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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烤串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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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不是应该在撸串吗?”
  李时脑海里一片纷乱,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一名中医师,下班后正在路边烧烤摊上就着冰啤酒撸串,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自己被撞飞后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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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脚下,一株几人合抱的空心大树,仰看黄叶稀疏,树下噼里啪啦烧着一堆篝火,晴朗的天空飘来几朵乌云。
  一个身着破衣背影单薄的少年正在火边地专心致致的烤着什么,从腰间的黄包中掏出一些粉沫洒了上去,少时,一阵焦香之气传来。
  少年转过头,约莫十来岁的身高年纪,身材消瘦,圆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细眯的双眼仿佛永远含着笑意。少年举起手中的烤鱼,张口就要咬去。
  突然一声惊雷响起,头顶发丝爆开卷曲,脸上一片漆黑,张开的大嘴中窜出几丝青烟,少年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握着那串鱼。
  乌云遮住了阳光,随着雷声响起,豆大的雨点落下,浇灭了篝火。
  蒙胧中,一点光亮在远处显现,李时向着光亮奔去。
  雨停。少年手指微动,李时感到全身湿透了,酥麻中透着一丝疼痛,还有阵阵的肉香传来。眼开双眼,刺目的阳光透过稀疏黄叶照在脸上。
  眯起双眼,一阵记忆涌冲上脑海,
  大明王朝,蛮村坐落在蛮荒边缘,小村只有十来户人家,民风淳朴。
  少年与李时同名,十二岁,四岁时随父母逃荒来到这里,蛮村边荒山高水远,靠几块薄地和打猎,到也能度日。
  父亲在他八岁那年便病逝。母子自此相依为命,靠采药草换些钱粮,常常食不果腹,乡亲们看他母子可怜,便时常的接济这孤儿寡母,日子清苦,倒也过得温馨。
  头脑昏沉无比,李时神色有些呆傻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一万头神兽飞奔而过。
  穿越吗不是,金手指、无敌神功、美眉萝莉、法宝空间,好吧这些都没有就算了,还给我整一出血海深仇,更是让自己连生存下去都成了奢望。
  原来就在前不久,李时母子二人卖药途中,李氏被急驰的骏马撞飞,当场毙命,李时被那纵马之人随手一马鞭抽在头上,鲜血横流生死不知,直到天黑有乡亲路过,救回李时,李氏却是无力回天了。
  乡亲将二人抬回家中,草草的将李氏葬下,只留下李时一个人孤独的在蛮村活着。
  李时起身,看着雨水从烤鱼上滴下,心下道:“兄弟,还真是执着啊,看到没有,烤鱼都为你落泪啊。”正想着,腹中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好吧,这下我也要落泪了,真的好饿啊。
  “这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就靠着乡亲们接济的几个野菜饼子怎么能行。”李时喃喃的说道,张头四下望去,却寻不到一些可以充饥的东西。
  晚上,李时饿着肚子想念前世美食,躺在吱吱乱响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拍了拍还算干净清爽的草被,瘦弱的李时不禁为生存而担忧起来。这里物质匮乏,大家都食不裹腹,当下之急还是要有充足的食物,保证自己不被饿死才好。
  明天先把家里收集的药材卖掉,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弄到充足的食物。力气活是干不动的,药材么,是了自己前世是中医,采药或许是条活路。
  清晨,穿上满是补丁的麻衣,洗漱后,挎起母亲缝的黄布包,这只浅黄色的麻布包是李氏在他上学前时亲手做的,后来父亲去世,就再也没有去了。
  如今看到这个比前世黄军包一般大小的麻布包,鼻子一酸,与前世的孤单相比,想起李氏用瘦弱的肩膀承担起的家,那与年纪不相仿的苍老,对自己的爱护,还有那半夜的涰泣声,李时心里被一阵温暖与心酸包围。
  而李氏在世时,自己不但不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分担,还整天游手好闲,常常恶言李氏无能、舍不得、更是说李氏自己偷吃的种种,心下更是为李氏感到一阵难过。就算饿成那样,他也不会把家中李氏采来的药草拿去镇上换钱,也许是不会,也许是不敢,但是有那个母亲会苛待自己的亲子啊。
  直到被雷击中的那一刻,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否能体会到母亲的幸苦与无奈,那个最爱自己的人终是再也看不到了啊。
  李时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那天纵马的凶手,为幸苦慈爱的母亲讨回一点公道。
  把处理好的草药,仔细的装进黄包中,找来一支三尺来长二指粗细的青竹杖,向着距离几里地外的乌镇上走去。
  说是镇子,只是过往商队停歇之处,只有一条杂乱的街道,数十个住户收购一些皮毛草药等山货,再转手卖到几百里外的黑水城去。
  记忆中这世界里,冬天不是人过的,整个冬天被数尺深的大雪覆盖,滴水成冰,更是什么也干不了,那里也去不了。
  几里地,早上出发,以李时的体力到正午才到镇上,李时敲了敲柜台。这是以前李氏常来的那家药材铺。
  “谁呢”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应了一声,探出头来看到是李时,叹了一口气道:“李时啊,来卖草药吗,我看看。”从腰间的黄包中取出草药递了上去。这些草药李时早就看过了,也许是李氏不会采集,药草品相药性都流失不少。
  药老也没有看,从怀中掏出二十文钱放到柜台上说道:“小时啊,以后有药草都来卖给我,有多少我收多少。”
  看了看手中的二十文钱,李时感激的说:“谢谢您,我可以借您这的医书看看吗?”
  药老看到李时叹息了一声:“嗯,但是我这医术都是自己的行医笔记,当今世上那里有医书啊。”说道药老从柜台后取出一本线装的薄薄的册子。
  李时躬身谢过药老,双手接过,仔细的装进随身的小包:“谢谢药老,等我认得一些药草后过两几天就还您。”
  走出药材铺,从不远处的小摊上花一文钱买了两个野菜饼子就着竹筒里的清水啃了起来。这是用野菜和着玉米面烙的,刚出锅时到是干香酥脆,也顶饱。
  边上一家小院里,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读书声,想起以前父亲在时,自己也曾上过几年学,虽作不诗文,但大多数字倒也还都认得。
  李时走到小院外,往里看去,教书先生见他外探头探脑,出来温和的对李时说:“你若是想读书,以后可以来听讲,我不收你束脩罢了。”
  见这老师不似往时那般的严厉,李时当下急忙道:“我记得先生有一本大明志,不知能不能借我几天。”
  “也罢,你等我片刻。”先生说道。李时双手接过一本厚厚的印刷精美的大明志,耳边传来先生的话:“不认得的字到时来问我,书本珍贵,要妥善保管。”
  李时谢过先生,装好书本,又去花了四文钱买了八个饼子装进包中,这是接下来的几天的口粮啊。
  回家途中李时发起愁来,这二十文,一文可以买二个野菜饼子,想到野菜饼子,李时不禁想起李氏的做的野菜饼子,镇上卖的都没有李氏做的好吃呢。
  吞了吞口水,算到自己一天最少需要二个饼子,加上其他的一个月至需要少四十文。当下还是先赚钱为主吧。李时拿出那本册子看了起来,好家伙,药名药性都相几乎相同。
  哈哈哈,李时大笑起来收中YY道:“这下好了,以前世的文明程度,称我为再世华佗也不为过啊。我做要医圣,后宫三千,富可敌国。”
  收起册子,李时记起有一条回村的小路较近,爬过前面那座小山,就是离村不远处的河道了,正好可以顺便采点药草。
  爬过小山,李时腰间的小黄包里又多了一些草药。
  河边,几棵枯死大树横河面而倒,在河上形成一坐可通过的木桥,一群秃鹰围在河边水草处聚集撕咬着什么,见李时走来秃鹰四散飞起。
  河边的水草中一具男尸己被秃鹰撕咬的面目全非,前世行医,李时对尸体并不恐惧,使出全身力气将男尸拖到河边。
  将男尸青衣短装,身材瘦小,看不出相貌,李时打算埋了这人,找到河边一低洼处,李时看他身无一物,只有右手处一枚漆黑的指环。
  将男尸拖入土坑,填上土,心下说道:“对不起了兄弟,我拿了你的指环,但也只能这样把你埋了。总比被野兽分食要了好”。
  做完这些天己擦黑了,顾不了其他,李时将指环收入小包,急匆匆的往家中赶去。远远的看见小村中升起的炊烟,李时心想:“我李时迟早要走出这里,重活一世,我要活得自在辉煌。天不生我李时,大明医道如长夜。”
  远远的便听见村里传来一阵杂乱的悲呼声。
  李时连忙挤小院,只见王二躺在院中的一块木板上,整个小腿肿的黑紫发亮。王氏坐在边上流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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