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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璃哑然，抬头看了看江易己。
“也许……说不定吧……不……一定也是吧……”
江易己笑笑。
“那你知道我娘‘走’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叶千璃摇摇头。
“那时候我还很小，我只记得她好像说了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一句也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我也是大哭了一场，悲伤了很久，可是没有半点作用，我娘不会起死回生，我也不可能再有一个像我娘一样的亲人。”
叶千璃盯着江易己，说，“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过些日子就会好的……过些天……我就忘了……忘了有这一回事了。”
“到时候，就像以前一样……‘天降之人’……没有亲人……”
“你就是在逃避！”江易己打断了叶千璃的发言，“你难道能忘了你爹吗？”
“圣城里有很多厉害的术士，他们有抹去记忆的方法，抹去这一切。”
“那你会让他们抹去这一切吗？”江易己反问。
叶千璃，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那你想回到圣城吗？”江易己说。
叶百涧已死，叶千璃似乎已经没有任何还停留在这外面的理由——似乎最好的去处，就是回到圣城，回去继续去做所谓的“圣女”，即使某一天要被杀死，献祭给某个自己也从未听说过的神明，至少也比在这一方世界艰难求生要强。
叶千璃的前半生都活在圣教的“照料”下，即使她真做出了这种抉择，江易己也并不会意外。
“如果我的选择是回到圣城，抹消掉这些记忆……你会帮我吗？”叶千璃看上去相当迷茫。
“我会帮你回去，但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陪在你身边。”江易己没有半点犹豫地说。
“这算是承诺吗？”
“这算是誓言！”江易己肯定到。
叶千璃嘴唇微抖，像是得了什么救赎一般。
江易己拭去叶千璃两颊滚落的珍珠泪，气氛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骡子没了江易己的操控，只顾着愣愣地往前走，蹄子踏在岩地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板车上的两人一人抬头望着天，期待回忆起年幼时可能存在的与自己娘亲的点点滴滴；另一人缩起身子，似乎努力去忘记与自己“生父”一起的故事。
“江易己，你能让我靠一下吗？”就在江易己望着天，数着天上星星是不是多了一颗的时候，叶千璃突然轻声说到。
“啊！好！”
江易己被这一声惊醒，点头答应道，毕竟有前一晚上的做枕头的经历，江易己倒也没有多想。
叶千璃倒头睡在江易己的腿上，身子蜷缩起来，只是片刻，便沉沉睡去。
江易己仔细一想也是，叶千璃一直哭闹到天光大亮，下午那一点短暂睡眠显然不足以补充那么长时间的体力消耗。
只是苦了江易己，陪着她也是一晚上没睡，这会儿还要盯着骡车，免得跑错了方向。
但是，不得不说，怀中一位这样美丽的女孩熟睡，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奖赏还是惩罚。
少女淡淡的体香，发丝飘动间，便顺着江易己的鼻腔，直冲大脑；水嫩光滑的肌肤上，甚至找不出毛孔的痕迹；粉嫩的小嘴，此刻就像是在诉说着渴求的语言；修长的睫毛，仿佛是只为了这一张脸而生；一对丹凤眼闭合，但江易己的脑海却能够自动补上那明眸的任何细节。
就像江易己先前猜想的那般，叶千璃的容貌确实是有中奇异的魔力，平时保持正常的距离还好，近距离的观察更是将这种慑人神魄的能力放大了数倍。
先前的伤感也被那种莫名的、诡异的感觉所驱散，那就是一张能让人忘却所有事，发疯追求的容颜，如果一定要给这种能力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江易己更愿意用“病毒”二字来形容，毫无道理、无法控制且充满侵略性。
江易己不安地动了动。
“怎么了？”被吵醒的叶千璃四下张望了一番，有些不解，“压着你了吗？”
“没什么……”江易己有些尴尬，急忙撇开视线。此情此景下，任他再厚着脸皮，实情也说不出口，把叶千璃的裙摆扯了扯，盖住她那白洁修长的玉腿，“天凉了，别冻着脚！”
“嗯。”叶千璃答应了一声。
望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叶千璃，江易己心中莫名生出许多疯狂且肆无忌惮的可耻想法，某种破坏欲与征服欲胡乱混杂的直接结果。
江易己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已尽力压制住心中怪异骚动，而可悲的是，他甚至都不确定这种冲动是不是从他的脑子里自然产生的。
“你还好吗？”叶千璃问到。
“还……还好……”江易己愈发的透不过气。
“你说谎总是会脸红。”叶千璃似乎看出了江易己的窘迫，“话说，你也被影响了吗？”
“哈？”江易己有些不理解。
“放心啦，你又不是第一个有这种表现的人，除了我爹，没几个能表现正常的，我习惯了，”叶千璃说得很轻松，“别说是你，就连那些在安天塔里侍奉我的嬷嬷，偶尔也能有几个表现出你这样的，忍不住过来摸我的脸啊，偷偷藏我的头发之类的……反正很多……”
倒还真是男女老少通吃……
江易己骇然。
“那……后来呢？”江易己非常肯定那不是一个正常嬷嬷会表现出来的模样。
“卫队把那些不听话的都杀了，然后换新的，谁不老实，就继续杀。”叶千璃说得相当平淡，似乎杀人并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事。
“你……不怕？”江易己脑海中已经想不出其他的语句，来形容叶千璃语句的震撼。
“次数多了，就见惯了。只是嬷嬷们不让我看见除她们以外的其他人，其他人也不能看到我，每次我就在帷幕后面看。”
难怪叶千璃在杀人这件事上，可以表现得那么冷血，毫无顾忌。
只是叶千璃的话，确实让江易己逐渐冷静下来，倒不是说这语言有多么神奇，似乎没有了更近距离仔细观察和肢体接触，那种莫名的冲动就很自然地消退了。
“所以你上次说，第三支光枪是假的……”江易己有些后怕。
“是我随口说的，我不这样，你怎么敢上呢？”叶千璃漫不经心地说。
江易己只感觉到无语，只能说叶千璃的思维逻辑在圣教的奇怪教导下，变得远非常人所能理解。
“至少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这话更是让江易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等等……”江易己还要再确认一件事，“所以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在我面前脱内裤……不了……没什么……下次别做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这样！”
江易己已经得到了答案，安天塔中全是嬷嬷，衣食起居，并没有任何避嫌的必要，由于叶千璃从理论上来说，不会出现在外面的世界，嬷嬷们自然也不会教育她相关的礼义廉耻，所以，叶千璃似乎很多的常识都是与世界脱轨的。
“唔……我从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好人，这有什么奇怪吗？”叶千璃有些不解，“好人就应该相信呀！”
“不……没事儿，你继续睡吧。”
叶千璃有她单纯天真的一面，也有冷血残酷的一面，这都是安天塔里那群不怀好意的嬷嬷畸形教育的产物。
江易己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叶千璃脑子里这些奇怪的思想统统改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