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挥师北上

　　严崇钦把晴天军分编成了三个师和一个守备团，守备团留在青丘城里，确保青丘城的安全，其余的三个师全部向任兴进发。
　　青丘城地处任兴州与海蛟州的交界地，出青丘城不远便是圣贺山，翻过圣贺山就到了汀泗河，汀泗河上有一架桥汀门桥与任兴州的宁林城相连，是可以进入宁林城的唯一通道。
　　圣贺山延绵千里，汀泗河水流湍急，复杂的地势为宁林提供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在得知定王项云台被捕消息后的第一时间，黑皇项成就命令吴子莱率兵攻打青丘城，但不成想吴子莱的先锋团首战失利，让黑旗军损失惨重，现在的项成早已派重兵把守汀门桥，居险而守，力保宁林。
　　汀门桥的南北两岸，各有一处桥南镇和桥北镇，为阻止晴天军向宁林城逼近，项成在桥北镇和桥南镇各布置了三千人马，另外还有可以发射火球的掷火筒和可以连续发射咒立死光束的特制加长折扇，还钦派黑旗军新任左都统孙复郎前去督战。
　　孙复郎是黑皇项成手下最得力的战将之一。孙复郎专修道门秘法，十分擅长利用占卜之术来预测对手的进攻方法，进而对部队作出临时调整，从而打破对手的进攻。定王项云台死之前，孙复郎一直在黑旗军中担任武国公，负责整个任兴州的治理和军备，现在调任黑旗军左都统，防守汀门桥。
　　严崇钦在山上建立了一处圣贺山指挥所，并指派晴天军第一师师长李德麟率部对桥南镇组织进攻。
　　李德麟三十岁出头，是秘宗学校法门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从学校毕业后就来到了慎刑司，先后在邪恶秘术调查处和秘宗师调查处任职，曾亲自缉拿过多名重刑犯，头脑灵活，执行力非常强，尤其擅长使用石化术。
　　到了晚上，李德麟先派出了一支三十人的先遣队趁黑摸到山下，按照情监局视线提供的情报，准备潜入镇中破坏黑旗军在桥南镇的补给仓库。
　　在黑夜的掩护下，这三十人从半山腰一路向下，躲过了黑旗军的外围阵地，摸进了桥南镇里，镇子虽然不大，但也住着上百户人家，路网四通八达，一路上有不少黑旗军士兵沿途巡逻，在接连干掉了几名巡逻兵后，先遣队按照情报来到了仓库门外。
　　就在先遣队的三十人刚刚拿出折扇要对仓库施放驭火术时，仓库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定睛一瞧，仓库里有一队黑旗军早早的举着折扇在里边等着，在看到先遣队后瞬间使用咒立死，一道道绿色光束从仓库里向外边飞出来，先遣队的三十人瞬间毙命，无一幸免。
　　先遣队的人被如数全歼后，孙复郎从仓库对面的一处民房里走了出来，看着脚底下躺着的死尸，然后对身后的人说：“把他们都埋起来吧。”
　　严崇钦在前线的战事并不明朗，接连组织的几次大规模进攻全部都被孙复郎给击退，而且黑旗军还研制了许多强大的秘法武器，晴天军伤亡惨重，眼看着桥南镇久攻不下，严重的挫伤了晴天军的士气。
　　“给我马上联系军部，看看对面到底是谁在指挥！”严崇钦对部下命令到。
　　不一会，严崇钦收到了来自情监察局的回复：“桥北守军总指挥为现任黑旗军左都统孙复郎，此人修道门秘法，擅占卜预测，后方正竭力制定相关对策，勿急。”
　　议长办公室中，梁瑞元亲自邀请金门学院的院长许阳汉来商讨研制武器一事，许阳汉院长亲自挑选了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建立军备处，带队研发用来攻打黑旗军的武器。
　　在研制武器的同时，戴春农的情监局也开始制定针对孙复郎的刺杀计划，严崇钦前方的进攻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只能暂时先把希望寄托在后方身上。
　　戴春农的能力就在于可以把情监局的外勤密探发展的遍布三州七城，只要太阳照得到的地方几乎都有情监局的密探，桥北镇当然也不例外。
　　戴春农早已安排桥北镇里的密探在暗中观察孙复郎的行迹，并将他的行动轨迹报给了严崇钦，严崇钦非常重视，亲自制定了暗杀计划，并指派李德麟带队，潜入桥南镇，伺机诛杀孙复郎。
　　可刺杀孙复郎的难度势比登天，本身他就会占卜预测，能够精准的预知自己何时何地将被谁刺杀。严崇钦的计划刚一制定出来，孙复郎就已经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他给自己增加了守卫，李德麟根本没有机会带队潜入桥北镇。就连情监局在桥北镇里内线，都被孙复郎强大的占卜能力给找到了。
　　这种精准的占卜预知能力也是严崇钦前方战场一直失利的原因。
　　“我不想听你们在这跟我解释！”梁瑞元在办公室里对着严崇钦和戴春农两个人大发雷霆。
　　“我专门请教过道门学院的院长，他说即便是再强大的占卜师也不可能精准的预测到每一秒的事情。”戴春农对梁瑞元说。
　　“什么意思。”梁瑞元看着戴春农问到。
　　“我们内部有奸细。”
　　情监局制定了多次对孙复郎的刺杀计划，都被他完美的躲过了，除了他本身掌握的占卜术外，必定是有人泄露消息。
　　“奸细的事情，由秘调局来查吧。”梁瑞元对戴春农说到。
　　“事关军务，我看还是我们情监局来调查吧。”
　　“不用了！”梁瑞元的回答很坚决。
　　戴春农见状，也没再说话
　　“对吴子莱的审讯怎么样了？”梁瑞元问到
　　“他很强硬，什么都没交代。”戴春农回答
　　“在他身上，有发现九菊门的毒蛊术吗？”
　　“有，看来黑皇应该是对每一个黑旗军高层都使用过了。”
　　“把他移交给秘调局吧，陈局长也许经验更多一点。”
　　“额，好的。”戴春农的回答显得有些不太情愿，但也没什么办法。
　　秘调局很快就从情监局手里把吴子莱给接手了过来，陈光杰立即启动了对吴子莱的审讯。
　　审讯室里，吴子莱光着上半身被戒藤捆绑在一根铁柱上，对面就坐着陈光杰。
　　“三件事，第一件，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孙复郎；第二件，黑旗军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奸细是谁；第三件，黑皇还有什么秘密武器。”陈光杰坐在审讯桌的后面，背靠椅子，双手平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边喝茶，一边问吴子莱。
　　吴子莱的态度十分嚣张，他先在地上吐了一大口口水，然后用挑衅的目光盯着陈光杰，接着对他说：“老子知道，但老子不会告诉你。”
　　陈光杰没多说话，他从自己长衫的袖子里掏出折扇，缓缓的对准了捆住吴子莱的戒藤。只见折扇轻轻一抖，捆住吴子莱的戒藤上边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生长出许多倒尖刺，每一根尖刺都足有一公分长。
　　倒尖刺顺着戒藤缓缓延伸，刺透吴子莱的皮肤，挑动着他浑身上下每一根痛觉神经，鲜血沿着戒藤往下流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啊！”吴子莱痛苦的嚎叫声布满了整间审讯室，如果没有隔墙，恐怕连桥南镇的黑旗军都能听到。
　　陈光杰的折扇微微一抬，倒尖刺停止了生长。
　　“说点我想听的。”陈光杰靠在椅子上，先喝了口茶，然后对吴子莱说到。
　　倒尖刺虽然暂时停止了生长，但已经长出来的仍刺在了吴子莱的体内，尽管痛苦并没有减轻，但也没有继续加重。
　　可是吴子莱仍然没有张口回答陈光杰的问题。
　　陈光杰刚要抬起折扇，吴子莱突然说话了。
　　“别费劲了，直接上失心水吧。”
　　陈光杰看着吴子莱，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然后对他说：“九菊毒蛊。”
　　听到这四个字，吴子莱瞪大了双眼看着陈光杰。
　　“你们的定王就是这么死的，但是到你这绝不会这么容易。”
　　说完，陈光杰手持折扇抬手一指，刚刚慢慢扎进吴子莱身体里的倒尖刺瞬间就自动的拔了出来，每一根倒尖刺在拔出来时都挂着吴子莱身体里的一丝肉。
　　“啊！”又一阵嚎叫声。
　　倒尖刺在离开了吴子莱的身体后，又融回到了戒藤里边，现在的戒藤恢复了原样。
　　陈光杰的手指在桌子上重重的敲击了两下，站在一旁的秘调局探员立刻拿着一个玻璃瓶来到了吴子莱面前，然后打开玻璃瓶，把瓶子中的药液强行灌到了吴子莱嘴里。
　　大概过了十分钟，吴子莱身体上那些被倒尖刺所刺伤伤口开始慢慢的自动愈合，没过多久，血全部都止住了，伤口也全部都恢复如初。
　　这种药名叫速愈剂，平时主要用来治疗外伤患者。但吴子莱喝掉的速愈剂是陈光杰吩咐秘药管理处特别配置的，普通的速愈剂至少要两个小时才会见效，而这种特制的速愈剂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让伤口就能完全愈合。
　　“啊。”吴子莱又是一阵痛苦的嚎叫。
　　陈光杰再次施法，让戒藤长满倒尖刺，等把吴子莱刺的遍体鳞伤时，再让他喝掉特制的速愈剂，反反复复的对他进行折磨。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种速愈剂有一点副作用。”陈光杰拿着茶杯走到吴子莱跟前并轻声对他讲到。
　　“你杀了我！”吴子莱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酷刑，现在对他来说死亡反而是最舒服的。
　　陈光杰没有理会吴子莱，继续对他说：“这种特制的强效速愈剂，一旦饮用过量，全身的骨头就会变得又酥又脆，只需要轻轻拿手一捏，骨头就会碎掉，这种疼痛是由内向外的。”
　　说完，陈光杰转身又回到了椅子上，往后一靠，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吴子莱说：“老吴，今天这关肯定要过，你说是你过，还是我过。”
　　一声声嚎叫从审讯室里传了出来，戒藤上生长出倒尖刺一次次的扎进吴子莱的皮肤深层，拔出来时带着血肉，而吴子莱却又被一次次的灌进速愈剂，伤口又一次次的愈合。
　　现在吴子莱已经被陈光杰折磨的没有人样了，大概被灌进去了七八瓶特制的速愈剂后，吴子莱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被捆住的手脚处由骨头里向外渗出一种钻心的疼痛。
　　吴子莱此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被吊在铁柱上边的双手自然的垂落下来，尝试着去控制自己的双手，但这双手好像就不是自己的一样，不管吴子莱多么努力的想去控制，但都是徒劳的。
　　陈光杰知道这是药剂的作用，他大跨步的走到吴子莱面前，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捏。
　　吴子莱的手腕里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被陈光杰直接捏瘪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嚎叫声。
　　吴子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脆的向干树叶一样，只要有一点外力，马上就会碎成渣，陈光杰一点一点的揉搓着吴子莱身体里的骨头，光是十根手指头就被反复揉搓了十几次。
　　不堪折磨的吴子莱已经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了，最终他还是低下了头。
　　“我说，我说。”吴子莱有气无力的说着。
　　在陈光杰的示意下，两名秘调局探员把吴子莱从柱子上解了下来，同时从外边搬进来一一把躺椅，轻扶着吴子莱到躺椅上。
　　现在的吴子莱俨然就像一个废人一样。
　　“我不想重复我的问题，你说，我听。”陈光杰对吴子莱说到。
　　在吴子莱的供述下，陈光杰得知，孙复郎的占卜预测术虽然非常强，但有两个弊端，第一个弊端是不能同时预测多件不想关的事情，第二个弊端就是他只能预测到客观上即将发生的事，但永远都预测不到人心。
　　至于奸细和黑皇其他的秘密武器，吴子莱是真的不知道，也没什么能说的。
　　陈光杰马上把吴子莱汇报的情况反馈给了梁瑞元，当天梁瑞元就紧急着急戴春农和严崇钦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还是陈局长效率高，根据吴子莱的供述，你们要马上制定相关的作战计划和暗杀计划。”梁瑞元对戴春农和严崇钦说到。
　　“是。”
　　从议长办公室出来后，戴春农和严崇钦在日烛酒馆找了个僻静的雅间坐了下来。
　　“严部长，前方攻击不顺，后方刺杀不成，议长这是真生气了。”
　　严崇钦单臂撑在桌子上，用手拖着下巴，叹气到：“我是真没辙，孙复郎的能力你也看见了，这等高超的占卜术，我也真是对付不了。”
　　“总不能就这么僵持着。”
　　“戴局长，你们情监局外勤密探众多，搞暗杀应该没问题呀。”
　　“孙复郎能提前预知危险，不管我的人怎么部署，都能让他逃掉。”戴春农喝了口酒对严崇钦继续说到：“你这也不顺，我这也不顺，我看我这个情监局长要做到头了。”
　　“不至于吧，护城之战，你功不可没呀。”严崇钦对戴春农说到。
　　“没用，我又不是议员。”
　　戴春农故意把话题引导的议员身上。
　　“说来也怪，你对议长的一片赤诚，天地可鉴，怎么议长都不给你个议员。”严崇钦问到。
　　“我又不是世宗，你看人家陈局长现在，风生水起呀。”戴春农一边喝酒一边说到。
　　“当年在慎刑司的时候，我记得你是副司长，陈光杰就是个处长，你级别比他高呀。”
　　“那管什么用呀，吴子莱，我带着情监局的人抓的，现在归他们秘调局审，奸细的事，也是我们情监局先发现的，现在也归他们秘调局查，再这么下去，没我什么事了。”戴春农仿佛有些醉意了。
　　“你觉得他有些抢你风头了？”
　　“我可没这么说啊。”戴春农赶紧连连否认。
　　两个人正在交谈的时候，从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戴春农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折扇，被严崇钦拦了下来。
　　从门外走进来的人跑到严崇钦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随后就离开了。严崇钦听完，先是大笑了几声，然后举起就被对戴春农说：“来，春农，喝酒。”
　　“有什么高兴事呀，严部长。”
　　严崇钦把就被放下，凑近对戴春农说：“对吴子莱的审讯，有结果了。”
　　“不是陈光杰在审吗？你怎么知道的”戴春农问到。
　　严崇钦笑了笑，没有回答，但戴春农也从严崇钦的笑容里察觉到了什么。
　　自从秘调局接手了查处内奸的事情后，陈光杰就让手下就把晴天军军部和情监局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排查了一遍，连议事厅里的议员都要过问，可唯独没有查自己的秘调局内部。这样的排查得罪了军部里不少人。于是严崇钦就派人打入到了秘调局内部，暗中监视着陈光杰的一举一动。
　　严崇钦把针对吴子莱的审讯结果告诉了戴春农。
　　听完审讯结果后，戴春农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我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