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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尼克坐到椅子上，懒洋洋地不再说话，朱迪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之前与尼克相处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奇怪的味道还是因为看到了尼克隐藏的另一面，朱迪分不清楚。
咕咕咕，朱迪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开始叫鸣，她最近食量变得很大，更别提才经历一番惊魂逃命。朱迪现在肚子饿得厉害，迫切想吃点什么东西垫垫肚子。听了朱迪肚饿的声音，尼克露出促狭的笑容说：“我这儿可没吃的。”
“除非，你喜欢吃老鼠？”
“不用了。”朱迪摆手拒绝，她再饿也不可能去吃老鼠，想起它们毛茸茸脏兮兮的样子，她就感觉恶心，甚至压制住一时饿意。
朱迪想回家吃饭，又很担心部曲的身体情况，脸上表情纠结，眉头紧蹙。尼克看见她踌躇的模样，笑着说：“不用担心他，要睡得很晚才会起来。”
“那我先回去，”朱迪如释重负般露出笑容，说：“一会儿再带点吃的过来。”
尼克看着朱迪迅速推开门跑了出去，坐在椅子上转头问部曲：“别装睡了。”
“……”
理所当然的事情，部曲没有回答。他呼吸平稳，闭着眼睛怎么看都是已经昏迷的模样。尼克没有管这些，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她已经走了。”
听了这话，部曲才睁开眼睛。他的伤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是昏迷了很短一段时间，但也没有找到醒来的好时机，所以一直在装作昏迷。
更重要的是，有一件事情他想一个人去做，不想再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死去了。
部曲坐起身，感觉行动已经无碍。不光是因为尼克的药的原因，也有他自己体质的原因。从在大墓园的黑雾里穿行的时候，部曲就知道自己的体质有些特殊，对魔法之类的事物比起一般人更有抵抗力，才没有被黑雾吞蚀殆尽。
看着倔强要起身的部曲，尼克坐着问：“你也太乱来了，就不怕真的死掉吗？”
“我不会死。”部曲语气很平静，没有迟疑与恐惧。他在那种特殊状态下并不会被感情所拖累，所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当前情况下最优解，不会出现意外。
那种状态，部曲也是第一次实践。效果要比他预想更强大，却也更加可怕。那种状态下，他丢下所有人性，纯粹理智的模样虽然很强大，却不是部曲要追求的道路。而且，这种状态用久了，他可能就会迷失在那里，再也找不回原本的模样。
“银白”，部曲准备这么称呼那个状态。并且，以后要尽量谨慎地使用“银白”，不要迷失。
“那个女孩对你可是很关心呢。”尼克避而不谈，转而调侃道。
“她很奇怪。”部曲说。他想起“银白”状态下观察到的数据，朱迪整个身体状态都非常不对劲。
“有什么奇怪的。”尼克完全不在意，轻松地说：“小孩子就要多放纵才行。”
“小孩子？”部曲看着眼前尼克年轻的脸，感觉有点不对劲。
“对啊，我们都是小孩子。”尼克摸着光滑的下巴，开心地笑道。
“不是心态，”部曲摆摆手，回忆道：“她的身体一直在燃烧，毫无顾忌地挥霍生命。”
所有人都在燃烧，倒不如说生命本身就是燃烧。但朱迪与普通人不同，如果把普通人比喻成蜡烛，那么朱迪就像是喷火器一样。虽然这会带给她超出常人的力量与敏捷，代价就是身体的全面崩坏，普通的容器根本无法容纳这种力量。
“她要死了。”部曲总结道。
“嘛嘛，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尼克满不在乎地说。他能猜到这是霍普斯巫师的实验，却不会说出来。
不过为了有趣，一点点暗示应该也不算过界，尼克想。
“比起才相处几天的你，她的家人肯定更加了解吧。”尼克头耷拉着，他感觉有点困了。
“家人？”部曲陷入沉思，他想起朱迪家里许多不同寻常的事情。但看着犯困没有谈兴的尼克，部曲站起身要先离开这里，办一件事情。
推开门的时候，部曲回头看见尼克坐在椅子上，头搭在椅子上睡着了。电灯昏暗的光照不到尼克，他整个人藏在阴影中，寂静无声。
尼克肯定隐藏了许多东西，但暂时部曲并没有察觉到恶意，就决定先去办一件更加紧急的事情。“银白”状态下的他确实要比部曲现在要聪明得多，短短时间里已经推理出许多东西，如果“银白”所料不错，末日教的行动即将开始，甚至已经开始。
走在路上，部曲还是再次感叹于尼克的药的神奇效用，他背上已经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他知道这是新肉正要长出的感觉。尼克这种医术，不管去哪里都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部曲实在是搞不懂尼克为什么会来当一个小警察，甚至愿意蜷缩在肮脏小巷里的狭仄地下室里。
不过很快，部曲就发现自己分心了。他猜测这是“银白”状态后的副作用，部曲现在总是很难集中注意力，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开始胡思乱想。部曲开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专注地想之后要做的事情。
龙，还没有死。它的血肉残余在大坑底蠕动，感染了不知什么人之后，它就开始蛊惑这人弄出了末日教。
不对，部曲很快推翻了这种假设。末日教早就存在，并不是大坑洞出现之后才兴起的组织。他也很难相信一团血肉里还能蕴藏什么思想，想了一会儿，部曲脑子里线索显得更乱，连不成线拼不出网。部曲索性跳过想末日教由来，专注于他们的目的。
面包。
末日教四处分发面包并不是为了传教，而是为了诱骗更多人吃下面包。虽然不知道面包里掺杂了什么东西，但吃完之后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龙剩下的血肉残余才是问题的核心，部曲准备直接潜入大坑底消灭血肉。
即使准备的手段不能消灭血肉，如果能将其带走的话也是一个可行的选项。
大坑！
部曲突然想到要进到大坑底需要工具，至少需要一个绳子。他拍拍脑袋转身准备去商店街准备买几条绳子，但是翻翻口袋没有找到半分钱。部曲感觉今天总是丢三落四的，或许也是副作用的一种，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