第十三章 试探

　　“不重要吗？我觉得挺重要的。如果是之前的白桦，哪怕国难当前，也不会有你如今这般举动。他只会做两种选择，一是变卖家产带着一堆年轻靓丽的女仆逃离德雷萨罗斯，二就是主动找上多弗朗明哥选择投诚。当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个消息就是了。所以，听小维奥莱特这么一说后，我就对你很是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你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或者说，你，究竟还是不是那个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乙姬王妃凛然道。
　　白桦瞥了维奥莱特一眼，轻笑一声：“原来你们在纠结这个问题……怕我是堂吉诃德家族的卧底？”
　　“自然不是。”维奥莱特解释道，“也不妨告诉你。很早的时候，父王就已经察觉到了堂吉诃德家族的异动。只是由于敌暗我明，我们又对他们没有太多的了解，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暗中观察着他们，并留意那些外来人口和发生异常之处的人员。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发生意外的你，樊迪一家，baby5和巴法罗。他们先不谈，关于你们一家的遭遇我深表遗憾，但对于你的大难不死我只觉得困惑——哪怕是现在的你，在那场事故中也不可能活下去！”
　　“事故？”白桦皱眉，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错！事故！”维奥莱特点点头，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歉意，“电线老化短路只是搪塞外界的说辞。事实上，由于对堂吉诃德家族了解的不足，我们至今也猜不出来对方是如何杀人于无形，屠灭你们满门的。但你的父亲怎么说也是一名剑豪，家中又有专门的战斗奴隶和保镖，怎么可能因为那种可笑的原因而死去？所以我们大胆推测，甚至几乎可以断定，你们一家的悲剧出自堂吉诃德家族之手，而原因——大概率是你的祖父与诸国，尤其是与咚塔塔族的友谊——如果你还是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的话。”
　　“你的意思是，堂吉诃德家族为了切断德雷萨罗斯与咚塔塔族的联系，才对我们一家下手？”白桦双眼微眯，“我可是听说，七八百年前，力库一族就已经和咚塔塔族联手将其解放，你们的交情应该比我们家和他们深才对，怎么会……”
　　维奥莱特苦笑：“一是因为八百年过去，再深的战友情也该淡了，二是……这八百年里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这才导致两族如今只能勉强算得上是有联系的关系。”
　　是这样啊……白桦了然。毕竟一个家族统治国家八百年，哪能保证每届国王都是明君？中途做出点什么智熄操作也不是不可能。咚塔塔一族就算再怎么天性纯良，可人家也不傻，你想祸害人家，人家自然也是会反抗的……四百年前的罗兰度事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说这个。你既然早就对我起了疑心，又为何等到今天才借乙姬王妃之手和我摊牌？”白桦神色严肃。
　　“摊牌？”维奥莱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觉得我是在和你摊牌？”
　　“不是吗？”白桦反问，“你都质问我是不是原来的白桦了，不就是打算向我兴师问罪吗？”
　　“噗！”维奥莱特一下没绷住笑出了声，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这重要吗？”
　　这下轮到白桦愣住了。
　　维奥莱特见他傻傻站在原地，耐心解释道：“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就是你劫后逢生起，我就隐隐觉得你不是原来那个白桦了。原来那个家伙虽然一身贵族的恶习，又是个下流胚子，但也将贵族欺软怕硬谄媚逢迎的本事学了个全套——至少他在我面前是绝对不敢放肆的，平日里见了我更是想见了鬼一样。哪里会像你这么放肆？”
　　白桦尴尬地挠挠头。他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已经足够低调足够隐蔽了，哪怕是那个日进斗金的养殖场，不到必要的时候他都不会踏进去半步，为的就是尽量减少和熟人的接触以防露馅。哪知道这家伙在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识破了……
　　“那你也不追究我是从哪儿来？为什么会变成白桦的样子？”白桦又问。
　　“这重要吗？”维奥莱特歪头，“操纵灵魂或尸体的能力，仅我知道的就有bigmom和月光莫利亚两人。这片大海广阔无比，出现怎样不可思议的怪事都不足为奇。我们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谁，从哪儿来，为什么会占据了白桦的身体。我们在乎的，是你，或者说现在的白桦，对我们的态度。”
　　白桦哑然。月光莫利亚可以操纵影子，但不久后置入影子的尸体就会变成僵尸，大妈虽然可以操纵灵魂，却无法将其放入人体……不过他可不会在这时候抬杠，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我站在你们这边？万一我都是演出来的呢？”
　　维奥莱特翻了翻白眼：“你知道的东西那么多，那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恶魔果实是什么？”
　　白桦恍然，然后老脸憋得通红——照这么说，自己那点心思不是被她看光了？
　　系统呢？救……遮一下啊！
　　“行了行了！我可没这么多功夫陪小维奥莱特演什么审讯的戏码。”乙姬王妃见时机成熟，快速拉回话题，“小白桦——我这么称呼你你应该没意见吧？看在小维奥莱特的份上，购买恶魔果实的事情我答应了。现在我给你两个方案——雇佣或是委托。”
　　说到恶魔果实，白桦果然将那点臊皮心思抛之脑后，连忙追问道：“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乙姬王妃正色道，“选择雇佣，那我会派遣一队至少达到海贼中超新星级别的强者出手，保证你在航行途中安然无恙，但他们不会随你登上香波地群岛，一来是照顾你的隐私，二来，你也知道鱼人登岛的下场，所以如何在岛上保全你自己并成功买下恶魔果实，那就看你自己的了；选择委托，那我只好像你说的那样，请甚平走这一趟，甚至让他将恶魔果实送到德雷萨罗斯，但运送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就不是我能预知的了。毕竟甚平并不是我的手下，身为七武海之一，太阳海贼团长，他也有他的事要处理。”
　　白桦闻言，毫不犹豫地回道：“我选择委托！”
　　开玩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雇佣的不稳定因素太多了！首先，那一队高手是否如乙姬王妃和甚平一样对人类亲近就不能确定！哪怕是她的手下，也不乏貌合神离阳奉阴违的家伙，不然她也不会在一年后被霍迪琼斯轻而易举地杀害……
　　等等！白桦仿佛发现了什么盲点！一年后，又是一年后！玛德尾田老贼误我啊！白桦暗骂。
　　前面说过，海贼王作为王道热血漫画，很多细枝末节其实是撇开不表的，其中更是有一个最基本的，几乎成为bug的要素——时间差！
　　没错，海贼王里的大事件发生时间全都被尾田用年这个笼统的时间单位来概括了！导致许多事情哪怕是同一年发生，大家也很难理清楚哪一件在前哪一件在后。放在动漫里大家自然不会追究到底，但白桦毕竟是穿越到了真实的海贼世界里，利用时间差来打信息战谋求利好本该成为穿越者必备的技能之一！只可惜……
　　就在白桦努力理清思路的时候，乙姬王妃开口了：“选择委托吗？那我就联系甚平去了。希望他不会因为别的事耽误了你的恶魔果实，小白桦~”
　　“咳咳……那个，事情说完了，你还是出去和居鲁士练剑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和乙姬阿姨商量。”维奥莱特见乙姬王妃又开始不正经起来，立马开口为白桦解围，“至于报酬，等甚平到了你再和他谈就是了。”
　　白桦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谢谢了……对了！乙姬王妃阁下！”
　　白桦忽然一脸严肃地喊了一声，让维奥莱特都被吓了一跳。
　　“还有什么事吗？小白……”
　　“小心霍迪琼斯！”白桦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倒不是他不愿多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总不能说一年后这家伙就会送她上西天吧？他又不像夏莉夫人那样拥有占卜的能力。再者说，他和乙姬实在是不熟，和维奥莱特……他现在也不确定这个心思深沉智多近妖的丫头心里到底怎么想了。稍微提醒一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再多嘴那就得不偿失了……
　　“霍迪琼斯？这又是哪个家伙？”待白桦关上门后，维奥莱特蹙眉问道。
　　“一个出身鱼人街的混混，后来参了军，现在作为精英部队在国王军任职。”乙姬简单地介绍了一遍，“他对人类深恶痛绝倒是真的，可对鱼人和人鱼还算友好啊！白桦让我小心他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那个霍迪琼斯想破坏乙姬阿姨的计划，破坏鱼人与人类的友谊？”维奥莱特跺了跺脚，“白桦也真是的！话都说不清楚！”
　　“行了行了！人家和我素不相识，能提醒我一句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乙姬王妃笑道，“说起白桦……小维奥莱特，你真的完全信任他了吗？”
　　“很难让人完全相信啊！”维奥莱特苦笑，“我用瞪瞪果实瞧过，一些浅显的表面的心思我都有所了解，甚至察觉到他并不想和多弗朗明哥为敌，更倾向于让德雷萨罗斯接受白胡子的庇护。但是，每次我想更深一步查看的时候，总是会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再查下去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哪怕是对您甚至是甚平叔叔都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那，你怎么还敢信他？还将你我之间的关系暴露在他面前？”乙姬王妃眨了眨眼睛，满是不解。
　　“第一，这也算是一种试探吧；第二，至少我能确定一点，他对斯卡莱特姐姐是真的亲密，亲密到毫无防备完全信任的程度，我相信有斯卡莱特姐姐在，他至少不会做出什么损害德雷萨罗斯的事情来。”
　　维奥莱特解释完毕，挂断电话，才说出没有对乙姬王妃出口的下半句。
　　“只是，我却看不清——不！连白桦自己都分不清楚。在他心里，斯卡莱特姐姐到底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