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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野僧》番外 / 高中篇 2

高中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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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长林自幼在福利院长大,六岁的时候,被居云岫的父亲收养,上头还有两个同样被收养的哥哥,以及一个姐姐。
  老大战青峦于三年前车祸离世,走的时候刚满二十四岁,没成家。老二战平谷现在在居老爹手底下做事,据说刚谈了个娇滴滴的女朋友,为不吓着女朋友,说话的分贝比以前小了一半。老三战石溪便是那个姐姐,今年二十一岁,就读于大名鼎鼎的X军校,是居云岫的龙凤胎哥哥居松关爱慕了多年的女神——尽管他本人并不承认。
  居老爹在C市的生意很大,一年到头不着家,为方便三个正在冲刺高考的子女生活,派人在学校附近置办了一套200多平的精装公寓。
  除每天定点来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家政外,公寓里就住三人——居松关、居云岫、战长林。
  
  晚上十点,二人推开家门,战长林打开灯,先朝玄关鞋柜底下瞄。地板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双拖鞋,是他跟居云岫的。
  三天前,居松关前往S市参加全国“文英杯”物理竞赛,看样子,人还没回来。
  
  战长林心情很好,穿上拖鞋往客厅里走,边走边说:“下周一月考?”
  居云岫不慌不忙,嗯一声后,去开冰箱。
  高三第一次月考安排在九月底,也就是下周一。
  居云岫从冰箱里拿出家政阿姨走前切的水果,正要关冰箱门,战长林从身后伸手过来,拿了两瓶汽水。
  
  “辅导下我呗。”
  
  他声音就响在耳后,低低的,笑笑的,居云岫面颊上吹着冰箱里冒出来的冷气,耳根则发热。
  “我跟你不是一科,爱莫能助。”居云岫是文科生,战长林念的是理科。
  “又没让你辅导物化生,主科不都一样的?”
  “数学不一样。”居云岫关上冰箱,虽然理科数学对她来说不算难,但她不太想接这活,“哥哥明天回来,有问题找他。”
  战长林不甘心,眼看居云岫转身就朝卧室走,跟上:“我今天被语文老师骂了。”
  居云岫不为所动,战长林伸手挡住她要关上的房门:“就辅导这一回,我答应了科代表明天背《离骚》,背不出来我是狗。”
  居云岫耸眉:“背书也需要辅导?”
  战长林抿唇:“……那课文我读不通。”
  居云岫:“……”
  
  高三(26)班今晚测试高一至高二的必背古诗文,满分100分的测试卷,战长林拿了1分。
  居云岫打开战长林的试卷,100条横线里他就写了一句,也是唯一写对的一句:云无心以出岫。
  “下一句你就不记得?”
  “鸟倦飞而知还。”
  “那为什么不写?”
  “懒得写了。”
  居云岫瞪向坐在身边的人,难以理解。
  
  战长林转着笔玩,看居云岫半信半疑,拿走试卷:“没骗你,所有的课文里我就能背这一句,不写后半句是不想煞风景。”
  满满一张试卷里,就一句嵌有她名字的“云无心以出岫”,多美。
  
  居云岫没工夫领会他的浪漫,重复:“所有的课文里,你只能背这一句?”
  居云岫严肃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架势,战长林脸色微讪,点头。
  “你脑子不好?”
  “……没有。”战长林终于紧张起来,辩解,“就为这6分的题,要背六十多篇文言文,不觉得很亏吗?”
  看居云岫不说话,又补充:“拿这些时间去练其他的题不是更高效?”
  “所以你其他的题能拿多少分?”居云岫打断,战长林一下哑口无言。
  所有科目里,语文本来就是他最差的一科,在高三(26)班这种平均分120以上的班级里,更显得格格不入。
  
  台灯底下,居云岫眼神明亮。
  “文言文拿多少分?”
  “诗歌鉴赏拿多少分?”
  “作文拿多少分?”
  “……”
  战长林有一种再次被语文老师训斥的错觉。
  
  五分钟后,战长林把自己崭新的语文课本翻开,居云岫拿过来,替他把《离骚》这篇课文里比较生僻的字词标上拼音,塞给他。
  战长林看了一眼后,还回去:“还有重点字词,可能会抽查。”
  高考默写题全考理解性默写,光是背下来,不懂句意,一样拿不到分,所以科代表检查背诵的时候会抽查字词解释。
  居云岫拿回课本,用红笔把一些重要的、常考的字词圈起来,正要还书,战长林提醒:“你没给我写注释。”
  居云岫指向课本底端:“下面有。”
  战长林很坚持:“有的没有。”
  “……”
  
  居云岫给战长林拿了一本《古代汉语词典》。
  
  月考在即,各科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数都数不完,居云岫做完今天剩下的最后一套模拟卷后,瞄一眼书桌上的闹钟。
  十一点十五分。
  旁边,战长林已把字词查完,正捧着课本在埋头苦看。
  “我要洗澡了。”居云岫委婉地下达逐客令。
  战长林“嗯”一声,目光没有离开课本:“去吧。”
  “……”居云岫耐着心,“回你屋里去背。”
  战长林没动,居云岫等了一会儿后,强行收他课本,战长林拽回来,指着一句“驰椒丘且焉止息”的“焉”字,问:“什么叫兼词?”
  居云岫:“……”
  战长林一本正经:“算了,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再给我说说。”
  又叨叨:“‘鞿羁’又是什么鬼……”
  “……”
  
  居云岫的卧房里配有卫生间,因为知道战长林的脸皮有多厚,她没再硬来,拿了睡衣后,走进卫生间洗漱。
  战长林听到“嗒”的一声,是反锁的声音。
  “嘁。”
  战长林扯唇轻哂,撑着头继续背书,没背多久,卫生间里传来淋浴的水声。
  战长林抿住唇。
  
  高三以前,大家一起住在观山区的别墅里,因为不同楼层,所以从来没有什么尴尬的情况。
  搬来这里以后,居松关跟他共用一个卫生间,居云岫单独用一个卫生间,在私密空间这一块,他从来没逾越过。
  像今天这样听着她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淋浴,确实是头一回。
  
  有生以来的头一回。
  
  战长林看着课本上古板的“离骚”二字,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一些旖旎的画面,喉结滚了一下。
  又滚了一下。
  战长林烦躁地放下课本,拧开一瓶汽水。
  
  大概二十分钟后,居云岫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头发半干,肩上披着擦头发的浴巾。
  战长林瞄了一眼,很快闪开视线。
  “背完了吗?”居云岫拉开椅子,坐下,很淡定的模样。
  战长林闷声:“嗯。”
  居云岫收拾书桌:“要问什么,快点。”
  两人挨得近,居云岫头发上的洗发水香、身体上的沐浴露香直往战长林鼻孔里钻,战长林绷着脸,拿着课本半晌没动。
  居云岫忙完手上的事,看过来。
  战长林把课本放在书桌上,指了几处不懂的地方。
  居云岫低头,挨个解释。她头发没干完,为不遮挡视线,被她拨至另一侧,于是白皙的脖颈、美丽的锁骨都暴露在外。
  战长林垂眼,顺着往下看,她的睡衣衣领抵着锁骨线,把该遮的地方都遮得很严实。
  可是战长林知道,她的睡衣里面一定没有内衣。
  
  居云岫讲解完,感受到战长林很不规矩的注视,故意没动,用手指敲了敲书桌。
  战长林神色明显一震,撩起眼,撞上居云岫的目光后,闪开。
  
  “我说完了。”
  “嗯。”
  “你复述一遍。”
  “……忘了。”
  
  居云岫正色,半严肃,半玩味:“你刚刚在看什么?”
  战长林不可能承认自己色胆包天:“你身上味儿太冲了,有点熏我。”
  居云岫:“?”
  战长林收拾书包,把课本一拿:“先走了。”
  居云岫转头,看着战长林匆匆逃走的背影,回想他刚才脸红的样子,挑唇一笑。
  
  隔壁,战长林关上房门,倒在床上,伸手朝腹底下一摸,低低骂了一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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