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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截竹作剑,厉风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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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易凝露,院里便湿润了,兰草尖上垂着朝露欲坠空悬,恰巧有小虫经过,被露珠浇得朦胧,早起的鸟儿大概寻不得这不知幸否的虫儿带着清脆的鸣叫飞掠而过,院里童声掺和在满林鸟鸣中相映成趣。
  姜夜雪看到屋檐下衣衫单薄的小淮逸,忙是拿来一件外衫给小家伙披上。孩童总算精力充沛的,即便昨夜辗转也是不见倦意,眼睛似如洗的夜空闪烁着独特的光彩,这是昨日一梦的妙处,眼中万物如经晕染,饱满而灵动。
  小家伙沉浸其中渐入佳境,却被靠近地马蹄声打破,循声望去两匹马沿小径踢踏而来,眺望片刻后随即雀跃着跑到院门外,来者不是旁人,便是昨夜离开的黎罗,和她一同前来的男子黑衣佩剑,总是一副不易亲近的冷脸。
  “黎罗姑姑,云连叔。”小淮逸跑到两人身边打招呼。黎罗见来人笑着蹲下来去将要摸小家伙的脑袋,淮逸见状灵巧避开,叉腰努嘴威胁道:“摸头会长不高的。姑姑再这样,淮逸以后不理姑姑了,哼!”被称为云连叔的男子闻言竟也是露出难得的笑容,俯身抱起小淮逸笑道“几天不见,我们淮逸又长高喽!”
  听得男子夸奖小淮逸当即欢喜,满怀期待地问道“是嘛是嘛,那云连叔是不是可以教我练剑了!”
  “明天就练!”
  小淮逸一愣,转瞬又惊喜地盯着吕云连“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吕云连盯着小淮逸的眼睛说道
  小家伙仍不敢相信,“不许反悔?”
  “不许反悔!”小家伙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满脸通红。
  此时黎罗笑着诱惑道“淮逸,来给姑姑抱抱,姑姑也教你练剑!”
  小淮逸闻言面露难色,思量片刻后正打算“改投师门”,吕云连便故意严肃威胁道“你要敢去,我这二十七式厉风吟便教别人了!”
  小家伙顿时愣住,左右为难,两个大人看着小家伙为难的神情也相视一笑,黎罗突然掏出一袋饴糖在小家伙的眼前晃了晃,淮逸当即一咬牙一跺脚理所当然地跑到姑姑的怀抱。黎罗抱着小家伙得意一笑,吕云连佯装生气朝院里走去。
  嘴里含着糖块的小淮逸又陷入懊悔中,怎么就一时头昏呢,随即将糖块藏到一边,鼓着腮帮子惴惴不安地问道“姑姑,你的剑法有云连叔的厉害吗?”
  黎罗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小家伙的鼻头,抱着向院内走去。
  淮逸见黎罗不做声,可就不干了,小拳头拍打着黎罗的背,懊恼地吼着“啊,你快说啊!”
  “啊啊啊,姑姑又骗我!”
  姜夜雪此时正笑着看三人走进小院,吕云连见屋檐下的女子抱拳道:“殿……”前言未终,便忙改口“姐,此前安排的事已办妥当!”
  姜夜雪淡笑着拍了拍吕云连身上的尘土“辛苦了!”
  此时小淮逸跑过来扯了扯吕云连的衣角,低着头窃窃地说“云连叔,我把糖都给你,你能不能不生气?”见到小家伙这副模样三人不禁莞尔一笑,小家伙不明所以,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一紧。
  “你吕叔答应过你的,什么时候食过言?”姜夜雪笑着摸了摸小淮逸的脑袋。小家伙闻言又转头看了看吕云连,见对方点头后才展颜一笑。离开时还不忘对着黎罗做了个鬼脸,留下句“坏姑姑!”以证明自己的态度。
  日落月起,星疏月淡,小家伙期盼着练剑,天刚蒙蒙亮,小家伙便守在吕云连房前,这时大概是最静的时候,远处的水流声如在耳侧,月亮几乎与天同色,只剩北极星还看得清楚。
  小家伙静等无聊,拿着木棍在地上写着昨天母亲新教的句子——大君有命,启邦承家;小人……
  开门声响起,小家伙立马精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期待地问道:“云连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吕云连苦笑不得,但很快即正色道:“你随我来。”言罢便带着小家伙朝苏门山里走去。山里林木茂盛,显得幽暗阴冷,他们穿过一段泥泞,遇乱石铺成的小径,曲径通幽,尽头树木更加茂盛,留出仅容一人过的羊肠路,过身眼前顿时开阔,难以计数的树桩上萌发出许多新芽,而周侧环绕的杨树上满是触目惊心的剑痕,吕云连这才开口道:“以后练剑就来这里。”
  起初一段时间,小淮逸并没有如愿接触到剑,只是清晨不断跑,不断空击,不断扎马步,直到严暑将消时,才将吊了许久胃口放下。
  一如以往,早起到练剑地扎马步,后拖着发酸的腿跑到山西面的竹林,空击百次。在竹林里,吕云连抱剑而坐,待淮逸空击百次后稍作休息调息,便将一把轻质银鞘短剑交给对方,后起身拔剑,劈,撩,挂,云,点,崩,截基础八式作简单演示,并叫小淮逸拔剑熟悉这八式。
  小淮逸当然兴奋,立即拔剑,刚欲作劈势却愣在原处,手中只有剑柄,不见剑刃,正在其纳闷时,嚓啷一声碎刃从剑鞘划出掉落在地上,小家伙不知所措看向吕云连,吕云连看着地上几段碎刃也是疑惑,他明明记得这把短剑是完好的,怎么就变成几段了?
  吕云连也显得尴尬,干咳一声,拔剑劈下一段竹枝,丢到小淮逸手里:“先用这个!”
  竹枝笔直,代剑而用并非不可,但对于小淮逸而言难眠有些失落,那精致的银鞘里装的是一把真正的剑呐,现在手里的竹枝算什么!
  小淮逸拿着竹枝,重复着那基础八式,吕云连则是蹲在地上扒拉着碎片陷入沉思。
  七日后,吕云连又将一把剑交给小淮逸,小家伙刚拔剑出鞘,剑尖便掉落,剑身出现细碎裂纹,这一幕恰巧落在吕云连眼中,他捡起剑尖轻弹,侧耳去听,确认材质无异样后,震惊地盯着小淮逸,抓过他的手看了又看始终不明原因。
  “遇刀兵即断?”吕云连喃喃道。
  “云连叔怎么回事?”小家伙仍然不知发生何事,只觉得云连叔小气,接二连三那破剑糊弄自己。
  吕云连没有回复他,喃喃自语地离开了。又过半月,吕云连找来两把剑,两剑皆未入鞘,他让小淮逸拿起其中一把剑,只见小淮逸手触到剑后剑身慢慢有一丝裂纹出现,手刚握住剑柄,整把剑顿时断裂。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何为。
  姜夜雪,黎罗听闻此事也是震惊不已,却仍然不知原因,这事也只得暂时搁置,只是可怜小家伙不得不拿着竹剑练习。三天后,基础八式小淮逸已经练得有模有样,吕云连这才开始传授剑法。
  “厉风吟重在行剑顺势,势成应快,撩剑起手,云剑收势,二十七式七九之变,式式相依相成。修道者汇元气于剑,剑下即生疾风,初有徐风,后生风势,再起风声,形,声,势兼具则剑法大成。”
  言罢,吕云连撩剑上挑,斜截挥劈,剑下生起风吟,只见沙砾落叶随剑风而动,随着剑招顺下,风势越发强劲,练剑地周围的树木开始摇曳,树干上平添许多细微的剑痕,林间树叶拍打越频,风吟声即生变化,变化相汇显得嘈杂,林木摇动更加剧烈,叶浪生出蔚为壮观,小家伙看着眼前的一幕,大为震撼。学着吕云连的样子,手里的竹剑也开始舞动,但初学难见剑招神意,剑招也显滞涩,待吕云连二十七式剑招施毕,落叶变碎叶,云剑收势下成叶雨而落铺就满地纷乱,小家伙便在叶雨里摇摇晃晃地舞者翠绿的竹剑。
  此后,即得剑招传承,小家伙自不敢懈怠,他总在每天东方既白,林雾深深时独自携竹剑到练剑地,先将基础八式各顺演三遍,而后提竹剑而舞,静待吕云连归来指点规范。
  应该是勤勉可嘉,悟性尚可,二十七式剑招起承转合越发顺畅,一月后,隐隐可见剑下风生。
  是时已是孟冬月,嬴周南境常年若夏,风物景观常年如旧,翠绿不改。小淮逸如以往来练剑地,稍作调息,抬手起势,提剑亲风,转二三式,挂云问风一剑转接一剑,脚下落叶似有感应,一起一落好像在应姬淮逸的剑招,很快二十七式终,云剑回落,拜风归无。
  小淮逸手下的厉风吟较之一月之前已经相当熟练,就连吕云连都不禁称赞,但小家伙自己似乎并不满意,他蹙着眉头深处一手任凭清风吹过,但林间风小,只得离开转去苏门山另一处,那里高树渐疏,多是低矮灌木,又在山腰,风也不似此前练剑地平和,多生纷乱,但这恰好是小家伙需要的。
  他又一次开始重复深刻于脑海中的剑招,一遍又一遍,丝毫没有注意到乌云将至,雨点起先吝啬,点点滴滴,应如垂泪,但很快雨点成线,细密如织网泼就而来,淮逸却如忘我般舞着剑招,没过一遍眉头便蹙紧一分,直到一刻。
  竹剑风起,带着雨线在纷杂的雨幕里依着剑尖而行,雨落在翠竹剑上仿若被截停,渐渐一注雨水化作的鱼便在雨幕也舞动,忽地,竹剑点刺,转云剑而收,那注雨鱼在雨幕里炸散。
  小淮逸洁白的衣服已经湿透沾满泥水,头发贴在脸上,几乎盖住双眼。现在的他虽已狼狈不堪,却难掩那双眼里兴奋的光彩。
  他立即跑回家中,雀跃着告诉母亲他的成就,姜夜雪无可奈何地笑着,催促着兴奋地小家伙换了干衣服,又在雨幕屋檐下擦干淮逸淋湿的头发。
  淮逸仍旧不消停,拿着竹剑在母亲面前比划着厉风吟的剑招,吹嘘着自己剑下已有徐风。
  “练剑的模样倒是向你父……”姜夜雪怀念般呢喃。
  一听到“父”字,小家伙突然安静,也喃喃自语“父亲么?”
  他只觉得这个所谓的父亲只是一个词语,从未见过其模样,小家伙失神地看着雨幕不再做声。
  姜夜雪也是一愣,抬手摸了摸蹲在地上的小淮逸不再做声。
  “娘,爹爹去哪儿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淮逸?”
  ……
  这一年,小淮逸五岁,一年十三月三百日夜已经在小家伙里轮回了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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