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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口袋,只有18块,......。”
岛根靠在公交站牌的立柱上,抖着腿,哼着小曲,心里默默的感慨:年轻真好!没有房贷,没有车贷,而且,没有讨厌的啤酒肚。
“嘀嘀。”
有喇叭声在身旁响起,岛根转头看去,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从马路对面径直“杀”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吱”的停稳。
“岛根,去哪里?我送你。”
车窗摇了下来,有个圆滚滚的脑袋探出来,大声的嚷着。
刘建勋,大学里睡上下铺的兄弟,与全天下的男人们一样,爱死了汽车。他命好,父亲是部队的首长,拗不过他成天的哀求,花几千块钱给他捣鼓了一辆淘汰下来的烂吉普。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都是高干,不愁吃,不愁穿。早就放言,大学毕业后坚决不工作,要在社会好好浪几年,女朋友不凑够一个连,绝不改邪归正,洗手上岸。
如今有了这辆车,更是牛皮哄哄的整日里显摆,风雨无阻。在壕金市的马路上,如果算起出勤率,环卫工人排第二,他排第一,老大。
岛根将目光投向街道的远处,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公交车的影子。
算了,就让兄弟为我服务一次吧。岛根心想,但话说的还是很客气:
“建勋,我去汪伦路,顺不顺道?”
“快上来,磨蹭个屁,有啥顺路不顺路,反正又不烧我的汽油。”
刘建勋撇撇嘴,将头使劲一摆,示意岛根上车。
马路上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明明只是窄窄的两车道的路,看上去却宽敞的可怕。
岛根上了车。
“坐好了!首长,您的专车要出发了。”刘建勋戏谑道。
点火,踩离合,挂挡,加油门,发动机“突突突”轰鸣起来,烂吉普猛地一抖,抽风般的上了路。
这段路正在施工,准备铺上水泥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老式吉普车那玩艺儿完全不避震,“咣当咣当”跑起来,与蹦蹦车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刘建勋这厮,也是个奇葩,身体随着车子的上下颠簸,刻意的一起一伏,眯着眼,似乎享受的要命。
“这烂车真不舒服!还首长,还专车,拖拉机都比你强。”走了一段路,岛根被颠的难受,忍不住说道,眼神里全是嫌弃。
“得了,你看看,这满大街都是踩自行车的人。咱们小年轻,沾父母的光,有辆车开开,不错了。就你岛根,可能这辈子都不一定能买的起车。”
刘建勋翻了翻白眼,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朝着岛根指指点点,满脸的不服气。
岛根没有反驳。
其实,这话不假,凭着几百块的月薪,想买辆十几万的小汽车,确实有些痴人说梦。二十年后车满为患,节假日高速公路上堵成停车场的盛况,在这个时代,真的没有几人能预测到。
沉默了一会儿,岛根忽然说道:
“建勋,和你说个正经事。你想不想搞辆高档的车玩玩?”
“想啊!做梦都想!你以为我甘心开这个破车?可钱呢?大几十万呢?将我卖了,或许也值这个钱,可问题是有人收购吗?”
刘建勋睁大眼睛,手掌恨恨地拍在方向盘上,惹的喇叭一阵“嘀嘀”的怪叫。
“我倒是有办法,但前提是你要先搞到一万块钱?”岛根说道。
“多少?开玩笑的吧?”
这个数字明显把他吓到了,
“不开玩笑!如果借我一万块钱,半年后我还你五十万,让你买辆超级豪华的车子玩玩。”
岛根很认真。
“真是不开玩笑?”刘建勋问。
“真是不开玩笑!”岛根答。
刘建勋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岛根。
面前的这张脸还是如此的美,美的让人完全没有脾气。
他喘了喘气,不敢再看,将头又扭了回去,痛心的说道:
“毕业没几天,你脑子咋就不正常了?无情的社会真的这么险恶吗?岛根,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岛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郁郁葱葱,一大群麻雀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似乎也在欢快的嘲笑。
“你说话呀!我妈是医生,我知道,在医学上,你这个叫做妄想症,属于精神病的范畴,发展下去可不得了。我的怪怪呀,将来你疯了,这张脸可就白瞎了。”
刘建勋显然是上心了,心急如焚,连说话都开始踩不到点子了。
岛根看看停车的位置,离汪伦路很近。他推开车门,下车,望着刘建勋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第一,我没病,有病的是你;
第二,如果相信我,明天下午五点,将钱送过来。一万块钱,我相信你有办法弄到。
第三,以后再敢拿我的脸说事,我发誓,今生都不带你飞,让你白瞎。”
说完,将单肩包用力往身后一甩,转身,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步而去。
......
......
壕金大学,教工宿舍楼301室。
一家三口围在餐桌前,认真的在吃着晚餐。
“甲米,明天就在家待着,你董叔叔全家要过来吃中午饭。他的儿子刚从美国回来,大家见见面,认识一下。”
说话的是家里的女主人,声音糯糯的,很好听。
但甲米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因为一开口,说的内容都离不开替她介绍男朋友那点破事。
她就不明白,这个中年妇女,明明知道自己早就有了男朋友,而且,这个男朋友还是她的学生,为什么还要到处张罗。
惟恐天下不乱吗?
“妈妈,我上周就与岛根约好了,明天省图书馆有个座谈会,我们要去参加。”甲米低头扒了一口米饭,平静的说道。
“岛根,岛根,你这个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岛根。那个乡下孩子除了脸白一点,还有什么配的上你。”
女主人有些生气,重重将筷子往碗沿上一搁,语气明显不善起来。
“妈妈,你以前不是说岛根不但人长得好,心地善良,学习还特别优秀,从那么偏僻的小山村,能考进咱们这所重点大学,真不容易。以后谁嫁给他做媳妇,肯定能幸福一辈子吗?”
甲米依然没有抬头,斯斯文文的咬着一根青菜,说的不卑不亢。
“作孽啊!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女主人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声音也不再糯糯,金属味十足。
男主人听不下去了,“嘭”的将碗往桌上一顿,说道:
“素质!注意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