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晓寒和高刑立在屋门外，只到屋内只剩下侍女的呜咽声。
　　“高伯。”顾晓寒神色不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却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忧郁。“派人去看着那宫女。待她哭完了。就送她去陪她的主子吧。”
　　高刑一点头。
　　顾晓寒接着说“宫女。随意丢到乱葬岗就好。至于这废后，将她挫骨扬灰。”眼中闪烁着阴森的光。
　　风吹动着树枝摇曳，吹落了绿叶，吹秃了树末。吹的绿肥红瘦花殇。
　　“寒姑娘。”高刑问道。“这小孩儿怎么处理？”
　　“随意裹一块儿草席，埋了吧。”顾晓寒微微回头。
　　“是。”高刑诺到。
　　斜阳照着主仆二人离去的身影。将影子拉的老长。一片萧瑟中。好似有一个凄凉的声音唱着，与顾晓寒心中的声音呼应，
　　那年红帐涟涟，食髓知味。今夕枯木塚叹息。乌簪折，折扇断，绢帕焚。风筝线断，白玉生瑕，梨花开败。碧玺碎作齑粉散，园中红衣舞，舞花了双眼，舞落了斜阳。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做女来，我当男。
　　补齐了杜氏未唱完的戏文。
　　“高伯。”顾晓寒微微转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
　　十五年的光阴如同白驹过隙，在这漫长的岁月了，逝去了许多，唯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未曾消减分毫。
　　天色已昏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知为何事忧伤。
　　此时镇北营
　　“混账！”顾寒生怒喝，“你们是瞎吗？放跑了40人！”
　　顾寒生嘴都气的打哆嗦，面前跪着两个士官。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拿着百姓给你们纳的税不当钱是吗？”
　　两个士官瑟瑟发抖。面色煞白。不敢出一言以复。
　　顾寒生气的在帐内踱步。
　　“这40个人如果在集结武装，你们算算。还要死多少人？”
　　顾寒生抄起桌上的砚台砸向这两个人。“一群混账。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边上的吴恒宁此时插嘴了。“顾寒生，此时不是惩罚他们二人的时候。如今的首要之事。便是想想。那40人会到哪儿？应当如何擒住他们？”
　　叶长秋铺开桌上的地图。“30里内有一座山。那一队人出门的时候，是往东南方向行的，而那山正在东南处。山上有一处林深路隘，想必他们就在那里。”
　　顾寒生掐了掐眉心“既然如此，我便给二位，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由叶长秋带队。从山顶往下打，吴恒宁和李项献再带20个人在出山口阻拦。”
　　他转身抬手，将莫忆招到跟前，在地图上勾勾画画。“莫公子，您领着40人，深入这个区域。找到他们。记住。一共40个人。不要留一个活口。”
　　说把他直起身子。“所有人都听懂了吗？给大家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立刻出发。我将在营地守着，这些人。便交给各位了。”
　　他一转身，看着那两个仍跪在地上的士官说“你们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每人提着五个首级回来见我。便可恕二位无罪。”
　　那两个士官连连应下。顾寒生一摆手
　　帐中几人便都退下了。
　　莫忆走到帐外一处无人偏僻的地方。刚才有人趁乱塞，给他了一枚玉佩。
　　他趁四下无人。赶紧查看。
　　只见他定睛一瞧。是赤水温氏的族文，饕餮。
　　莫忆突然笑了一声。口中轻声念叨着。“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狠恶，积财而不用，善夺人谷物”
　　他摇了摇头。“温氏啊温氏，看来你是想做那只饕餮，但无论如何，你也永远是莫家的一条狗。
　　随意吧。此事交给顾晓寒处理就好。”
　　他抬起头，看向旁边的竹林。“温家家丁，你可听清了？回去禀报你的主子，我说了什么吧。”
　　边缘的几棵竹子晃动了几下。好似给了莫忆一个回应。
　　莫折信那边，此时莫折信已转醒，他起身披上外衣，百无聊赖之际。他看着旁边的寇平，微微一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寇平应下，莫折信边开口
　　“院中暗香浮动，梅花在风雪中绽放。大雪落满了枝头，覆盖了地面。树下斜倚着一个人儿。生的俊俏。仰头向天望去。可惜眼睛上蒙了一块儿白布。可惜了。是个瞎子。发丝随意的披在肩上。有些许凌乱。明明还是个少年人。却已经青丝化雪。据说，是一夜白头。若非手上的剑茧。很难分辨出，这是名声赫赫。将场上杀人无数的，凤字营大将军。王逸。此时他身着一袭素稿。双目失明。明明几日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吱呀一声。破旧的院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了一个。衣着华贵。身披墨色龙袍的少年人。正是当今帝王林枫。当年王逸，万军从中取敌人将领首级。便是为了助他登上帝王之位。林枫面色阴翳，环顾四周。看到了坐在树边的王逸，讽刺的笑了一声。王逸听到动静。吃力的起身。踉跄的向林枫奔去，却因双目失明。连连跌倒在地。煞是狼狈。林枫缓缓走来。俯下身。“看不见的滋味好受吗？”
　　王逸笑道“我没听错吧？是谁害我到如今地步的？”
　　林枫漫不经心道“你可知道，何为功高盖主？”“你个混蛋！”王逸揪住了林枫的衣领。
　　“那我凤字营3000将士又如何？他们有什么罪？你把他怎么样？”
　　“都杀了。”林枫平静的说，他的语气仿佛就是在聊今天的天气。
　　“我已经登上帝位，你们已失去价值，这些蝼蚁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说罢，推开王逸，走出了院门。
　　王逸血泣，林枫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他的心上。
　　王逸痛的险些直不起身，他摸索的拾起剑，利刃在颈间划过，鲜血喷涌而出。这猩红的血，为白雪和梅花染上了一抹妖冶红色，王逸慢慢的倒在了梅花树下，大雪很快将他埋没。
　　无人知晓，有一个痴情人，死在院中，死的凄凉。”
　　故事讲完了。莫折信看着寇平。
　　“你说，这个故事怎么样？”
　　寇平点点头。
　　“你知道吗？莫折氏可以看到人的前生今世。都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
　　莫折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对寇平说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寇平。”莫折信一笑。
　　寇平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