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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州将领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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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以后,只尧都不会忘记那一天,秋风前所未有的萧瑟,那位白衣的年轻人在夜晚踏着月色而来,手里握着几枚铜钱。月光前所未有的明亮皎洁笼罩着央州大地,星辰前所未有的璀璨在巨大的夜幕中密集闪烁。
  他站在只峥的身旁,只峥的表情凝重,将手拢成拳抚在胸口向着白衣的年轻人微微弯腰。几位国师默默看着这一幕,也随着只峥向年轻人行礼。
  年轻人浅浅的笑,一拂长袖,将手抚在胸口单膝跪下向只峥行礼。
  “陛下不用如此,这茫茫天下,鄙人只是一支鸿毛罢了。”
  年轻人轻轻在只尧额间一点,向天抛出三枚铜钱,又从空中接住,往返六次。
  第六次的时候年轻人紧握着铜钱,随即又轻轻松开,那三枚铜钱在星辰与月的光照下泛着微微的金色光芒。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枚铜钱,便能预知一个人的命运。
  仿佛一切冥冥之中皆有注定,一切都有无形的丝线操控,无论你去往哪个方向,都会被迫回到原本该走的那条路上。那是你唯一的一条路,其他的岔道只不过是让你在此路绕圈罢了。
  “殿下将会带动天下之士气如浩荡长江滔滔不绝,却又会终结红狮子不易夺来的权,但屠龙的少年终究会成为最深的恶,如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同时凝视着你。”年轻人面色沉重,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俊美的脸庞竟有些苍白。
  听着这句话,只峥的眉头紧蹙,看向了只尧。
  终结红狮子?就凭这个算不上强壮甚至有些瘦弱的少年?
  东曜以红为国色,这红狮子无疑指的是东曜!
  千辛万苦所换来的江山会毁在自己儿子手上?
  “如若要解此命,唯有今生不握刀。”年轻人声音不高但却如千斤重锤般每个字都狠狠的砸在只尧心中。
  不能握刀?
  那要此生何用?!
  刀身上映着只尧的影子,那么瘦弱,眼神却充满犀利好似一头发怒了的小狮子。他握紧了刀柄看着刀身上的自己,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秋风仍旧萧瑟的卷着红叶,他一脚踏上门槛,猛然回头:“我偏要悍刀逆天行,如若有障,踏其而行,如若受敌,便挥刀而斩,我将拔刀舞苍穹!苍穹之下,天命无存!”
  这只小小的狮子发作了,他讨厌被束缚,讨厌所谓天命决定他的人生!
  只峥看着这个少年的狂傲不羁,看着他不甘的向命运嘶吼,这个少年是那么像他当年,都是那么的勇敢,想狠狠的给命运一拳,还势必要打出暴击!
  那些所谓的朝廷重臣看着这一幕,纷纷慌乱,他们七嘴八舌的商讨着只尧今后的命运。
  司马桧风也是一脸凝重,他代表其他大臣向前一步,面对着只峥叩首。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只尧是二皇子,是当今六位皇子中最有才华也最像只峥的一位,被当成了帝王之选,能为东曜开阔疆土之人。可如今的这一席预言,让一切本来的轨道被通通打乱。
  只峥没有看向司马桧风,只是仰头看着那璀璨的星辰,不再言语。
  
  今后的日子里只尧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屋外杂草丛生,任秋风萧瑟,任大雪纷飞。
  他的刀被收了,但他依旧不曾放弃寻求刀法,寻找着那梦中的一式。
  只尧总是看着星辰出神,狠狠的咬着牙,就凭那三枚铜钱,就凭这天空之星,也配论我之命运?
  倘若命运要拘我,那我便撕裂这苍穹,打破所谓之命运!
  常有大臣来看他,对着他指指点点,就像是对待被锁在笼中令人观赏的动物。
  恶心,真恶心,讨厌这种感觉!
  他猛的抓起地上的石子向那些大臣们扔去,大臣们吃痛嗷嗷叫喊,只尧看着这些大臣,大口呼吸,向地唾了一口:“天命算个屁!”
  随后二皇子只尧的疯狂和不可控便被流传开来,朝廷甚至派来了一些咒术师说是要去除他身上的污垢,但几乎全被只尧打了出去。只峥在朝廷之上听着大臣们的进贡,最终摇头叹气选择将只尧关起,无令不得放出。
  他被深深的锁在了这座宅子里,不能飞翔,不能翱翔于天空。院子里的杂草发疯的生长,很快就长满了整个院子,从屋外向里望去,如同被废弃了百年的旧宅。
  云宓曾从这里经过,她迷路了,这座宅子如拦路虎一般立在中央,杂草丛生,门上掉漆。风一吹,那被重重生满铁锈的锁链锁住的大门如鬼魅一般嘎吱嘎吱的响。
  她趴在屋外向里望去,全是枯黄的杂草,风好像在里面吹的更为萧瑟。
  忽的,她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漆黑又如琉璃一般在眼眶里打转。她差点以为看见了鬼怪,叫了一声向后跑去。
  “喂,别跑,不是鬼!”一个略有些稚气的男声响起。
  云宓这才回过头来再次看向门缝中的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
  那是一个少年,好像看起来比自己年龄还小些,身着青衣,腰间挂着一块明亮的玉佩。
  少年将玉佩摘下,缓缓将其递出门外“:给我捎两壶酒,玉佩归你。”他好似又怕云宓不接受挠了挠头又称:“这是我身上唯一能值钱的东西了。”
  云宓伸出手接住了那块玉佩,那玉佩上刻着青龙偃月刀的模样,上面还有一只展翅待飞的雄鹰。此玉清透明亮,有一抹深深的绿点缀在中央随着四周扩散,她抬起头对上了少年那漆黑的瞳。
  不知怎么的,这个少年竟透露着一股孤独的气息,却又好似有着如刀般锋利的狂气。
  孤独,孤独,在浩大的沙漠之中无尽的孤独。不知怎的,竟有一丝共鸣之感。
  “从门正对着的岔口向左转,在向右一直往前,就能回到你熟悉的地方了。”只尧看着云宓猜出她迷路走不出这里,提示道。
  云宓听了这一番话立马转头向后跑去,头也未回。
  只尧坐在石阶上扶着额,心想不会拿了我的玉佩直接跑了一去不复返吧?
  罢了,反正那玉佩他也不在乎。
  他起身回屋,踩踏了无数杂草。
  夜幕将至,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星辰依旧璀璨如银河。
  门外传来一阵阵剧烈的敲门声,只尧甚至以为出现了幻觉,因为他这里从不会有人来访,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打开其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一阵急促有力。
  他缓缓起身推开屋门,向院子里走去,踏上石阶,推开一道门缝,他看见了一双眼睛,灰色的,明亮的,眼睛。
  是之前的那个女孩。
  云宓将扁扁的酒壶从门缝递了进去,只尧顿时面漏喜色,连忙将其接过。
  随后云宓又从袖中掏出了那块清透的玉佩递给只尧,只尧却摆了摆手说:“不能白喝你的酒,你拿着吧。不然就算我欠你的了。”
  “那我就拿着留个念想咯。”云宓靠在门上看向浩瀚无际的星空。
  偌大辽阔,星星点点,皎洁明亮的月光洒在门上,门上的巨锁散发出寒光来。
  被囚禁的狮子,秋风中的凌乱,沉重的门锁。丛生的杂草。
  只尧拔出塞子猛灌了一口酒,也靠在了门上,看着那星空。
  这两个少年隔着厚重的门背对背相靠着,一口一口喝着壶中的酒。
  星河浩瀚,月光明亮,他们互相诉说着心中最深的往事,一同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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