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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血脉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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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源从祭坛回来,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自己已经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自己家族所做的事情,可是当自己亲身去到大山深处。看到那群可爱的人,看着那群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做着惊天动地大事的族人,刚满六岁的他心神摇曳。尤其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大祭司给他说的那句话更让他念念不忘。那句话是‘你的年龄也是时候进行血脉觉醒测试了,他会找个时间来江家祖祠来为他进行测试。’
  所以这些天江源一直在期待着,就像和他刚知道自己可以走出茅屋时一样坐不住。每天他都会跑到江家府邸门口去等待,可是每次江源的期待都落空,大祭司好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从来没有出现过。要不是江存训斥他不能跑出江之城,恐怕他早就跑去大山里叫大祭司来了。
  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因为见识过真正的力量而憧憬,但不能否认也会有人会因此心生恐惧。江源两者兼而有之。他见识过这片天地几乎最强者的出手,他内心也深深的渴望着成为像陆樵那样的强者,也想和陆樵那样平时毫无高手风范,可是在自己的亲人受到侵犯时,张开狰狞的面木,以霸气无双的姿态护得他们安宁。可是他害怕,害怕自己血脉浓度不够高,因此成为不了一个强者,害怕自己得不到父亲的认同,害怕自己有那么一天无法靠自己的双手保护自己的族人。
  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中,江源又等了好几日。这天晚上,当江源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祠堂的那个铃铛突然想了起来,虽然那个铃铛从来没有想起过,但是他明白那个铃铛存在的意义,所以他瞬间惊醒,穿好衣服,跑去祠堂。
  果不其然,江源刚来到祠堂,便看到依旧是一身雪白的的父亲带着陆樵和陈渔站在江家近千年73块灵位前面,几个人都面容肃穆。旁边还站着全身笼罩在斗篷里,只露出长长的雪白胡须的大祭司,虽然看不到大祭司的神情,但是从微微前倾的站立姿势,也可以知道他对江家的先辈英灵充满了崇敬。
  这个时候,江源有了机会打量一下四周,他发现今天的祠堂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第一次,整个祠堂都被点满了蜡烛,上千个燃烧的蜡烛把整个祠堂都渲染成了一片昏黄的空间,跳动的火焰映照在梧桐油木的灵位上,发出幽幽的光芒,让整个祠堂的氛围显得有些怪异与阴森。江源还注意到今天在众多灵位上面还放了一个佛龛,佛龛不大,仅仅相当与两个灵位的大小,只是上面却雕刻着繁复异常的花纹。在里面装着一个浅褐色带着深灰花纹,而且还腐烂大半,只是依稀能看出是自己先祖朱雀形状的木头雕像。
  大祭司看到江源出来,摘下他的斗篷,露出他那张饱经几十年风霜的苍老脸庞,他对着江源笑了笑,然后把江源拉到他的身边,跪了下来,和上次江存的做法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大祭司却显得情绪格外激动。
  礼毕之后,大祭司没有起身,从蜡烛的光线中江源可以看到,大祭司那干瘪而深深凹陷的眼眶里有着晶莹的泪花在打转,浸润这那浑浊无神的眼珠。让江源阵阵感动,这便是江家风骨吗?传承的精神?无少长,无强弱,俱向苍生。良久,大祭司从跪着的青石板上,挺直腰杆,语气哽咽:“朱雀主神在上,江家英灵在前,江家第四十四代大祭司江哲然拜上。”
  然后老人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自哲然继任大祭司以来,三十年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但好在幸不辱命,而今五行之力安稳,四海之内虽然战乱纷仍,但却只有人祸,实无天灾。而近千年轮回已至,家主已经决定不在流浪,哲然也已经征得江山之内所有江家好儿郎的同意,一致决定支持家主的选择,愿意做这从远古到如今最大的赌注。若大事能成,自然皆大欢喜。可若事不可为,哲然有恨无悔,我恨自己这些年只是醉心于钻研五行阵法与天地之间的融合,而忽视了自身的修为,到如今大难来临,天塌地陷之际,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说到情动处,老人再也忍不住了,又重重的叩头在地,失声痛苦起来,泪水打湿了他的宽袍大袖也浑然不觉。这个一生处变不惊,敢和两代家主吹胡子瞪眼的老人,这个付出一生,孜孜不倦的老人此刻在一个孩子面前哭的毫无风度与威严。不过确实他是有理由去哭的,他可以哭江家这么些年来不为人知的辛酸,他可以哭自己于战斗方面对家主毫无裨助,他可以哭自己的使命即将完成,英雄就要走向末路,而新的传承人将从他的手里接过大旗.....
  许久之后,大祭司再次起身,他这次彻底站了起来,他挺直了腰杆,他擦干了眼泪,语气充满了自豪:“哲然不才,不能帮到家主,可是好在我江家再次出现了个可堪大任的孩子,虽然他现在才六岁,但我相信,他定可以如他父亲那般,甚至还能超越他的父亲,建立一番经天纬地,不,甚至是开天辟地的功绩。而他就是我江家最后的赌注,是破釜沉舟的希望,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唯一火种,万望能得到朱雀祖神庇佑。“
  大祭司拉住江源的手,向前走了一步,对着最高处佛龛里的朱雀木雕道:“就是这个孩子,他已经从家主那里取得了传说中的印记,如果也能得到祖神的血脉,我相信还是有机会能够完成那个伟大的计划的。”
  佛龛上腐朽的朱雀木雕像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里面居住着一个古老残破的灵魂,其实他也想给予眼前这个孩子庇佑,只不过前不久他的好意,被人狠狠的扼住了咽喉,然后像丢垃圾一样被抛了回去。还被那个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谢谢,不用’。当真是大逆不道,可他却毫无办法,谁让自己全盛时期都打不过他,更遑论如今他如今只剩一丝残魂,就好像祠堂里微弱的蜡烛一般,不知道何处来的一直风,都能将其吹灭。只不过这些大祭司江哲然当然不知道。
  大祭司继续道,只不过这次对象不再是朱雀木雕,而是江源:“少主,假如以后天下苍生需要你,而你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不,一定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可愿意?不要急着回答,慢慢想。”
  江源听闻此言,头猛的一疼,就像是要炸裂一般,他觉得那句话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可是从他短暂的六年人生里,他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在何时何地听到那句话的,他想的头里彷佛有个小虫子在蠕动一样,他狠狠的用的双手不停的捶自己的脑袋,可是却于事无补。
  大祭司不明白自己的例行一问怎么就引起了江源这么大的反应,陆樵与陈渔也是一脸担忧,三人看向江存,江存还是一脸平静,示意他们无妨。然后他上前拉住江源的右手,在他右手的图案上揉了几下,说来也奇怪,江源真的就停止了捶打,安静了下来,慢慢的恢复了清明,只不过他依旧没有想到那句话究竟在哪里听到过。
  江源恢复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父亲拉着自己的手,而大祭司和两个守护者爷爷都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他显得有些羞赧,他从父亲的大手中挣扎出来,看着大祭司道:“大祭司,我愿意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那样大无畏,他只是不想让眼前的老人的期望落空而已。当你被别人以全世界的重担压着的时候,你所关注的已经不再是这重担本身,而是已经转向给予你重担的人,你所努力的,只不过是不想让他失望而已。
  大祭司捋了捋他长长的胡须,笑着点头,他可以看出江源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可是他丝毫不担心江源答应了却不去做,因为江家人自古重诺,这是血液中流淌着的传承,更重要的是,他是江存的儿子。
  老人走到灵台前,拿下一个托盘,来到江源的面前,他将托盘上的一个暗红色绸布掀开,江源看到上面有一节枯木,还有一个上面有着渐变色的卡片,枯木应该和佛龛上的朱雀木像同材质,而卡片上一排从白色,然后依次是春绿,蔚蓝,中蓝,银灰....到最后分别是桔黄,金黄,最后那一团颜色仿佛已经不再是色料染就,仿佛就是色彩本身,那是一团让人睁不开眼的金光。
  大祭司主动给江源解答了疑惑:“这是凤栖梧桐木,是我江家远祖朱雀祖神栖息的地方,流传到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点了,凡是我江家的子孙,只要将血液滴上去,这段枯木就能根据血液中朱雀浓度来显示出不同的颜色,然后再比照这个卡片上的颜色就能准确的知道家族子弟血液浓度,并以此来判定天赋潜力。如你所见,所有蕴含家族血脉的族人都去了江山里,终身都供奉着祭坛。”
  江哲然将手中的凤栖梧桐木递给江存,江存接过来,握住大半,然后大拇指压向留在外面的一部分,只听‘咔嚓’一声,那硬度当属世间前三甲的上古神木便断成两截,断裂处如刀割一般整齐。江存将两截梧桐木还给江哲然。江哲然将长的那一段放回托盘,然后拿着短的那一段,拉起江源的右手,锋利的指甲在江源的大拇指上划过。于是江源的拇指便有殷红的鲜血不断地向外流出,很快便侵满了整段枯木。当再也没有一滴能够融入枯木地时候,一直紧锁眉头的大祭司摁住江源的拇指,伤口瞬间止血。只不过当老人看到江源拇指流出的鲜血颜色,隐隐有些担忧,纯正的江家朱雀血脉哪里有红色的呢?
  等了片刻,当鲜血浸透木头,那块木头颜色从原本的枯黄颜色渐渐变为了白色,雪一样白的白色。大祭司如遭雷击,双眼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变得黯淡枯寂,配合着那满头白发,真的就像一个普普通通风烛残年的老人。他嘴里还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想不明白,江源明明已经取得了传说中的印记,怎么会一丝一毫家族血脉都没有呢?这就好比屠龙的勇士已经佩戴好世间最坚硬的盔甲,已经拎起了无坚不摧的宝剑,也已经接受了众人的狂热的目光与诚挚的祝福,可是就在他雄赳赳踏上屠龙的道路时,刚走没几步,突然摔倒了,原来这勇士有不为人知的疾病,因为太激动,而倒下了。
  蜡烛已经烧尽,陆樵和陈渔全部换上了新的。大祭司也没有缓过来,仍是一直喃喃:”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大祭司还不时看向江存,只不过他没从江存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失落?疑惑?担忧?统统都没有,江存的脸上一直都是那样的平静,事实上,江存就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所以他并不感到意外。
  大祭司许久以后,那黯淡的双眼突然再度有了一丝光芒。他又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江存,用颤抖的声音询问:“难不成是因为小篱,她以前可是.....”只是没等他说完,江存就赶紧摇头,古井无波的脸上有了一些慌乱与着急。
  从没有见过家主这个表情的大祭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双眼彻底恢复了神采,另一种血脉也不算太糟糕,反正都是五祖神之一。大祭司伸出手在江存的面前,索要一样东西。江存只是一直摇头,还一边说:“大祭司,别呀,那个血脉江源没有的,别糟践天物好不好?”
  大祭司此刻哪里顾得上那许多,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于是颇有为老不尊风范的他,拉着江存地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口一个家国苍生。最后有些许洁癖的江存实在受不了自己雪白衣服上多上的斑斑点点,翻手拿出一个小碗。小碗里还有些液体,泛着幽幽的青绿色光芒。江存看到,赶紧扭过头去,还悄悄地咽了下喉咙。不用问了,能让江存有这样失态举动的只有酒了。
  大祭司赶紧从江存手里接过小碗,笑着说:“谢谢家主的贡献,全天下人都会记得您的这碗酒的.”调侃的话说的江存一阵阵颤抖,只不过肉疼归肉疼,但他却并不后悔,即使他也清楚那碗酒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他明白和眼前这个老人这样聊天日子并不会再有多少了。
  大祭司拿着酒碗回到江源身边,此刻的江源已经明白了他的处境,他是这次测试最直接的受害者,此刻的他满脑空白,不敢面对父亲,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大祭司再次拉起他的手,在他刚刚结痂的拇指上又划开一道,鲜血滴入那碗青绿色的酒里,大祭司害怕和刚刚局面一样,甚至又狠狠的挤压了江源的拇指,好让鲜血流的更多一点。老人告诉江源,这是老龙垂涎酒,是上古佳酿,另一种作用是测他身体里的另一种血脉。至于是什么血脉,老人没有讲,江源也没有多问。
  只是没过多久,老人再次陷入绝望,而且刚刚的坠入深渊还略有不同,这次还在深渊之上加了巨石再也看不到阳光那种。老龙垂涎酒渐渐变成清水一般,表示江源身体里也没有那一种血脉。老人的腰杆已经挺不起来,他戴上斗篷,踉踉跄跄的向祠堂门口,哀莫大于心死,此刻他真的已经行将朽木,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只不过老人在台阶那里被江存拉住了,江存抬头看了看天空,拧起眉头,给老人说了句话。说的什么,已经心如死灰的江源并没有听的如何真切,只是依稀听到一句:“既然破而后立,那就要破的彻底.....”事实上,也只有江存与大祭司所在的方寸之地,才能听到江存的言语,其他人都不可以,即使强如陆樵,陈渔。
  江存给大祭司说了一些话之后,大祭司的腰杆略微挺直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下正呆坐在地上的江源,然后回头扎进了黑暗中,很快消失不见。
  陆樵和陈渔看着失魂落魄的江源,想上前去安慰安慰少主,想给他解释一下事实并不是这样。只不过被江存制止了,他拉着两人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有些事情,只能靠他自己想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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