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狄寒和云婷见父亲和这位杨叔叔兀自聊个没完，都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听着，只有云婷时不时的打岔发问：“杨叔叔，你那飞剑之术是怎么炼成的？可不可以也教教我？”
　　狄清嗣被一语提醒，道：“我一见贤弟，只顾欢喜，差点忘了正事，贤弟是如何学会这飞剑绝技的？”杨天肃道：“此事说来也巧，五年前，我从峨眉山下路过，见山脚下卧着一个道人，身着单衣，十分褴褛。那时已是十月寒冬时节，我也是见他可怜，便将随身携带的一件袍子赠送给他，又请他到附近酒楼吃喝了一顿。那道人酒足饭饱以后，说是不想欠人人情，硬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我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再说了他一个穷困潦倒的道人能帮我做什么事，便执意不肯。那道人无法，只得送了我一本书，叫我勤加练习，日后必有大用。我接过书来，只见书上写着《御决真经》四个大字，当时以为是他在什么地方捡的，也没太在意，一有空闲便照着上面的方法练习。一开始还没什么，到后来竟越练越觉得奇妙，每练一次，心中的感应便多了一分。隐隐觉得这像是某种御剑之术的妙决，这才反应过来，知道碰见了异人。愈加爱不释手，随后几年时间里，天天照这上面的方法修炼，过了一段时间，竟能飞剑伤人。练到现在，虽不如真正的飞仙那般人剑合一，也勉强能将这把飞剑能指挥若定，今日见贤侄女险些遭难，立时便放出飞剑，因为是初次练成，未曾与人交过手，不敢多做缠斗，救了人便收了飞剑。”
　　众人听罢，又惊又奇，只把这云婷羡慕的两眼泛光。狄清嗣道：“这也是贤弟福缘身至，对了，贤弟怎会出现在此？”杨天肃道：“自与大哥失了联系，我便觉得这江湖之大，百无聊赖，也不愿多在江湖上走动。便在那峨眉山脚的一个乡村中置了点薄产，收了几个蒙童，每日里教授他们武艺。日子倒也快活。半个月前，我有一个学生名叫赵言琅年才十五，到这石龙镇来办点事情，外出多日，竟了无音讯。这可急了他那在堂老母，他母亲身体不好，行动不便，便央求我帮忙打探打探。”我一路找来，发现各处孩童都有失踪，也都是十五六七岁年纪，料知这定然不是巧合。前几天发现了那壮汉，见他生的那般凶恶，便暗中跟随。经一打探，你道这壮汉是谁？“狄清嗣摇头表示不知。杨天肃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前无恶不作的独行大盗吴远志，此贼早年间在川蜀一带打家劫舍，jianyin妇女，遭到官府围攻。吴远志自知不敌，便一口气跑到巫峡岭躲避，也算他运气不错，碰上了在巫山神女峰修行的百折道人柏松狮。那柏松狮也是个作恶多端之人，二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吴远志趁机拜了其为师，经过多年苦修，炼成一把飞剑，能取人首级与数里之外。近日才下山行动。”
　　云婷道：“那贼子好生厉害，杨叔叔能打得过他么？”杨天肃道：“那厮虽会飞剑之术，但到底心术不正，修行时日又短，不能练到登峰造极，我虽不是其对手，但自保之力尚有。今日见他和贤侄女对敌，又见大哥在暗中观察，知道大哥决计不是那厮飞剑的对手，便出来与大哥相认，才有了后面的事情。”云婷听罢，想起一事，道：“是了，他们好像要抓小孩，还要捉了我和哥哥前去。他们抓这么多小孩去干嘛？”杨天肃闻言一惊，忙问事情经过，云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杨天肃一拍大腿：“我早该想到，我那徒儿和那些失踪的孩童定然被他们掳了去。侄女你有所不知，这些邪魔歪倒修炼邪功之时最喜采用人的元阳以助修炼，尤其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其元阳最盛。他们掳这么多孩童前去，定是要修炼邪功。”云婷头一次听说有人竟然用小孩修炼，吓了一跳，半晌没了言语。
　　狄清嗣道：“如真是这样，需得将这些孩童救出来，我武功尽失，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这两个孩子武艺已不下为兄壮年，贤弟有什么吩咐只管让他们前去。”杨天肃道：“这些贼人势力极大，背后又有剑仙撑腰，光凭咱们恐怕还不成，况且我们又不知道他们将那些孩童关在什么地方。这样，我独自先去打探一下，弄清楚状况再作打算。大哥此次入川，可有什么目的？”狄清嗣道：“国破家亡，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能还有什么目的呢，无非就是来这蜀中避祸罢了。”杨天肃道：“既然如此，不如先去愚弟那里，我在峨眉山脚有几处田产，待此间事了，咱们兄弟就在那里隐居，下半辈子也不愁孤单了。”狄清嗣喜道：“如此甚好，但不知那地方离此地还有多远？”杨天肃道：“由旱路去，也不过几日路程。水路更快，只消一日便能到。大哥与贤侄贤侄女可以先去，待我救出那些孩童再与大哥相会。”狄清嗣道：“贤弟一人孤身涉险恐有麻烦，不如教小儿陪你一起，也好有个帮手。”杨天肃道：“此去不是动武，人多了反而误事。峨眉离此地尚有距离，大哥失了武功，路上恐遭不测，还是让他们兄妹护在身边为好。”二人商议不下，云婷插嘴道：“爹爹有哥哥护卫周全，杨叔叔一个人力量终究有些单薄，便让侄女陪同一起罢。”杨天肃见云婷坚持要去，知道这孩子性格执拗，又见过她的武艺，只得同意。
　　几人商议停妥，便不再言语，折腾了一宿，各自靠在车上休息。到第二天巳时时分，马车进入成都。成都是天下形胜繁华之地，蜀中最大的都会。人烟稠密，市肆繁华，狄寒和云婷从来没有到过这般大都市，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事事都透着新鲜。众人来不及四处闲逛，找了家饭店用过午饭便依计划而行。狄清嗣和狄寒父子换了马车改乘水路前往峨眉。杨天肃和狄云婷在城中买了两匹快马，为了避免与之前那些人碰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各自换了一身行头往石龙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