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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乖乖女 / 15.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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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太阳缓缓落了山。
  
  纪深接完电话回来,听到客厅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抬眸看过去。
  
  女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就这么睡着了。
  她就算这个时刻也像是在防御状态,不过睡着的时候,还是会柔和一些,至少…
  
  不会用那么清淡的眼神看人,也不会突然怼上来一句。
  
  纪深放轻了一些脚步,走过去,拿了个小靠枕给她垫着,随后又扯了旁边的小毯子给她搭在身上,他的动作虽然很轻,但依旧会有动静。
  
  不过就算是这样,喻眠也没有任何要醒来的意思,她睡得很熟,纪深看了她几眼,随后轻推了一下喻眠人,让她倒下靠着睡。
  
  这样一直坐着睡也不是什么事儿。
  
  喻眠就像是陷入了冬眠,任由着人怎么动都不会醒来的样子,就连现在人都被放倒,她还是睡着。
  
  纪深帮她整理好毯子以后,起身,忽然笑了一声。
  
  真是一点没变。
  以前的喻眠就是这样,如果很困,睡着了,不管他在旁边做什么,她人都不会醒。
  
  她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听话的乖乖女,是三好学生,没有老师会怀疑喻眠这样顶尖的学生。
  
  但纪深也知道,她也会跟老师请假说有别的竞赛或者课程去空无一人的教室补觉。
  
  现在已经记不起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但他记得是十六岁的时候,高一下学期,那年的冬天很冷,他懒得绕路,打算直接从没人的实验教室翻窗走近路。
  
  刚进去,就看到最后一排趴着个人,以手臂为枕,睡得正熟。
  
  那会儿他没有太留意看,但也觉得挺有趣,竟然有人偷偷在实验教室睡觉,下课回来以后,纪深特地绕回去看了一眼。
  
  恰逢少女醒来,她把下课铃当做闹钟,缓慢地睁开眼,跟站在窗外的他对上一个很朦胧清淡的眼神,但眼神里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竟然有一股要跟这个世界抗衡的劲儿。
  
  后来再次遇到,是去找程予。
  
  女生从他们班的教室出来,看了他一眼:“挡着了,让一下。”
  
  纪深认出她,笑笑,心想这姑娘怎么讲话这么没礼貌,但他侧身让开了,过了会儿程予出来,他随口问了句。
  
  “刚才出来那个女生你们班的?看起来可不像是能进这班的成绩。”
  
  一个上课时间在实验室睡觉的,能进尖子班?
  
  程予毕竟是自主招生考试第一名进的南溪高中,他们班四十个人,最差也没有掉出年级前一百的,是高一分班的时候南溪高中这一年级最顶尖的班。
  
  程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喻眠?”程予笑了,“她哪儿让你觉得不像了?她可是老师和同学公认的乖乖牌。”
  
  纪深:“……”
  
  程予:“自主招生考试入学的时候,不是有个人跟我并列第一么?就她。”
  
  后来纪深又碰到过喻眠出来补觉好几次,等到高三两个人分到一个班,他才知道喻眠每次都会说自己有别的学习课程跟老师请假。
  
  纪深跟出来过一次。
  站在课桌旁边,轻轻敲桌面,本想调侃她,都打算说:“原来乖乖女也逃课睡觉呢?”
  
  结果喻眠根本没理他。
  一点动静都没有,人睡得很熟。
  
  不过,她只有很困的时候才会这样陷入深度的沉睡。
  
  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最近又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觉。
  
  纪深坐在旁边,敛眸回着朋友的信息。
  对方感觉打字不太方便,一个微信电话就给纪深弹过来,他手快直接挂断,回了两行。
  
  ——【发文字。】
  ——【有人在睡觉。】
  
  他回完,摁熄了手机屏幕,又用余光扫了在旁边熟睡的人。
  不知道她这一觉打算睡多久。
  
  手机上的微信消息一直弹,几乎是他意料之内的内容,纪深看都懒得认真看,不过是那么些话,他们现在已经开始群聊。
  
  【我草??纪深因为旁边有人在睡觉不接电话??】
  【兄弟们!这是什么情况?】
  
  【我靠,真的假的?不会是女人吧?纪深也会喜欢女人?】
  
  纪深看到这一句的时候眼皮稍微跳了一下。
  纪深:【老子不是男同。】
  
  【我看你跟那个程予挺像的,你们俩不是从高中的时候就勾肩搭背的?上次看你们俩,啧啧啧。】
  
  【好了好了,这个我来证明,程予肯定不是!程予喜欢纪深他妹!】
  【卧槽,有人想从纪深手里把小浅搞走?纪深没给他杀了?】
  
  【程予的话还行吧。】
  
  大家的话题越聊越偏,纪深看着,但也没说什么。
  忽然有个人在群里冒泡——
  
  【等一下,你们说纪深会因为有人在自己旁边睡觉而不出声,这人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前女友吧?】
  
  …
  
  喻眠这一觉睡过去,连梦的影子都没见着,完全深度睡眠。
  
  前段时间在家睡觉,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很琐碎的梦,做的那些梦叨扰着她的睡眠质量,有时候隔壁房间吵闹,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恍惚一整天。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但睁开眼的时候,喻眠还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毕竟睁开眼看到的房子格局跟自己家一模一样,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里没开灯,她首先是靠气味辨别出来这不是自己家的。
  
  突然反应过来,她从沙发上噌地一下坐起,抓了一下自己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但还算是平静。
  
  哦…
  等纪深接电话等睡着了。
  
  他家这个环境太好睡了,熟悉的格局,很安静,空气中又弥散着淡淡的安神香,很难不睡着,但在别人家莫名其妙睡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有点奇怪的,而且现在也不知道纪深在哪儿。
  
  她想了想,摸出手机给纪深发了个消息:【我醒了。】
  
  过了几秒,她听到书房那边的位置有开门的声音,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从书房里出来,她平日里觉得纪深懒散,这会儿才注意到,其实他的体态是好的。
  
  纪深出来,也没开灯,只有开了门以后,书房里的一点光亮照着。
  或许是他对家里的格局熟悉,不开灯也无所谓。
  
  喻眠看到他靠在客厅那边的门框,过了会儿才开口,声音也像是被这夜色染浓了许多。
  
  “终于醒了?”他问。
  
  饶是喻眠这样的性格,这会儿都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妥,她轻咳了一声,倒是重逢后第一次跟纪深道歉。
  
  “抱歉。”喻眠垂了下眸,“不小心睡着了。”
  
  她已经做好准备等纪深说什么“你还知道自己抱歉”这种话了,没想到没从他嘴里听到这话,纪深竟然跟她说——
  
  “睡够了吗?”
  
  明明只是天黑,她只是看不清纪深的神情,这会儿竟然连他的语气都辨别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有点像是关心,但她不能确定。
  
  毕竟纪深这小气又嘴欠的,整天一副她欠他的样子,哪儿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
  那全当做是嘲讽处理。
  
  “嗯。”喻眠揉了揉太阳穴,“睡得有点沉,补了觉。”
  
  男人一声轻笑,“跟你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累了根本叫不醒。”
  
  这也是喻眠这么长时间里,第一次听纪深说起高中的时候,她总觉得纪深不愿意提起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可能是“屈辱”的过去。
  
  毕竟…
  被她甩了。
  
  欸,现在这么看来,他或许也没有那么在意嘛,也愿意主动提起高中的事情,喻眠又想了想,毕竟他自己也说了他们之间的那段恋爱不算恋爱,这样就挺好的。
  
  虽然纪深这个人说话嘴挺欠,也经常吊儿郎当的,但是如果是作为朋友还是挺仗义的,没什么问题。
  
  喻眠嗯了一声,倒是没隐瞒:“最近没睡好,等着就睡着了。”
  
  “你倒是心挺大。”纪深一声轻嗤,在笑她,“一个人,在一个男人家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死?”
  
  “……”喻眠沉默了下,“你也不会做什么。”
  
  纪深这儿也停顿了半晌,随后笑:“是啊——”
  他不会做什么。
  
  过了会儿,他又补了句:“在别人那儿可就不一样了,念在旧情,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这行为挺危险。”
  
  “在别人家我也睡不着。”喻眠随口说了句。
  
  别说别人家了,她现在在自己家都睡不着。
  
  纪深又是一声笑;“行。”
  
  睡了一觉,都忘了她睡着之前,两个人是一副快要吵起来的架势。
  
  他们俩在这儿说了会儿话,纪深才走过来,开了一盏不是很晃眼的顶灯,灯光不亮,她都适应了一小会儿,如果刚才她睡醒纪深就来开灯的话,估计眼睛都被照得疼。
  
  纪深开了灯以后就靠在门口,敛着眸子看她,男人鸦羽般的睫毛一阵很轻的颤动。
  
  “孙梓月的情况我最近两周会密切关注,你也可以多观察情况,看她是单纯不想吃药还是故意隐瞒。”纪深把话题拉回来这边,“还有,如果我发现孙梓月是装病的,我这边以后不会再接受任何关于她的治疗。”
  
  喻眠愣了一下。
  
  纪深继续说:“心理疾病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找到合适的医生接受治疗十分关键,装病这样的行为是很恶劣的占用医疗资源的行为。”
  
  他当然要把治疗的机会留给更需要的病人。
  
  特别是在这样的,春天来临之时抑郁和焦虑情绪高发的季节里,很多患者排不上号,而孙梓月因为自己的私心偏要来接受治疗,说严重点,这是在害别人。
  
  喻眠舔了舔唇,声音变小了点。
  
  “那万一是误判呢?”她说,“万一她是真的有病,那这样做的后果谁来承担?”
  
  纪深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很难去完全下定义,但他们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肯定。
  
  喻眠看到孙梓月时常会这样想,如果她这次连孙梓月都没有照顾好,那她欠孙星澜的那份可能这辈子都补不上了。
  
  纪深的眼神始终没从她身上挪开,半分钟后,喻眠扫到他迈了迈步子,最后停在她面前。
  
  他忽然伸手,动作轻浮又顽劣,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力道不重,让她抬头直勾勾地落进他的眼眸里,男人漆黑的眸被光照亮。
  
  纪深轻笑着,眉梢一扬:“谁来承担?”
  
  纪深的语气依旧是让人觉得有些恶劣和欠揍的,就那么几句话而已,就把她心中的刺狠狠往外一拔。
  
  虽然会鲜血横流,但不得不承认那些忽然被剔除的刺,让她的心上减了些负重。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些话是温暖的吗?
  
  他说——
  
  “你给她提供衣食住行,及时跟医生反馈沟通病情,而医生本人觉得她装病而不想再治疗。”
  
  “无论如何,这后果都轮不到你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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