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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黑色马卡龙 / 第一章 晋升之夜

第一章 晋升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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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12点,马卡龙将今天的纳瓶放到古堡外的信箱里,刚要关上信箱的门,他又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瓶颈轻轻的旋转了一下瓶身,以便让瓶子标签上的那个‘3’字刚好朝着信箱口。
  刚踏进古堡的房门,马卡龙便听到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铃声,他抬起手腕,表看了一眼,12点过17秒。
  “今天怎么这么快?”
  马卡龙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转过身,又推开了刚关好的房门。
  今夜没有月亮。
  门廊上的灯亮着,一只蚂蚁像是迷了路,从门前快步的经过,忽而停下,左右犹豫了一下,又折返了回去。
  马卡龙绕开蚂蚁踏到屋外,打开在常人看来几乎与古堡的墙壁锈在一起被爬山虎掩埋在触角下的信箱。纳瓶几乎和刚刚他放进去的时候一样,但是,上面的那个‘3’字没有了,除了纳瓶,里面还有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赫然烫着一枚金色年轮漆封印。
  马卡龙拿出信,转回到门前,那只蚂蚁好像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走。看样子,这只蚂蚁今天晚上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不过,应该还没到最后的时刻,马卡龙推了推眼镜,绕开了蚂蚁,拉开房门,一步踏了进去,关上房门。
  大概是马卡龙关门的力度过大,带起了一股风,那只迷路的蚂蚁被风带了起来,随即,它便好像知道了回家的方向一样,径直而快速的离开了古堡的门前。
  马卡龙坐在写字台前,在黑暗中小心的把那枚轮徽章封印完好无损的取了下来,稳妥的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里。小盒里除了这枚刚刚放进去的金年轮徽章漆封,还有两枚有些破损的金年轮漆封和两个与他手上这个信封几乎没什么差异的信封。
  马卡龙从信封里拿出信,展在桌面上。
  马卡龙?布莱克:
  午夜1时点起,正式晋升为四轮终结者。
  终结对象另行通知。
  特此告知。
  住址:乐尔市赫舍尔大街73号301室
  布莱克
  字迹清晰而熟悉。
  马卡龙看了看时间,抬眼看了看四周。
  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东西,都不是他的。
  马卡龙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一个午夜,来这的前一分钟,他正蹲在一棵树上,看着一只奄奄一息的乌鸦,忽然,耳边响起“叮”的一声铃声,然后,好像是有人突然塞给他的一样,一个信封出现在他的手里。随即,他便按照信上的安排来到这个偏僻的古堡。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他的前任房客。那个前房客应该是提前离开了。不管怎样,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他对古堡的一切都是好奇而兴奋的!但是,如今,看着被自己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一切,特别是这个书房,他有些奇怪的感觉,他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总之,好像并没有像当初晋升为三轮终结者时那种兴奋。
  马卡龙整理好小手提箱,看了看表,还有10分钟1点。
  马卡龙拿着手提箱,戴上眼镜,拉上了帽衫的帽子,走到了古堡的房门前,他想,最好不要遇到古堡的下一任房客。因为,他不知道该好对那个人说什么?‘欢迎?’自己又不继续留在这里,所以,当然谈不上‘欢迎’!现在马卡龙真正知道了当初他的前任为什么提前离开——遇见不如不见好!
  马卡龙提着手提箱,走出古堡,他看到古堡院门前的路边一个人忽然倒了下去。
  这么晚,谁会跑到山上来?
  马卡龙跑了过去,是老汤姆。老汤姆躺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酒瓶,酒瓶里的酒水从瓶口正汩汩的往外流,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精气味!他应该是又喝多了。山下村子里的人马卡龙几乎都能叫上名字,但是,他们都不认识马卡龙,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他,更不知道这个阴森而残破的古堡里一直住着一个终结者。
  他这是死了,还是醉倒了?
  这时,马卡龙眼前忽然冒出一个人,穿着和马卡龙一样的黑色帽衫,帽衫的帽子此时正戴在头上,看不到他的脸。
  马卡龙听到那人说道,
  “汤姆,死于酒精中毒!”
  随即,马卡龙看到那人手上的一个纳瓶摇晃了一下,一丝红色的光从老汤姆额心飘了出来,飞到了那人手中的纳瓶里。
  原来人的灵魂是红色的,马卡龙心中嘀咕着。
  “你?是新来的?”马卡龙问道,接着自己觉得有些别扭,在记忆里,他好像是第一次和动物以外的人说话。
  “哼!算是吧!”那人并没有看马卡龙,继续说道,“里面的东西都还好用吧!”那人抬眼看了看马卡龙身后的古堡,并没有等马卡龙回答便径直向古堡走去,当然,也没有和马卡龙说‘再见’。
  很显然这个人是个终结者,他的终结对象是——人!
  马卡龙还是第一次见到终结人的终结者,他是几轮终结者呢?因为,马卡龙在之前这些连自己都不知道度过了多少年的时间里,终结的对象从未是人,也看不出这些人到底在什么时刻迎来最后的时刻。马卡龙曾经想象过,既然有像他这样负责对动物终结的终结者,那么就一定会有对人实施终结任务的终结者,今天,他见到了,遗憾的是,这位终结者显然不太友好!
  马卡龙看了看古堡那已经紧闭的大门,有些疑惑,这栋古堡不是专门为三轮终结者准备的吗?难道有些比他更高阶的终结者居住的条件还不如马卡龙这个三轮终结者?
  马卡龙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又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是午夜1点过10分。
  在马卡龙对刚刚那个终结者的一切好奇的时候,已经是一名正式的四轮终结者了。
  马卡龙用手在身前的虚空中画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框,然后,对这个框念了一句,
  “我是四轮终结者马卡龙?布莱克,现在要去乐尔市赫舍尔大街七十三号。”
  马卡龙说完,向那个框跨了一步,便在黑暗里消失了。
  马卡龙提着手提箱,站在街边,天上下着雨,不时街上有汽车经过,哦,这儿的车可真多,马卡龙在古堡附近一年见到的汽车还没有刚到这儿不到一分钟见到的多。路灯和车灯的光,交映在雨夜的街道上。马卡龙没有摘掉帽衫上的帽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栋三层公寓,应该就是这了。
  他左右看看,找到了公寓的入口,而入口左右则是一些临街的店铺,此时,已经打烊了。马卡龙打量了一下,有一家,看上去好像是卖蛋糕和咖啡的,招牌上写着‘玛丽可可’,马卡龙搞不清楚那是店的名字还是这家店主人的名字,古堡下的村子里有一家叫大威尔的酒馆,老板就叫大威尔。
  他走上公寓入口的台阶,深吸了口气,对门说了句,
  “我是马卡龙?布莱克,前来报到。”
  门开了。
  马卡龙走了进去。
  门厅里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昏黄的灯光跳跳闪闪的,墙壁上的壁纸有些已经脱落。
  301,该是在三楼吧!马卡龙心中想着。
  马卡龙想亲身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他打算从楼梯走上三楼。
  马卡龙走到二楼的时候,听到走廊里有开门的声响,便停下脚步,站在墙边。
  二楼通长的走廊,有六个房间,开门的房间,处于二楼走廊的中间。房间里倒退着走出了一个男人,头上歪戴着一顶圆遮黑色小帽,帽子的一边还打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很明显,那是一顶女式小帽。
  马卡龙看到男人一边向后退,一边对门里央求着说道,
  “亲爱的,我就不能在这里住一晚吗?”
  “哦,不能!亲爱的!”马卡龙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
  男人手上拿着一件外套,两只脚一前一后,一里一外的跨在门槛上,对里面继续央求道,
  “你难道就忍心让我出去变成落汤鸡?”
  “我可以送你一把雨伞!你尽可以搂着它回去!”里面的女人说着递给了男人一把雨伞,同时,咯咯的笑了几声,随即,男人的帽子被女人一把抢了进去,“帽子还我!”紧接着又是一串笑声。
  就在女人把帽子拿走的一刹那,马卡龙意识到,那个,那个男人的生命值,马卡龙正在惊讶于自己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生命值的同时,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生命值是:一毫生!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此时随便再做些什么危险的动作,他的这一生将被终结!
  就在这时,马卡龙看到了在走廊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穿黑色帽衫戴眼镜的人,那人向那个男人走来。而那个男人依旧在向房间里的女人央求着要留下来。
  马卡龙看到那个穿帽衫的人对那个男人喊了一句,
  “嘿!”
  男人向穿帽衫的那人看了一眼,与此同时,马卡龙看到那个穿帽衫的人用手往下拉了一下帽衫帽子下脸上的眼镜,用双眼直接盯向那个男人。男人坚持留在门里的那只脚忽然被门槛拌住,全身不由自主的向身后的门外倒去,男人一只手拿着外套,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长柄雨伞,两只手完全来不及拉住门框来阻止自己向后躺倒的趋势,而他那只拿着雨伞的手因为慌乱,胡乱的摆动了一下,长柄一侧的那个弯弯的手柄钩住了女人的胳膊,女人下意识的抓住了雨伞,脚下被男人突然横过来的腿拌倒,向男人扑了过来,雨伞的尖端带着女人的体重,结实的刺进了躺在门外男人的胸膛。
  男人一声惨叫之后,便是女人一连串的尖叫。
  马卡龙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他看到那个穿着帽衫的人低头看向那个胸前插着雨伞的男人说道,
  “乔!”
  马卡龙屏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此时,他看到那个穿帽衫的人蹲下身子,手上的纳瓶收到了男人额心飞来的红色灵魂。骑在乔身上穿着睡袍正疯狂摇头尖叫不止的女人,马卡龙看到她的生命值居然也仅剩一毫生了。
  不会吧!马卡龙心中默默的说道。
  马卡龙看到那个穿帽衫的人对那个女人说了句,
  “嘿!”
  女人扭头看向穿帽衫的男人,男人拉下眼镜,随即,女人俯在满身是血,胸膛插着一把雨伞的男人身上,一动不动了。
  穿帽衫的男人站了起来,对女人的背影说道,
  “蒂娜!”
  随即收好了女人的灵魂。
  那人将纳瓶妥帖的放到袖口里的纳瓶袋里,站在原地抬眼看了眼马卡龙,马卡龙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发现自己此时正靠着墙站着。
  那人是看到自己了吗?马卡龙心想。
  马卡龙看到那个人绕过躺在地上的男女,向马卡龙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二楼的走廊里嘈杂了起来,不断的有开门声,尖叫声,脱鞋在地上的踢踏声。
  “你好!我是彼德,彼德?西蒙。”
  马卡龙看到那个人从容的向他伸出了一只右手。
  “你好!”马卡龙将右手的提箱转给了自己的左手,用右手和彼德握了一下,说道,“马卡龙?布莱克。”
  “你也有任务在这儿?”
  “我?我住301!”马卡龙答道。
  “301?你是说,这儿的301?”彼德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
  “是的!”
  马卡龙看不到彼德的表情,只听到彼德说道,
  “我住在你的隔壁!”彼德说着顺着楼梯往三楼走去。
  马卡龙跟在彼德身后问道,
  “302?”
  “303!”
  马卡龙听了有些奇怪,301的隔壁难道不应该是302吗?
  两个人将二楼的嘈杂留在身后。
  三楼和二楼的结构完全相同,有六个房门:301、302、303、304、305、306。
  到303门口时,彼德说道,
  “我到了!”
  “哦,好!”
  马卡龙想说,‘再见!’
  彼德已经开门进了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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