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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制体好像没有其他情绪，不知道何为痛苦，也不能理解李言此刻的心境。
但他却懂，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
随着李言越来越靠近，复制体终于忍耐不住，当空凝结一道冰刃，直线飞出，发出破空声。
李言不再闪避，任由冰刃擦过了他的手臂。鲜血飞溅，他并不在意，眼中只有对面的复制体。
复制体也看着李言，挥手时甩出一串血滴，也甩出几道冰刃。
划破了衣服，也划开皮肤。
李言目光未曾闪躲，脚步也未曾停下。
两人越来越近，两人的伤口越来越多，已经鲜血淋漓，但两人都没有说话。
李言面色平静，提起长剑，抵在复制体的胸口。
复制体面色平静，胸口快速凝结出一层冰盾，同时也提起长剑刺向李言的胸口。
李言微微一笑，眼神中有复制体永远不能理解的神色。
复制体用力，白色长剑慢慢深入。李言也用力，但被冰盾阻挡在外。
随后，两人的胸口同时飙出红色。
李言咳嗽一声，稳住了身形，源气运转，手上继续用力。
复制体操控御灵，剑尖开始释放冰气，向血管蔓延。
很快，李言感受到寒意，眼神恍惚了一下，他咬破舌头，强迫自己清醒。
咔嚓。
下一刻，他刺破了冰盾，而复制体则刺穿了他的身体。
剧痛让李言脸上暴出了青筋，身体开始发软。但他一言不发，握住长剑深入，却毫无阻碍的通过，一下子没到了剑柄。
复制体平静如常，它准备抽出长剑，但一下子却没抽出来，于是低头看了一眼。
而这时，李言突然有些踉跄，他向前倒去，一下子跌进了复制体的怀里。
复制体试图推开李言，没有成功。
随后，如同街头斗殴般，两人扭打在一起。鲜血肆意流淌，整个人都变成了红色。
突然，李言一把将其抱住，手臂逐渐上移，最终停在了它的脖子上。
接着全身开始发力，复制体挣扎起来。
窒息感很快传来，李言眼睛闪白，但他依然死死的捁住，没有松手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复制体的挣扎越来越小，李言的意志逐渐涣散。
他已经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了，但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松手。
终于，复制体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李言，已经感知不到了。
他的生命之火已经黯淡，心跳与复制体一同慢慢停止。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李言感到了疼痛，但却只是一闪而逝。周围一片黑暗，他的心绪莫名的平和下来，接着升起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舒适感。
然后他好像听到了谁在唱歌，声音呢喃，悠然曼妙，忽近忽远。
这时，眼前突然有无数画面闪过，里面有熟悉的人在向他挥手，仿佛正与他告别。
李言想大声呼喊，但却发不出声音。
随即，他看见周围出现一只只手，拽着他不停往前走去。
前方很亮，可是并不刺眼，反而让他感觉到了温暖。
就在李言伸出双手，即将触碰到光明的刹那，耳边忽然有人叫起了他的名字。
李言下意识回头，是璃龙号机甲，那个他最信赖的伙伴。
“你是怕我孤单，所以来陪我的吗？”李言笑道，看见老朋友他很开心。
他伸出手，满脸期待的等着璃龙号。
但璃龙号没有上前，只是默默打开了舱门。
李言微微一愣，说道：“你这是，还想和我一起战斗吗？”
“可惜，好像没机会了。”李言神情落寞了下来。
“不，还有机会。”
就在他摇头的时候，一道悦耳的女声从上空传来。
“好熟悉啊，你是谁？”李言皱眉，开口问道。
“这就，不记得我了吗？”女声再度传来，蕴含着悲伤。
李言突然哈哈一笑，说道：“逗你的，柯大小姐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柯白梦的声音响起。
“是啊，都这种时候了。”
李言感慨，然后郑重的说道：
“没想到，最后听到的是你的声音。虽然你本人可能不知道，但我也只能，趁此机会对你说一声抱歉，以后……”
“不许说抱歉！”还不待他说完，便被柯白梦出声打断了。
“我也不想的，但好像没办法了。”李言有些无奈。
“谁说的，我会带你出去。”柯白梦语气有些着急，又接着道：“快牵着我的手”
“原来，我临终前的愿望，竟然是再牵一次你的手。”李言摇头失笑。
很快，记忆中那只熟悉的手臂，在黑暗中伸了过来，一如十几天前的晚上。
依旧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也罢，那就再自私的满足自己一回。”
李言微微一笑，轻轻牵了过来。光滑细腻，柔软无骨，还是熟悉的感觉。
随后，柯白梦的手带着他在黑暗中穿行，一前一后，与之前每个夜晚都一样。
时间仿佛在这里失去了作用，李言思绪放空，觉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李言莫名感觉到了不适，想要停住休息一下。
但柯白梦的手，突然变得用力起来，坚定的拉着他超前走去。
而越是往前走，李言越是觉得难受，逐渐有剧痛传来。
李言大喊，让柯白梦停下，但她仿佛没听见一般，并不理会李言。
很快，李言的呼吸变得困难，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赌注了，他努力的张着嘴，想要吸进一点空气。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窒息感如影随形，不曾离开半步。
李言挣扎着，他不想往前走了，前面太过痛苦，他要回去。
但柯白梦的手死死拽住他，让他的期望落了空。
叮。
很久或是一瞬，痛苦中的李言好像听到了钟声。接着，他的世界突然完全黑暗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随即便感觉到，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担挂在上面，让他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
此时，李言发现自己能呼吸了。但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深入骨髓的疼痛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