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变成了一台医疗设备?

　　2099年3月20日，晚上8：18分，以林州城为中心方圆300公里大面积断电，持续2秒，涉及了11座城市。
　　好在所有的重要设备都被设置了断电保护系统，且断电时间较短，没有造成大量人员伤害，但还是造成大量的经济损失。
　　事后，经过专家勘察，断电原因是由于被不明电磁波干扰，但全球范围内的业内人士全都持着怀疑的态度，多数猜测是有团队在林州做大规模的科学实验所致。
　　因为，青丘即使在偏远的西北地区也在20年内没有这般规模的停电了。
　　半山湖由于处在山间位置，日夜间冷热温差比较明显，清晨的半山湖从远处看去，一幢幢别墅小院被雾气弥漫，只有一座耸高的服务大楼屹立，白茫茫一片倒是像一片小湖。
　　走近半山湖雾气则不那么明显了，房间道路规划成一圈一圈的，有不少人在道路旁的跑道上散步或是小跑。
　　赵北斗夫妇向来习惯早起，赵北斗每日晨跑回来后，杨杏修才起床准备早餐，虽然可以由服务中心供餐，但杨杏修却习惯自己准备，特别是家中添了一位小朋友的情况下。
　　“老赵，叫上柏舟一起来用早餐吧。”
　　杨杏修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招呼客厅中的赵北斗。
　　“柏舟回来了吗，我早上跑步时没见到啊，平时在家都会和我一起跑。”
　　赵北斗正在用巨屏电视浏览着新闻，头条赫然就是昨晚的断电事件。
　　“应该回来了吧，我昨晚都听到云车的声音了。”
　　赵北斗还在认真地浏览新闻，显然很关注这件事，心不在焉地回道：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
　　忙活中的杨杏修听出了赵北斗的敷衍，提高了声音喊道：
　　“别看你的新闻了，你打个电话，小梨子也要起床了。”
　　赵北斗再不敢怠慢，赶忙打起电话来，但电话拨去很久后，依然没有接听，于是回头说道：
　　“我就说不在吧，你先叫小梨起床吧，以往的她好像早就醒了，今天怎么回事。”
　　说罢则继续关于新闻。
　　…………
　　当风柏舟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重力舱的内部金属舱身，感知到自己的双手还在，他抬起左手在自己眼前挥舞，动作略显迟缓，就好像是动作慢了半拍般。
　　“是真的，我还活着？”
　　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使劲拍拍脑袋，风柏舟也渐渐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逃！逃？”
　　片刻后，风柏舟默默起身，不是他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根本想不明白。
　　活动活动身体，发现一切正常，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这倒是好办！
　　“先去吃点东西，也不知道几点了。”
　　风柏舟恍惚的来到浴室，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准备刷牙的风柏舟习惯性的照了照镜子直接愣在原地。
　　只见镜中的自己皮肤肉眼可见的干瘪紧缩，抬起双手看去，手掌手腕也是如此，再用手摸了摸脸，当手和脸碰到一起的瞬间手像是触电一样弹开，再次接触到脸，认真感受就像自己的触觉放大了一般，能够抚摸更多的细节。
　　“自己这是老了有20岁吧。”
　　风柏舟苦笑一声，事已至此也不再纠结，赶紧洗漱完毕。
　　“现在几点了？”
　　来到重力舱将发簪收起，又拿起手机，准备看下时间顺便叫服务中心送点吃的过来。
　　“咦，怎么赵老爷子打了我这么多电话。”
　　风柏舟有些不放心，立刻回拨过去，对方很快地接通了。
　　“柏舟！小梨在医院，她…她发烧了！”
　　赵北斗急促的声音传来，又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知道如何表述。风柏舟大急，但下一刻他整个人犹如电击般，马上冷静了下来。
　　“发烧？医院？我才离开一天，一般的发烧不至于送到医院。”
　　风柏舟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次醒来，整个人都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入水中后着急的扑打，打了半天之后忽然地发现自己原来是一条鱼。
　　“先去医院！”
　　风柏舟不再犹豫，出门后来到停车场，掀开一张布满灰尘的蓬布。
　　一辆绿色的摩托车展现在眼前，这还是陈辰在自己刚刚搬入别墅的时候送的，自己还从来没有开过。
　　“还好不是电力驱动的，不然还用不上它。”
　　虽然从来没有开过摩托车，尤其这辆“大川”还是极富性能的竞速摩托，最高时速可达400公里每小时，但风柏舟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风柏舟坐上车戴上头盔，随着低沉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拧动油门，连人带车迅速地冲刺了出去。
　　“50公里……70公里……100公里……”
　　时速表很快就来到了120公里每小时，风柏舟也没有再提速，虽然着急，但如果超速被判定危险驾驶的话，以风柏舟律师的身份怕是要吃大亏。
　　“难怪陈辰会喜欢玩这玩意！”
　　一路疾驰，第一次骑摩托车的风柏舟感受到了竞速的快感，但他也发现，在自己的操控下，摩托车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他甚至能感受到发动机里的活塞运动，轮胎碾压马路的触感，每一个电机电流的传导。
　　“要是能再快点就好了！”
　　风柏舟暗自嘀咕，他没有多想他为什么对摩托车这么熟悉，就好像本来就该如此一样。
　　风柏舟此刻心想，自己当初的5000碳积分花得太值了，毕竟作为燃油动力机械，也不是必要民生设备，使用者需要缴纳5000碳积分才能过户。
　　尽管一路并没有超速行驶，但风柏舟依然在半小时内赶到了林州医院。
　　医院占地1.5万亩，住院部最大可容纳5万人同时住院，可同时开展4000台外科急救手术，拥有4个停机坪，可以停下至少20架大型救援直升机。
　　当风柏舟赶到病房的时候，卜梨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轻闭，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
　　“柏舟，你终于来了！”
　　病房内的赵北斗看到风柏舟赶紧将其拉到门外，杨杏修此时则充满自责地陪伴在床边。
　　“赵老，小梨怎么了？”
　　风柏舟有些奇怪，不是很急吗，为什么卜梨看上去像没事一样。
　　“柏舟，你杏姨早上叫小梨起床的时候发现她满脸通红，身体不停抽搐，一摸额头才发现发烧了。在家测了下体温有41.3度，我们不敢耽搁赶紧叫了急救云车把小梨送过来了。”
　　“41.3度！”风柏舟吓了一跳，这已经超高度烧了，卜梨从小到大身体一直很好，连感冒都没有过，更何况这么高的烧。
　　赵北斗一脸无奈，继续说道：“
　　其实小梨在云车上体温就降下来了，你杏姨坚持还是来医院观察，结果到了医院体温又上来了。”
　　风柏舟抬手看看时间，原来已经下午1点了，好奇问道：“你们是几点来的医院？”
　　“早上7点多，正准备叫小梨起床吃早餐。”赵北斗回道。
　　风柏舟错愕道：“你和杏姨就一直在这吗？”
　　说到这，赵北斗更是脸色古怪，开口说道：“小梨每过半个小时就烧一次，好半个小时又烧一次。”
　　“竟然这么奇怪！”风柏舟更加讶异了。
　　“你杏姨不放心，就一直陪着，医生什么手段都用过了，现在每次发作只能进行物理降温和补水，以免器官衰竭。”
　　听完后，风柏舟也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好走进病房，对着守护在床边的杨杏修说道：
　　“杏姨，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杨杏修这才察觉风柏舟就在身边，慌忙起身，面带愧疚说道：
　　“柏舟，是杏姨没带好小梨。我……”
　　风柏舟摇摇头，轻声安慰道：“不怪你们，是小梨自己的问题，我在这看着就好了，再说你们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身体会坚持不了的。”
　　医院每一层都有餐厅，食物都是通过运输管道配送，很方便。
　　“柏舟也来了，你就放心好了，吃完东西再过来！”
　　见杨杏修还不太愿意离开小梨，在一旁的赵北斗的劝说下，杨杏修这才答应。
　　在二人离开后，风柏舟这才仔细观察，虽然卜梨睡得很祥和，但风柏舟却看到此时卜梨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汗液，虽然只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但在风柏舟的眼中还是看得无比清晰。
　　“难道又要发烧了？”
　　风柏舟喃喃自语，随即伸出手抚摸卜梨的额头去感知温度。
　　刹那间，意识竟然穿过皮肤直接到一片奇怪的地方，风柏舟吓了一跳，想放开手，突然他意识到这是人的大脑结构，终究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难道我拥有了超能力？”风柏舟心想。
　　随着意识的深入，风柏舟终于发现卜梨大脑的海马体异常的大，而且海马体边缘的大部分白质没有与大脑其他部分连接。
　　其中有些白质已经开始连接了，但还有大部分的白质没有。
　　“难道小梨发烧是为了完成这个所做出的反应？”
　　风柏舟脑中出现一个想法，海马体负责存储记忆，卜梨从小沉默是因为记忆载体过大，而连接的白质不足，她的意识沉迷探索记忆区，所以不与外界交流？
　　“按照这个发展进度，小梨怕是还要再烧几百次才会完成。”
　　风柏舟内心着急，不说白质连接后的结果怎么样，小梨中途就已经因为高烧器官衰竭了。
　　“怎么才能加快进度呢？”
　　在风柏舟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感觉一股神秘的能量突然凭空出现在卜梨的海马体，而附近的白质忽然加快了连接速度。
　　不对！不是加快，而是完成，没错，就那么一瞬间，大脑海马体附近的白质与大脑其他部位全部连接完毕，并且无比清晰。
　　而卜梨整个身体的变化也慢慢趋于平稳，心脏跳动，血液流动全部处于人最舒适的状态。
　　“这……”
　　风柏舟被自己的感知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直愣愣地看着卜梨。
　　“难道好了？”风柏舟心思一动。
　　卜梨的海马体再次出现在面前，白质也连接得非常好，风柏舟这时总算相信，卜梨应该是没事了。
　　“你是谁呀，卜梨的家属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柏舟回头看去，是一个身穿粉色护士服的女孩，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我是卜梨的叔叔，也是她的监护人。”风柏舟尴尬一笑。
　　护士一听，努着嘴小声嘀咕：“还监护人呢，大半天不见人。”
　　此时风柏舟更尴尬了，虽然护士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手脚更是不知道往哪放。
　　看着正在给卜梨擦汗准备降温设备，风柏舟暗想：
　　“如果自己意识可以穿过身体看到人体构造，而且都不用触碰到，那衣服这些东西行不行呢？”
　　风柏舟想到就做，操作意识看向护士的脖子，缓缓往下看去，看了许久依旧是粉色的护士服。
　　“果然不行，那小梨是怎么回事？”风柏舟疑惑想道。
　　难道要先触摸到身体才能远程感知？一股奇怪的想法忽然出现，风柏舟犹豫了一会，走上前装作不小心触碰到护士的手。说道：
　　“卜梨是什么情况现在。”
　　被打扰的护士回过头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才知道问呢！”
　　护士明显对风柏舟的感官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在这一上午只看到两个老人在这照顾卜梨。继续说道：
　　“卜梨每半个小时烧一次，请我们医院的专家也看了，暂时想不到办法，医院去联系国内其他的教授研究这个情况了，现在只能先物理降温了，这不，马上就又到半个小时了”
　　风柏舟点点头，有赵北斗在，他不担心医疗质量。他深呼一口气，又往后退了几步，再次向护士的脖子看去，目光缓缓下移。
　　就在目光盯向领口的时候，风柏舟已经看到了一片白皙的皮肤，还有，内衣带！
　　“果然！”
　　慌乱的风柏舟暗叹一声，连忙别过头去，一脸尴尬。
　　“你在干什么，你赶紧去医生那里，医生要询问卜梨的病史，两位老人说5岁以前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护士见风柏舟的奇怪行为，忍不住恼怒道，心想，这人怎么回事，处处透露着怪异，特别是皮肤，皱巴巴的。
　　风柏舟缓缓神，不敢再认真看护士，尴尬地说道：“好的好的。”紧接着略显迟疑地又说：“我感觉卜梨，应该没事了已经。”
　　护士一听，更为恼怒，直接赶人了，“你说没事就没事啊！你先出去！”
　　风柏舟心知卜梨已无大碍，索性退出了病房。
　　“好险！我变成了一台医疗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