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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瑶天 / 第1章 天外

第1章 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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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峰谷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山峰了,层峦叠嶂、高低不一,极为壮观,其名也因此而来。
  这里常年看不到人的踪迹,阴风阵阵,树木也大多枯萎,极为荒凉,谷中有荒兽,为了争夺领地,它们毫无止境的互相厮杀,在这峰谷之中每天都能听到它们的哀嚎声。
  众多山峰之中,有一座山峰高耸入云,直冲天际,远超其他山峰,被视为“帝峰”。
  这帝峰似乎是千峰谷内的另一个世界,峰有两面,一面是花草丛生、绿意盎然的人间仙境,另一面则是深不见底的断崖,充斥阴森和恐怖。
  峰顶有一石台,大约有碾盘大小,台上刻有两字,为“登高”。
  石台上,一名少年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远方,眼神涣散无光,却也难言瞳孔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一身黑色劲装,身材挺拔犹如劲竹,黑发飘洒而下,妖异的脸庞平静如水,倒是十分的冷酷。
  在少年身侧的位置,一把黑色的重剑矗立在一旁,重剑的长度几乎如他一般高,最显眼的是,重剑剑身上附着一条条古朴的金色纹路,一直延伸至剑柄处,剑柄的末端是龙眼大小的圆孔,原本仿佛是镶嵌着什么东西,如今却是空空如也。
  他的右手不停的摩挲着重剑圆孔的位置,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石台下,有一草屋,草屋看起来极其的简陋,屋顶的茅草缺缺少少十分稀疏,木制的墙壁也好似过了很多年月,近乎腐烂。
  最美的风景,大概就是草屋的对面有一片大园子,里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红红绿绿极为好看。
  园中的老人悠哉游哉的躺在椅上扇着扇子,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照射。他的脸是那么的沧桑,皱纹密布,白发垂落,眼窝下限,实在说不清他到底年过几旬,想必也有几千岁了吧。
  一只长着翅膀的鱼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时不时的揪出几根花草塞进嘴里,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躺在椅子上的老人,生怕被他发现。
  那少年名为夏时尽,老人名为夏无天,他们这对爷孙十六年前来到这里,并定居于此。
  而这只异兽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帝峰之上发现的,那时它只有半人之高,如今已长了足足一倍有余,见识渊博的夏无天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不凡。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鲲,把这个小东西和上古凶兽鲲联系在一起让人难以置信。
  为此,夏无天翻阅古籍,反复对比,从画像上来看,与那凶兽极其相似,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它拥有鲲的血脉。
  片刻后,夏无天睁开眼睛望着石台上的孙子,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意,问道:“尽儿,你站在上面已经三天了,可明白了什么道理?”
  沉思中的夏时尽清醒过来,右脚向下用力一蹬,身体便腾空而起,飞跃到藤椅旁边,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峰顶狂风肆虐,一面断崖,向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一面是仙境,怕是没有爷爷的灵力日日守护,恐怕早已泯灭。”
  “爷爷可是想让我领悟高处不胜寒之意。”
  夏无天赞许的点了点头,显然对此解颇为满意,他又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摸着夏时尽的脑袋,说:“天,已经不是以前的天了,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人,都想上去看一看,却没有直面悬崖的实力和勇气,只能消亡于身后的这片乐土。”
  夏时尽仰起头,看向那峰顶的高台,若有所思地问道:“爷爷,难道天上另有一番天地?”
  “天上,便是另一片天,一片崭新的天,一片超脱束缚的天。”夏无天一字一顿的说道。
  夏时尽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太少了。
  在他以往的记忆里,千峰谷内的世界便是他所知道的全部,他所有的少年时光都是在这个山谷里度过的。
  六岁的时候便开始与峰谷内的荒兽为伴了。
  虽然荒兽没有灵力也没有灵智,但是胜在数量巨多。一个六岁的孩子,每天不仅要面临着无穷无尽的荒兽追杀,还得面对丛林中可能出现的各位危机。
  他不知道爷爷是不是在某个地方看着他,所以,把每次经历的危险都当作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后来,他不再那么羸弱,也不再一味的逃跑,更不想一直当猎物,所以也张开了自己的獠牙,开始主动出击猎杀荒兽。
  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对错变的不再有意义,一个人一把剑,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毫无止境的杀戮。
  渐渐的,他变的麻木,变的冷血无情,开始漠视生命的存在。
  那个时候,他认为这世界上应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猎人、一种是猎物。每天都在这两种角色中不停的切换,他不会再感觉到疲惫,而更像是一个机器一般重复做着同样的事。
  夏无天确实在一直关注着他,这仅仅是他带给孙子的一场历练而已,他知道最可怕的东西不会是这些荒兽,而是人心。
  一个真正有资格生存的人,不应该是软弱的、优柔的、迂腐的,无知的。真正美好的品格是坚强、勇敢、睿智、杀伐果断。
  他害怕夏时尽在他的保护下丧失一些最基本的能力,想要把他送到危险中去,把他锻炼成一个一个真正能够承担起使命的枭雄,要知道温室的花朵经不起外面的风霜。
  一直到夏时尽十二岁的时候,夏无天看到夏时尽逐渐变的暴戾、变的冷血、变得极端、这并不是他预期的样子。
  剑能伤人,也能伤己。
  于是,他开始传授夏时尽药理、阵法、兵法、诗文、乐理,希望能够让夏时尽有所改变。
  这些东西在夏时尽看来是很容易的事情,他自幼聪明,并没有耗费很多的心力去学习这些东西,读书、炼药、摆阵、奏琴可要杀荒兽容易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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