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交流

　　来凤楼，虽是烟花之地，但实际上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污秽不堪，像面前这位小君姑娘就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一手琴艺相当了得，且有十指轮弹的绝技颇受赞誉。
　　席间，随着几杯酒入喉，孙无忌几人情绪高涨，于是孙无忌趁兴又叫来几位面容上佳，穿着明艳的姑娘进来作陪。
　　美酒佳人，最是令人意醉情迷，方源见几人神情渐熏，似心情十分畅快，他自己也感到收获不小，与几人一番交流，令他对武道的理解又深了几分。尤其是已经踏入明劲层次的刘子季，更是将自己入门的经验毫不吝啬的分享，让方源几人受益匪浅。
　　“子季兄高义，慷慨分享宝贵经验，令我钦佩！”李书佟两边脸庞红晕，朝刘子季举杯道。
　　“谈不上，武道无尽头，能相互交流，我也是有所收获。”刘子季摇了摇头，他父亲便是武者，自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比几人知道的多一点，这并没有什么好自豪的。且武道漫长，即便是传闻中的宗师境也非终点。
　　“子季兄谦虚了，以后我们哥几个有空还得多聚聚啊。”一旁的郑乾连道。
　　“可以，对了，后天我在家搞了个切磋交流会，你们有兴趣过来玩吗？”刘子季笑着问道。
　　“来来来，必须来啊。”郑乾眼睛一亮，顿时答应。
　　“我也可以来，反正最近我家老爷子出门去了，没人管我。”李书佟两手一拍，欣然接受。
　　“方兄呢？”刘子季看向方源，说起来，他父亲刘启山和方源的父亲方全安其实是旧识，且关系不错，所以两人早该认识的，但由于种种原因，之前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见面。
　　“切磋么？”方源想了想，点头道：“我也有空，就打扰子季兄了。”
　　“客气了，都是朋友，不说这些虚的。”刘子季面带高兴，朝几人举杯。
　　“差不多了，我今天已经到量，再喝就得醉了。”孙无忌眼神迷离，连连摆手。
　　“你这家伙……”郑乾比他好一点，但也有些发晕，几人互看一眼，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几人中，方源和刘子季酒量稍微好一点，但也差不多了。
　　“今天便到处结束吧，诸位？”刘子季笑道。
　　“可，今日十分尽兴，我去结账，你们先走。”孙无忌有些摇晃站起身来。
　　“需不需要我扶你？”方源有些无奈，他算是看出来，这家伙也就两杯的量，多一点都不行。
　　“不用！要扶也是让君儿姑娘扶，你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孙无忌道，几人闻言顿时面露笑容。
　　方源无言，看着孙无忌一把搂住那君儿姑娘，就往门外走，而对方则面露羞色，也没有抗拒。
　　方源哪里还看不出来两人的关系，顿时失笑地摇了摇头。
　　“走吧，方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孙兄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郑乾哈哈一笑，拍了拍方源肩膀。
　　几人说着走出房间，下了楼梯，刚好看见结完账的孙无忌搂着那君儿姑娘进了一个包间，几人顿时相顾一笑，没有在意，依次出了来凤楼。
　　此时正值中午，秋日的阳光令人忍不住生出一丝倦意。方源回头，看见刘子季几人已经离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带出浓烈酒味，而体内似有一道热流在腹腔处循环移动，帮他快速驱散醉意。
　　这便是方源这半个月以来吸收精气，刺激身体潜能形成的“血气”，按照洪基象所说，是由人体气血经过后天的浓缩锤炼形成，是武者的根本所在。血气强弱，会影响人体各项机能。
　　一刻钟后，方源走路回到府上，在门口便看到秦凝霜等在那里，一脸不善地盯着他。
　　“表哥！”秦凝霜有些生气，孙无忌这家伙竟然敢带坏她表哥！
　　“怎么了？”方源有些尴尬。
　　“你是不是去见孙无忌了？”秦凝霜闻了闻，可是没有闻到一点酒味，令她有些狐疑。
　　“没有，发生了什么事吗？”方源眨眨眼，一脸无辜。
　　秦凝霜皱眉，要是表哥去和孙无忌鬼混，不可能不喝酒啊，难道是错怪了他？
　　“表哥，你饿不饿？”秦凝霜叹了一口气。
　　“不饿，没事我进去啦。”方源趁机就溜。
　　“表哥!”秦凝霜看着方源逃走，顿时跺了跺脚，欲言又止。
　　“孙无忌！”
　　方源跑进府，立马躲回自己的院子。
　　“公子！你回来啦！上午表小姐找你好几次你都不在....”小侍女面露疑惑地说道。
　　“哦，我出去有事了，除了她还有其他人来过吗？洪师傅来过吗？”方源问道。
　　“只有表小姐来过，洪师傅还没有来过，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嘛。”小侍女回答道。
　　“喔，我休息一下，你给我倒点热茶来。”方源吩咐道。
　　“好的。”
　　到了正中午，洪基象过来教导方源内功。
　　“你饮酒了？”洪基象看了方源一眼，眉头微皱。
　　“洪师傅能看出？”方源有些惊讶，他靠血气已经冲散了大部分的酒气，再加上特意走路回府，应该再看不出来才对，但洪基象只是看了他一眼。
　　“衣服上有酒渍，应该是来凤楼的乌凤黄酒。”洪基象瞟了一眼方源衣角上的一处细微的灰白色印记，淡淡道。
　　方源听他这样说，顿时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看衣角，果然有一处不起眼的酒渍，不仔细看绝对无法注意到。
　　“洪师傅果然厉害，我服了！”方源竖起大拇指，有些被惊到，这得需要什么样的观察力和眼力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偶尔饮酒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我还是提醒你一句，酒色如刀，最伤元气，尤其是现阶段，切莫三心二意，否则武道这条路，你也就走到头了。”洪基象难得面色严肃。
　　听到这话，方源心中微微一凛，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放纵了。
　　“多谢洪师傅教诲，我今后一定加倍注意。”方源施了一礼认真道。
　　“行了，这事不提了，开始吧。”洪基象摆摆手，又问道：“春阳功内容可都看了一遍？”
　　“看了一遍，不是很懂，请洪师指点。”方源老实道，那本春阳功光文字便有近五千字，再加上行气图，加在一起，短短一天只能看个大概，要想看懂加理解，多少有点难度。
　　“嗯，在我意料之内。”洪基象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对方源道：“盘膝坐下吧。”
　　“因为你尚未入明劲门槛，所以无法自如地控制体内血气游走。接下来，我会引导你行气，你要做的就是集中精神，记住其中细节。”洪基象道。
　　方源盘膝坐下，听得似懂非懂。随后便见洪基象忽然一指头点在他胸口喉下一寸处。
　　随后，一股劲力顿时从洪基象指尖透出，形成压力，传到方源身上。
　　“尝试控制你体内那股血气。”洪基象的话落到方源耳朵里。
　　方源闻言，下意识放缓呼吸，感受到胸腔处那道热流随着洪基象手指移动缓缓移动，经过心脏下方和右肺，再经由肚脐到后背，至脊柱中间后返回胸口，整个过程持续将近五分钟时间，完事之后，方源感觉血气流经的部位变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路线记住了么？”洪基象收回手指，问道。
　　“记住了。”方源点了点头，倒也不复杂，就是如何控制血气流动，这才是关键。
　　洪基象给的回答是，通过意念。
　　“你没有发现你的精神状态更好了吗？”洪基象道：“你自己试一下，这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方源点了点头，尝试控制体内那股热流按照自己的意志而动。
　　“抛开杂念，集中精力！”洪基象在一旁提醒道。
　　“动了！！”
　　试了几次后，方源脸上露出喜色，他终于成功掌握方法。
　　“不错，还算有点悟性。”洪基象露出一丝笑容。
　　“按照刚才的行气路线，一十六遍为一个周天，你每日须走满九个周天，坚持半个月，差不多可以养出春阳功内息，到时这门内功你才算是入门了。”洪基象道。
　　“那不就是一百四十四遍？”方源想了想，按照刚才行气一遍所花费的时间算，那他一天即便是不眠不休时间也不够用。
　　“放心，等你熟练行气方法，一个时辰足以九个周天。”洪基象似看穿方源心中所想。
　　“好了，今天到这里，对了，食补和药补不能停。”洪基象叮嘱。
　　待他离去，方源收回目光，趁热打铁，抓住时间练习控制血气运行。
　　傍晚时分，母亲秦舒芸过来看他，见他穿着一条单裤盘坐在地上，顿时大为心疼，方源好不容易这才将母亲安慰好送走。
　　“公子，再多穿条裤子吧，不然夫人又要骂我了。”小侍女有些委屈，给方源送来衣物。
　　方源懒得跟她解释，捏了捏侍女的肉嘟嘟的脸蛋，转身进了房间。外人又怎会看得出来，白日里他未曾歇息，不断控制血气流动，以春阳内功行气路线，足足运行九个周天，气血升腾之下，导致体温上升，这才丝毫感觉不到地上凉意。
　　“公子，有人送来一封信。”方源休息没一会儿，侍女便过来敲门道。
　　“拿进来看看。”方源换了件厚一点的衣服，转头见侍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道信封要递给他。
　　方源接过，取出信件，看了一眼后眉头微微皱起。
　　只见那信上写道：“方兄，请到来凤楼一见，有要事相求！”
　　落款人是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