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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有些呆滞的望向天空,自从上回冲突事件之后,家里一下子变得平静起来。父母给的生活费也较往常有所增多,同时也不再时不时的唠叨“工作、结婚、生孩子”之类的话题,似乎是真的接受了景龙现在的一切。
可是景龙依旧觉得不快乐。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总是感觉很累,感觉一切都不如意,感觉自己好像辜负了父母从小就寄予他身上的殷切期望。虽然父母不再说话,可是沉默却让家庭氛围变得压抑,景龙内心清楚地知道是自己不好,是自己没有跟这个社会上的大多数人一样去找一份工作,找一个对象,去生一个孩子,去承担起自己肩头身为男人的责任。
在家里待得烦躁,景龙决定出来走走散一散心。正好是雨后空气也清新,戴上耳机漫步在家门前的小公园里,景龙突然间停顿了一下,因为耳机里传来了一句歌词“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扣动了景龙的心弦。
他抬起头用自己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眼眸望向天空,雨后的蓝天中竟然出现了一道彩虹。呆呆地看了许久,景龙才收回自己痴痴的目光,用左手的衣袖擦拭自己眼角的泪痕。景龙真的觉得空虚寂寞冷,就在他恍惚之间,脚下突然碰到了一只不知从哪里踢过来的小皮球。他弯下腰,捡起来递给过来拾球的小女孩,陪在小女孩身边的中年女子笑着教育道“快跟叔叔说声谢谢!”“谢谢叔叔”小女孩奶声奶气道。
“是你?”望见彼此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惊讶道,小女孩的母亲正是景龙的小学同桌,曾经他心里暗恋过的对象。“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好巧啊!”,”是呢,正好我今天休假,在家没什么事情出来转转。“景龙下意识地编造了一个谎言。
“放假怎么不带宝宝出来玩啊?”小女孩母亲笑着说道,“我没结婚呢。”景龙解释道。“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你离婚了。”小女孩母亲立刻表示了歉意,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其实是自己理解失误。
“我没离婚,我就是没结过婚,所以也没有孩子。”景龙突然提高了嗓门,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见到他有些凶恶的样子,小女孩立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真是对不起是我理解错了,家里有事要走了,拜拜。”见到景龙有些阴郁的样子,小女孩母亲一边说抱歉一边带着女儿匆匆离去。公园里附近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景龙,好像还在窃窃私语的议论。
“是我。”景龙道歉的“不好”二字还没有说出口,曾经的小学同桌、自己暗恋过的女神就这样带着她的孩子消失在了视野里。感觉到周围人目光里的灼热,景龙也放弃了散步的念头,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景龙禁不住回想起来刚刚那位小学同桌的曼妙身材,虽然已经是一个小女孩的母亲,但依然前凸后翘,弯腰时还能瞥见那深深的沟壑。有些抑制不住“兴”奋的景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憋,在忍,在强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可终究还是架不住脑海李不停闪过的画面,挣扎了五分钟后,他决定向欲望投降。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景龙又去了上回的那家会所。“贵宾一位,里面请。”在年轻男子的大声吆喝中,景龙又来到了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心脏跳动不已的地方。在碧清的水池里泡着澡,看着墙上电视里播放的周星驰电影,一天的疲惫仿佛烟消云散。景龙点了杯雪碧,喝着冰镇的饮料,再开启水池里的按摩功能,真正是浑身舒坦,好不惬意。
景龙听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抬起头发现是熟识的老师傅,他开口说道“等你来擦背啊。”“等会过去。”景龙回复说。“算了,我现在就去吧。”突然间景龙又改变了注意。擦背师傅连忙为他拿来了一双拖鞋,束走到前面带路。
打过盐奶敲过背,景龙又端着自己喝了一半的雪碧去蒸桑拿。桑拿房里的炭火不是很旺,景龙也懒得按下开关放水,直接浇了一些雪碧上去,“噗呲”一声炭火立刻蒸腾起水汽。望着桑拿房玻璃窗外的电视,周星驰的电影刚刚结束,已经在放新闻联播了。
不一会桑拿房推开,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位高大结实的青年,两条胳膊上布满了青色纹身,跟随在他身后的是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一位皮肤白皙骨瘦如柴,一位黑黑胖胖看起来特别像李逵。“黑旋风”一进来就大喊里面好热,高大青年却神色有些冷峻,似乎并没有听得到自己同伴的抱怨。三人刚刚坐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聊天,景龙刚准备走,但又忍不住好奇,就坐到了另一头竖起耳朵悄悄的听。
“最近房价涨的太厉害了。”黑胖子又开口抱怨道,“让你早点买你不听,现在好了直接翻倍,你媳妇得骂死你了。”瘦白青年接话道,“我这不是都投在股市上嘛,之前刚过三千点,本来我是打算买房来着,都跟我老婆去看过了,谁知道房主坐地起价,签合同前突然开口又要五万,本来媳妇就觉得房子贵,再临时涨个一千、两千也就算了,那房主倒好,不是一万、两万的涨,直接狮子大开口张嘴就五万。你不知道兄弟,当时我就真想大嘴巴抽他,这要不是我媳妇拦着我。”黑胖子唾沫横飞的说着,突然被瘦白青年打断,“所以你傻了吧,别说五万,就是涨十万也买,总比你投在股市血本无归的好,现在毛都没捞着。”
“唉。”黑胖子有些捶胸顿足的懊恼,“现在我老婆也悔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高壮青年开口说道。“过几天准备带我宝宝跟他妈出去玩一趟,你们说去哪里好?”
“你家宝宝要上小学了吧?”黑胖子开口说道。“是呢,过完这个暑假就上一年级了。”高壮青年不紧不慢的回道。“那准备在哪里上学?”瘦白青年插话问道。“准备去实小,正好我老丈人的房子在那个学区,等旅游回来之后我跟我老婆就打算搬过去住。”
听到这里景龙默默站了起来,拿着空空的易拉罐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觉得很无聊,现在的黑社会都怎么了,还是纹身仅仅是一种人体艺术,不再是一种人生道路选择的佐证?生活的压力就那么大,大到让一群小混混都能洗心革面当上慈爱的奶爸?三个身上都有纹身开起来特别古惑仔的年轻人,开口讨论的不是谁抢了谁的地盘,老大是不是被情妇出卖之类的生猛、劲爆的题材,恰恰相反的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买房、结婚、生子。”
他家的房子是江城最好的学区,直到大学都是江城最好的学校,可最后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那些人竟然都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而自己?出门瞬间,景龙有些不高兴的捏瘪了那个雪碧易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