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皮埃尔侯爵之死

　　结界内的战场一片混乱，几十道风刃朝着万瑟夫袭来，风刃还未到达，恐怖的本源气息就让四周的空间极度压抑。
　　万瑟夫深吸一口气，不退反进，双脚用力一蹬，附加了斗气的双脚在地上蹬出无数裂纹，双手举剑，在与地面水平的半空中迅速旋转，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迎向风刃。
　　风刃覆盖的面积很广，可万瑟夫这一方式只需要解决前进路线上的数道风刃便可破解这一杀招。剑尖处狂暴的炽爆剑意凝聚一点，虽然不如本源之力强悍，但贵在凝聚，以点碰面。
　　光明法则和风之本源碰撞，发出猛烈的爆炸，可是万瑟夫却已经穿过了风刃。风刃在他身后爆炸，反而成了他的助力。万瑟夫高高跳起，落地之前，无数的烟尘夹带着剧烈爆炸的冲击，铺天盖地袭来，让天空剑圣眯了眼睛。
　　先前数十道风刃，除了被万瑟夫破坏的几道，其余的尽数落在了科加斯和一帮法师结成的结界上。霎时间所有的法师全都猛烈的吐了一口血，整个结界摇摇欲坠，布满裂纹。
　　天空剑圣大手一挥，所有的烟尘迅速飞散，可是他却忘了，整个结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风之本源反而引动更多的烟尘弥漫在结界内，相当于释放了一个不是很高明却无法躲避的幻术，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晰。
　　烟尘之中，一道光亮疾驶而下，正下方便是天空剑圣。光明斗气的性质使得它无所遁形，天空剑圣本源斗气剑和光亮猛烈相撞，只听一声脆响，那道光亮便被击飞。天空剑圣看得明白，那是万瑟夫的神圣之剑，万瑟夫本人根本不在。与此同时，天空剑圣身上的斗气铠甲强度削弱到最低。天空剑圣是靠着单一剑意凝聚本源的，至今没有领悟其他剑意，本源的凝聚速度很慢，根本做不到全力出手后保持高强度的斗气铠甲。
　　本源剑圣可以凝聚防御力惊人的本源铠甲，可是同时间能运用的本源的量使得本源剑圣不足以同时发动本源之力进攻，进攻就意味着削弱防御，只能凝聚最差的本源铠甲，充其量相当于高级的斗气护体。天空剑圣的本源之力并不多，全力出手后已经不足最初的3成。而且先前天空剑圣已经和老理查大战了一场，受伤倒是其次，本源之力消耗极大。此刻全力出手后居然发现，自己的斗气铠甲的防御力下降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程度。
　　然后……一根破魔长矛以超快的速度，从烟尘中飞出，在他挥剑之后那一刹那的停顿，贯穿了他的右胸，在他胸口开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炸掉他小半个身子。不死圣位之后，圣位便很难被杀死，只要一丝法则，或是本源之力存在，便会慢慢血肉重生，可是血肉重生同样需要耗费力量，同样非常痛苦，同样是要时间。
　　隐约可见，半空中逗留的万瑟夫投掷动作下，眼中的那一丝冷光。
　　万瑟夫很难杀死天空剑圣，就算天空剑圣本源耗尽，还可以使用法则之力，还有斗气，剑圣之躯就是斗气之源，只要不死，斗气源源不断。
　　天空剑圣愤怒到了极点，他忍着痛看了一眼穿过胸口，深深陷入底下，通体魔纹的魔法长矛，一边吐着血，一边全力血肉重生。
　　万瑟夫同样不傻，知道自己杀不死一个本源剑圣，星夜更是趁此时机，手中长匕划过结界，在一片吐血声中，结界轰然破碎。星夜消失在原地，万瑟夫也已不见，天空剑圣看着满地的废墟，忍不住愤怒的大吼。全力施展开来的本源气息引动天空，猛烈的狂风朝着四面八方，掀起无数沙尘，飞沙走石，死伤了许多逃的不够远的民众，但是于事无补。
　　一静下心来，天空剑圣一阵后怕，如果刚才一人一亡灵齐齐杀向他，很可能他要栽在这里。自己的本源之力将近枯竭，那个不知道什么层次的亡灵生物一直没有对他出手，看不到深浅，两个人里面自己谁都杀不掉，反而有可能死在这里，单单想想就觉得后怕不已。
　　“不行，我要尽快赶去和队伍会和，还有别的任务呢，没必要花时间在这里擦屁股。”天空剑圣一溜烟消失在天际，伦迪亚举头望天，目瞪口呆。
　　星夜可没有忘记她来这里的目的，她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庞大的侯爵府里，寻找着能让她找到的线索。皮埃尔侯爵府在皮埃尔得势之后扩建了不下五次，准备用来做他的大公爵府，所以异常庞大。
　　星夜的隐匿方式非常巧妙，单单凭借神骨的力量就能来无影去无踪，只要不施展亡灵魔法，很难被发现。但常年生活在亡灵统治区域的万瑟夫的隐匿技巧同样非常高超，连天空剑圣一时不查失去对万瑟夫的锁定之后也找不到他，才最后决定离去。这一人一亡灵在侯爵府内肆意横行，不时传来惨叫。
　　侯爵府内只剩下三个圣位，科加斯魔力耗尽重伤昏迷，伦迪亚连对上这一人一亡灵的勇气都没有，他是靠着临死前得到的至宝海巨人之心才晋升圣位的，根本没有杂碎一切的勇气。同样的，不出意外，初始圣位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剩下的天空剑圣，本源枯竭，只靠法则很难击杀其中万瑟夫，更不说星夜了。而且他的目标是亚瑟和老理查，没必要为皮埃尔擦屁股，既然得不到宝贝，何必再动手？
　　天空剑圣心里恨，只想着等自己叫上人马快快回来，将这两件宝贝弄到手。
　　侯爵府内，一阵阵的惨叫，星夜手下再死一人，被她吸取最近几天的记忆。她已经忍不住下杀手，她的心中感觉到危机，已经不考虑严密控制手中的亡灵魔法，做到不伤人查阅记忆了。
　　随后，万瑟夫出现在原地，可是原地只有一个死人，以及听到惨叫，只知道有人入侵而围上来的一群侯爵府剑师和法师。不等这群人说话，万瑟夫一声怒喝“滚”，手中长剑划过圆弧，剑圣等级的斗气光刃瞬间击杀在场所有人。一路之下，那些侯爵府里稍稍强大，能赶到事发地点的强者们尽都死在了万瑟夫剑下。
　　万瑟夫已经快疯了，感觉自己受到了亡灵的侮辱。他自身的法则之力已经将近枯竭，人也在高强度的战斗之中感觉到疲惫，凝聚法则的速度越来越慢，不敢再轻易使用法则。可是他却没有放弃追杀星夜，因为他发过誓，势必要杀光见到的任何一个亡灵生物。
　　10分钟后，星夜在不知不觉之中，出现在了皮埃尔侯爵的主卧房附近，手中的尸体刚刚落地。她在这个幕僚的记忆中才知道，原来奥黛丽娜根本没有被抓住，自己只是白忙活一场。这次，没等到她离开，万瑟夫已经抢先一步来到了她身前。
　　“圣力禁技——光明浮沉！喝！”万瑟夫怒喝之中，长剑化作长芒，恍如千万把巨剑从天而降，瞬间将眼前大片土地摧毁的体无完肤，留下一个散发着光明气息的巨大坑洞。万瑟夫常年行走于百年战争内被亡灵侵占的土地之中，获得了许许多多百年战争内死亡的圣位的秘技或是传承，一出手便是威力巨大的剑技。
　　此刻的万瑟夫全身沐浴在明亮的圣光之中，感觉无比羞耻的他愤然使用了自己压箱底的秘技——圣光降临。圣光降临，全面激发自身潜力，持续时间内达到战力最大化。万瑟夫是靠着这样的秘技，才追上了神骨加持的星夜，同时，他全身的力量化作最后一击，一剑之下，光明之力铺天盖地而来，几乎摧毁了小半个皮埃尔侯爵府。这一击之后，不管成不成，万瑟夫都必须马上离开，找一个地方休养生息，现在他的状态已经好像灯油耗尽的灯芯，在烧下去就要自燃了。
　　星夜没能躲过这覆盖面如此广阔的攻击，且更不用说她被无比强横的光明之力压制了身形。星夜无比凄惨的倒在坑洞之中，全身神骨布满裂痕，不断有光明之力在神骨上流窜，带起阵阵的白烟，给她带来强烈的痛苦，可是她现在连动弹的能力都没有了。所幸此地已经连一个人都没有了，皮埃尔侯爵府倾巢而出去追杀奥伦斯大公爵和老理查去了，留下的防卫力量很弱，连在场的最后两个大剑师都死在了万瑟夫最后一剑之下，附带一个躲在地下防御魔法阵内瑟瑟发抖的皮埃尔侯爵。悲剧的皮埃尔侯爵在最后的戏份里脸露个脸的机会都没有，脚一蹬，直接就没了。
　　而伦迪亚早就被吓破了胆，逃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既然皮埃尔侯爵都保不住了，皮埃尔侯爵十有八九是死定了，他已经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亚瑟心中的焦虑越发增加，在他感受到地面多次的震动和奥伦斯城内逃难般涌出城外，混乱不堪的民众的拥挤之后，终于和沃德来到了战斗的发生点——皮埃尔侯爵府。逃难的人群中不乏一些剑士和法师，更有许多贵族举家逃难，被拥挤的人群围住，身边的家族骑士不断和民众产生矛盾，到处都在动手，可是于事无补。哪里都是这么拥挤，哪里都是惨叫声。原本这些维持秩序，嚣张无比，高人一等，出门都讲究排场的贵族们和剑士、法师们此刻只能放弃马车，随着拥挤的人群逃难，可见情况有多危机。
　　其实情况并没有这么糟糕，只是这些贵族听到4个圣位级别的强者在打架的时候，脑子顿时就热了。他们的家族骑士的情报中算上了维持法阵的科加斯，唯独遗漏了没有出手的伦迪亚，不知道伦迪亚知道之后会不会很伤心，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剑圣啊，怎么存在感这么低？一个圣位全力出手，只要时间足够，就能毁掉整个奥伦斯城，现在是4个，还不逃等死吗？于是大批人逃难，加上地面的震动，刺耳的爆炸声，恐慌不断加深，才有现在的局面。
　　科加斯一帮人的魔法结界居功盛伟，不然现在奥伦斯城可能已经毁了半个了也说不定。
　　许多贵族已经被自己家族强大的剑士或是法师安然带出城去，可是其家属却不行，这场灾难过后，奥伦斯城靠近皮埃尔侯爵府的居民死伤巨大。
　　亚瑟很艰难的来到了侯爵府，看见眼前满目的疮痍，一股热血窜上脑门，紧张地像一个180公斤的胖子，蹒跚的冲向废墟，连沃德都拉不住。亚瑟的眼中噙着泪水，自己与星夜的联系越来越弱，尤夕在吸收了大量力量之后已经陷入了沉睡，现在他一点可以依靠的力量都没有。在他看来，让拥有一副神骨的星夜去救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却遇到这样的危机，他将过错全归在了自己头上。
　　穿越到目前一年多了，他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自己的无能，渴望力量的种子不断萌芽，以至于这场动乱之后，他对力量的渴望达到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