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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荒圣 / 第六章 五毒怪人

第六章 五毒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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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密林内,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从灌木丛里传来,一只野兔小心谨慎的探出头来,眨动着一双亮晶的眼睛,直立起来不断地四下张望,见四周一片寂静,才缓缓轻跳出来,朝远处奔去。
  野兔在灌木之中腾挪转跳,不时的停下立耳观望,轻嗅四周,突然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朝着一片空地奔去,月色穿过树影,射到一块青石之上,上面静静放着一个饱满汁嫩的桃果。野兔轻步蹦跳靠近,鼻尖微嗅,正欲品尝之时。突然一道刺耳尖锐的破空声传来,野兔不知被什么击中,吱的惨叫一声,翻到在一旁,蹬腿不动了。
  “打中了!”一道清脆童音从树梢上传来,语气似乎甚是兴奋。一道娇小的身影忽地跳下,拾起野兔,嘿嘿笑道:“兔儿啊,兔儿,我肚子饿得紧,只好拿你开荤,对不住了,下辈子我当兔子,你当人,让你吃了我来赔罪吧。”
  说罢将手中一绳状的物什塞进腰间,提起兔儿一蹦一跳的转身离去,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将地上的桃子捡了起来,咬着吃了起来。腮帮鼓鼓的嘟囔着:“不知婉儿姐姐喜不喜欢烤兔肉。”说罢又嘿嘿笑了起来,不慎流了一嘴的桃汁。
  此人便是云离风。那日他应允何君婉在竹屋前守她三日,助其疗伤。与她拉指结约之后便走出了屋外,将门关好后便径直坐下,双臂环胸,把眼睛瞪的圆滚,警惕的东瞅细看,心里暗道绝不让一只蚂蚁过去,但他毕竟孩童心性,不多时便感到了无聊,哈欠连连,开始分心乏神,不安躁动起来。
  “我不跑远,只在附近玩着应该也可以,要有人来了也能立马看到,不碍事的。”想到此时便再也忍不住,起身玩去,一会攀花折柳,一会追蜂戏蝶,又或者蹲在洞口往里面扔石子,直到再此感到无聊,望着竹屋,忽地心生落寞。那日他初遇何君婉,虽然二人性情相投,赏月欢谈至更,心里除了觉得高兴,并没有其它感觉了,直到今日何君婉身受重伤,不得不闭关三日休养之时,才方觉得怅然若失,相思黯然,只盼的她能立刻伤愈,与其相见。只是他心思纯真,不谙人事,却也不明白这是何种情意。
  云离风无聊的提着石子闲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山泉边,蹲下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一只小脸黑乎乎的,头发上夹杂着草枝枯叶,显得邋遢不堪,又想起何君婉的丰神绰约,突然起了自惭形秽之感,对着水影说道:“云离风啊云离风,你为何这般不爱干净,邋里邋遢,还弄脏了婉儿姐姐的手帕,咳呸,小土猴儿。”
  想着想着,一咬牙七手八脚脱下衣服,光溜溜的跳进了泉潭之中,此时秋意真浓,虽不甚冷,但也有了些许凉意,云离风一进水中,便嘶嘶吸气,呜哇乱叫起来,赶忙咬牙忍着,直到将自己洗了各干净才跳出来,也不等干就慌忙穿上衣服,湿发淋漓的跑到花谷内,蹲在竹屋旁的洞口外,享受着洞口吹出的阵阵热风,闭眼惬意道:“臭花猫肯定在里面藏了个好宝贝,还会自己冒热气,哼,我迟早有一天想办法给它偷出来,放在被窝里暖脚,嘿嘿哈。”
  暖流洋溢,不多时便将发身吹干。正准备起身走开,突然肚子咕咕作响,云离风捂着肚子想到:“呀,婉儿姐姐想必也饿了,我得去给她弄些吃的。”
  想到此处,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带,端头系着一个布包。云离风捡起一块石子放入布包里,悠悠转了起来,速度之快,竟伴着咻咻尖锐风声,抡臂一挥,随着一声鞭空脆响,远处一朵花枝忽的粉瓣扑飞。云离风嘿哈一笑,脸上得意洋洋,刚将石索放回,却突然哎呦痛叫了一声,一颗小石当啷掉在脚边,云离风捡起石子,捂着后脑左顾右盼,没有半点人影,又回头望向那暖风流溢的洞口,里面黑沉空静,只呜呜响着丝丝风声,盯了一会后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真古怪,谁掷的石子打我,难道是那臭花猫又在作弄我。”他先前被大虎戏弄,心生怨气,所以也没多想,只道还是大虎调皮戏弄自己,恨恨说道:“我急着给婉儿姐姐弄吃的,不跟你计较,等回来在揍你,哼!”说罢边匆匆往密林奔去,身影消失在林荫间。
  花谷间,那朵残花在微风中摇曳,瓣叶破败不堪,一个身影缓缓走进,望着残花声音清冷的说道:“哼,臭小子。”说罢伸指轻抚花心,瞬间残瓣枯落,花心嫩瓣如春雨生芽一般纷纷绽放开来,鲜香美艳,更甚之前,在风中孤芳而立,随风轻摆,而周围早已空荡不见人影。
  阳日逐渐西移,缓缓临近天际,给山间万物添上一丝暮色。
  清扬山林间的一片泉谭旁,一缕青烟升起。云离风蹲在地上,呆呆望着面前燃烧的篝火出神,一旁地上插着两根树棍,顶上各串着一只香鸡,此时被烘烤的正滋滋滴油,周围一片香鲜。云离风咕哝咽了口口水,等了片刻后抓起一只嗅了嗅,狠狠咬了一口,眉头一皱,低头沉吟片刻,忽地跑入一旁的草屋当中,只听一阵瓦罐相撞之声后,怀里抱着几个小罐憨憨回来,坐下后在里面取出一些不知名的干叶,碾碎散在了烤鸡上,顿时香气更甚,令人垂涎。云离风又尝了口,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即风卷残云,将烤鸡扫荡剩骨。随即又如法炮制,在另只鸡洒上香料后用荷叶包住,往远处的竹屋跑去。
  “不知道婉儿姐姐喜不喜欢。”云离风托着香鸡,心中满是期待。
  待到了竹屋前,云离风站在门前犹豫不决。思考片刻后,还是将手中荷叶放在了门前,冲着屋门轻轻说道:“婉儿姐姐,我烤了鸡给你吃,我放在了门口,你记得取了吃哦。”说罢将耳朵贴在门前,仔细倾听,然而等了半响却没有一点回音,不禁感到些许失望。
  “婉儿姐姐也许正运功呢,可能没有听到或说不了话,还是先别打扰她了。”
  云离风幽幽叹了口气,离开竹屋,无精打采的在四周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高处,一缕夕阳暮光照来,云离风用手轻挡,眼神不自觉望向远处。忽然看见夕阳之下的剑坡上,一只金身黑纹的大虎正匍匐在桃树下,望着树梢的镯铃一动不动。
  “哈!你在这啊。”云离风怒气冲冲的往剑坡奔去,边跑边哇哇喊着:“臭花猫,叫你欺负人,伤了婉儿姐姐,今天我非揍你不可。”
  大虎眼神淡然,惬意的舔着爪子,竟是正眼也不瞧一眼。见云离风靠近,马上要扑上来时,虎尾一扫,云离风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骨碌骨碌往坡下滚了几圈才停住,立马又跳起来,捶胸顿足哇哇叫着又冲上去,大虎还是漫不经心的虎尾一扫,又将云离风摔下坡去,眼神顽皮得意。就这往复了好几次之后,云离风终于才放弃,扑了扑身上的草叶,气冲冲的背过身去,双手环胸坐在地上,恨恨说道:“哼!你就欺负我没有老道头的本事,打不过你,要是他还在,肯定替我收拾你出气,哼!”
  那大虎听完此话,却缓缓站起。云离风听到身后草叶窸窣,知道大虎在靠近自己,仍赌气不做反应,突然觉得脖间奇痒,却是大虎正在耳后轻嗅。云离风强忍住笑意,冷冷说道:“你就算知错了我也不原谅你。”然而下一秒却脸脖一痒,一团毛茸柔软贴了上来,轻轻噌着自己,于是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抱着虎头跟其打闹起来,一人一虎就如此在夕阳下嬉戏玩耍,宛若无人。过了半晌,却见大虎突然轻步走到树下,叼起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走进轻轻放入云离风怀中。
  云离风咦的一声,将那东西拿起细看,却见是一个形如人参的草药,全身雪白无暇,叶根翠绿。云离风那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清香的药味传入鼻腔,身上不自觉的暖洋起来,舒畅无比,不禁暗暗称奇,此药自己仅仅闻了一下,效果就已经如此明显,却也不知是什么天珍地宝,不论谁服了,都肯定大有裨益。
  “大花猫,这个是给我的吗?你离开那么久,就是为了去采这药吧。”云离风心头一暖,不禁感动伸手往虎头摸去。然而大虎却是一闪,眼神嫌弃的一爪其手掌扇到一旁。
  云离风吃瘪,不服气的起身扑向大虎,喊道:“你不让我摸我偏要摸,别跑。”
  而大虎左右辗转腾,身形敏捷,云离风捉了半天连虎毛都没有摸到,急得呜哇乱叫,身上大汗淋漓,却还是不肯放弃。就这样闹了半天,大虎终于是不耐烦的低吼一声,一个箭步躲开疯疯癫癫扑来的云离风,远远跑开,低身钻入树林不见。
  云离风见此,抹了把头上的汗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向着山虎离去之处喊到:“哈,怕了吧,小花猫,今天先放过你,改天再摸你的头。”
  话刚说完又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大气,感到口渴难忍,歇了一会便起身想去找水喝,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了刚刚玩闹时被自己撇在一旁的的药参,于是慌忙捡起,却见那药参通体翠白,看起来肉肥汁多,不禁咽了口吐沫。、
  “这草药长得跟个大萝卜似的,不知道尝起来什么味道,会不会也跟萝卜一样。”
  于是他满怀期待的咬下一块,在嘴里吧唧几下后,脸色猛地变绿,表情狰狞痛苦,正欲吐出来时,一想到这是大虎辛苦为自己采来的,不忍辜负这份好意,便硬着头皮咽了下去,但剩下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吃了。想道:“这药外面长得挺好看,没想到这般难吃。哪天去村子借个锅,炖熟了喝汤看看味道怎么样。”
  随即将草药揣入怀里,一蹦一跳往坡下走去。
  就这样,云离风每天在花谷剑坡附近百无聊赖的等待着何君婉,白天闲逛,晚上则搬来些干草铺在洞口附近睡觉。
  饿时就进林猎些獐兔鸟兽之类的烤来吃,然后留一份在竹屋门前,但每次回来检查时烤肉还是一直原封不动的待在门前,无人问津。虽然心中失望,却还是一顿不少的留着,直到一次发现烤肉不见,云离风以为是何君婉取了吃,心中欢呼雀跃,开心不已,谁知在一个转角发现趴在地上大快朵颐的山虎,又气的冲上去欲打它,结果也可想而知,又是被一顿戏耍。
  就这样直到第三日的晚上,云离风想着明天一早何君婉出关,肯定饿的紧,便出来猎兔。他摘个鲜桃放在一片空地,自己则爬上树梢,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
  随即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云离风吃完鲜桃,抹了一把嘴,将桃核随手一扔。提着兔耳正想离开是,突然,一道阴森嘶哑的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
  “桀桀桀,小兄弟的投石索用的当真漂亮啊,不知能不能教教老夫咧,嘿嘿。”
  云离风心头一惊,猛然回头,却见四下树影林立,漆黑一片,无半点人影。
  “是谁在那里说话,躲躲藏藏的不像个好人,哈,原来你在那,还不快出来,我已经看到你啦。”
  云离风虚张声势的大声叫着,一只手紧紧握着腰间的石索,满脸警惕。
  却见在一片漆黑树荫下,突然有人影晃动,一个头戴斗笠,身形佝偻怪异的男子缓缓走出阴影,站到云离风面前立住不动,此时一缕月光射下。云离风趁着月色凝神一看,顿时头皮发麻,心生寒颤。
  那人身裹一席黑袍,将全身上下牢牢遮住,不见一丝空隙,整个人宛如套在一个外面披着黑布的鸟笼之中,显得臃肿不堪。此人走路更是诡异至极,如鬼魅一般飘然而行,身形平稳,悄无声息的便已站在云离风跟前。
  云离风看的汗毛直竖,瑟瑟胆寒,以为撞鬼了,大叫道:“你…你别过来!在往前我就念经了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云离风紧闭着眼睛,单手托掌开始念了起来。
  那人嘿嘿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嘶哑的说道:“小兄弟,不要害怕,我不是鬼,只是个在林子里迷了路的可怜老头子,想找你问个路。”
  云离风这才停口,将信将疑的望着黑袍人,说道:“这儿可不经常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迷路了?”
  黑袍人压下斗笠,将面容隐于黑暗之中,缓缓说道:“我是为了寻人才在这儿迷了路,看小兄弟模样应该对这儿附近很熟,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一人。”
  云离风疑问道:“谁啊?”
  黑袍人随即说道:“一个穿白衣,左手戴银镯的漂亮小姑娘,你可曾见过?”
  云离风听此骤然警惕,眼神冷冽的说道:“你找她做什么?”他天真单纯,不藏心机,全然不会佯装作伪,不知自己下意识的这句话已经暴露了自己知情的事实。
  “哦?看来小兄弟是见过她了,实不相瞒,那人其实是我家小姐,她跟老爷怄气吵架,生气跑了出来,我是奉命来找她的,若小兄弟知情相告,老夫定有重谢。”黑袍人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心拿着一个金灿灿的元宝,放在云离风的眼前。
  却见云离风一眼都没有瞧,摇摇手说道:“我没有见过什么穿白衣的漂亮小姑娘,也没见过穿黄衣、紫衣、绿衣、红衣、反正不管什么颜色的我都没见过。你问别人吧,我还要烤兔子吃,没空先走了。”
  云离风此时心里慌乱入麻,但强装镇定,他知晓此人是在说谎,找何君婉肯定另有目的,虽不知是何,但此时何君婉伤还未愈,万一此人心有歹意,趁机加害可就不妙了。
  云离风扭头迈步离开,哼着小曲假装不紧不慢的走着。而那黑袍人却是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云离风走远。待到了一个转角,云离风才开始迈开步子狂奔,心脏扑通直跳,想着:“我得马上告诉婉儿姐姐,让她躲起来才行。”想着那人诡异的身形步伐,不禁发怵。
  突然,云离风好似想到了什么,停下步伐。心里暗呼:“不好,那人会不会在跟着我。”
  却见四周空无一人,一片黑风暗影。云离风低头沉吟片刻,想起那人初见之时的神出鬼没,就算他真在跟着自己,自己也肯定觉察不到。
  回想起那日与何君婉的约定,心意一定,缓缓将手中兔子提起,故意提高几分嗓门对着其说道:“兔儿啊兔儿,不知道那姐姐是喜欢把你烤了来吃,还是炖了来吃,反正我是喜欢烤着吃,走吧,咱们去找她。”说罢突的发力往一个方向奔去。
  云离风边跑边走,不断在林中兜着圈子,离花谷剑坡却越绕越远。就这样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云离风只觉得走的腰腿酸痛,疲倦不止。然而四周却依然静悄悄不见人影。
  “难道是我多虑了,那人压根没有跟过来?”云离风犹豫怀疑道。
  “我在试他一试,要是还没动静,我就回婉儿姐姐那去。”
  却见云离风突然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唉,累死我了,睡觉了睡觉了,明天再赶路。”云离风东瞅西看,瞥见一处空地,笑道:“嘿,好地方,今晚就睡这儿了,先把兔儿找个地方挂起来吧。”
  说罢刚扭身想去找个树枝,却见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已站到自己身侧。云离风吓的大叫一声,突然感到一阵轻风吹过,自己手中的兔子已被黑衣人抢过。
  “小娃娃别劳烦找个地方挂了,就拿给老头子的宝贝们吃好了。”
  黑袍人语气里明显带着怒意,手臂灵力溢出,缓缓探出几条蠕动的黑影,足脚密集,在空中肆意摇摆挥舞,赫然是几条凶悍恐怖的蜈蚣大虫,不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怪叫,猛地扑身咬向旁边的野兔,摆尾撕扯着,兔身在被众虫咬上的一瞬间,骤然开始发紫腐败,一股刺鼻的腥臭传来,黑衣人轻轻一甩,将兔子扔在地上,兔身撞地的瞬间宛若豆腐一般跌成一堆糜烂的碎肉,冒着阵阵剧毒紫雾。
  云离风望着烂肉,心中战栗,暗想这怪人果然在跟着我,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幸好多留了一份心眼。看见黑衣怪人如此狠毒的手段,不禁暗暗害怕,却还是声音颤抖的嘴硬道:“你这老头好不要脸,偷偷跟着我不说,还毁我兔肉,说吧,怎么赔我。
  ”
  然而下一秒云离风突然感到脖子被钳住,双脚离地,被黑衣人高高举了起来。
  云离风痛苦的扯着那人的手,但却感到宛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而那黑衣人缓缓抬头看向他,露出一双碧绿妖邪的眼眸和一副犹如癞蛤蟆,丑陋不堪的面容。
  “我蜈长公今日难道还会栽倒在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手里吗,在这林子里故意绕来绕去,年纪轻轻倒诡谲狡猾很,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嘛?说,那女的在哪里。”
  蜈长公眼中精光迸射,凶狠说道。
  云离风脸憋得的通红,却一直咬牙死撑,拼命捶打着黑衣人的手臂。
  黑衣人冷哼一声,周身紫雾萦绕,数条宛如胳膊一般粗细的虫影从其衣摆下探出,身壳黝黑锃亮,缓缓顺着云离风的双腿爬上,缠满周身,昂头盯着云离风,发出可怖的嘶嘶声。
  云离风望着紧贴自己面庞的数条蜈蚣,一股股刺鼻的腥臭不断入鼻,脑中阵阵晕眩,几欲昏厥。
  黑衣人冷冷说道:“你究竟说是不说!”手上加力,指骨咯咯作响。
  云离风只觉眼前越来越黑,挥舞的双手逐渐无力,却仍然倔强的挤出一句:“你杀了我也不说…”
  黑衣人冷哼一声,缠住云离风的其中一条蜈蚣突然剧烈摇摆,从口中吐出一团紫雾,云离风口鼻一接触毒雾,骤然昏了过去。
  黑衣人撒开手,虫影缓缓退回黑袍内,只留着一条数米长的蜈蚣缠着云离风腰间,将其托在半空。
  “看看待会你在那女人手上时,嘴还能像现在这么硬不。”
  黑袍人转身跳上树梢,带着云离风消失在林间。
  “云兄弟,答应我,守我三日,期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眼前朦胧之中,一俏影徐徐而立,美眸中流光顾盼,眉目忧蹙,满是痛楚。
  “婉儿姐姐!”云离风赫然惊醒,伸手探去,然而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这里是?”云离风茫然环盼四周,似乎甚是熟悉,俨然是与何君婉初次相遇的庙堂。
  “哼,还说不认识,连做梦都在叫她的名字。”
  云离风顺着声音望去,黑衣人正冷冷看着自己,双眼冒着诡异的绿光。
  “是啊,我梦见一条又丑又凶的赖皮狗在一直追着我家婉儿姐姐跑,我担心,当然就叫出来啦。”
  云离风一脸的笑意,没有丝毫惧色。
  “哼,你现在趁着清醒就使劲贫嘴吧,待会你说不说也由不得自己了。”
  云离风正欲起身还嘴,身形稍动,眼前赫然出现一条凶恶的蜈蚣,抖动着触角,满是威胁之意。
  云离风慌忙退后,虽然心中害怕,却还是嘴硬道:“喂,臭老头,别以为你用虫子能吓到我,我连老虎都敢打,怎又会怕你的小虫。”
  蜈长公缓缓背过身子,望向门外。缓缓说道:“你最好老实待着别动,我这些宝贝们正饿着呢,巴不得将你啃得里外不剩。”
  云离风虽然嘴上喊着不怕,但望见那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蜈蚣,还是心里发麻,便也不再出言嘲讽,安静思考逃跑的办法。
  就如此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庙堂顶上瓦片微响,传来一男一女两道声音。
  “喂,臭婆娘,是这么,你没带错路吧。”男人说道。
  “你当我跟你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嘛,这儿附近就这一间庙,错不了。”一道娇媚女声响起。
  蜈长公抬头张口说道:“我在这儿,你们下来吧。”
  “蜈老二原来已经到了,臭婆娘你果然没找错。”男子哈哈一笑,而女子则冷哼一声。
  云离风只听一阵轻微风响,两道身影落在门前,一名赤裸上身,肌肉健硕的男子走了进来,数条铁链缠绕交错在其胸臂之上,全身布满了怪异的纹青。此人虽然体格粗狂,但却长这一副文弱书生的清秀面庞,脸色惨白,嘴唇青紫,面相跟其粗狂的体格一点不搭。
  
  随着男人之后,一道婀娜窈窕的身影徐徐走了进来。云离风只看了一眼,突然就满脸通红,将头扭过一边。
  进门来的女子身着一袭轻薄红衣,裙摆下一片片雪色香景在衣衫下若隐若现,玉腿纤细温润,腰肢扭摆间风情万种,美艳妩媚,眼波迷离流转,摄人心魄。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过来。”
  “都是这个臭婆娘说非要去杀个人,折腾了半天才回来,耽搁了不少时间。喂,信鸳红,你跟那男的不好好的吗,怎么的又突然要杀他。”
  信鸳红眉目轻笑,眼神楚楚说道:“是啊,本来是好好的,他玉树临风、长得俊秀儒雅,我看着喜欢,便跟他聊天,结果只聊了半柱香,他突然就说要娶我…”
  说着说着莞尔浅笑,眼神中情意绵绵。
  “我说不行,自己还有事在身,叫他等我一年,而他也满口答应。
  然而下一秒,却骤然凌眉横目,面色狠毒的咬牙说道:“可他待我一走,便去找另外两个小情人了,以为我不晓得!哼!”
  然而神色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吟吟浅笑道:“所以我便费了些时间,把他扒光衣服吊在山崖边,让他尝尽烈日灼肤,百鸟啄肠的苦楚,在后悔中一点一点死掉。”
  信渊红捂着嘴咯咯笑着,声音娇媚悦耳。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手段我喜欢,大快人心”粗狂男子拍手大笑。
  “行了,这些事都无关紧要,随你们怎么胡闹,但万不可误了大事。”
  一旁的蜈长公突然说道。
  “什么大事,不就是给五弟报仇吗,我不信我们三个人还收拾不了那个女娃子。”粗狂男子桀桀笑道。
  “非也,大哥让我们务必查探清楚那女人底细,然后擒住带到他那,其中牵涉甚多,事关重大。”
  蜈长公语气严肃的说道。
  “啊?那五弟的仇还报不报了,他两条腿被那女娃子削没了,要不是隐匿起来,那女娃子找不到他,不然脑袋也肯定跟着没了,这仇要是不报,他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粗狂男子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蝎万仇,他腿断了又不是长不出来了,你跟他关系好想要报仇自己去,我来这可不是给他报仇的,那家伙我看着就恶心。”
  信渊红眉头一皱,眼神厌恶的像是记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报仇这事先放一放,以大哥吩咐的事为重。”蜈长公道。
  云离风在一旁眉目紧蹙,心神不安。刚刚三人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到,手段残忍狠辣,显然二人也是极凶恶之徒。而且皆是冲何君婉而来,不禁暗暗担心。
  “好吧好吧,真是没劲,现在那小丫头在哪呢?”蝎万仇甚不耐烦的问道。
  蜈长公缓缓摇了摇头:“两日前五弟留在那女人身上的攀魂印消失了。”
  听到此话蝎万仇双眼圆睁,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蜈老二你没弄错吧,老五虽然功夫不咋样,但隐匿的本事可是一流,他这攀魂印除了南阁北宗的那几个老不死之外,一般人绝发不现,我看那女娃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怎么会有那么大本事!”
  “我没弄错,攀魂印确实消失了,而且是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没有攀魂印,这密林方圆连绵百里,我们三人要找到什么时候去。”一旁的信渊红冷哼一声。
  “无妨,攀魂印没了,还有个人能带我们去。”蜈长公发出一声怪笑,缓缓侧身看向云离风。
  “嗯?这里面怎么还有个小乞丐?”信渊红轻轻一瞥,美目撩人的看向云离风。
  蜈长公冷冷道:“这孩子知道那女人在哪,可就是嘴硬的很,宁死都不说一句。”
  信渊红抿嘴一笑,笑意吟吟的望着云离风说道:“哦,我看你那毒虫也凶的很啊,这他也不怕吗。”
  “哼,也不知道那女的给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宁死都要护着她,要是死人也能张口讲话,他怎么还会在这儿!渊红,让他开口。”蜈长公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冷说道。
  “你们这些臭男人懂得什么。”信渊红步履轻俏,妖娆妩媚的缓缓靠近。
  云离风旁边的蜈蚣见有人靠近,嘶嘶直立起身子,张牙舞爪的威胁。而信渊红只轻轻瞥了一眼,蜈蚣忽地翻身痛苦的扭曲抽搐起来,吱吱叫着钻回蜈长公黑袍内。
  “那不是迷魂汤,是毒药,让人心甘情愿喝下去的毒药。”信渊红哼哼轻笑道,在云离风面前缓缓蹲下,望着云离风的眼神中满是温柔。
  “真可惜,多好的胚子,再长几年一定是个俊秀的郎君,那时可不知道又要伤多少姑娘的心,要是一直就这多好,就不会长大变成臭男人了。”
  信渊红伸出秀指轻轻抚向云离风的面庞,妩媚的眼波绵绵流转,像是在凝看着心爱的人。
  云离风想要闪躲,然而眼睛在与信渊红对视的一瞬间,骤然呆住,眼神迷离失神。
  “躲什么啊,这么害羞嘛。”信渊红轻轻一笑,指尖拂过云离风的面庞,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云离风感觉眼前朦胧迷幻,浑身燥热难忍,小腹突然燃起一团莫名的邪火,但只出现了一瞬间,随着一声剑鸣嗡响,忽地消失不见,踪影全无。
  “咦?”信渊红惊疑一声,秀眉高高挑起,睁着的大眼中满是疑惑。
  云离风嘻嘻一笑:“喂,你摸我干嘛,是在给我挠痒痒嘛…唔唔。”信渊红秀手一反,狠狠捏住云离风的脸颊,哼的冷笑一声。
  “小子原来深藏不漏啊,我倒是把你小看了,说!刚刚使得什么手段。”信渊红眉眼凌厉,冷喝道。
  云离风被捏的嘟着嘴,唔唔不清说着什么。信渊红一愣,问道:“你在说什么?啊!”
  刚说完却突然感觉掌心一热,信渊红惊叫一声,抽回手掌,见中间一团黏糊湿漉,心中泛起一阵恶心,随即怒喝道:“臭小子,你找死!”
  而云离风却是呸呸吐着口水,一脸欠揍的样子说道:“你捏着我嘴我怎么说啊,还有你知不知道自己手上臭的很,咳呸呸。”说罢又吐了两口。
  “你…你再胡说!我扒了你的皮!”信渊红气的浑身发抖,衣袖一甩,锵啷啷一条满是锋刃的精铁长鞭凭空出现在其手上。
  她自负美貌倾城,又是极爱干净,此时却被一个浑身邋遢的臭小子出言羞辱,怒意冲顶,心中杀意骤起,扬起铁鞭就要往云离风头上落去。
  “渊红,住手!”
  蜈长公闪身抓住信渊红手腕,连声说道。
  “这小子就是奸狡诡诈,贫嘴薄舌的,你可别上了他的当,等先套出那女人的下落,之后别说你想杀他,我都要让他好好受完罪再死,哼!”蜈长公说着望向云离风,眼睛中杀意凌然。
  “是啊是啊,臭婆娘,我虽然叫你臭婆娘,但我一点也不觉的你臭,这小子肯定在骗你,哈哈哈。”蝎万仇也缓缓走近,然而突的眉头一皱,探鼻在空中嗅来嗅去。
  “咦,什么味道,哦哦…我没说你,臭婆娘。”蝎万仇看信渊红瞪了自己一眼,慌忙解释道。
  “喂,蜈老头,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啊。”蝎万仇如条猎犬一般细细嗅着周围,顺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开始在庙堂里翻寻。
  蜈长公二人没有理会他,信渊红放下手中的长鞭,望着云离风冷然一笑。
  “小子,天下心口不一的男人我见得多了,本来姐姐我喜欢你对那女人的誓死不渝,想让你舒舒服服就招了,还能留个神智健全,你却不识好歹,待会你就算求我杀你也不行了。”
  信渊红足尖点地,衣摆间若隐若现玉腿上一道蠕动的黑影缓缓攀绕而下,顺着其足尖隐入地面之中,化成一条鬼魅蛇影,徐徐游向云离风。
  云离风不住后退想要躲避,而蛇影在离他寸许之时,忽地遁地消失。云离风张皇四顾,探寻着那蛇的影子,然而下一秒突然如坠冰窖一般僵硬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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