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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金丝柳 / 第二章 林深不知处

第二章 林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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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丝丝关闭了其他的感官,仔细的聆听者周围的声音,辨别这只小花斑雀的叫声。“唧唧”“啾啾”“喳喳”••••••
  然,并没有听懂它在叫什么,说什么。
  “为什么刚刚能听懂小花斑的唧唧声,现在却不能”柳丝丝不愧是拥有21世纪思想的现代人,很快边分析出,“同样的环境,同样下雨天,现在唯一的不同的条件就是,它,没有落在我的树身上,难道是要和我的身体接触,产生某种链接,才能听懂它在说什么吗。”
  柳丝丝像发现了新大陆,也想到“如果能听懂动物的语言,是否意味着我可以从他们嘴里了解到我现在到底在哪里,探听到一些消息。”她抽动着身子,想要招呼着飞过的鸟雀落在她身上。“嗨,小鸟快到我的身上来”,笑的一脸奸诈,活像个人贩子,哦~鸟贩子。
  在她抽动的这段时间,没有一只鸟不是绕着她飞的。每一只飞鸟的心理都是:妈呀,这是抽风了呀,这乱窜的柳条,是要送我们走吗,还没活够的、不想被送走的,就赶紧跑吧。
  如果柳丝丝能听到小鸟雀的心理话,或许能省点力气,少走点弯路。早点有鸟雀落在她身上,验证她的想法了。
  日头东升西落••••••日复一日,渐渐的柳丝丝发现只要身体接触到她的飞禽,她都能听懂它们说的话,只是奈何她自己开不了口,问不了她想问的问题。
  从飞鸟零星的对话以及吐槽里,她知道自己身在:旄山,就很大,很大。从它们出生就一直生活在这里,没有出过林子,不知道山外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一只、一头有见识的家伙告诉她,现在是何年何月••••••
  总结下来就是,碰到的都是“傻鸟”,只缘身在此山中,林深不知处啊!!!
  在柳丝丝有限的知识储备里,不记得祖国有如此大的山脉叫做“旄山”,音不对吗?从柳丝丝居高临下的观察里能看出来这里也算是四季分明,气候区多样,不知道是不是和课本上学的秦岭是一个意思。
  柳丝丝现在惧怕了睡觉,总是保持着亢奋的情绪,几乎是累到极点的时候才会小憩一会。她现在没有了吃喝拉撒的感觉,很怕睡过去就真的成了一棵树,再也没有了人的感情。
  令人慰藉的就是有了小哑巴,小花斑雀的陪伴。
  小哑巴,哦,就是那条小黑蛇。它每天都来,一开始是晚上来,现在是白天晚上时不时的就来。白天的时候就盘起来,趴在她身上打盹。晚上精神好了,就窜来窜去的溜达。从没有听到过它发出过声音,柳丝丝就认为他是一条“哑巴蛇”,不走心的随口起了个“小哑巴”的别称。
  可能小黑蛇认为,这棵树适合它休憩,殊不知,对于柳丝丝而言,有活物的陪伴,也是她的依赖。
  也许是小哑巴不同于小花斑的叽叽喳喳,总是很安静,让柳丝丝有种想要叙说的冲动。
  总是会对着小黑蛇讲个不停。
  柳丝丝和小哑巴说:“小白鸟和小黑鸟又吵架了,这次不是因为口粮问题,而是因为都喜欢上了小花斑。但是小花斑躲在她这里时说,既不喜欢小白也不喜欢小黑,自己喜欢小绿,又不想伤害他俩,”云云••••••简直堪比人间狗血四角恋。
  又有一天停留在她身上的小花斑说,“山里头好多动物在打架,不知道为啥,最近都变得躁动了,难道都到发情期了,那些动物简直太可怕了,吓死鸟儿了”
  “小哑巴,你知道发情期是什么意思吗?哈哈,你这个小崽子肯定不知道”柳丝丝说着,伸出一根枝丫,戳了戳小黑蛇。小黑蛇,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已经熟悉了她的套路,知道了她的逗弄,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柳丝丝“••••••”
  有时候柳丝丝心血来潮,会用柳条打个结,趁着小哑巴不注意把它绑住,吊起来,让它像柳条一样飘荡在半空中,美其名曰,让它感受荡秋千的快感。
  小哑巴,默默的翻了几个白眼。
  当然有时候,小哑巴还是会小小的挣扎一下。不让这位无聊的树人得逞。
  有虫鸟的到访,成了柳丝丝每天的期待,听着他们的吵闹声,至少还能证明自己还是个能听懂语言的“人”。
  每天逗弄一会小哑巴,也能让柳丝丝开心好一会。
  转眼温暖的天气转凉,在寒冬来临之前,蚊虫们早早的躲了起来,鸟雀们也生出了厚厚的羽毛抵御寒冷的冬天,连小哑巴都不再来了。
  柳丝丝还记得那天,小哑巴颓懒的身子,在她枝干上蹭啊蹭的,圆圆小小的蛇头一会抬起,一会落下,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如何启齿一般。当然这个认知的前提是,你不知道它是个小哑巴。恰巧,柳丝丝知道。所以,她把小哑巴的反常,理解为:整个冬天不能出来晒太阳的遗憾。
  “小哑巴,你要去冬眠了是不是,过了冬天你就从小崽子长大成了小伙子,小姑娘了哦。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公母,看在我身上睡了这么久的份上,不能忘了我哦”柳丝丝对着小哑巴,又在碎碎念了。“不能来年找了对象,就不来看我了哦,我等你哦,拉个勾”。说着,柳丝丝用柳枝勾了勾小黑蛇。
  “等你哦••••••”
  柳丝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化身老母亲,像是对着即将离家远行的儿女一样,不停的嘱托。
  呼啸的寒风,吹落了柳丝丝身上最后一片柳叶。柳叶飘落,竟还有一丝不舍,就像是万千发丝,脱落了一根,说不上心疼,总归是难以割舍。
  她变得光秃秃了,这个认知让柳丝丝着实汗颜了一把,虽然她的肉体是这棵歪脖子柳树,但是她的灵魂依然是个少女。她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决定让自己努力一把,也冬眠一下。
  在她的不断努力,催眠下,依然,没有成功。
  她看着大雪的飘落,白了远方的山头,像是待嫁的娘子,披上了洁白的纱裙。看着风雪过后,压弯了的枝头,在雪慢慢融化后抬起了腰肢,又在寒冷的北风呼啸下,结成了冰霜。
  柳丝丝感受着冰天雪地,却感觉不到寒冷。
  在春夏,她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伸展枝丫,让阳光洒落在身体的每一寸。享受着春雨,夏风,怡然自乐。
  在秋冬,虽然连空气都是寒冷的,北风像是刀子般拂过她的身躯,冰冷的霜雪飘落在她上,她依然敞开胸怀,接受着大自然的馈赠,并独自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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