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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空前盛世,不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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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风和日丽,正是秋分。
  皇都城外,佝偻着脊背的老者像是不习惯满街的嘈杂声,搓着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蹲守在街角的一处草房前,左顾右看。一副邹巴巴的面孔,升起了几分愁意…
  
  此时,市井气息正如日中天,弥漫了整个皇城,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即将被淹没的草房,更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忧愁的老者。
  在这偌大的城中,皇都立于正中,其势气磅礴可攀云。其壮如连绵群山不可移。观其相,说它富丽堂皇,层楼叠榭都不足以,甚至显得略有不敬。所建位置的风水更是聚神之地,远看云中雾里,近看干云蔽日..几乎占尽了地域所有的运势。
  而能住在其中的人,不说富贵,就单凭身份,便是国中重官。
  可偏偏就在这皇都中,盘龙柱如钉头磷磷的登龙殿内。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男子,穿着一身耐脏的黑衣,淡然跪拜在千尺皇位前,不肯起身。男子面容不仅看不出喜忧,也迟迟不肯言语。不过从他时不时还会舔舔嘴角的动作来看,好似在拗着脾气。
  登龙殿内没有旁人,只有不吭声的男子和龙椅上不停翻阅账册的皇上。
  到底是皇上躁了性子,将财库账册轻放。看着黑衣男子迟迟不肯起身,张珑阳有气无力的倚靠在龙椅上,颇感无奈,不知这都第几回了,又哪个不长眼的朝臣惹到了面前这位吃不了一点硬食的男子。
  “说吧,你又看哪个朝中大臣不顺眼了,告诉朕,朕去揭他的旧账,给你出气...”
  
  男子闻声,拱手回道:“回皇上,不是别人,就那老头…”
  “行了,知道了,那老头对吧,一会朕去……”
  张珑阳话说到一半,愣了神,硬是给他气笑了,说道:“朝廷上下一堆老头,你讲的哪个……”
  “就仇风古那老头,我看他气不顺很久了,天师殿正后门都堵的死死的!夜夜逼我翻墙..跟个贼一样!”
  跪在地上的男子越想越憋屈,因为天师殿不对外人,就对他实行了严禁令。不管是要务通知还是庆典举行,只要涉及到天师殿的地方,他陈尹昊一律不得踏入半步。这自然让陈尹昊憋了一肚子火气,也成了皇都内被人背后嚼穗子的话。
  因天师殿地位尊高,自然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不管是宠臣、丞相,都得事前通知,否则天师殿的仇老头一律不见。就算是圣上张珑阳前去天师殿,没有要事,也得给几分薄面。那老头性情古怪不定,张珑阳也不想过多打扰,也就跟着大臣们一样,事前给个通知。一来给足了老头面子,二来做个表率,也好让大臣们注意下,别一个不慎把老头给戳疯了…
  毕竟给别人擦屁股这件事,是相当烦的。
  本以为事情维持在一定程度,便可无忧。但他千算万算,还是把一个人给算漏了,那便是军区大将-陈尹昊。也就是他眼前这位,一个横竖直的不得了,一下弯不得的傻愣子!
  陈尹昊被天师殿特别针对,起因于于半年前的祭祀典礼上,也就是那一场,让陈尹昊对了一个眼。
  张珑阳听男子叭叭的有头有尾,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堂堂一个将军,要真论身份不比仇老头差。可这天师殿连个门都不让他走,确实有点过分。
  但他想想又释然了,因为这家伙还真跟贼一样..
  “半夜三更,你不睡觉..你爬墙偷人家姑娘!”
  张珑阳也算是服了他了,大半年不回军区,就是盯上了人家的闺秀。
  “什么叫偷…皇上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等出格的事情。我与玉霞两情相悦,是那老头非得夹在中间膈应我!”
  张珑阳闻言,苦笑一声,左手轻柔着干裂的嘴,无奈道:“这事情本身你就不占理,仇老头这个人遇点刺激脾气说来就来,朕也拿他没办法。况且人家把玉霞姑娘当亲闺女养,本就难办,你还时不时去人家大殿偷人,那天抓的不是你啊?”
  “那天是我大意了…臣也没想到那老头提前布阵设下了圈套。”
  陈尹昊撇嘴,有些不服气…
  “你还有这个脸说..那天你要是跑的再慢点,让外人给瞅见了,你说这事朕要怎么给你圆?传出去,这流言要怎么说?奥..军区大将贪恋闺秀,暗闯天师殿被抓了个正着?!到时你这脸往哪放。”
  陈尹昊这么直的性子,哪会想那么多,当即回道:“不要了!要脸干嘛!”
  ………..
  这话让张珑阳算是服帖了,一个人都不要脸的人,还能有什么招能致他?但又不能看着陈尹昊和仇老头争锋相对,那上朝时,还不得撸起袖子打起来?这事张珑阳只能插手缓和关系。
  “玉霞姑娘好似也到了年纪,谈婚论嫁是早晚的事,那仇老头肯定也会急。虽然这满朝文武,各有各的本领,但他看的上谁啊?那老头心高气傲的狠!论身份,论本事的,还不是你陈尹昊当首的?所以这事咱先不急…这时候你把关系弄僵了,到时候朕怎么帮你去说!”
  自从遇到了韩玉霞,这位军区大将近乎每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像是吃了迷魂果一般。
  “他老人家年岁已大,难免会有些固执,你和玉霞姑娘的事肯定会有门路,耐着点性子…”
  都说陶醉在情爱中的男女性子急,天灵盖泛白光,哪怕是陈尹昊这个将军都不例外。
  “不瞒皇上,其实臣和玉霞商量好了,一起去北上看一看…”
  此话一出,张珑阳显得还没反应过来,但脸色已经煞白了起来,这听起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他像是大病了一场。
  “你…要出皇都城?!”
  张珑阳几乎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他此刻关注的并不是张珑阳和玉霞的私奔之事,而是陈尹昊要北上出都。
  皇殿中的空气宛如凝固,静的让人发怵,陈尹昊瞳孔缩了缩,心感不愧是皇上,稍有些端倪便能察觉,他呲了呲牙,双手呈上一枚泛着微微金光的令牌,言道:“此乃军令!望圣上纳回!”
  简单的几字让张珑阳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孔又添了几分青色…
  
  “这皇都还能把你憋死不成?!朕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这种戏言也敢开?!”
  张珑阳一腔火气猛地爆出,对着下方的陈尹昊大吼,似乎这已经挑战到了他的底线。
  “皇上!大乱已平,古国迈入昌盛,已经不需要所谓的将军了!况且微臣自入朝以来,连何时入梦都得深思熟虑,又何来戏言一说”他丝毫没有退缩,一双虎眼直面皇颜..
  陈尹昊这一举动可真是把张珑阳气的五脏都来了火,但奇怪的是,几乎在一瞬间,他便平复了下来,好似刚才之事并没有发生,淡漠的说道:
  “你可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位陈大将军自然知道张珑阳在担心什么,事情也在意料之中,今日能来登龙殿,蹩脚的理由倒是准备了充分。
  “臣此次离都,前往北方故居,离与魔物交融的北部界壁也就是抬头一望,到时只要皇上一句话,臣便再回来!”
  张珑阳想都没想到,一位军区大将竟会借以男女之事舍弃军职。他眼神凌厉的望着下方,盯了好一会儿,迟迟说不出下句。
  随后,只见那枚军令金光忽然大闪,漂浮在空中,嘎吱一声,裂为两份,一枚呈银光,镶将。另一枚依旧泛着金光,镶帝!
  帝令飞向张珑阳,将令则回到陈尹昊手中。
  “既然你执意要走,朕要再拦着你,反而不识趣。但军区不得无将,现在暂时没有好的人选,这将令先暂由你来保管,况且途中若是遇到点麻烦事,还能给你行个方便不是?”
  陈尹昊面漏喜色:“谢皇上!”
  张珑阳吐了口浊气,他思来想去,还是放了陈尹昊…
  
  “走吧....趁朕还没反悔”张珑阳重重的躺在了龙椅上,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不想再与他多说。
  “臣,告退!”
  陈尹昊嘴角抖动了一下,一声不息的退了下去。
  然而就在陈尹昊刚离去没多久,一个身影小心翼翼的从右侧的龙柱阴影处出现,恭恭敬敬的对龙椅方向施了一个大礼,但腰间却别着一把三尺有余的器物,更出奇的是,皇上并没有怪罪于他。
  此人身穿贴身皮甲,精气神十足,可若细观他的双瞳,却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心绪。
  “皇上,陈将军这是要解甲归田…是万万不可的事情啊!”
  突来的惊扰,让龙椅上的张珑阳显得有些厌烦,有意无意的问道:“怎么,难道你有本事把他留下吗?”
  “卑职无能!卑职不敢…”
  “好了,你下去吧…也让暗中的禁军一起退去。”
  皮甲男子也不敢多语,立马施礼退了下去,连同暗藏在登龙殿周围的禁军一起。
  军区情况复杂,张珑阳也自然犯愁。军区是古国的盾,更是古国的利剑,而陈尹昊作为军区之首,却说走就走。这么唐突的事情,不说朝中的大臣得知了会怎么样,军区--四奇肯定会第一个跳脚。
  “悔不当初啊…”
  张珑阳再次翻开账册,不经意的忆起当年乱世,刻骨铭心的片段依旧,宛如昨日。
  魔乱时,古国处境岌岌可危,几乎被魔界大军兵临城下….这倒不是古国不敌,而是张珑阳遭魔头算计,中了渊毒,致使他无法尽全力拖住对方,这才让魔头腾出了手,狠狠的打击了古国军队,伤亡惨重。
  古国作为大国,虽不会被一击毙命..但长此以往,节节败退是注定的。若没有什么后手,消亡是迟早的事。
  然而能摆脱这种困境的方法不是没有,而是不得。张珑阳曾多次派使去异族借兵求援,结果不是被冷嘲热讽,就是被关在大门前,寸步难进。
  魔军兵临皇都城,众人无望,异族冷眼旁观。
  就在张珑阳准备抱着最坏的打算与魔头来个你死我亡时。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突然从南侧杀出,立身于城前。
  一身决然气概,直冲九霄。
  那份与古国共存亡的超脱气质和无匹的绝世刀法,可谓是杀的魔军胆寒..
  这也燃起了城内将士们骨子里最后的不屈,纷纷出城紧随其后,破釜沉舟。
  奇迹般的男子出现,也奇迹般的仅用一城之力逼退了涛涛魔军。之后,更是一路北伐,途中率领各城池慕名而来的军队,一路北上横杀魔物。
  此人便是陈尹昊!
  不知过了多久,张珑阳手中的账册也翻阅到了底,随手往地上一扔,小歇了起来。大概片刻时间,殿外便来了人,来人姓王,名通。为朝中右臣。
  王通进殿,躬身行礼,轻声道:“皇上..”
  “来了啊,朕有些事情要问你..”,张珑阳依旧闭目养神。
  王通闻声一抖,回了下神色..:“皇上尽管问便是.”
  “前阵子朕得到消息,西域好像闹了旱灾?这事你知道吗..”
  “微臣知道..”
  “知道为何不奏?”
  “皇上..西域确实闹了旱灾,但还在可控范围,微臣已经吩咐周围城池收纳难民,并下令派遣南北两域就近的监察使前往旱灾地查看当地情况,就在昨日,臣便得到消息。西域部分地方已经得到控制,开始逐渐好转。”
  皇上质问,王通不敢隐瞒,如实的将情况报告。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西域闹旱,乃是常事,虽近几年来一直在治理,但不可能一次旱灾不发啊。皇上为何今日突然询问起此事了..
  “从朕下旨治理西域,已经很久没发生旱灾情况了..这次发生旱灾,起因是什么。”
  “回皇上,西域自今年以来雨水不多..相比往年的情况,要少了几乎一倍。臣也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便让人去水汽充足的东海群岛查看了情况。结果发现当地水位下降,岛屿也变多了。此外,南北两域虽然也比往年少了些,但并无大碍。臣推测,应该是今年风雨不顺。”
  他所说的这些只能勉强算作为起因,但不能作为根本。
  王通低头,面朝地,瞥见了地上被随意丢弃的账册。他在朝中多年,怎么会察觉不到皇上现在心情不佳,正要找人宣泄。以往,哪怕皇上放个屁,他都能写出一篇文章来,如此曲意逢迎的他,此刻却感到相当为难。
  皇上很可能要怪罪下来..
  “西域的情况已经有一阵了,到现在连起因都查不到?”
  “臣有罪!”王通连忙跪拜..
  “罢了!事态已经发生了,应急措施也采取的及时,还算说得过去,但这不是你不奏的理由。起因赶紧查清楚,不得再有第二次。”
  “臣遵旨…”
  皇都城外。一座亭子内,坐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孩,晃着小腿,哼着小曲~貌似在等待很重要的人。
  “玉霞,等久了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她机灵的从木椅上跳了下来,乌黑的长发从帽子里滑落,扭头望向这个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双好似装满星辰的眼睛对他眨了又眨。
  “出来的晚了,饿了没有?我来的路上闻见一家店铺的包子挺香的,特意买了几个,你尝尝。”
  “皇上同意了?”她并没有在意陈尹昊拿出来的包子,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当然,哈哈…”陈尹昊笑道,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你..不后悔吗?”
  玉霞言语间有些歉意,她自己也没想到,那夜的一席话,陈尹昊竟会如此当真,纤细的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衫,似乎很在意陈尹昊此刻的回答。
  “不会,怎么会呢,现在古国已经安定,没有了大患,那些人容易把矛头转向潜在的问题上,勾心斗角不是我想要的,大难前我可以做一个将军,大难后,我更想和你在一起。这世间已经不需要所谓的将军了,功成身退多好的事…”
  陈尹昊怎么不知她的忧虑,非常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的退伍看似非常不理智,但玉霞又何尝不是,从自己师父手中逃出来,就为了和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什么时候启程呢”
  “现在!东西我都已经备好了,我怕耽搁久了,师父就发现了”
  玉霞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惊到了还处在绵绵中的陈尹昊,确实,现在启程为上上之选。
  因为玉霞的师父确实难对付。
  两人没有过多的停留,便朝着北方行去。
  秋风过耳,窸窸窣窣。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皇都顶端阴森森的自语着:“自你出现以来,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让我好生担心。”
  “不容易啊!此因可算是成了…”
  “哈哈哈…张隆阳啊,张隆阳!没了这把刀,你还能拖着残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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