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测灵

　　“姜哲瀚，土属性，密切度为阳！”五长老姜玄正在藏宝阁前的玄武台上高声宣布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这个是他自己支族中的孩子。
　　“姜桃桃，火属性，密切度为浓，不！这个密切度是接近正级的伪正！”姜玄眼睛一亮，从大清早开始他就一直主持测试仪式到现在，族中大多数为阳级，甚至还有着好几个纯度为匀级的，那时候差点让他觉得这一代文龙族再出强者无望了，目前这个女娃子是本场属性测试以来第一个达到浓级以上的，甚至密切度再高一点就达到了最顶级的正级，自己当初的密切度不过是浓级的，他觉得文龙族又行了。
　　属性密切度分为匀，阳，浓，正四级，越往后就代表着自身的属性与外界属性的密切度越高。修炼时，在混沌之气转换为自身属性之力的过程中，密切度级别越高，对于混沌之气中与自身相符属性的定位，炼化，吸收速度就越快。密切度同时也代表着这个人未来能达到的修炼境界。像最低级的匀级密切度，可能这个人这辈子能修炼到的最高等级就是关边境，活了大半辈子还在外关境无法突破，这些都是极有可能的。而想成为一个强者，密切度达到正级是必不可少的，达到正级就说明这个孩子至少能够进入极境，甚至可能成为一代强者。
　　接下来又一名少年将手放在了测灵石上，“姜鹏，金属性，密切度为浓”，又一名前途不错的孩子，姜玄的脸上逐渐泛起了笑意。
　　“姜小强，金属性，密切度为正，是的，没错！为正！”五长老姜玄大声喊道，甚至有点手舞足蹈，介于长老的形象，他努力控制自己，形象要稳重。主持测试这么多年，他从未遇到过正级密切度的孩子出现，文龙族目前在世的人里，也就仅仅姜启辰是接近于正级密切度，史料记载已经近两百年没有出现过正级密切度的孩子了。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梦，从刚刚的姜桃桃开始，中间经过好几个孩子，似乎一个个都是浓级的密切度，现在直接来了一个正级的，真的不敢相信这一代的孩子中居然有这么多天赋异禀的存在，如今长老会的五位长老也不过都是浓级密切度。他望向正坐在阁楼前的四位长老，大长老和二长老正望向姜小强，面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另一边的三长老和四长老，此时这两名长老已经乐开了花，四长老正拿着茶杯敬三长老，嘴里似乎讲着一些恭贺的话。
　　姜玄细细回忆起来，刚刚从姜桃桃开始，似乎都是三长老和四长老这两只血脉下支族的孩子，自己族内的孩子前途无量，他们高兴不已也实属正常，至于大长老二长老为什么一脸凝重，他管不来了，他个粗人可不想想那么多，只知道再来几个正级的，文龙族啥都不怕了。
　　“下一个。”姜玄接着大喊，那络腮胡的弧度都随着嘴角的微笑一起变地更弯了。
　　姜云澹此时正被石猴领着排在队伍末尾，石猴与这队伍多多少少有点格格不入，旁边都是清一色的文龙族成年人领着自家的孩子，而自己浑身黄毛，还喜欢左挠一下右挠一下，紧张起来甚至还会往自己的屁股上挠几下，又把挠完屁股的手伸到鼻子前嗅几下。
　　姜云澹一脸嫌弃，相处了快一年，他都快摸清楚这个家伙的毛病了，紧张起来就喜欢乱挠，之前跑出城玩，遇见到一只母猴，甚至在哪挠了半天都不开口说话。如今自己都十岁多了，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对于自己十岁时候找人玩这件事，他觉得那时候就不应该乱认哥哥陪他玩的。
　　到了正午，太阳越来越烈，姜云澹距离测试台越来越近了，终于要到自己了。
　　“下一位，姜云澹。”
　　台下一阵喧哗，一边的石猴正在大喊，
　　“吵什么吵，没见过猴爷爷我啊，没见过屁股和脸蛋一样红的啊。”
　　姜云澹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知道这帮人多半在议论自己，而非石猴，为什么他一个外族人，可以来到这里进行属性测试。在他随父亲回到文龙族之后，父亲被流放，他入族之事也一直没有音讯，自己能有这些待遇，没有被逐出城，完全是靠着自己奶奶，也就是族中的二长老一手安排的，这快一年来，他过得并不快乐。
　　阁前的姜水寒已经坐直起来了，一扫脸上疲态，她想看看自己这个孙子的前途到底是怎么样的。姜云澹将手轻轻放到半透明的测灵石上，它瞬间感觉自己体内有东西被抽入了测灵石中。
　　测灵石浑圆的球体内一下子充满了乌黑的烟雾状物体，随后雾气聚集，瞬间缩小变成了一枚皑白的光点，随后小白点一下子炸开，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充满了圆球内部，缓慢下坠沉积在了圆球的底部，无比美丽。随后底部凝聚的光点变成了天蓝色的液体，这个液体慢慢得增多，液体越多就代表着密切度越高，在一小层天蓝色液体铺满圆球底部后，液体不再增长。随后测灵石开始出现裂纹，从底部开始蔓延，直接裂开成了三大块。
　　“姜云澹，水属性，密切度为匀！测试暂停，测灵石龟裂损毁，需更换测灵石。”
　　姜玄喊完，擦了一把冷汗，刚刚的情况确实是诡异。其他的孩子都是直接底部开始产生液体，不会有什么烟雾白点的情况。而刚刚在天蓝色液体出来之前的场面着实诡异，这仅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若不是近距离观看，常人是察觉不出来的，而且测灵石怎么会无缘无故龟裂。一个测灵石足以让一个小族使用上百年都不会出问题，何况目前这个测灵石才使用了十几年，着实不该。但是结果是非常明显的，这密切程度就只有一点点而已，这就是一个匀级的水属性，这个结果应该没有错的。
　　阁楼前太师椅上的姜水寒听到这个结果，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结果，自己支族是被认为文龙族中最有希望出现强者的支族，无论是死去的前大长老姜炎，还是流放的姜启辰，都是族中一等一的高手，先天密切度都是接近正级的存在，如今自己的孙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瘫坐在椅子上，神色黯淡。
　　另一旁的大长老姜地极关切地说道：“二长老别多想，兴许是测灵石测试出现错误呢。”
　　一旁的三长老和四长老对了一眼，四长老姜林说道：“二长老注意身子啊，我们族中不是还有着像小强这种天才嘛，文龙族一定会振兴的。”这句话多多少少带有些惺惺作态，落井下石的味道。随后姜地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台下抱怨声夹杂着骂声，不少人似乎对这个事情意见很大，毕竟一些人队也排了很久，眼看快到了，结果现在又得等更久了。
　　“他一个外族人，就不应该给他上去测嘛，难道就凭他姓姜，还是凭他的奶奶是二长老。”一个身穿灰色大襟的文龙族人大声叫到，而他旁边站着的正是刚刚测出为正级密切度的姜小强。
　　“是啊，是啊，他一个外人凭什么。”
　　“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
　　“这个小杂种还敢过来测试，也不害臊，旁边那全身都是毛的猴子也是，这个大杂种。”
　　“一个匀级的密切度，这种废物怎么还在族中。”
　　台下的议论纷纷，多为一些难听的话，不知道是为了攀上这位正级的少年天才姜小强，还是对于台上之人真真切切地有意见。
　　台下骂声练练，攀龙附凤这种做法，在魔兽社会中一样存在。台上的姜云澹已经拽紧拳头，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划破，血红的血液正一滴一滴地顺着手指关节滴在地上，眼中泛红。
　　“你说谁呢，你个不害臊的东西，看你那娘娘腔那样，对多是个被老婆嫌弃的玩意，打起架来我看也是你跑的最快，就一副吃软饭的嘴脸。”石猴已经忍不住了，这时候可没什么紧张不紧张了，他逮住一个翘着兰花指文龙族男子就口吐芬芳，那骂人的技巧完全不输那些泼妇。
　　“你个死猴子，大长老好心收养你，你个白眼狼，还帮外人，瞎了眼了！大家评评理啊，猴子骂人了。”刚刚被石猴骂的那个娘娘腔翘着兰花指对着台上的石猴骂了回来，旁边的人见这姿态，不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支持那个死猴子了，这也太恶心了，居然到这种程度。”
　　“不行，我顶不住了，反正我和台上台下的也不熟，自家孩子测完了，得赶紧带回去了，这都什么玩意。”一个身穿黄裳壮年男子拉起自家孩子的手就往人群外走去。
　　姜云澹默默走下石台，眼眶早已湿润，他往人群远处走去，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另一边石猴还在和台下的人对骂着，场面一度混乱。
　　“聒噪，都给我闭嘴！”姜玄带有怒气大喝道。在不稳定下局面，这些人真的不把他这个长老放眼里了，一年一度的测灵大会，居然会演变成泼妇骂街的样子，成何体统。
　　“区区一块测灵石破裂，一会补上大会照常进行便是，你们的脑中想象力真的丰富啊，嘴上也真的会说啊，感悟符文之道能有这般能耐，外族还会欺我文龙族没人吗！一群专不干正事的东西。”
　　姜玄怒怼众人，台下寂静无声，台上的五长老姜玄是出了名族中的黑脸，更是被族中的人称为“黑判官”，连大长老做错事，他都能在那训大长老，五大长老中可能没被他训过的，就剩二长老姜水寒了，不敢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