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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刘季与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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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张笑依约来到大屋处,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刘季众人。
  等多时仍不见刘季前来,暗忖自己不会被骗了吧,转念一想刘邦在历史上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开国帝王了,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自己鸽子吧。
  张笑惦念家中习姜,几次冲动得想要回去明日再来。不过想起这是自己结识刘季这大汉开国皇帝的好机会,又颓然而止,他岂是能吃亏的人呢?自己以后那必须是鞍前马后跟着刘季了。
  直至黄昏,刘季带着三人匆匆而来,刚一见面寒暄一番后,围席而坐。
  刘季为张笑一一介绍跟着他的三个汉子。
  “张小兄弟,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樊哙,与我同村从小一起长大,在镇子上当个屠夫,做的狗肉汤一绝,有机会老哥请你吃。”
  张笑细细打量着樊哙,肥头大耳,一脸的络腮胡,看着倒是挺憨厚老实,果然很符合屠夫这个形象呢,
  张笑想起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学着电视剧里的演员拱手一礼道:“见过樊大哥,樊大哥一表人才,他日必定飞黄腾达不可限量。”
  樊哙一听这话哈哈一笑,粗声粗气的说道:“张兄弟这是哪里话,我就是个杀狗卖肉的屠夫,什么飞黄腾达,文绉绉的听不懂,不过那天见你出手教训那几个登徒子,颇有手段,有机会我老樊定要领教领教。”
  张笑看着樊哙这体型,心下想:“我若不是傻了,才会跟你打,什么叫轻量级什么叫重量级你不知道吗?”不过嘴上亦是客套说着:“有机会一定请樊大哥赐教。”
  刘季笑眯眯的给张笑介绍另一个人:“这位是卢绾,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与我甚是交好,现在在我手下帮忙。”
  张笑心道原来是最后跑到东胡去的卢绾啊,亦笑着回礼道:“幸会幸会。”
  那卢绾回礼笑道:“张小兄弟读过书?”
  “识得几个字。”
  “我看张小兄弟言语谈吐颇为风雅,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子弟啊。”
  张笑闻言洒笑道:“卢大哥莫要取笑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是什么资产阶级。”
  张笑话刚说完,四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刘季还没得及介绍的另一个人看着张笑说道:“在下曹参,张小兄弟说的话感觉高深难懂啊,什么叫社会主义接班人?什么叫资产阶级?莫非是张小兄弟家人的官职?我大秦立国以来也从未听过这类官职啊。”
  张笑赶紧打着哈哈说道:“那不过是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一个玩笑,曹大哥不必挂怀。”心下打定主意,以后切不可如此口无遮拦,自己这些思想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只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张小兄弟快人快语,甚得我心,今日既然来了就说正事吧,我已经和县衙的萧大人说好了,你就暂时跟着我,平时没啥事,朝廷需要征收赋税徭役的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去,只是...只是...”
  张笑问道:“只是什么刘大哥?”
  刘季一脸难为情的说道:“只是本来答应你的每月三百半两钱,因为县衙府库紧张,而且县丞那关也.......所以就.....”
  “所以什么?”
  “每月只有八十半两钱。”
  张笑闻言大笑道:“刘大哥太瞧不起我张某人了,我既然答应帮刘大哥做事,难道会为了区区钱财就毁约吗?八十就八十,只要不饿死就行。”
  刘季闻言大喜,他初见张笑时只觉得这人生得高大,一表人才,在见过他出手教训那几个地痞流氓后,就知道这人实在是一个好打手,以后去收税收粮,抓徭役遇见那种狠角色,分分钟给收拾闭嘴,本来他还怕八十半两钱对方可能不会答应,谁知道张笑一口就答应下来,不错,是我好兄弟。
  张笑心里亦在偷笑:“觉得自己沾便宜了?别搞笑了,你可是未来的大汉开国皇帝,你别说你给八十,你就是给四十我都给你干,我还保证对你不离不弃,以后荣华富贵,美酒美女还不是享之不尽。”
  “张小兄弟既然如此爽快,那从明日开始你就直接到我家来找我,我们先去府衙给萧大人说一声,这样就可以了,你放心,以后再这个镇子上,有谁敢动你,就报我刘季的名字。”
  樊哙一脸傻笑的对刘季说道:“那大哥,今天把张小兄弟给拉进咱兄弟里头,不得好好的喝他娘的一回?”
  曹参与卢绾也在旁附和着。
  刘季见状亦不客气,大手拉着张笑说着:“走,带你去我老相好那里喝酒去,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张笑也不推辞,五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屋子。
  走不多远几人来到一处酒家。
  说是酒家其实就只是个稍微大一点的房子,四面通透,中间有一个大一点的凉亭,摆了几张桌子而已。
  张笑细细的打量着这件酒屋,心里不禁感慨到,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在这两千多年前的秦末汉初喝酒,而喝酒的对象竟然还是刘邦这个大名鼎鼎的大汉开国皇帝,命运弄人啊。
  正想着,只听刘季一声大吼:“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客人来了不接客,偷男人呢。”
  张笑被刘季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正好奇什么情况时。
  酒屋内走出来一个女人,年约三十许,长相秀丽,颇有风韵,身材纤细,个子约莫一米六五的样子。
  女子笑骂道:“刘季,你这是在哪又认识了帮狐朋狗友,三天两头的在我这赊酒喝,上次欠的酒钱可还没给呢。”
  刘季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我说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女人,钻钱眼里面去了?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刘季的名号,还能差你那两个酒钱?好酒好菜的赶紧上上来,我今天要和张小兄弟好好喝一杯。”
  女人也不说话,笑着就进了屋内,刘季领着张笑四人在一张大桌子前的席子上坐了下来。
  来这个时代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不能适应没有椅子和沙发啊,这盘腿而坐,脚麻。
  正想着耳朵边响起刘季的声音:“张小兄弟,不要感到奇怪,这女人是我姘头,叫曹氏,与我打情骂俏惯了,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吃喝,有我结账呢。”
  张笑一脸‘果然出现了’的表情看着刘季。
  这曹氏他知道,是刘邦在泗水亭当亭长的时候,找的一个情妇,按照史记上记载,称为‘外妇’,曹氏和刘邦生有一子,取名刘肥,后来差点被吕雉所杀。
  之前自己还以为是司马迁气愤自己被汉武帝宫刑,故意胡乱给刘邦些的一些香艳野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那么吕雉是不是也快出现了,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结交下这在中国历史上都有一席之地的女人,把她马屁拍好了,那就不用怕了。
  张笑想及此处不由得笑了出来。
  樊哙、卢绾等人看着张笑自顾自的发笑,不由得莫名其妙起来,刘季好奇的问道:“张小兄弟你笑什么?”
  张笑自知失态赶紧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小弟佩服刘大哥,有嫂子这么以为红颜知己呢。”
  刘季显然没听懂张笑的意思反问道:“什么是红颜知己?”
  张笑暗忖:难道这个时代红颜知己这个成语还没有发明出来?
  遂解释道:“这个红颜知己的意思就是,爱慕理解自己的女人,自己的想好。”看着刘季与众人还是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张笑说道:“就是心疼男人的女人。”
  刘季拍桌笑道:“要说到这个啊,张小兄弟,不是大哥和你吹,但凡和我好过的女人,就没有不对我好不对我死心塌地的。”
  樊哙、卢绾和曹参亦在旁边点头说:“是。”
  张笑暗笑,果然从古到今在对于女人这件事情上,男人似乎都没有多大的进化,每个男人都喜欢吹嘘自己多么受女人喜欢,似乎这是一种男人的尊严。
  当即笑道点头称是。
  没一会曹氏抱着一坛酒出来放在桌子上,又转身端了一份酱肉,几个小菜,张笑仔细看了看,大致明白这个时代的平常人家吃的东西,就是这几样。
  刘季也不啰嗦唤曹氏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曹氏将酒坛盖子揭开,一人倒了一碗,刘季举着碗对张笑说道:“张小兄弟,来,我敬你一碗,干啊!”
  “干!”卢绾等人也一口说道。
  张笑端着碗看着碗里的酒,与现代的酒不大相同,虽然也和白酒差不多,但是酒里泛着绿光,这不会是过期了吧。
  随即又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好笑,哪有酒会过期的。
  也学着众人喊一声:“干!”
  端着碗一饮而尽,张笑细细品尝了这古代的白酒,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出什么酒味,若论酒精度可能比啤酒高那么一点点。
  这玩意完全喝不醉人啊。
  樊哙乐呵呵的拧了一坨酱肉给张笑说着:“来,张小兄弟,尝一下我姐姐做的酱肉,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吃。”
  “额.....好的!”
  樊哙那手洗过了吗?
  毕竟人家好心给自己拿肉总不能嫌弃人家吧,这时代倒是有箸,但是那是达官贵人才用的起的,这乡间小地的。
  可是这个时代没有卫生纸啊,樊哙洗手了吗?
  看着碗里的酱肉,以及众人期待的眼光,张笑心里一不做二不休。
  ‘咕嘟’下肚了。
  “怎么样,小兄弟姐姐做的酱肉如何?”
  “好吃好吃,啊...樊大哥不劳你费心,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曹氏听见张笑的夸奖脸上骄傲的说:“小兄弟是外乡人吧,不知道我们这里,我这的酱肉那就算是县丞大人,隔三差五都要来吃一次的,只是便宜了这个老色鬼,吃我的喝我的不给钱不说,还沾老娘便宜。”说完白了刘季一眼。
  张笑心里大乐“姐姐,你就知足吧,以后你可是皇帝的老婆。”
  他嘴上当然不敢这么说了,这个时代阶层如此森严,万一被谁听见了,传到官府耳朵里,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当即笑着说:“这也是因为姐姐你心好,刘大哥英雄气概,自古以来英雄配美人,世上常有嘛。”
  刘季哈哈一笑道:“张小兄弟会说话,来我再敬你一碗。”说罢一饮而尽。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曹氏被张笑这么一夸奖也乐呵的说道:“小兄弟不单人长得好看,这张嘴也是会说的很,没少骗小姑娘吧。”
  张笑心想,老子可是我们那出了名的受欢迎,外国妞都随便泡的那种,你们没见过吧。
  嘴上却乐呵呵的说道:“嫂子实在客气了,小弟家中已有娇妻,这辈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哟,文绉绉的,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小兄弟怎么会跑到我们这乡野山村来。”
  张笑不知该如何给她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谁信啊,别说出去让人当神经病给绑了,那就玩笑大发了。
  随即回道:“哎呀,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今日能结识刘大哥与几位大哥,小弟心里着实开心,我敬几位大哥一碗。”
  说罢一饮而尽,众人也干了碗里的酒。
  正吃着,卢绾忽然低声说着:“哎,你们知道吗,听说皇帝最近又出巡了,到了那个叫什么彭城的地方,听说挖出来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什么‘始皇帝死而地分’,听说为这事皇帝一怒之下把周围百里之地的人全给杀光了。”
  曹参也低声说道:“确有其事,我听萧大人说了,叫我们都小心点,别到处乱跑,到时候让官兵给抓去杀了头,就没命了。”
  刘季啐了一口道:“这什么世道,一块石碑就把周围的人杀了,叫老百姓还怎么活。”
  张笑心里笑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造了秦国的反,自己当了皇帝啊。
  曹参听见刘季的话赶忙向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别乱说话,让别人听见了,你我小命不保。”
  张笑心中一动遂赶紧问曹参:“曹大哥,我久居山野之间,对这天下事不太清楚,曹大哥能不能给我说说。”
  那曹参显是知道一些东西,听见张笑这么说,高兴道:“要说这天下大事啊,还得从几年前秦国统一六国说起。”
  “哦,洗耳恭听。”
  曹参好整以暇,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自从秦国发兵打败六国,这天下也算是结束了年年征战的日子,好不容易盼来安定了,想着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这皇帝隔不到几年就要巡游天下一次,每次巡游人山人海,途中吃好的住好的,玩还要玩好的,这些东西都要钱,钱从哪来?不就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出吗?”
  “嗯。”张笑点点头,果然和史记上记载的大体出入不大。
  “这也就算了,按照秦律,成年男子只要满了十七岁,就要服役,一年在本县,一年就在外地,在本县服役还好说,若是去了外地,你看咱们这个镇子,为啥女人多男人少,就是很多成年男丁都被抓去外地服役了,去了能回来还好说,就说我隔壁那个何老三他儿子吧,说是去北边戌边,两三年了也没回来,估计早就死了,哎!”
  樊哙啐了一口说道:“这世道就是这么不讲理,能有什么办法,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不就是靠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吗,不过总比以前好,天天打仗强的多,现在至少这天下还算太平,不用担心打仗。”
  张笑暗忖:任何时代底层民众都是最苦的一类人,想着还要持续两千多年,直到新中国成立这种情况才有了本质的改善,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笑本是随口一说,谁知众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张笑诧异的看着众人说:“几位大哥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刘季喃喃自语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张小兄弟,你这几个字真是说到我们的心坎上了,没看出来张小兄弟,你是个人才啊,在我这里做事只怕是辱没了你啊,来大哥敬你一碗。”
  张笑当即反应过来,这是张养浩的诗,1329年写的,距离现在一千多年,自己随口就来,不过这时代没有什么版权的说法,自己也不用担心被人告发,遂心安理得的接受。
  “刘大哥,您就别张小兄弟张小兄弟的叫我了,我叫张笑,您要不嫌弃就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不成,张小兄弟你是读书人,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直接叫人名字,那不是骂人嘛。”
  张笑这才反应过来,古时的人都是以字代替,诸如诸葛亮字孔明之类,直呼其名很是不尊重。
  “刘大哥,我也是个大老粗,您要是认我这兄弟,干了这一碗,就叫我张笑或者直接叫我张兄弟也行,张小兄弟张小兄弟的,听着不习惯。”
  刘季一听哈哈大笑道:“行,既然兄弟你都这么说了,也没必要客套那些,兄弟来,再干一碗。”
  一旁的曹氏见众人高兴也加了进来:“今天难得看你们几个这么高兴,兄弟,姐姐敬你一碗。”
  “嫂子,我干了您随意。”
  “你叫我嫂子?我可没那个福分做你的嫂子,不知道你家刘大哥呀,在外面还有哪个野女人,你别叫错了,被你嫂子拿扫帚打你。”
  “这......”张笑略显尴尬的看着刘季。
  刘季伸了个懒腰,两只手抱着曹氏,色眯眯的笑着说:“就是我兄弟的嫂子,兄弟以后她就是你嫂子,知道了吗?”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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