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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
“年龄。”
“...”
“家在哪里。”
“...”
“好了，让医生带你回去吧。”
在对眼前年轻人简单的询问结束后，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将特制嘴套又重新带回年轻人的嘴上，随后将他带回病房。
“组长，八年过去了，他虽然没有了最开始那般的疯样子，但他好像还是没有清醒过来。您的声对他好像并没有起到作用。”
陈仝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数十个将病房无死角监控的监控屏幕。
屏幕里呆坐的年轻人，是他在那个夜晚从地狱带回来的陈乂。
“我再试一次吧，如果黄金瞳再唤不醒他，哪怕再如何不舍，也只好将他永远关在这里了，毕竟他的声太过高危了。”
说罢陈仝只身前往了陈乂所在的病房。
说是病房，其实并不然，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房间，两室一厅，与很多平常人所居住的房间并无差异，但只有那晚去过陈乂家的诛鬼部甲组成员才知道，这里是完全按照陈乂之前的家进行布置的。
“孩子，我又来了。”
陈仝命人将陈乂的嘴套取下，坐在陈乂对面。
陈乂没有理会陈仝，他只是转头看向窗外，看向并不存在的窗外。
陈仝见此只好走到他的面前，他仅剩的一只眼睛中泛起金黄色光芒，陈仝盯着陈乂双眼。
陈乂呆呆地看着那副，流露着刺眼金黄色光芒的瞳孔，突然笑了一下。
“太阳啊，好久没见过了。”
“孩子你想见太阳吗？”
陈乂歪着头看着男人没有回答。
男人伸手摸摸了陈乂的头，然后牵起陈乂的手向病房外走去。
“组长！您忘了局里的命令了吗，没有局长签发的调令，任何人不准将壹号带出地堡。”
男人耳朵里的耳麦传出女人急切的警告声。男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告诉那些老头子们，我会负责的。”
说罢，男人摘下耳麦扔在房间里，之后便领着陈乂走出了病房。
女人看着监控屏幕中的男人消失不见，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拨通手机屏幕上的电话。
男人领着陈乂从地堡内门出来后，走了足足十几分钟才从昏暗的地道中走出。
二人站在通往地面的电梯，陈仝看着身旁目光仍显得呆滞的陈乂说道
“孩子，这还是今年你第一次和我说话。”
陈乂听闻傻傻一笑。
数分钟后，二人终于离开了这所为皇帝搭建的墓穴。
刺眼却温暖无比的眼光透过树的缝隙落在了陈乂的身上。这种熟悉无比却陌生的炙热，让陈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这所地堡建立在古国水古北省的神圣森林深处，通往这里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索降。
所以这里的景色除了建立这所地堡时略微受损外，并未受到严重破坏。
此处永远覆着绿色植被，在蕨类与阔叶科植物中间，静静的晨光下，陈仝和陈乂坐在溪畔感受着地面泥土的柔软。
此刻，天地间陷入了一种永恒的幽静，在这潮湿寂静中，陈仝也不再忧虑种种烦心与责任。
二人听着鸟儿的啼叫和金丝猴的嬉闹，他们的靴子感受着溪水的流动，他们的手指感受着兰花的颤动，整整一个小时，他们都没有说话，正如地堡中二人过去的相伴方式。
“孩子，我们该回了。”
陈乂摘下一朵兰花放在溪水之上，他看着随着溪水远去的兰花，不再装作呆傻，他轻声问道
“陈叔，这里算是天堂吗？”
陈仝虽对陈乂今日的清醒感到惊讶，但看着这个属于孤独和遗忘的地方，这个远离时光侵蚀的原始森林，他面带柔和神色说道
“如果天堂是个被我们遗忘的地方，那这里便算是吧。”
陈乂又摘下一朵兰花放在溪水上，不无苦涩地询问
“陈叔，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陈仝微笑着看向目送兰花远去的陈乂
“无论哪里，不迷失方向的世界，便是真实的世界。”
“方向吗，无法忍受恐惧和温暖的渴望，渴望逃走，又渴望永远留在地堡难以忍受的静寂中，陈叔，我该如何选择，您这些年给我的书，我都看过，也没有找到答案。”
陈仝明白眼前男孩往日的沉默已经一去不复返，疑惑恐惧渴望，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的怨恨咬噬着他的心。
童年的他失去了深爱着他的父母，于是他变得疯颠，医治正常之后又变得沉默寡言，孤独入骨。
医治和保护变成迫害和枷锁，但此刻，陈乂却突然恢复了他过往面对数学题时的执著眼神。
陈仝站起身来，本想揉揉陈乂的脑袋，但发现他似乎并不是印象中的小孩子后，变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你能看到那些存在的时候，你就已经在选择，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答案它已经在路上了。”
陈乂再次摘下一朵兰花放在溪水之上，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到底什么是声？”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能力，它代表着我们对神明的回应。”
陈乂皱了皱眉头。
“所有人都会有这种能力吗？”
“不一定，这是规则给予我们的礼物，有些人是不幸的。”
“规则？”
“就是我们所理解的神明。”
“神明真的存在吗？”
面对面露疑惑的陈乂，陈仝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一定存在的！”
这种几乎接近于劝慰自己的答案，并不是陈乂想要的。
“陈叔，可那晚，我没有看到，我在你给我的书上看到的那些被鬼物杀死的普通人，他们也没有看到。”
“或许神明们在沉睡吧，我不知道，但会有人给你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