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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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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送客斋内建筑鳞次栉比,有马厩,有厢房角楼,甚至还有一间间工匠作坊。可奇怪的是,此间全部荒芜一人。
  雷渊所指的尽头是一座小小的院落,破败萧杀的送客斋之中藏着这么一座普通农家小院,显得莫名诡谲。
  小道士走近小院,轻轻推开院门。
  院内陈设简陋,却显得井井有条。只见檐廊下坐着一位身着黑袍之人,而宁若葳便立于黑袍之人身后,颔首不语。
  院外的蝉鸣戛然而止,黑袍之人仿佛并未注意到进入院中的陈妙真,慵懒随意地翻阅着手中的册子。
  宁若葳虽然没有看向自己,但瞧见她终是安然无恙,小道士心头一松。可随后看到那黑袍之人,瞳孔却是猛然紧缩。
  师从布衣道尊,又学了《妙一真经》,小道士这望气之术自然是有着几分火候。
  普通人一呼一吸,动静之间,自有微弱的气流仿佛涟漪一般投射在空气之中。长生者擅吐纳,气息内蕴而轻灵。而杀人者往往身带血腥,煞气绕身。
  而这黑袍之人......若不是眼见在此,就如根本不存于世一般,气机全无。
  檐下一缕阴影恰好挡在黑袍人的面容之上,不知是不是影子的缘故,光线在此似乎发生了弯折,那人的五官仿佛藏在一团迷雾中。
  你觉得自己看清了,或者是应该看的清,但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想不起来。你惧怕再看一眼,可又忍不住还想再看一眼。
  小道士迅速挪开视线。
  此人深不可测。
  陈妙真你为何要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宁若葳此时心急如焚,陈妙真命悬一线,生死皆在眼前之人的一念之间。
  看着宁若葳始终未曾留意到自己,陈妙真自嘲般笑了笑。
  曾经的过往,果真是不堪一击么?
  有些事情,既难过也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受着,小道士高估了自己。
  陈妙真手掐子午诀,对着黑袍之人躬身一揖。然后微微转身,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回家吧,宁若葳。”
  “放肆。”平淡的声音,不怒自威,雌雄莫辨。
  陈妙真忽然扑倒在地,身上仿佛压了万钧巨石。小道士挣扎着,可仍旧爬不起来,只能勉强抬起头,死死望着宁若葳。
  “跟我回去。”陈妙真再次执拗地说道。
  空气猛然一颤,鲜血从小道士的口鼻喷涌而出。
  刀罹心放下手中的书册,微微皱了皱眉。
  敢视宗师为无物,在其面前大呼小叫,此刻受了重伤,还不安分。不得不说这陈布衣教的糊涂弟子倒是有着几分犟驴之气。但该死的,还是要死,不然将来必定会成为宁若葳这丫头修炼道路上的桎梏。
  虽然小道士的表现让宗师有点刮目相看,可刀罹心仍旧是动了杀心。
  雷渊摇着折扇,一片风轻云淡。能不费吹灰之力得来《妙一真经》,也算是心遂所愿。
  看着陈妙真口吐鲜血,宁若葳心如刀绞。
  “陈公子,请回吧。若葳于你不过是红尘过客,江湖缘尽而已。本不是同路之人,何必强人所难?”这一线生机悬在自己身上,宁若葳可谓身不由己。
  看着宁若葳木然的双眸,陈妙真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呢...打小被师傅他老人家收养。在山里的时候,师门里的人就是我的亲人。后来去了江宁...那可是我第一次离开山里,离开师傅他们。那时候,才明白生活有多难。还好后来遇见了花姨,遇见了你,还有梨花肆的兄弟姐妹。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有时候在想,这江湖那么大那么远,想要走完,真的好难。可这一路上,有你们,就没什么大不了。你说什么红尘过客,什么江湖缘尽...这都是什么狗屁啊。咱们是亲人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陈妙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又在胸襟里摸索了半天。
  “还记得这支发簪么?总之还嘚怨我...从花姨那里我才知道,这原来是你最为珍爱之物。后来呀,我找过好多师傅,又从陆篆愁那里借来一段雷击木,找了郢城珠光阁的师傅,总算才修好。你看...满意不?”
  刀罹心看了眼宁若葳,伸手凭空一抓,簪子便到了手中,随手又递了过来,不发一言。
  簪子一头错银,另一头嵌在细细修磨过的千年雷击木枝条之中。雷击木润如羊脂,漆黑如墨,硬如镔铁,与簪子头缀着的红珊瑚相映生辉。
  “陈公子一直记挂着这些往事,让若葳十分感激。可簪子不过是根普通簪子而已,修过更不值一提。陈公子不必再费心,若是喜欢,拿走便是。”
  宁若葳接过发簪,看都没看,直接扔到几人面前的地上,弃如敝履。
  “是么?”陈妙真喃喃问道,声音几不可闻,仿佛自语。
  看着地上的簪子,小道士眼中神采逐渐散去,又是一口鲜血溢了出来。
  刀罹心玩味地笑了笑,用手轻轻捻着腰间细剑的剑穗子。
  这剑若是出鞘,陈妙真便十死无生,天下无人可救,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陈妙真,宁若葳心中更是着急。
  “陈公子,这血染在地上,怕是要坏了此间的清净。还须小女子费心打扫,不如出去吐罢。”说完,转头便不再看陈妙真。
  陈妙真你走啊,再不走就...难道是注定么?罢了,只是不知这身体能否挡住那细剑片刻。
  宁若葳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指尖早已刺破了手掌,无知无觉。殷红的血花在掌心偷偷绽放。
  ...
  良久,抑或是片刻。
  “啧...啧。”小道士咂了咂嘴,仿佛意犹未尽。
  “自己的血原来是这个味道,当真是难以下咽。”
  陈妙真用力擤了擤口鼻中的鲜血,又用衣袖擦净了嘴角的血迹。
  “拜前辈所赐,今天尝到的东西别有一番滋味。改日,在下自会登门感谢。”陈妙真对着几人一拱手,拖拽着身体,向院外走去。
  此间,再未看过宁若葳一眼。
  不知为何,刀罹心既未拔剑,也未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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