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破

　　“我这是被雷劈了？还是被柳树绑架了？太离谱了吧……”这是肖雨意识模糊前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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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元大陆辽阔无垠，充斥着灵力，而越往南方，灵力越是充沛，物产丰富。也正因如此，导致北方势力向南方征战年年征战，最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大陆上有三大学院，地位超然，分别为南阳学院、浩然学院、星河学院，三大学院成立历史悠久，院内实力深不可测，人才辈出，学院本身不属于任何势力，也不偏向于任何势力。
　　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招生，不问势力，不问属国，不问身世，不论贫富，只要通过考核都可成为院内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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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的一片苍莽山脉中心深处，群山巍峨耸立，妖兽活跃，人迹罕至，往日，群兽撕斗吼叫之声不绝于耳，可今日，方圆十里却是寂静万分，只见一人，盘坐于高空之上，身旁气海翻腾，周围灵力依稀可见，如水珠一般吸附在一起，逐渐形成一道漩涡围绕着男子。
　　如果这时有眼尖的人看到，必然会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这是突破填海的现象。
　　修行一路多坎坷，南阳大陆虽然亿万生灵，但万中只有一人能引灵气入体，进入灵体境界才算是正式走上路途。但大多数都是穷尽一生都感受不到灵气，最终也只能郁郁而终了。
　　老者身着一身沾带大半鲜血的白衣，两鬓斑白，脸色尽显痛苦之色，黯然无光，但双眼却炯炯有神，似看尽人间百态的沧桑。目光扫向右小腿，似枯干毫无生机，并带有森森黑色灵气，如毒蛇一般污染着附近水珠大小的灵气，并有向大腿处漫延之势。
　　“一时不慎，着了千炼门宵小的道，也幸是百炼针，如若是千炼针，也只怕是交代了。”老者轻语，随即摇了摇头，将杂念趋之脑后，现如今只能强行突破了。
　　千炼门地处西北，两百年前乃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门派，门内上下本本分分一心求道，但奈何众弟子资质平庸，大多数都止入在灵体境上阶，门主也只不过是搬山境上阶，久久不能突破。
　　据传言一百多年前，千炼门门主选择游历，归来时浑身是血就立即开始了闭关。短短三年，出关时性情大变，三年前还是搬山境上阶，如今已是填海境中阶。世人大惊，短短三年跨了一大一小境界，都推测是与那次游历有关。
　　期间，首先是千炼门北处的村落有人离奇失踪，紧接着整村人开始消失，西北山脉附近的妖兽数量也急剧减少，但只有个别小门派发现异常，却不敢伸张，小门派只求一隅之地，安稳度过这短短百十载，当然荣华富贵最好，万万不敢惹这“魔头”。
　　之后，小门小派也开始消失，直到西边一个百万人口的小国离奇灭亡，世人大惊，一个国家不声不响的没了，匪夷所思。千炼门逐渐崭露头角，千炼针也就此现世。
　　真相大白之时，千炼门门主已是填海境界。一入填海，翻江倒海之能，改天换日之势，如无生死之仇，谁又会主动招惹这等强敌。
　　千炼门自此越来越张狂、胆大，听说曾将念头打到了浩然学院弟子的身上，浩然学院校训本就是“浩然正气，坦荡于世”，嫉恶如仇，势必铲尽天下邪祟，该弟子的老师秦学海又是护犊子的主，依仗自己也是填海中阶不输千炼魔人，带几好友与其争斗了一番。
　　几日后，只剩一口气的秦学海被抬回到了浩然学院，那几位好友也受伤不轻，而秦学海伤势最重，左胸受了一记千炼针，如今还在学院里躺着，靠珍奇异草吊着性命，也幸亏秦学海，身体异于常人，心脏长在右边，不然浩然学院便痛失一位优秀的老师了。
　　经此事件后千炼门的行为也有所收敛，但同时千炼针的名声也传了开来。渐渐千炼门也被邪门歪道戏称将成为南元大陆第四大势力，而千炼门也开始“有教无类”广收门徒。
　　三大学院对此一事没有多大反响，只听闻三院内达成了共识。
　　时间一长，千炼门的秘密也逐渐公诸于众，知晓原先的失踪事件多半是千炼门所为无疑了。千炼针本身的材质不明，只知似玉似冰，但炼制条件尤其恶毒，一炼则需万人心头精血培育，百炼虚百万生灵，而千炼针则需千万生灵。还有一种酷似千炼针的仿品名为百炼针，虽威能远不及千炼针，但也同样恶毒无比。
　　听闻，曾有人身受百炼针，恰巧突破填海，以天雷灌身，伤口痊愈，但更多的却是为保住性命，截去受伤部位，虽性命无忧，但一身修为停滞不前，甚至倒退。
　　此次老者带领浩然学院三名新晋弟子出院任务，恰巧遇了千炼门采食精血，一行九人。老者察觉敌方有三名搬山境，一上阶两中阶，其余六名弟子都是灵体上阶，意暂且退去伺机而动，但一弟子不慎被对面发现，无奈只能迎战。
　　终究寡不敌众，虽斩一搬山下阶，轻伤一搬山中阶，但自己也受了伤。不远处三名弟子也被包围，苦力支撑，逐渐招架不住，一咬牙施展秘术短暂提升境界，瞬杀两名灵体，将弟子们解救出包围圈，与他们约定了汇合地点，期限三日，三日一过未见自己立即返回学院，自己则拦在后方。
　　期间又中了一记百炼针，最后耗费数滴精血暂时躲避了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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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他们三个能机灵些。”
　　老者缓缓闭上双眼，双手拈花指静放在双腿膝盖处，运起周天。
　　周围灵力排队般的进入男子体内，像逛了一圈又心满意足地脱体而出，加入那片漩涡，如此反复。
　　天象异生，一时云海翻涌，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雷电在云层里翻腾跳跃，像要跳出这片天地。如果肖雨在这里，可能会说一句“打雷了，要下雨了，糟了，衣服还没收”。
　　原先围绕在老者周围的灵力逐渐暴躁起来，一刹那，“砰”的一声灵力四散开来，但又同一时间停住了，分布在老者方圆一公里内，像下雨时时间突然暂停了，就悬浮在那里。
　　而此刻，千炼门两位搬山也发现了异象。
　　“有人在此地突破，这迹象是要入填海？”一人肥头大耳，五官挤在一起，丑陋不堪，脸色苍白受过伤一般，见到此天象眼神尽显狂热，惊呼道。
　　“当初见老门主突破填海就是这等异象，是何人？莫非是浩然学院的那位？”另一人身着黑袍，黑罩遮鼻，思索了一会，说道。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突破十有八九是了，桀桀，中我一记百炼针，死定了，还强行突破，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桀桀。”随即胖子发出刺耳的怪笑。
　　“不对。”黑袍眉头紧缩，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入填海境需已天雷灌溉己身，可曾听闻天雷破百炼的事？”
　　“传闻而已，不见得真，就算是真的，填海有这么好入的？否则我们也不需……”胖子一脸不信，世人皆知，境界越往上突破越难。
　　“打住！”黑袍连忙制止，环顾四周，未发现有他人在，斜眼瞄向嘴上没把门的胖子。
　　“妄语，妄语。这次，老六栽了，我们要不把这老东西宰了，回去会受处罚吧。”胖子掌了掌香肠般的嘴，当然只是装装样子。
　　“老六死了就死了，天资平庸，搬山已是尽头。”黑袍对死去的搬山同门无一丝同情。
　　“唉，可怜的老六，你美貌的妻妾就由做兄弟的来照顾了。”胖子眼神猥琐，一脸奸样，不停的搓着手掌，想着那等“好事”。
　　黑袍向右移了一步，好像在说自己与身旁这胖子没关系。
　　随即二人，向异象处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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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然学院老者这边。
　　滚滚天雷，蓄势待发，本因乌云遮住的天地随着第一道天雷显现全貌。
　　“轰——”一道金色天雷划破天空，带有无尽毁灭且恐怖异常的气息，粉碎万物之势，劈向老者。
　　老者右手一挥，带动四周灵气，雨水般的灵气迅速凝聚成一把剑刃，长九丈八宽一丈二，刺向金雷，二者碰撞，“砰——”，发出耀眼金光，第一道金雷消失。
　　淡淡的金光融入老者体内，小腿处的黑气好像弱了几分。
　　片刻间，第二道金雷落下，依旧是拟剑抗衡。
　　老者气度不减。
　　第三道
　　老者逐渐开始吃力，而四周的雨滴般灵气也肉眼可见的减少。
　　第四道
　　耗尽了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灵气，已无灵气再用。
　　第五道
　　耗费精血，强行提升气机，硬抗金雷。
　　第六道
　　精血耗尽九成，脸色苍白，虚弱不已，嘴角一抹猩红，但老者神情坚定，直面上苍。
　　随着第七道金雷落下，无灵气可调，精血不可再用，只能以肉体硬抗。金雷入体瞬间，衣物轰然震碎，浑身被雷劈的焦黑，鲜血映过衣裳，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下方的土地上，现在哪还有一丝浩然学院仙风道骨的样子。
　　若不是这恶毒的百炼针，怎会如此凶险，虽黑气已完全消散，老者将百炼针拔出，受伤部位生机也在缓慢恢复，但终究恢复的太慢。
　　天雷威力一道比一道强，最后的两道致为关键，成败在此两举。
　　从第一道天雷落下，千炼门两位搬山就已经在目睹了，但都没有选择出手，因为南元大陆的人都知道，他人突破境界时，若贸然闯入也必定会引来等阶天雷，谁吃饱了没事干去干天雷，那不是上厕所点蜡烛找死。
　　二人是搬山境，对填海境也有着狂热的向往，多了解他人突破的契机方式总归是好的。
　　从第八道开始，变了，乌云上的雷影渐渐凝聚到一处，雷光漫天，照亮了云层，化成一道金色雷龙，从上俯冲而来，威势滔天，远不是前七道天雷能比的。
　　老者面带惧色，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突破居然会如此艰难，金色雷龙！寻常入填海者，只是九道普通天雷，现在就算未负重伤，也会九死一生。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