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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架被杂草藤蔓覆盖的飞机残骸，机翼挂在身后不远处的树上，机舱里的座位上大多坐着一具具骷髅。下面发来消息：CA508
顾容与心里有数了，退回页面看到古老转过来的钱，他看向路窈，“你手机呢？”
“掉飞机上了。”路窈收回观察外边大堂的神识。
女鬼说不想看得见吃不着，就跑出去溜达了，她得抓紧时间好好了解这个世界，老祖的骄傲不允许出糗。
顾容与看她神色淡然，一点也不像现在的人，一刻没有手机都要活不下去。
他问：“怎么来这边的？”
“坐地铁。”
“你可以打车。”
“没钱。”
顾容与皱眉。
他离开的时候明明给她留了银行卡，想到她那个势利的养母，他就知道为什么没钱了。
顾容与揉揉眉心，“下次遇到事情你可以找我解决。我们的婚姻虽然只是明面上的，但你不用怕麻烦我。”
再见性子判若两人，害怕麻烦人这事倒是没变。
路窈顺势问：“你我为何会结婚？”
顾容与觉得这女孩说话有点文绉绉，以她那养母一副把她卖出去的性子，八成没对她说过。
“家里长辈说我命格太贵，需要你的八字压一压。”
原主的八字是纯阴，他需要压什么？还是她看错了，这人其实是纯阳体质？
路窈又用神识扫过去，顾容与有一刹那好像被人看透了，不由得抬头看去。
路窈看完立即否定顾容与纯阳体质的猜测。
命格太贵需要压一压全是胡说，天煞孤星来了都妨碍不了他，他这命格只有压别人的份。
“你可知道炉鼎？”路窈单刀直入。也就是她脾气好，换一个霸道的老祖，想知道什么就直接搜魂了。
顾容与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看来她并不是他以为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沉吟半响，不再隐瞒，“顾家有妖族血脉，过去三代没人觉醒，到这一代一下子觉醒了三个。也是这时候我们才知道顾家还有一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妖老祖存在。”
原来是妖吗？她用神识看过顾容与，他没有觉醒。
见路窈没有一点惊讶，顾容与大概知道她只差一个答案。
他直说：“我家老祖欠故人一个人情，偿还条件是让你嫁进顾家。”
故人？
原主记忆里并没有这个所谓故人的存在。
路窈转着手腕上用来遮掩体质的珠子。
珠子已经使用不了多久，这时候确实只能找人当靠山，而顾家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若有人动原主，明面有顾家护着，暗里有顾家老祖震慑，就是不知道这背后煞费苦心为原主谋划的人是谁了。
顾容与看了眼她手腕上的珠子，“既然你问起炉鼎，应该知道这只是为了保护你的权宜之计。”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碰她，也不用担心顾家有人图她的体质。
路窈看向顾容与，“你娶我也是有条件的吧。”
顾容与讶异她看得透彻，“的确。我娶你也在老祖那里得了好处，只要你在顾家一天，我护你一天。”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被强塞了个妻子，还能做到尊重对方的原因？
“我不需要顾家保护，你我现在就可以离婚。”路窈说。
顾容与看她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觉得她可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或许老祖的那位故人的确教了她点什么，但要面对一些超出现实的力量还远远不够，不然也不会让她嫁进顾家。
“这事我做不了主。”顾容与没有答应。
路窈微微皱眉，“你那老祖如今在何处？”
顾容与摇头，“联系不上。”
路窈深知修仙无岁月，在流云界闭关的人动不动就以年记。
她倒也不着急，作为活了几千年的老祖，繁文缛节，世俗眼光早已束缚不了她。这婚今天离，还是明年离，都没什么两样。
“那就等你老祖回来再离。”路窈不担心离不了，她不信那个老祖能比她还老祖。
顾容与看她那么笃定要离婚，微微皱眉。怎么好像用完就丢？
“在婚姻存续期间，你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你可以享有身为顾太太的一切。”
路窈对此不感兴趣，还不如端进来的菜。
服务员端着菜鱼贯而入，一道道顶级烹饪的菜肴摆上桌，餐具考究，摆盘精致。
八道菜，配珍汤佳酿。有当地著名的特色菜，有传承招牌菜，更有中西结合的新菜色。
刚吃第一口，路窈就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把吃都钻研透了。
流云界的吃食为了贴合“仙”字，花在花样上的功夫比用在味道上更多，比起味道，修仙界更追求美和意境。
顾容与见路窈举止优雅，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
顾容与现身古玩街的事到底还是传出去了。
起因是一个把画当符卖的女孩，后来因为一个西装男出现禁止拍摄引发网友的好奇心。凭借这届网友的战斗力，最后还是把西装男扒出来了，还上了热搜。
#寻找街头西装男#
#西装男身份#
#顾氏总裁现身地摊买画，灰姑娘剧本成真#
——我顾霸总好帅，只恨顾霸总为什么不缺钱，不然娱乐圈的顶流绝对没跑
——求顾霸总多露脸，以后再看霸总文就不那么幻灭了。
——想看霸总的未来小娇妻长什么样，我照着整整还来得及吗
——这年头还有人留这么长的刘海吗
——就敏！梦回非主流
顾氏集团是家族企业，产业涉及国际贸易、地产、通信、金融等，曾在国家艰难时期做出过重大贡献，被誉为红色资本家。哪怕现在太平盛世也经常默默捐款做慈善，但凡社会有灾害发生需要捐助的时候，总能看到顾氏的身影。
顾氏想低调，奈何网友不允许。
顾氏公关一看到他们总裁一不小心又上了热搜，赶紧一边压，一边打电话请示。
顾容与头疼：“用别的消息盖过去。”
公关总监看了眼经理及时拿给她看的消息，不禁比了个大拇指，“正好有一个乔影后出车祸的消息，刚发生的，媒体还没爆上网。”
顾容与果断道：“十年前失联的CA508找到了，网上很快就会发稿，这两条消息都推一下。”
公关总监听了刷新一看，顾总神了！热搜上居然真的出现CA508找到的词条，几乎和乔影后出车祸的词条一起出现的。
*
吃完饭，顾容与给路窈一张银行卡，“看你先回家还是去购物，我让赵益跟着你。”
路窈两指夹起银行卡打量，这个世界，人虽平凡，心却不平凡，能造出一切想要的东西。
没有随身储物袋携带笨重的银两，他们就发明了方便携带的纸币，为了更方便还发明这么一张卡。
一卡在手可以买任何想要买的东西，似乎现在连刷卡都被嫌弃了，用的是手机支付。
老祖初来乍到确实缺钱，就当顾家给客卿的孝敬钱了。
路窈收下银行卡，“我在顾家一日，就护你顾家一天。”
顾容与喝茶的动作一顿，这话有点耳熟，而且，是不是说反了？
照这么说，他是在交……保护费？
……
两人走出包厢，路窈就看到一包厢门外，女鬼正在盯着一男生的手机看。
看到路窈出来，女鬼赶紧飘上前，指着那男生的手机说，“老祖，刚出来的热搜，乔影后出车祸了。”
路窈看过去，没看视频，倒是目光落在那男生身上一瞬。
这世界的人真会享乐，吃个饭都能尽知天下事。
女鬼想到路窈给乔影后画的那朵花，“老祖，您该不会早就料到了吧？”
路窈没有回答，但是女鬼就是知道这是路窈做的好事。
呜～又是想跪老祖的一天。
路窈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前面悬挂上方的屏幕，里面正播放最新一则火爆新闻。
十年前失联的CA508航班找到了！就在H省那个被列为禁区的灵坵山里，诡异的是所有乘客都在飞机里，好好坐在座位上，空荡荡的衣服里只剩骷髅。
灵坵山被喻为迷魂山，所有电子产品到了那里都没用，雷达、罗盘、指南针等工具到了那也全部失灵。
在发生十几件迷路事件，还有罗盘出现过飞快转动的灵异现象后，国家就将那里列为禁区了。
谁也想不到十年前毫无踪迹的CA508航班就坠落在那里，而发现航班的那个人，也是在那么多迷路事件里，唯一一个安全走出来的，说是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一时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灵坵山发现CA508航班的事。
路窈没看错的话，飞机里的遇难人员就是她收的那一批鬼。
“飞机里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跟之前老祖您送走的鬼，穿的一样！”女鬼站在旁边惊呼。
她不解，“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幽灵飞机就在距离京市不远的上空，而真正的飞机却在几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是鬼的执念形成的，一个鬼的执念或许不行，但是一整架飞机的鬼，同一个执念就不一样了。”
女鬼忽然变得安静，声音低落，“他们的执念，是回家。”
而她都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家又在哪里。大概唯一也就比孤魂野鬼好一点的就是，能跟在路窈身边，现在更是有个修仙大佬当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