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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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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恪这里扑了个空,黄寻却已经跟随吕隆回到了番禺,开始统计起自己军队的损失情况。
  此次跟随吕隆讨伐罗厉,黄寻部队由于跟随大军作战,所以倒也没损失多少。狐陵之战,黄寻与路合里应外合破了李桓的中军,随后黄寻在一边看戏。待到留赞与夷越战士硬刚之后,才又率军攻击李桓军,毕竟柿子捡软的捏。
  后来黄寻与路合合力袭破龙川,又回师增城与罗厉军对峙。然后施计除了罗厉,扶保罗素上位。虽然骨力裴罗杀了罗素,来了个叛乱,但是经过黄寻的献策,又平定了叛乱。
  黄寻回想这次作战全部经过,自己真是可圈可点,当下得意了起来。我这次这么出彩,怎么也得升职了吧。不过想到路合还驻守在龙川,自己怎么把这忘了,赶忙来向吕隆说明路合之事。
  吕隆得到黄寻的见面请求,马上召见了黄寻。黄寻对吕隆施礼之后说道。
  “大帅,此次袭击龙川之所以成功,全靠路合之鼎力相助。我在回军之前,让路合暂时驻守龙川。如今罗厉已除,我答应路合为其说情,还请大帅接纳路合,让其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哈哈,远达你不是在狐陵之战前,就与我说过路合已经归顺朝廷之事了吗?我可没忘啊。但是这却不能由我去接纳路合归降,而是要我父招路合来降。远达,你可知我的意思”?
  “恕寻愚钝,未解大帅之意”。
  “哈哈,远达你不知朝廷规矩。朝廷法度规定,凡带兵五千以上的敌军将领投降,必须由朝廷派人出面受降。如今路合有兵六千,我若是接纳路合,那就违了朝廷法度。毕竟我虽是讨伐军总帅,但这只是个战时职务,我的本职还是仓曹从事。只是由于各位统领看在我父的面子上,才让我当这讨伐军总帅。
  现在既然罗厉已除,而李桓由诸葛恪去应付,我这讨伐军总帅的职务便没有了。我现在只是仓曹从事的身份,所以我必须禀报我父,让我父作书接纳路合,这样才名正言顺”。
  黄寻听完了吕隆的这番解释,才知道自己又大意了。只想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却忘了朝廷的法度。黄寻又给自己敲响了警钟,幸好吕隆对自己知根知底,不然自己劝吕隆接纳一个带兵六千的敌军大将。
  要是吕隆跟自己不熟,肯定是这么个想法。你这安的什么居心啊,居然让我一个中级干部去接本来是部委级别的活,这不是算计我吗?那黄寻铁定被吕隆告上朝廷去吃罪。罪名是挑拨大臣,有不臣之心。
  黄寻急忙向吕隆道歉,吕隆接受黄寻的道歉后,说道。
  “其实你看这次战事结束后,留赞收了骨力裴罗,诸葛恪收了罗本。这样一来不仅是将领,连带着这个将领的麾下士卒也归了受降之人。所以留赞把那三千夷越战士收为自己的部下,诸葛恪也有了两千私军。但是这都低于朝廷规定的五千之数,所以大家根本没有在意。
  路合不同,其有六千大军。那朝廷定会派人将路合收降,然后编入朝廷的直属部队,由朝廷统一调配。这样就避免了被将领收作私军,导致朝廷无兵可用的局面”。
  黄寻听到吕隆讲解完吴国的军制之后,对于吴国将领的部曲私有制有了更深的理解。虽然朝廷将五千以下的敌军将领投降,不纳入朝廷编制。但是这受降的将领却得自己养这些兵啊。朝廷认为这是将领自己的私军,那肯定不会调拨粮草军饷来养将领自己的私军,这些兵都得受降将领自己养。
  而一个将领能养多少兵呢?你家族势力强盛,最多也就养个五千军,这恰巧跟朝廷规定的受降人数一致。如朱、张、顾、陆这些顶级世族可能能养八、九千人,但也到不了一万,开销太大了。
  这样一来吴国朝廷开战,一般会让将领带自己的部曲,然后再拨朝廷的编制军,这样一个混编部队让将领去打仗。那肯定将领是优先照顾自己的部曲啊,让朝廷派来的编制军当炮灰。
  但是这批编制军死了,朝廷也节约了开销,然后将领也能保持自己私军的数量。这样一来,朝廷和世族达成了默契,牺牲的只是那些被朝廷征编的炮灰军而已。
  而这些编制军大部分都是被征服的山越人,所以孙权才这么热衷于跟山越人干架。而这也是山越人频频造反的原因所在,因为根本没有生存保障啊。
  黄寻明白了吴国的军制后,想到自己的处境。黄寻现在虽说部曲都是自己发展起来的,但是黄寻没有家族为依靠。换言之,就是在朝廷没有个势力为黄寻背书当靠山。
  那朝廷想调黄寻去哪里打仗,黄寻就得遵令去哪里打仗。而且打仗的时候,黄寻的上官为了保全自己的部曲,肯定是派黄寻先去冲阵。那种情况,黄寻想想都憋屈。
  黄寻突然对未来局势有了清晰地认识。现在自己得跟吕隆打好关系,这样算找个靠山,以免随时都被朝廷抽调走了,去其他地方打仗。而且交州战事还没完,自己得赖着吕隆才行。
  这时黄寻想到,自战事结束之后,洪嘉所部还无音信。自己不是让其截断叛军归路吗,怎么没有回信。而且,因为最后留赞收降了骨力裴罗,导致这场战事最后异常简单。所以黄寻也没想到还有洪嘉这支军队。现在黄寻想到之后,急忙又对吕隆说道。
  “大帅,还有洪嘉收纳了不少罗厉军士卒。我得大帅之令前去招抚,洪嘉答应投靠。现在我等回到番禺,我才想起还有洪嘉这支军队。现在洪嘉未有音信,这该如何是好”?
  吕隆听到黄寻所说,也才想起罗厉军还有一支漏网之鱼,忙对黄寻说道。
  “远达你提起此事,我也想起来了。洪嘉所部虽然人少,但毕竟未明示投靠朝廷。现在我命你速去查探洪嘉之行迹,务要说其来投”。
  “诺”。黄寻得令之后,派出徐四前去找寻洪嘉的行踪。
  那么洪嘉到底跑哪去了呢?原来洪嘉在一旁观战吴军与罗夫人的决战,最后看到吴军四面围山而攻,知道罗夫人凶多吉少。洪嘉手上这三千军,可是洪嘉仅有的资本了。
  若是现在吴军取得大胜的情况下,洪嘉去投降,那洪嘉肯定保不住这三千人的指挥权。洪嘉想到这里,觉得还是手上有兵,自己才有作为,遂决定离开南海郡。逃往别郡做个山大王,或者投靠别郡的郡守,这样还能保持住自己的军队指挥权不失。
  于是洪嘉向北转进。先入苍梧郡,而后想到苍梧被吴军完全平定,自己在这里还是保不住兵权,遂继续向北进入临贺郡。
  这时占领临贺的潘逵,得知有三千多人进入自己领地,忙下令出兵攻击。洪嘉与潘逵根本未有交集,所以双方打了一仗,洪嘉居然还打赢了。主要是洪嘉带领的军队跟随罗厉,在交州征战日久。俗话说久病成医,一个人再怎么没天赋,你一件事做得久了,那也孰能生巧了吧。
  洪嘉赢了之后,觉得这里不是自己应该投靠的地方。遂继续带兵北上,到了零陵郡的始安县(今桂林市)。
  始安县令王惇听到有三千多人,还是穿的军服到了自己辖境。以为是山越又出来作乱了,忙弃城逃跑。洪嘉带兵进了始安县城之后,再询问城里人这里最大的势力是谁?城里人回答是苍头部落。
  洪嘉一听,这里最大的势力居然是个部落。马上意识到这里没有大的家族,自己正可以在此地落脚。于是派人去将逃跑的县令王惇找到,并告诉王惇。自己是交州投降之军,奉上官之令,前来荆州驻防。现在看到此地受山越人之害,愿意驻留此地讨伐山越,保境安民。
  王惇听完洪嘉所言,知道不是山越作乱,但是听到此人想驻扎在始安。王惇想到,你一来有兵在手,我不就成二把手了吗?于是推托了洪嘉的驻军要求。
  洪嘉听到王惇不配合自己,当即威胁道:“我听始安人言,此地的山越经常袭击百姓。县令大人万一被山越所杀,那朝廷马上会再派一个人来担任县令之职。县令大人,你说是不是太危险了?必须有军队保护百姓的安全啊”。
  王惇听出了洪嘉的言外之意,想到此人有大军在手,自己真是不好跟他抗衡。而且的确如他所说,始安是边鄙小县,自己若是死了,那还真是上报一个被山越所害。朝廷知道了,只会再派一个人来担任县令而已。
  毕竟山越问题是吴国的通病,有这理由就足以打发自己了。自己是白死了。王惇想到这里,只好答应洪嘉让其驻军始安,并把始安都尉之职给了洪嘉。
  诸葛恪的报告终于到了孙权的案头。孙权得知李桓渡海跑了,于是询问众大臣,李桓能跑去何地?
  御史大夫薛综回道:“交州以南有珠崖岛,汉武帝时所置。后岛上土人几次作乱,疲敝汉庭,汉元帝因此而罢弃,后再不与中国往来。李桓既然浮海欲到珠崖,我料海波无常,非人力可敌。
  况李桓山民出身,不习水性,必不得生。即使侥幸到得珠崖,彼言语不通,必与土人龌龊,死于异域。陛下不必再追索李桓,此徒耗军力也”。
  孙权听完薛综的话,觉得甚有道理。于是下旨吕岱不必再追索李桓,只要将罗厉首级献京即可。并派人去召驻守在龙川的路合,率军到丹阳郡的陵阳(今安徽青阳)驻扎。因为这里的山越时常袭扰百姓,所以孙权让同属山越的路合前去驻守,以夷制夷。
  这样一来就免去从朝廷征兵,来镇守此地的耗费。因为路合是降将,朝廷对他自然有钳制手段。让路合去与当地的山越互相攻伐,这正是朝廷的打算。
  孙权这道旨意传到交州时,诸葛恪已经回到了番禺。全军得知不再追索李桓,那就表示交州叛乱已经完全平定。吕隆设宴饯别使者薛莹,薛莹与吕隆以及留赞、唐咨、诸葛恪皆敬饮作别。黄寻因身份低下,还没有跟使者敬酒的资格。
  薛莹与众人作别后,第二日带着罗厉的首级回返建业。这时留赞等人因战事完毕,也驻扎在番禺等候朝廷的下步命令。
  这日,吕隆召见黄寻。黄寻以为是又有什么差事了,忙去进见吕隆,结果却不是公事。
  吕隆问及黄寻的生辰八字,以及黄寻父族的详细情况。因为吕隆已经决定,先让自己的妻子回去西陵看望岳丈。看望岳丈是顺便,主要就是为黄寻前去说情做媒。
  黄寻得知此事,当下想着怎么编,才能让自己的父族合理地让这些人接受。因为黄寻初入三国时,对包括舅母在内的许多人都说是父母双亡。母亲是被父亲强行成亲才结合的,所以黄寻当时在贺家这一套说辞,贺家是接受的。
  因为贺家是孙泰的姻亲,对于孙泰的妹妹这事不怎么关心。而且既然已经作古,也不好再问。但是如今黄寻要娶妻成亲,那黄寻的家世来历就必须让娘家人弄清楚。
  黄寻最后只得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冒充荆州黄氏旁支,也就是诸葛亮岳父,黄承彦这一家系。编出以前黄家跟随刘备,不容与曹操。
  曹操率军南下荆州后,黄寻之父为了避乱,南迁至交州。随后以商为生,到了黄寻之母所在的吴郡经商,才有两人结合的故事来。反正黄寻的父亲已死,黄寻推说这都是父亲告诉自己的,也没人来证实事实真假。黄寻编出这个家世后,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便告诉了吕隆。
  吕隆得知黄寻原来是荆州黄氏旁支,也觉得应该没错。不然黄寻若是贫民出身,怎么会有这一身的学识以及本事。只是吕隆再问黄寻,黄家还有何族人,好作为你本家家老,前来主持亲事时。
  黄寻又说到,自父亲南迁交州后,我这一支与黄氏本家就更没有来往了。本就是旁支偏房,所以父亲死后,家族只剩我一人,黄氏家族长老皆无。
  吕隆得知黄寻家世的全部情况后,当即又问了黄寻的生辰八字。黄寻按自己在前世的生日报上去。
  吕隆说道:“远达,我知道了。我现在要回去与妻子商量你的婚事,今日就这样吧”。
  黄寻见吕隆这样说,自然告辞离去。
  吕隆得到黄寻的生辰八字后,回到家里跟自己的妻子详细说明了黄寻的才能,以及为何要将妻妹许给黄寻的原因。
  吕隆这样说道:“夫人,岳父是家中次子。妻妹以后纵使嫁人,也不过是嫁给立功的武将和寒门出身的佐吏。而黄寻是荆州黄氏之后,家世尚可。又黄寻文武双全,以后必能身居高位。如今乘其还未展翅之时,将妻妹许之。不然以后黄寻再立大功,得升高位,我恐要朱、陆之女才可配之”。
  吕隆之妻步氏听到丈夫如此推崇黄寻,当然是心中对于黄寻好感大增。步氏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人,无形中拉近了距离。但是毕竟是自己亲妹妹的终身大事,就算丈夫这样推崇,步氏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吕隆见妻子没有答应,知道妻子还是在为妹妹担心。怕自己替妹妹做媒,是害了她。吕隆于是说道。
  “这样吧。过几日我请黄寻来至府上设宴,答谢他在平乱之中对我的帮助。而夫人乘此机会就暗中观察,鉴别黄寻的才能。看看为夫所说,是否为真”。
  步氏听到丈夫这样说,觉得自己能亲自考察其人品,很好。都说酒后之德,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品性,当下答应了。于是吕隆派人给黄寻发出邀约,说感谢黄寻在平叛中对自己的支持与帮助,自己设宴答谢。黄寻得此邀请,当然欣然赴约。
  黄寻巡视完番禺的治安之后,回到军营召人来问,徐四可有消息传回。手下回报,还未有消息传来。黄寻不禁纳闷,徐四一向办事以速度为准则,这次怎么拖沓了。洪嘉带领三千多人,如此大的一个目标,怎么会还未寻到呢?
  黄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忙命李开前去帮助徐四,然后黄寻就准备补充兵员编制。毕竟这次罗厉军有很多士卒都投降了,吕隆让黄寻可以从降卒中招纳,补充受损人员的编制。
  黄寻于是带着赵达和吾彦,开始忙着拣选优良的降卒补充到自己的队伍里。忙了七天之后,李开和徐四回来了。
  徐四告诉了黄寻,在交州境内根本找不到洪嘉的踪迹。最后徐四从一个樵夫那里,得知有一伙人向北面行去,看装束像是军队。徐四追踪其足迹行去,发现洪嘉已经离开了交州境内,向临贺郡行去了。
  徐四知道黄寻现在主要以交州为重心,所以也未继续追踪洪嘉,返身回来正遇上找寻而来的李开。将情况跟李开一说,二人决定先回来向黄寻报告。黄寻得知洪嘉已经离开了交州,觉得要赶快禀报给吕隆知道,看吕隆如何处置。黄寻于是又去进见吕隆。
  黄寻将洪嘉离开交州的消息告诉给吕隆后,吕隆说道。
  “既然洪嘉已经离开了交州,那我写份奏书上报朝廷即可。我等不必再管这事了,自有朝廷去处理。不过远达你来的正是时候,朝廷的封赏已经下来了。你被封为建忠校尉,我可要恭喜远达了”。
  黄寻得知自己被封为校尉了,当然欣喜。吕隆乘机言道。
  “上次就跟远达说过,要设宴款待远达,现在远达升官了正是时候。明日你就来我府上,咱门一醉方休”。
  黄寻当然答应不提。
  说回黄寻的封赏上来。薛莹回到建业,将罗厉的首级奉送给孙权。孙权马上命祭官举行典礼,告谒太庙。如此一来,士徽叛乱完全平定,交州重得太平,这才是孙权告祭太庙的真实用意。因为交州虽说归于孙权治下,但是士燮的势力一直是孙权不放心的因素。现在士家势力的完全铲除,标志着孙权完全平定一州之地,这是开拓之功。
  对于孙权来说,也是与其兄长孙策相较的功业对比。孙策平定江东,自己也夺取了荆州和交州。与孙策相比,让孙权满足好胜之心,这是孙权告祭太庙的真实意图。让祖宗知晓,我孙权的功业不比孙策差。
  典礼完毕之后,孙权因为罗厉、李桓二贼已除,交州已定。于是想将九真太守桓治、日南太守士颂调入建业为官,不欲士徽余党掌握交州之任何军政大权。
  御史大夫薛综谏曰:“今交州方定,而陛下欲将二郡太守调入都中,我意费而不惠矣。九真、日南二郡,山川长远,习俗不齐,言语大异于中原。桓治、士颂处蛮夷间杂之地,不能以之而效士徽之逆也。
  士徽控扼交趾,阻断交州通途。纳珍奇与自府,制士民以图逆,故陛下忧思难寝,而命吕岱必要讨灭之。士颂不过士徽远亲,今士壹、士匡犹能得免,而况士颂乎。又日南之民,男女以茅草裹体,不识礼规。然而土广人众,阻险毒害,易以为乱,难以为治。不若让士颂羁縻蛮夷,却使朝廷不必为日南之蛮夷,耗费钱粮,劳师远征,疲敝朝廷。
  今日交州初定,只宜安抚民心,不可再动征戎之事。如此则交州百姓可安,而朝廷也可泰平享国也”。
  薛综这谏言进入孙权之耳后,孙权未以为然。
  校事吕壹为孙权之宠臣,见孙权听完薛综之言,脸色恹恹,遂知道孙权不想纳此言。吕壹素以揣测孙权之意,以讨好孙权之心,故孙权爱之。吕壹琢磨完孙权之意后,当即抗声说道。
  “薛大夫之言,臣不敢苟同。正因为如今交州已定,既为我大吴之地,当然要按陛下旨意行事。陛下欲将二郡太守调入都中,是怕二郡太守在当地势力太大。若放任其继续为太守,势必重蹈士徽之变。
  陛下欲将二郡之民归于王化,是效汉武帝抚化匈奴也。若二郡之民习得礼仪,知晓忠义,则以后不会再为蛮夷,而化为我大吴之臣民也。
  昔楚国之民不知周礼,南面称王,后楚人习周礼而废巫祭,此乃礼仪而胜蛮俗之典范也。今陛下让二郡之民习教化,废蛮俗,是能成千古之美事也。今日薛大夫复见楚俗乎?
  故臣言,应派饱学之士出任二郡太守,宣化礼仪,教养蛮夷,则二郡之民不复为蛮夷也”。
  孙权其实就是想牢牢地,将二郡纳于自己的掌控之下。现在二郡太守都是士徽余党,孙权确实不放心。但是见吕壹竟然为自己大加赞颂,声称自己此举是媲美汉武帝抚匈奴之政,也是大为舒心,对吕壹更加满意。
  孙权想到这里,直接对群臣说道:“吕校事之言甚得朕意。朕意已决,调二郡太守入都任职”。
  孙权命顾雍子顾渊为日南太守,戴良为九真太守,零陵太守濮阳逸转为交趾太守。同时让吕岱派人护送桓治、士颂入都任职。身在交趾镇抚百姓的吕岱,得到了孙权的旨意后。直接派人前去传旨,命桓治、士颂速速卸职入都。
  日南太守士颂得到了孙权让自己入建业任职的消息后,马上召来士规商议。士规以现在交州已定,士壹、士匡父子皆以得免为由,劝士颂奉令入都任职。士颂又得到了士匡的劝谏信,最后答应奉令入都。将儿子士袛托付给士规,随后上路前往建业。九真太守桓治当然也遵令而行,命儿子桓发守好桓家家业,而后前去建业。
  孙权得知二郡太守没有违令,都已经上路来至建业,当然高兴。这表明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很正确的,对于吕壹更加偏爱。孙权随后对于在交州战事中,立有大功的将领进行封赏。
  吕岱从交州刺史晋升为交州牧,吕隆也因诛灭罗厉之功而被封为平越将军。黄寻因在战事中数立大功而被封为建忠校尉,留赞则被封为中郎将之职。至于唐咨和诸葛恪皆各有封赏。
  黄寻得知被封校尉,高兴非常。因为这就表示黄寻的领军上限增加了,除了可以领三千本部军外,还可以招募私军了。
  孙权还命令士徽降将甘醴,领本部四千军前去荆州。归属于荆州刺史朱然麾下,防备曹魏。甘醴部下皆为交州人,不愿离乡外去。但甘醴知道,孙权之所以将自己调去荆州,就是怕自己待在交州作乱。
  甘醴知道孙权不放心自己。自己如今既然投降,而且吴国大势已定。自己没有选择,只有遵令。甘醴于是强行掸压下部下的归乡心理,前往荆州。
  黄寻应邀赴宴,来到吕隆府邸。吕隆亲自迎接,黄寻谦虚还礼,二人进入正厅入座。其间吕隆召家中歌女伴舞助兴,这是世家大族的循例了。若是招待客人,而无歌女助兴。那不仅客人对主人的评价会大大降低,还会传到整个士族圈子,让全士族的人耻笑。
  吕隆与黄寻推杯换盏之际,其间歌女数次在黄寻面前引逗挑弄,黄寻皆保持一个淡然的心态。因为黄寻心中确实瞧不上这些人,自从黄寻在战场上征战久了后,黄寻发现相比于女人,自己的野心才更能让自己为之拼搏奋斗。而且对于来自后世灵魂的黄寻来说,经历过那些顶级美女的养眼。眼前这些都是些庸脂俗粉,丝毫引不起黄寻的性趣。
  但是黄寻的这些行为,却让在暗中考察黄寻的吕隆之妻步氏,对黄寻的评价大大提升。男人对于女人的态度,很大的程度上决定了女人对于男人的信任度。其实这是吕隆故意的,为的就是看看黄寻的品性,对于女人能不能把持住。
  如果黄寻见美色而动摇,吕隆也不介意送一两个歌女给黄寻。本来在古代,歌女就是主人的私产,主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黄寻没有让吕隆失望。接着吕隆决定问些问题,好让妻子了解到黄寻的才能。品性虽然过关,但男人若没有才能也不能升官。对于吕隆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升官是男人可以给妻子最好的礼物。
  吕隆于是问道:“远达,如今交州已定。你被封为建忠校尉,我先恭喜远达了。未知远达下步作何打算”?
  黄寻闻听吕隆问自己这个问题,知道吕隆是想要自己继续留在交州,辅佐吕隆。也好让黄寻在交州扎根,培植党羽,为以后跟吕隆大哥吕凯争夺继承权出力。
  但是黄寻眼下也没有其余的目标。周鲂继续任鄱阳太守,而鄱阳无战,自己在那立不了功。黄寻想到这里,直接回道。
  “如今士徽虽已伏诛,但士徽余党皆投降朝廷。朝廷为了安定交州,未对他们作何处置,只将士颂、桓治调往都中任职。我以为交州之患,在于士规。士规乃是广信士家之余孽,罗厉、李桓皆是受其煽动而起兵。只是因为士徽未封士规官职,士规更像是士徽的家奴私兵,所以才不为朝廷所知。
  如今士规潜隐于日南郡,久后必再作乱。我意继续留在交州,辅佐将军及州牧大人清剿士徽余孽。以清肃交州,还百姓以太平”。
  黄寻的话相当于表态,自己会继续待在交州。而且是先吕隆后吕岱,说明黄寻已经打心底里归服吕隆了。
  吕隆听到此言,当然高兴。不过对于黄寻提到的士规,吕隆未能引起重视。吕隆想着,士规一条丧家之犬,待在日南荒僻之地,还想谋乱交州,实在是多虑了。
  不过吕隆认为这是黄寻借士规之事,来表达黄寻辅佐自己的态度。当下与黄寻又聊到军事,听黄寻引经据典,畅论古代经典战法,而后聊到当今吴国政坛形势。
  吕隆说道:“如今陛下迁都建业,令宗室子弟皆入住建业。我记得远达有一表弟也是宗室,应该也是入住建业了”。
  黄寻从吕隆这里才得知,孙秀已经从山阴搬去了建业。黄寻想到自贺齐丧事之后,自己与孙秀一别已经过去了四年。这四年里自己大小战事数十仗,自己也已经二十一岁了。
  孙秀应该是十四岁了,已经是可以出仕的年纪了。就看孙权是怎么对待孙秀了。但是黄寻现在是校尉之职,没有旨意也不能去建业看望孙秀和舅母。
  吕隆继续说道:“如今陛下命太子殿下和陆大都督,驻军武昌以防曹魏。朱然为荆州刺史防守江陵,命孙韶驻广陵镇守淮南一线。三大防线抗衡曹魏,保我吴国之安泰。而今我吴国未来之局势,远达可有计较”?
  黄寻不明白吕隆怎么说起政事来了,但吕隆既然想听听自己的意见,可能也是想看看自己的眼光吧。当下黄寻考虑一会儿,然后说道。
  “如今我朝与蜀国结盟,共伐曹魏。蜀汉自诸葛亮任丞相以来,已经进行了两次北伐。现在据我所闻,将要进行第三次北伐。而我朝石亭大胜曹休,曹魏淮南之兵只可守御,不能进攻。
  但我朝与曹魏数度争合肥未果,导致淮上两岸尽成荒芜不毛之地。所以我朝即使争下合肥,也取之无益。反倒又要费大军镇守,后勤辎重转运繁难。所以我意将攻伐重点从合肥转向襄阳。
  襄阳乃是荆州要冲,联结中原与荆州通路。更重要的是襄阳连通江陵,水路交错,我朝水师可断阻襄阳粮道。若曹魏从陆路来援,我水师亦能从水上给与其弓弩箭矢打击,援护陆上之攻城队伍。只是我不知陛下为何偏执意要取合肥,而置襄阳于不顾”。
  “远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臧否陛下之军略”。
  “吕大人且莫玩笑!如今在座只有你我二人,言出我口,入于尔闻。我信吕大人,故以真心相剖。吕大人也别让我心惊了”。
  吕隆听到黄寻的此番话,心中也是喜悦。这说明黄寻已经在心里,对于归属吕隆表示接受了。暗中考察黄寻的吕隆之妻步氏听到黄寻的这番军略,也对黄寻之才大为惊叹。刚才黄寻见美色而不动摇,如今黄寻之才略也让吕隆妻子见到。步氏当即决定要招黄寻为妹夫,为妹妹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吕隆本也就是想让妻子见识到黄寻的才略,故而发此问。但黄寻将这个问题上升到了陛下的军略,吕隆也觉得不好再继续就这个问题发言,于是又跟黄寻谈起朝中官职升任之事。
  吕隆说道:“如今家父升任州牧,在交州恩威布于四方。不知家父任于交州还有几载,远达可有考虑”。
  黄寻不知道吕隆到底在想什么,这件事是孙权说了算,你问我做什么。但既然吕隆发问了,黄寻也只得回答。
  “尊父升任州牧,是陛下信赏尊父。只要交州政通人和,想必尊父能长镇交州”。
  “那家父长镇交州,我欲为家父分忧。只是我毕竟身为次子,纵使我想为家父分忧。恐以后我也会在大哥回来后出镇外地,不能与父亲长伴。我实不忍心,远达可有以教我”。
  这时在暗中考察的吕隆之妻,听到吕隆居然将此逆谋讲给黄寻,也觉心惊,心中不平静起来。同时也明白了夫君为何极力向自己游说,把妹妹嫁给黄寻。原来此人已被夫君看中,欲收为麾下,好为争夺继承人之位出力。
  只要黄寻娶了妹妹,那么夫君与黄寻为连襟。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娘家步家的势力,夫君还真有可能取代大哥吕凯,成为吕家的继承人。那到时候自己成为侯爷夫人,也能显贵一时了。
  吕隆之妻已经明白了夫君的全部想法,当下也更坚定了说合妹妹与黄寻的心思。这时坐在席间的黄寻终于听到吕隆将自己的主要意图抛出来了。心中因为已经有所准备,所以当下答道。
  “吕大人竟然将此腹心之事告诉黄寻,寻自当为吕大人解忧。大人常年跟随州牧大人镇抚交州,交州府中认可大人之人肯定较多。而大人兄长吕凯在陛下身边行走,有陛下的信任。故对比起来,大人有地利,而吕凯有天时,那么剩下的便是争取人和。
  州牧大人手下,有两位亲族骨干。其一是州牧大人的亲兵统领吕光,其二是功曹从事吕兴。此二人皆是州牧大人同族,与大人你属同脉。大人若能交好此二人,那以后有此二人支持,大人的声望必能得到吕氏族人的认同”。
  “远达你怎会知晓我族中之事”。
  “不瞒大人,我为了行军打仗之事,特设立了一个探查敌人情报的斥候营。这个营不但负责为我探查敌人的军情,还为我收集友军的动向。以便我能快速配合友军制定作战计划”。
  “好,远达你谋敌更谋己,果不愧为当世英才”。
  “大人谬赞了”。
  因黄寻已明确表态支持吕隆,所以吕隆将自己大哥吕凯之事都告诉了黄寻。二人又商议良久,随后天色渐晚,黄寻告辞离开。
  吕隆送黄寻至大门后,回到正堂。见到妻子已坐在堂中等候,遂也坐在堂中。吕隆开口说道。
  “我与黄寻的谈话,夫人你都听到了。夫人,你觉得黄寻此人,到底如何”?
  “你都把要谋夺继承人的这种话,说给人家听了,现在却来问我。人家已经表示愿意投靠你,我还能说什么”。
  “夫人,我想继承父亲之位的事,早就与你提及。黄寻此人文武双全,若得此人相助,我必能胜我大哥,夺得继承人之位。所以我今日以言相逼,就是让黄寻表态。如今黄寻已经答应支持我,我却还不知其是否真心,故我请教夫人”。
  “咱俩夫妻多年,你不必拿话来套我。你会不知黄寻投靠,是否真心?你只是在催我,一定要将妹妹嫁给黄寻,好拉拢他罢了”。
  “夫人既知为夫之心,那便好。黄寻此人必要拉拢,可惜你我女儿太幼,只能将妻妹嫁给他,以坚其心。到时候我家与其联姻,此等关系便牢不可破。有黄寻助我,必能成我之心愿”。
  吕隆之妻步氏得知丈夫的心意后,当即承诺过些日子要回娘家探望,实际上是准备给黄寻说合亲事去了。
  吕隆见夫人答应了,遂知道夫人已经决心办成此事,也是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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