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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无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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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后一张试卷上写上最后一个句号,沈默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恐惧又期盼的期末考试在今天落下了最后一个尾音,接下来是令无数连续泡了两个多星期图书馆的大学生们期待的寒假。
  他并不急着交卷,反而轻松的撇过头看向窗外。反正是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也不会有抄袭的嫌疑。半晴朗的天空中飘着几朵云,到如今仍没看见一片雪花落下来。但是气温却逐渐降了下来。
  粗略检查一遍,沈默起身交卷。
  教室里最后坐着十来个挣扎求生的学生,讲台上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女教师。拎起走廊桌子上的书包,紧了紧了领口,沈默向外走去。
  路上面带笑容讨论的大多数是大一新生,因为他们很多会回家去。而大二、大三一部分会回家,另一部分可能兼职、考证或是留在学校做项目。而沈默的决定是围棋考段,然后回家去。
  ……
  校园里渐渐寂寥下来,推着行李箱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沈默站在窗口静静望着,然后手指滑动退掉了自己回家的票。寝室里最早回家的是方不语,出发三个小时之后他在群里发了句:“各位,我到家了。”下面是三排整整齐齐的省略号。
  江流封据说要跟着父母去度假,大户的生活非尔等可以羡慕。而罗语则老老实实的回家,因为他的驾照还差最后一个考试。他的寒假有两大目标:1.驾照到手;2.体重减少到140斤。沈默觉得这事儿很玄乎,因为罗语的上一个目标是体重降到110斤,结果不出意料的以失败告终。
  唐粒的乐队计划提上日程,赶着去参加一个青训营之类的。
  在寒风瑟瑟中,沈默和白晓灵站在一起,为唐粒、罗语送别。
  沈默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白晓灵,准确的来说是因为白晓灵的弟弟:白玉啸。这名字满满的一股玄幻小说主角的味道,沈默第一次听到时默默吐槽道。
  “你弟弟也准备考这所大学吗?”沈默把暖手宝递给白晓灵。为了激励高三学生,不少学校或是家长会组织名校参观活动,而为了形成对比效应,高中低院校都会囊括。自然也包括沈默所在的中等院校。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不,他没办法上学的。只是想来参观一下。”白晓灵目光直直的看着某处,那里只是一块反光的地板。
  “嗯。”沈默没有多问。没有主动告知的意思,就代表着不要触犯。这是一本心理学书籍上所说的准则之一。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白晓灵偏过头,看着沈默。
  “为什么?”沈默现在想回家烧书,果然普适的心理研究对于女人是不适用的。
  “肝癌早期,正在等匹配的器官,家里在筹备手术费用。但是他不知道,我们告知他的是肝硬化。”白晓灵眼神不可避免的黯淡下来。
  沈默像是感应到一束目光似的,抬起头来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少年。瘦,出奇的瘦,即便穿着厚厚的棉袄,也能看的出来。因为脖子,因为小腿。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帽子,嘴上蒙着一个蓝色的口罩。混浊的眼神看向这边时,闪过一丝欣喜来。
  “别说漏嘴了。”白晓灵低声说了句。
  “你好,你是我姐的男朋友吧。”白玉啸看了眼白晓灵之后,转而看向沈默。没有脱下口罩的意思。
  “你好,我叫沈默。”沈默和白玉啸有些官方会面似的握了手。沈默这才看到少年一直缩在袖子里的手上还戴着手套。
  “白玉萧”少年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两个带着塑料包装的口罩递给沈默和白玉萧。“虽然冬天温度比较低病菌会少一些,但是还是要预防一下。”
  沈默有些明白白玉啸为什么挑选这个季节来参观大学了,冬天带着口罩并不会引人注意,厚厚的衣服能够最大程度的掩饰他的身体。
  在返回的路上,白玉啸和白晓灵在前面聊着,沈默跟在后面。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少年,明明身体已经很差,但是精神一点都不弱。就像是院墙下面除不尽的杂草一样,野蛮生长。
  沈默打量着白玉啸的同时,白玉啸也在打量他。在沈默身上,他同样看到了一种生命的味道。就像是树被一斧头接着一斧头砍出裂口之后,裂口长好成为那种类似老茧一样的树皮。
  隔着门上的玻璃,白玉啸能够看见里面的书架,一排排陈列着各类图书。沈默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光又很快熄灭。在白晓灵要帮白玉啸背背包的时候,他反而把背包递给了沈默。沈默略微一愣,顺手接下背在背上。
  三个人从图书馆下来到操场上,放了假的足球场上很是空旷。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奶茶。”白晓灵看着少年有些发红的耳朵。
  “你去吧。”白玉啸转身面对着沈默。
  “好。”沈默把背包递给他,转身离去。
  奶茶店是一个中年大叔开的,痞帅痞帅的很受女生们欢迎。据方不语说也算是半个本地人,准确的说他女朋友是本地人。后来两个人分手,就在这里开了家奶茶店。除了过年都是不回家的。
  在等待的过程中,大叔随口说了句。“同学,你知道舔狗和深情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区别?”顺着大叔的眼光看去正是白玉啸和白晓灵,估摸着大叔应该是以为他们是情侣,自己是电灯泡吧。沈默笑了笑,没有解释。
  “给了对的人,叫深情;给了错的人,就叫舔狗。”大叔把奶茶放在柜台上,有些落寞的笑了笑。
  沈默拿了奶茶回到两个人身边。
  “换一杯吧,我要港式鸳鸯。”白玉啸看着沈默递过来的奶茶,手都没有伸。白晓灵也没有阻止,只是眼睛眉毛一起动像是在示意什么。
  “好。”沈默把另外两杯递给白晓灵,原路返回。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大叔口气里带着些幸灾乐祸。
  “换一杯港式鸳鸯。”沈默叹了口气,懒得跟这个多嘴大叔计较。
  大叔没有说话,把那面柜台上的小旗子转了过来,正面是畅销款的介绍,反面是八个大字:“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
  沈默看着手里动都没动的奶茶,只好又点了一杯。
  “大叔,你知道爱情和商业的区别吗?”
  “什么区别?”
  “爱情是不会锱铢必较的,但商业会。”沈默提着两杯奶茶转身离开。
  “你错了,爱情和商业都是锱铢必较的。”大叔在后面念叨了一句。
  风刮了过来,沈默没有听清楚。
  在满足了白玉啸的要求之后,三个人继续参观学校。
  “看来是进不去了,门关了。”沈默看着医学院的大门。这是参观旅程的最后一程,大体老师。
  “未必。”白玉啸淡淡道。
  然后沈默就看到这个少年一翻身,从旁边的墙上翻了进去,看上去轻松无比。
  “姐,你在下面等着我们。”
  “我……们?”沈默有些头疼。
  如果说白玉啸算是自由泳的话,那么沈默充其量是个狗刨式。
  “我姐说,你送给了她一个竹筒吊坠,我能打开吗?”白玉啸在前面走着,窗户里紧闭着,里面是严严实实的窗帘。逛了一圈下来,连大体老师的一根毛都没有见到。
  “能。”沈默的嗓音瞬间有些沙哑。看着头上的摄像头,沈默很庆幸自己和白玉啸都戴了帽子和口罩。
  二人像进来时一样,再一次翻墙离开。
  “他说时机到了。”白玉啸对着白晓灵。
  “我……”白晓灵手里攥着那个吊坠,同时看向沈默。而沈默点了点头,然后把头扭了过去,努力装出一脸没所谓的表情。
  白玉啸拿了吊坠,把它举到沈默的面前,作势要打开。沈默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和脖子开始发热发痒,这是他情绪激动时的表现。
  这样的对持没有持续多久,最后白玉啸把吊坠丢给了他,“算了,懒得看了,还给你。”沈默发热的脖子开始降温,然后把吊坠递给白晓灵。
  ……
  晚餐是在出租屋里吃的,沈默买菜做菜,白晓灵打下手。
  即使吃饭的时候,白玉啸依然没有拿下口罩。而且用的是自己在楼下买的一次性碗筷,但白晓灵没有说什么。
  “没必要这样吧,肝硬化不会传染的。”沈默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
  “我姐没和你细说吗?”白玉啸在桌子的一角吃着饭头也不抬,再抬起头来时口罩再一次戴上,“给你普及一下常识,肝炎、肝硬化、肝癌是一个逐渐演变的过程,我患上肝炎的时候,是乙型病毒,也就是你们常说的乙肝,是具有一定传染性的。”
  沈默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玉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下头专心吃饭。小心翼翼地样子就像是一只害怕被人抢走松子的小松鼠。白晓灵没有说话,只是把水递给他。
  晚饭过后,他戴着口罩在一旁看书,关于心理和身体影响的书。沈默从书架上拿了五本书递给他,他以前也看过这一类型的书。主要是讲人的精神和身体能够相互影响,通常会举一些例子。比如,被催眠的人可以把一块冰块误当成一块烙铁,并且身体也会出现被烫伤的症状,告知是冰块之后,烫伤的痕迹又能很快复原。
  沈默拿着棋子打谱,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病人,一种是身体拖垮精神的,一种是精神拖垮身体的。而现代医学对身体很了解,但是对人心不了解。人的身体解剖出来大多相似,但是人的心解剖出来,相似者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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