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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极品毒妃:腹黑王爷宠上瘾 / 第161章 太后殡天

第161章 太后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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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这一病来得凶猛,仿佛将几十年以来积压着的郁结一次性释放了出来,于是乎,即便请来了宫中所有的太医轮流会诊,也没能诊断出个确切的办法来将其治好。
  
      “皇上,恕微臣直言,太后娘娘乃是积劳成疾,原先由于一直用着补药进补,所以表面看上去并无大碍,但实则一直在内里积压着。天长日久,终于是一次性爆发了出来啊!”太医院院判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司徒凛。
  
      司徒凛一听院判如此说,心中更是生气了,“哦,照这么说,便是你们以前就失职了咯?废物!朕一直拿俸禄养着你们,你们连太后平日里有没有生病都看不出来,直到现在病得这么严重了才发觉,那朕还要你们有何用?!”
  
      院判听到这里,一双腿都忍不住抖了起来,心里却也着实委屈得厉害。这太后乃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平日里,他们这些太医除了开些保养身体的药,也没办法疏导得了太后的心结呀!
  
      “陛下切莫动气,而今之计,还是听听太医有什么确切的医治办法才好。”刘皇后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了,这会儿见司徒凛对着院判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便连忙站在一旁劝了起来。
  
      司徒凛看了院判一眼,见他现在一副憋屈而又苦逼的样子,觉得皇后说得对。现在太后已然病倒了,就算是训斥太医也并不能将太后给唤醒过来,并且太后还病倒在床上,需要有太医来医治。于是,司徒凛又缓了缓口气,问道:“那现在可有什么办法将太后治好?”
  
      院判见司徒凛这么问,跪在地上的他却又是一阵沉默,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的挤出来几个字,“回,回禀皇上,太后的病,恐怕是治不好了。”说完,便吓得连忙将头伏得贴在了地上。
  
      司徒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这一下子又升了上来,“你说什么?什么叫治不好了?朕叫来你们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会诊,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治不好?!”
  
      “陛下,太后娘娘此次病势猛烈,而身体又十分虚弱,根本承受不起药性强烈的药呀。并且,恕微臣多言,太后娘娘这些年以来,主要还是一直心中积郁难消。这是心病,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法治疗啊。”院判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太后的实际情况告诉皇上,也好减少皇上对他们的质疑。
  
      仿佛是为了印证院判说的话,正在这个时候,内室传来了太后在昏迷之中仍旧含含糊糊的低语声,“荣显,哀家的荣显,不要离开哀家......”
  
      太后的低语之声,站在外室的司徒凛也听见了,他朝杨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然后问道:“太后这些年以来,一直还在想着长公主吗?”
  
      杨嬷嬷见司徒凛这么问,只得老实回答:“是的,陛下。别看太后娘娘这些年来从不表露出什么,其实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把长公主生前用过的东西拿出来把玩,就连枕边也要放上长公主的遗物,才能安心入眠啊。”
  
      司徒凛听到这里,心中的怒气突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心酸。
  
      杨嬷嬷还在继续,“恕奴婢直言,太后娘娘这些年来过得很是孤独。自从皇上被立为太子之后,就很少有空来陪着娘娘了。这之后皇上登基为帝,能够来看望娘娘的时间就更少。而平西王爷又早早去了西北边关,也不能在太后娘娘身前尽孝。所以,太后娘娘只剩下了长公主,一直陪伴在身边。然而,自从长公主死后,太后娘娘的身边就连这唯一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了,心里自然是要难受的。”
  
      杨嬷嬷今日的这番话,给司徒凛的内心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是了,自己的母亲一生共有两子一女,已经算是宫中多子的女人了。然而,即便是如此,她的后半生依旧过得十分孤独。甚至,长寿的她亲眼见证了自己一个儿子与一个女儿的死亡。
  
      岁月对于她而言,已不是恩赐,而是一种长久的折磨。
  
      或许,在太后的内心深处,早就盼望着能有这么一天吧!
  
      司徒凛想到这些,不禁长叹一口气,突然对着院判问道:“太后还能坚持多久?”
  
      院判见皇上似乎想通了,老实回答:“多则一月,少则一周。”
  
      “只剩下这么点时间了?!”司徒凛的声调高了几分,显然是没有防备。
  
      “是的,太后的身体早已被长久的损耗,现在一旦爆发出来,那可是数症并发呀!”院判连忙解释道。
  
      司徒凛心知太后已经无法救治了,于是沉默片刻,命令道:“朕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能多拖延片刻,便拖延片刻。”
  
      院判见司徒凛已经接受了眼前的现实,于是又抬头朝司徒凛拜了拜,“遵旨。”
  
      司徒凛本想进去再瞧上太后几眼,但站在外面隔着帘子看见她现在陷入昏迷之后那张一下子憔悴了下来的脸,突然便胆怯了起来。
  
      是啊,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去好好的看过太后,陪她说说话了呢?就连司徒凛自己也记不起来了。
  
      司徒凛只记得,在他的印象之中,太后还是那张依旧慈祥端庄,却保养得很好的脸。
  
      然而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这位老人,则是满脸的皱纹,花白的头发,就连眼窝也深陷了下去。
  
      这还是他记忆之中的那位母后吗?
  
      司徒凛又想起了杨嬷嬷刚刚说的那些话,停在帘子外的脚步更是动不了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而是选择逃了出来。
  
      刘皇后眼尖,看见司徒凛出来了也连忙跟了上来。
  
      “朕总以为太后的身体还很硬朗,总以为只要朕好好的当着这个皇帝,便能将一切最好的东西给她,这样太后就能高兴了。但朕从未想到过,她也会孤独的,她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朕与那些兄弟姐妹们。皇后,你说朕是不是太不孝了,就连太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朕都不清楚。朕甚至连她的身体状况都不了解!”司徒凛越说越难过,尤其是现在自己也上了年纪的时候,仿佛就更加能够体会太后平日里的心情。
  
      “皇上,这不怪你。您是皇上,既是太后的儿子,更是整个大梁的君主。太后需要你,整个大梁更需要你。你为了大梁,日理万机,就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了,这些太后都是知道的,也是会理解的。您就不要再自责了。”刘皇后缓缓上前,并肩站在司徒凛的身侧。
  
      司徒凛听到皇后的安慰,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他伸出手来,拉住皇后的右手,语气之中有着满满的欣慰,“薇儿,这么多年,幸好朕的身边还有你的陪伴。”
  
      皇后侧过头看了司徒凛一眼,却终是默默无语。
  
      太后病重,难免整个朝廷上下都忙碌了起来,尤其是礼部,少不得要提前开始准备太后丧礼所要使用的东西,以防到时候突然就要用到。
  
      司徒凛这几天更是忙坏了,朝堂和紫宸殿两头跑,在忙完朝政之余总会抽空来看看太后。
  
      皇后则是一面照常打理后宫诸事,一面还要安排好宫妃轮流侍疾。
  
      就连那些平日里长久不来紫宸殿的皇子、公主们,现在也都一个个的围在了太后的病榻旁边。
  
      宫里忙中有序,宫外的人也并没有闲着。尤其是司徒烨,一直在等着一个可以复出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
  
      果然,太后病了不过二、三天的工夫,礼部尚书便以太后病重,需皇子、公主们都来床前尽孝为由,向司徒凛提出将在府中静心思过的贤王司徒烨也一并放出来,好全了他的一份孝心。
  
      大梁是个重孝的国家,礼部如此一说,太子一党也不好反驳,再者司徒烨的罪名又迟迟没有落实,所以此事只是在司徒凛的面前一提,就立马被恩准了下来。
  
      司徒烨倒是也很乖觉,这段时间除了回府,便是日日守在太后床边,让人一点错处都寻不到。
  
      司徒凛连着几日去太后处都看见司徒烨守在那里,这下,就连司徒凛都被他感动了不少。
  
      这一日,司徒凛批完折子有些晚了,到紫宸殿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一刻,不少的皇子、公主都已经离开了,就连守夜的几个嫔妃,也靠在一旁小憩了起来。
  
      原本,司徒凛是想绕道去紫宸殿里看太后一眼,就回去的。
  
      然而,就在司徒凛走到内室的时候,居然看见太后的榻前还守着一个人!
  
      “烨儿?”司徒凛看着这人的背影有些像司徒烨,但仍有些不确信,于是便轻轻的叫了一声。
  
      谁知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还真的就是司徒烨!
  
      “你怎么还在这儿?”司徒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心中其实很清楚,这些宫妃与皇子、公主们说是侍疾,其实也就是在紫宸殿里待着做做样子。一不用他们端茶倒水,二不用他们喂药伺候,其实,他们也就是往这里一站,走个过场罢了,又有几个人的心中,是真的担心太后身体的呢?
  
      司徒烨看见司徒凛过来了,也是很惊讶,“父皇,您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
  
      “无妨。”司徒凛摆摆手,“朕就是绕道过来看太后一眼,不然心里也不踏实。倒是你,都这个点了,宫门都下钥了吧?待会儿还怎么回王府去?”
  
      司徒烨见司徒凛这是在关心自己,连忙道:“儿臣没事,就是看今日皇祖母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稳,心中担心,便多守了一会儿。父皇放心,儿臣今夜会守在皇祖母榻前,您就安心的去休息吧,前朝还需要您来管理。”
  
      司徒凛看了眼司徒烨,发现他的眼中都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血丝。此时光线黯淡,若不是仔细看都察觉不出。这一下子,又令司徒凛原本对他忌惮的心思淡了不少。
  
      毕竟,一个这般重视亲情的人,司徒凛也不会想到他会与谋逆、造反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司徒凛看向司徒烨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不少,他拍了拍司徒烨的肩膀,温和道:“嗯,太后的身子固然重要,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今夜守完,你便回府去好好歇一歇,太后身边不缺守着的人,可别累坏了自己。”
  
      司徒凛的这番举动,意思不可谓不明显,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內监,也偷偷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
  
      司徒烨得了皇帝的命令,心中虽然高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如一。父子二人又稍稍说了几句,司徒凛这才回去休息。
  
      果然,第二日一早,皇后便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
  
      刘皇后知道此事之后,气了个半死,好不容易将司徒烨困在了府里,这下子太后一病,司徒烨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说,昨夜本该是你在紫宸殿中侍疾的,怎么最后成了司徒烨守在太后床前了?还偏偏好死不死的让陛下给撞见了,这下好了,之前辛苦筹谋的事情全部都白费了!你昨夜到底去了哪里?!”皇后自然是叫来了司徒楠,然后好一通训斥。
  
      司徒楠站在殿下,撇了撇嘴,暗道倒霉。他昨日也一直守到了戌时,却见司徒凛一直没来,想着那么晚了,估计是不会过来了,于是便偷偷溜了出去。谁成想,就是有这么巧,偏偏自己刚溜走不久,司徒凛居然又过来了。
  
      “母后,昨夜儿臣也守在皇祖母病榻之前许久,后来大家见父皇这么晚了都没过来,以为他不会来了。所以,我们就一个个的散开了。谁知道,他那么晚了还会过来啊!”司徒楠好不委屈,这几日为了尽孝,都没好好睡上一顿好觉,这一天天的过去,还能不能安生了。
  
      刘皇后见司徒楠一副蔫了的样子,心不在焉的在殿里打着呵欠,气不打一处来,“你皇祖母没剩下几日了,再辛苦也就是这几日,你就连这么几天都坚持不了吗?就你这样的心性,哪里能成大器?”
  
      “是是是”,司徒楠也火了,“母后既是这般瞧不起我,为何不干脆另选一个你能满意的人,扶持他做太子?也省得你日日看我不顺眼!”
  
      “司徒楠!你现在最好搞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刘皇后一生要强,真的是纳闷自己为何会生下这么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若非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也想跟司徒楠说的一样,另选一个人扶持。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母后你对着我发火,难道就能改变司徒烨又被父皇看重了的事实吗?”司徒楠冷笑一声,“母后与其在这儿与我着急上火,不如好好想想,该怎样扳回这一局才是!”说罢,直接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逆子!”皇后气得重重的拍了一下手边的扶手,却也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皇后消消气,其实仔细想想,太子说得也对呀!”王炳义看见刘皇后这般火大,连忙在一旁劝了起来。
  
      刘皇后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显然在拼命的理顺这口气,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地道:“扶本宫去紫宸殿一趟,本宫要去看看太后。”
  
      自从昨夜的事传出,紫宸殿里守着的人都殷勤了不少,一是他们心虚,害怕司徒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要是看见他们都在躲懒,太后身边无人守着,指不定不会降罪于他们;二是有了司徒烨作为榜样,万一他们在给太后侍疾期间表现得好一些,入了司徒凛的眼,难保不会在今后对他们格外看重一些。所以,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对于他们而言都是需要好好表现的。
  
      于是,刘皇后一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紫宸殿里挤了一堆的人,尤其是太后的病榻前,围满了好几层。
  
      可怜的老人,醒着的时候都不见有那么多的孝子贤孙来这儿看她,现在她病了,昏迷得不知人事之时,反倒是来了这么多的晚辈,到床前尽孝。
  
      刘皇后见着这场面,忍不住在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然后,紧接着用眼睛将围在太后床前的人扫了一圈,发现这里面并没有庆安郡主,倒是微微有些惊讶。
  
      她朝外略走了几步,然后低声问着今早一直留在这儿的扶桑道:“庆安郡主呢?怎么没见她过来?”
  
      扶桑悄悄的朝大殿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确实不见庆安的身影,于是道:“庆安郡主好像从昨日午后就未曾看见了,要不奴婢去到处找找?”
  
      “罢了”,皇后阻止道:“本宫自己去找吧,你继续留在这儿,随时帮本宫注意着这个殿里人的一举一动。”说罢,便又离开了。
  
      却说刘皇后在整个紫宸殿里晃悠了一圈,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庆安的身影。
  
      原来,她竟躲在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小角落里偷偷的哭泣。
  
      “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庆安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抬头一看,居然是皇后过来了。于是,连忙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本宫在太后那儿没见着你,于是便出来寻你。”皇后看见庆安几日不见,消瘦了许多,于是道:“怎么,太后病了,你很难过?”
  
      “是”,庆安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哭腔,“皇奶奶毕竟疼了我这么多年,在这世上,恐怕就只有皇奶奶最疼我了。可是,这么疼我的人,现在却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我若是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庆安脸上的难过是真实流露出来的,可见这么些年,她对太后确实还是很有感情的。
  
      “是啊”,皇后见此情景,也长叹一口气道:“宫中谁不知道,太后最宠爱的就是庆安郡主,甚至,就连宫中那些嫔妃生的皇子和公主,还不如你来得受宠。”
  
      “可惜啊”,皇后说到此处,却是话锋一转,“也不知道太后死后,你又该何去何从?”
  
      庆安郡主听到这里,脸上的悲伤之上立马闪过一丝惊恐。的确,这些日子,庆安郡主不光难过,更多的还有害怕,她一直都知道,这整个宫里,唯有太后才是她唯一的靠山,现在眼看这坐靠山就要倒了,她能不害怕吗?
  
      庆安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恐,自然也被皇后看见了。于是,她继续道:“太后娘娘一死,有件事倒是正好可以稍微缓一缓,那就是你与杨公子的婚事。你可以以守孝为由,先把眼前的婚事拖一拖。只不过,这终非长久之计,守孝的日子早晚要过去,而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能再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这门婚事呢?”
  
      皇后说到这里,不由得又朝庆安逼近了一步,“没了太后在,本宫不觉得还有谁能有这能力改变皇上的心意。看来,你嫁给杨公子,恐怕是嫁定了!”
  
      庆安听到这里,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的心中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潜意识里却显然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庆安拼命摇着脑袋,嘴里不停的嚷嚷着“不”,到了最后,她突然一把抱住了刘皇后的腿,急促的请求道:“不,我实在是不想嫁给杨公子,这辈子除了辰哥哥,我不想嫁给任何人!皇后娘娘,就算我求求你,求求你让皇上收回旨意,不要将我许配给杨公子!”
  
      刘皇后看着这样狼狈的庆安笑了,她缓缓蹲下身去看着庆安,“庆安呐,本宫早就说过了吧?本宫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觉得与你甚是投缘,只要你愿意与本宫合作,本宫自然也会保着你呀!”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庆安听到这里,仿佛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身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忙不迭的应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希望皇后娘娘从今以后能一直庇护着我!”
  
      刘皇后见庆安终于松口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快起来”,皇后亲自将庆安从地上扶了起来,细心地替她拍了拍衣服上面的尘土,然后道:“你的烨表哥最近可是在太后的病榻前表现得很不错呢,就连皇上都格外看重他。现在你还不快也收拾收拾,好好的陪着你的皇奶奶走完最后一程,这样才不算枉费她平日里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呀!”
  
      庆安见皇后笑得一脸的狡诈,却也不敢有任何反驳,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由着皇后拉着自己重新回到了太后的寝殿里。
  
      接下来的几日里,宫中过得格外平静,仿佛大家都为了陪太后走完这人生之中的最后一程似的。
  
      这一日,一连昏睡了数日的太后终于醒了,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正好是一屋子的子孙围在自己的身边。
  
      “太后,您醒了!这真是太好了!”杨嬷嬷正准备给太后喂药,却在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过来,于是一下子叫了起来。
  
      杨嬷嬷这一叫,把病榻周围的人也都叫得一惊,连忙跟着围了过来。
  
      太后睁开迷蒙的双眼,朝四周转了一圈,这些凑过来的面孔里,却是没几张让她熟悉的。
  
      “太后,奴婢扶您起来。”杨嬷嬷连忙将药碗先放在了一边,然后一面将太后扶了起来,一面替她的身后塞上了几只枕头。
  
      “凛儿......”太后靠在床榻上,嘴里念着的却是皇上的名字。
  
      一旁的皇后听见了,连忙接道:“太后,陛下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臣妾刚刚已经差人去请了,一会儿就能过来。”
  
      太后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
  
      皇后见这会儿太后还算清醒,连忙将一旁的司徒楠推了过来,“太后,皇上虽然这会儿没过来,但是楠儿在这儿呢,还有楠儿一直在这儿陪着你。”说罢,转过头来,轻声对着司徒楠道:“快,去给你皇祖母瞧瞧。”
  
      司徒楠被刘皇后这么一推,踉跄着上前了一步。他的心中虽然有些不情不愿的,但是一想到这会儿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呢,也只能立刻露出了一个笑脸,凑上来道:“皇祖母,您还认得楠儿吗?”
  
      太后看了看身后一脸期待的刘皇后,又看了看笑得有些假的司徒楠,勉强回道:“认得认得。”说完,却又将头转到了一边,问了句,“庆安呢?”
  
      庆安被一群人挤到了后面,这会儿听见太后在叫自己,连忙又从人群里努力挤了进来,答道:“皇奶奶,庆安在这儿呢!”
  
      “皇奶奶,都怪庆安不好,都是庆安总惹您生气。”庆安看见太后病得都瘦脱了形,想起往日种种,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
  
      “哎”,太后见庆安流泪,自己心里也难受,一下子眼睛也湿润了,一只手拉住庆安的手却是不放。
  
      皇后和司徒楠就这么被太后无视了一把,面子上都有些难堪,好在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并伴随着一声“皇上驾到”。
  
      于是,一时之间,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跪了下来,倒是正好把这尴尬给缓解了。
  
      “母后!”司徒凛本在批阅折子,忽然听闻內侍来报,说是太后醒了,慌得他连忙就赶了过来。
  
      司徒凛也顾不上还跪着的一屋子人,就连忙朝内室跑了进去,然后一把握住太后的手道:“听说您醒了,儿子连忙过来看您了!”说完这些,他才发觉到屋子里还跪着一地的人,于是,随意挥了挥手,“你们都起来吧。”
  
      太后见是司徒凛来了,又轻轻的叫了一声,“凛儿。”
  
      “哎,母后,儿在这儿呢!”司徒凛连忙回答。
  
      “凛儿,哀家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太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但是哀家一点也不难过,因为哀家马上就要见到荣显和你弟弟了。”
  
      “倒是你”,太后说话断断续续的,胸口却是一起一伏,呼吸得极是用力,仿佛每一下,都要花费她很大的力气,“哀家,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好皇帝。只是,只是,朝廷上的事,再忙,你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太后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停下来歇一会儿。一旁的杨嬷嬷,体贴的轻轻抚摸着太后的胸脯,帮她将气给理顺。
  
      司徒凛的心中也知道,太后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前段时间太后一直陷入昏迷之中,如何都醒不过来,现在却突然毫无征兆的清醒了,只怕是回光返照了。
  
      想到这里,司徒凛的心里又是好一阵难过,就连眼眶都红了起来,“是,母后,朕一定听你的。您要是累了,就躺下来多歇一歇,有什么话要交代的也慢慢说,不要着急,朕都在这儿听着呢!”
  
      太后摇了摇头,心中也知道自己不行了,于是,又交代道:“凛儿,朝堂的事,哀家也插不上手,所以也从来没有多问。但是,现在哀家忍不住想多嘱咐你一句,才能与手段固然重要,但是,这选天子,还是要选一个德行兼备的,否则,否则大梁的江山不保啊!”
  
      刘皇后听到这里,却是不乐意了,这太后都临了了,怎么还要和皇上说上这么一句,这不是明摆着不看好自己的儿子做太子吗?于是,她忽然捧起杨嬷嬷放在一旁的药碗,笑道:“太后您别光顾着与皇上讲话呀,这药的温度现在刚刚好,若是再放下去,可就该凉了。”说完,便将药碗递到太后面前,似乎想要亲自给太后喂药。
  
      然而,太后却完全不领情,直接扭过头去,害得皇后举起的勺子停在了空中,好不尴尬。
  
      太后今日两次在众人面前不给皇后的面子,饶是皇后这般强悍的忍功,到了此刻,额头上也微微爆出了青筋。
  
      “母后,皇后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这样吧,朕亲自来喂您。”司徒凛看出了皇后的尴尬,于是,连忙从皇后手中接过了药碗,又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递了过去。
  
      太后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勉强喝了几口,再喂却是一直摇头,再不肯喝了。
  
      “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清楚。反正已经是治不好了,又何必费事去喝那些药呢?还喝得那么痛苦。”太后说完,又朝庆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庆安,哀家知道你对这门婚事不满意,但是你相信哀家这么多年以来看人的眼光,杨公子对你是真心的。你若真的嫁过去了,下半辈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庆安听见太后临死之前,还在说着这些,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后眼看着庆安直到现在都没能醒悟过来,也长叹了一口气,干脆又转而对着司徒凛道:“哀家此生最为亏欠的就是你的妹妹荣显,所以对庆安这孩子也格外的疼爱一些,导致这孩子的脾气被哀家惯得骄纵了。哀家走了以后,希望你能替哀家多照看着点庆安,别让她再出什么事了。”
  
      太后的手紧紧拉住司徒凛,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司徒凛看着太后这副模样,又怎么忍心拒绝她的请求?于是,一边含泪,一边连忙点着头应下,“好,好,儿子什么都听您的。”
  
      太后在听完司徒凛这句话之后,似乎放心了不少,又看着庆安喃喃道:“庆安,你听见了吗?即便哀家死后,还有皇帝为你撑腰,你就别,别......”
  
      太后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力气,拉住司徒凛的手一下子滑了下去。
  
      “母后,母后!”司徒凛正伤心着,突然听见身边的太后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没了声音,吓得连忙大喊了起来。
  
      周围的人也一下子慌了,嘴里跟着喊道:“太后,太后!”随后,便是一阵呜呜的哭声。
  
      一直站在前面的皇后,却是一脸的劫后余生一般的模样。天晓得,她刚刚有多害怕!尤其是当她听见太后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真的是吓得她差点魂都没了。她没有想到,什么时候自己去找庆安的事居然连太后都知道了!
  
      好在太后说到了一半,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否则,皇后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太后刚刚只是一口气一下子没喘过来,这才晕了过去。这会儿,她听见周围传来一片闹哄哄的哭声与叫声,又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哭什么哭,太后还没死呢!”司徒凛感觉到身边的人又有了轻微的动作,连忙擦干眼泪,对着周围吼了一句。
  
      一时之间,那些干嚎的人们又立马安静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角落里却依稀还能听见一道哭声,那个声音有些嘶哑,好像已经哭了很久的样子。
  
      太后慢慢偏过脸来,努力的顺着声音的方向搜索了过去。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哭得伤心,两只眼睛也红红的甚至有些肿了起来。
  
      太后认真的盯着他看了几眼,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是谁家的孩子,于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是谁?”
  
      司徒逸见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望向了自己,顿时有些慌张的不知所措了起来。
  
      还是司徒凛在这个时候又问了一遍,“太后问话,你老实回答便好。”
  
      “回,回皇祖母的话,孙儿是司徒逸。”司徒逸结结巴巴道。
  
      “司徒逸,司徒逸......”太后反复的念着他的名字,却仍旧在脑海中搜素不出任何关于他的记忆。
  
      “哎”,到了最后,太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好啊,可惜了,可惜......”
  
      是啊,太后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一生有这么多的子孙,其中也有几个是她所一直看好和疼爱的,然而到了最后,临死的时候,哭得最伤心的人却是个根本没见过她面的孩子!
  
      这是何其的讽刺!
  
      太后再也没能将这句话说完,她的头重重落下,这次是真的再没了呼吸。
  
      “太后娘娘,薨了!”chapter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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