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书院

　　书院门旁盖有一间小木屋，里面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应该是书院的守门人，头发稀白，面容和蔼，衣着整洁，坐在椅子上，手捧着一卷书在读，苏阳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他放下书卷，抬头看着苏阳，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我叫苏阳，想来问问书院招不招工？”
　　“招倒是招，书院招收杂役，一月一千五百文，包吃住，你做不做？”
　　“不知书院杂役都做什么？”
　　“新来的人，一般在劈柴、挑水、扫地这三门工作中选一个，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都行。”
　　“好，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报名。”说着，他起身向书院内部走去。
　　老者带苏阳见到了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留着山羊胡，有着一对小眼睛，一脸精明相的中年男子，老者称他刘管事，负责管理书院所有杂役，在将苏阳介绍给刘管事后，看门老者便告辞离去了。
　　刘管事漫不经心的看着苏阳说道：“你叫苏阳对吧，来书院应聘杂役，正好柴房缺人，你能干劈柴的活吗？”
　　“可以。”苏阳答道。
　　“先在这张纸上签个名，之后我会领你到柴房去。”刘管事递过来一张纸，和一支沾了墨的毛笔。
　　苏阳见纸上已经写了不少人名，便仿照前面人的格式在下方写道：安业城，苏阳，十五岁。写完之后将纸笔递回，刘管事接过，将毛笔放在笔架上，看了一眼纸上的名字，将之放于一边，起身从桌后走出，说道：“跟我走，我带你去柴房。”
　　苏阳跟在刘管事的后面向柴房走去，途中，他四处打量着书院的内部，见路上遇到的行人皆是斯文有礼，还见到不少十二三岁的学童。
　　到达柴房时苏阳听到一阵劈柴声，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个两三岁的少年正挽着袖子，满头大汗的在劈柴。看到刘管事带苏阳过来，少年急忙放下了斧头，起身对刘管事弯腰行礼，挤出一张笑脸，问道：“刘管事，您大驾光临，不知对小的有何吩咐？”说着，他偷偷看了跟在刘管事身后的苏阳一眼。
　　刘管事高昂着头，指着苏阳对他说道：“王磊，这是苏阳，新来的杂役，我把他交给你了，把该教的规矩都教给他，一会儿再带他到后勤处，让人给他安排个住处。”
　　说完，不待王磊回话，便转身离去了。
　　王磊一直目送着刘管事，一直到刘管事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才转身打量着苏阳，他一脸疲惫，看起来很憨厚，眼中却带着一丝精明。
　　“苏阳是吧，等我一下，我先给你拿把斧头过来。”说着他就在柴房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把斧头递给苏阳，说道：“好了，斧头给你找来了，”他指着地上的柴火，说道：“该去劈柴了。”
　　苏阳接过斧头，见地上摆着两个木凳，苏阳拿过一个木凳，坐下，开始劈柴，他在家也干过劈柴的活，所以劈起来倒也顺手。
　　王磊也在另一边坐下，开始劈起柴来。
　　“磊哥，刘管事说让你教我书院的规矩，不知书院都有哪些规矩？”
　　“规矩？书院的规矩有很多，无非就是一些不许打架，不得伤人之类的规矩，老生常谈而已，不过柴房里只有一个规矩，我的话就是规矩，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听着王磊不客气的话语，苏阳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又压了下去，初来乍到，他不想惹事。
　　王磊看着苏阳说道：“怎么，不服？我刚来时跟你一样，被人狠狠教育了几次之后，就懂事了许多，你这样的人我也见多了，一个个最后还不是乖乖听话。”
　　苏阳冷眼相待，懒得理会他。
　　“如果你聪明一点，我本来还不打算让你受这皮肉之苦，可惜你太蠢了，我就教教你怎么尊重前辈。”说着，王磊丢掉斧头，从地上一跃而起，闪身到苏阳面前，一拳直向他面门打来。
　　苏阳来不及站起，一斧头向王磊劈过去，王磊大惊，急往后一退，避过他这一斧，怒道：“你疯了•••”苏阳趁机跃起，想了一想，扔下了手里的斧头，王磊见状，一拳向他打来，他挥手挡下，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王磊用的拳法同样是基础拳法，招式简单，但是沉稳大气，他在基础拳法上的造诣可以说是相当深了。
　　可惜苏阳对于基础拳脚的领悟丝毫不逊于王磊，仅凭这些就想要战胜他有些天真了，况且王磊似乎并不适应柴房的环境，时不时分心注意脚下，防止自己被绊倒。苏阳的拳法大多是在山林中修练而来，比王磊更为习惯复杂的地形、环境，只需要靠眼角余光就可以避开脚下的障碍物。苏阳有意将王磊逼向柴堆方向，趁其分心之时，苏阳一拳打中他左眼，接着拳脚齐出，猛击他的胸腹，将他打倒在地，使其连连惨叫。
　　“依照你的说法，谁的拳头大就应该听谁的，现在看来我的拳头应该比你大啊。”苏阳对着被他踩到脚下的王磊说道。
　　王磊赔笑着说道：“阳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过小弟这次，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苏阳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胜利有些侥幸成分，但想到自己总不可能真的杀掉王磊，苏阳放过了王磊，对他说道：“假如你不服的话，我们可以再来打过。”
　　“不敢不敢。”王磊赔笑道，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苏阳，一边慢慢坐起，见苏阳没有再继续攻击他，他才站了起来。
　　之后两人没有再继续爆发冲突，苏阳将木凳移到王磊对面，双方之间有一些距离，他担心王磊会偷袭他，在劈柴时他小心的注意着王磊的动作，不过王磊老老实实地劈着柴，再没出什么幺蛾子。
　　时间久了，苏阳也无法一心二用，便没再关注王磊，专心劈柴。
　　不知不觉，就已到了中午，王磊停了下来，苏阳见状也停下了工作。王磊笑着对他说道：“阳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午间可以休息半个时辰。”
　　“哦。”苏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说着，王磊将斧头放在一边，起身走出了柴房。
　　苏阳不想跟王磊同行，因此等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跟遇到的一名书院学生打听，得知了下人吃饭的食堂所在。苏阳在食堂里并没看到王磊的身影，心想大概是因为他鼻青脸肿，不好意思见人吧。
　　下人食堂饭菜的口味只能说差强人意，不至于让人咽不下去。
　　在苏阳吃完饭后，王磊找到了苏阳，对他说道：“刘管事让你过去。”看着王磊脸上得意的笑容，苏阳心里明白，一定是这个王八蛋去跟刘管事打小报告了，肯定还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苏阳狠狠瞪了王磊一眼，懒得再看他那副嘴脸，当先向刘管事办公的地方走去，王磊跟在苏阳身后不远处，也没再说什么刺激苏阳的话语，或许也是害怕苏阳不管不顾，直接动手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