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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何以为家？
女人，何以为路？
女人，何以为向？
仰首望天天已暗，前途漫漫路凌乱。
青青对着医生的背影正要说话，就好像听到医生说了句什么住院的，青青回了一声说：“我不是住院的，我是门诊。”大夫的话没有什么温度：“我不是说你是住院的，我是说你要住院。”青青根本没有去思考大夫说的话，十分钟很快的，普外的王大夫说让十分钟后去他那儿看结果，青青想着先去门诊那儿等着。
青青又走回到门诊大厅，这时门诊大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等候区的凳子都空闲着，青青走到边上，默默地在那里坐着，什么也没有想，大脑放空了似的，大厅里不时地有人经过，但是青青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一样，只是仰着头靠着椅背静坐着。
一会儿，田畅跟着两个大夫从长廊走过来，一转弯就看到了青青，田畅望着青青说：“这么快，已经做完了。你咋不去我办公室呢？一个人坐在这儿。”青青这时才好像有了思想，摇了摇头说：“你们在办公室挺忙的，十分钟很快的。这差不多都够时间了。”田畅走过来说：“你先别急着过去，我跟着主任再检查一遍，回来和你一起去王大夫那儿。”
田畅很快就返回来了，她没有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说什么的，过来挽着青青的胳膊，一起去找王大夫。她刚刚也是从王大夫那边走过来的。
王大夫已经在等着了，对着她们俩说：“这钼靶报的挺高的，但我看着没有那么高，以前的片子，报的这么高的，和你这个看着不一样的。你这个看片子没有那么严重的。”正说着，一个四五十岁，上身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径直推门进来了，王大夫和田畅都看着她和她打招呼，她询问着王大夫什么问题，问完就走了，人很是憔悴，没有什么精神，好像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儿。
田畅压低了声音问王大夫：“李大夫这是哪儿不舒服了，住院了？”王大夫抬头看看了青青说：“她的病就是我发现的。当时我查看了以后，就给她检查了，没有耽误时间。很幸运的，她是原位的。”田畅急切地问：“她怎么选择的手术？”王大夫摇摇头说：“她要求全切了。原位的是不用全切的。但是她强烈要求，一定要全切。”
王大夫又凝视着电脑上的片子说：“我看不到毛刺，感觉没有那么高。小田，你要不去拿着片子找放射科的主任再看看。现在就赶快去，再晚怕主任要走了。”
田畅和王大夫道了声谢谢，拉着青青的手就急忙跑去放射科。田畅敲开放射科办公室的门，没有看到主任，就问里面坐着的大夫，一个年老的大夫说：“主任上二楼开会了。”田畅打着招呼说：“我想让主任看个片子呢，主任的会啥时间结束啊。”那个老大夫呵呵笑着说：“这可没个准儿，今个是巡视组开会，要是谈话，就不知道啥时间了。”
田畅和青青走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上，青青打着主任的电话，主任也是压低了声音接着电话说：“会议还没结束啊。有事情要等着了。”田畅对青青说：“姐，您就先在这儿等着，卢主任是个瘦老头，头发秃顶了。你一会儿看到他回来，就给我打电话我，我先回办公室看一眼报表，把工作结束了。”青青歉意地说：“让你半天不停地跑，耽误工作了。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青青就靠着走廊的墙站着，她的头贴着墙，黑发在墙砖上翘起，像绣上了一层迷乱的烟雾，她就立在那里，心里不清楚王大夫说的“报的太高”是什么意思，田畅也没有给她拿片子，这时的青青思想好像是停滞了，她什么也没有思考，也的确是什么都不去想知道。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儿地走着，青青一愣神儿的功夫，办公室的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失神的青青，办公室进去了一个人，青青只看到了黑色的皮鞋，没有看到人，她不知道是不是卢主任，她犹豫了一下，就敲开门问了问，结果进去的不是卢主任。又停了一会儿，又有人进了办公室，青青又赶紧敲门询问，主任还是没回来。眼看着医院就要下班，就在青青有些慌神儿的时候，田畅又折回来了。田畅走进放射科机房办公室，让机房的大夫看片子。机房的两个大夫说：“不是刚才的那个片子吗？王大夫打电话让看的。我把赵大夫也叫过了，我们俩都看了。你要想让主任看，就要等着了。巡视组谈话会，没时间长短，上一次就谈到一点了。”
青青对田畅说：“我们不等了，拿了片子报告，给王大夫说一声好了。”俩人又回到了王大夫那里，王大夫拿出片子和报告给青青讲：“报告结论是这样的，birads的分级，0~2级，考虑是良性的生理性病变，问题不大，三级考虑98%以上是良性的乳腺纤维腺瘤，4级则分为ABC，4a的话是有2~10%的恶性可能，4b是10~50%，4c的话是50%到98%。你这个片子报的是4C。但我看着感觉不像，这片子看不到明显的毛刺。我认为报的高了。但是放射科的大夫有一定标准做判断。”田大夫转过头问田畅怎么办。青青沉静地说：“不再等主任看了。就考虑手术吧。不管它是什么等级了，反正是一个异物，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都要把它拿掉。”王大夫赞同地说：“那就赶快确定在哪里做手术吧。”
田畅抱着青青的手臂安慰着青青：“我们再到别的医院检查检查。你别慌。”青青笑了笑，用手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我昨天发现时就想到了这结果。你别担心，回去也不要告诉我姨妈，不要让她着急。我这就回去，还要和你哥商量去哪个医院。”青青拿过钼靶报告，和田畅道了谢，就匆匆都走了。
田畅看着青青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浸满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