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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晚苑与《问者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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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从宠物医院出来,沈默意识到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相较于一顿火锅,料理一只猫要昂贵的多。唐粒抱着蓝猫走在前面,沈默跟在后面欲哭无泪。罗语和白晓灵没有过来。
  “哭丧个脸干嘛?等我下个月生活费下来就还……先还给你一部分,分期付款嘛!”唐粒捏着猫爪子冲着沈默招招手。
  看着蓝猫在唐粒怀里乖乖的样子,沈默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在猫咪眼中,人类是神灵一般的存在,能够活很久。而两者之间唯一的交界点,只有感情。或许这也是唐粒喜爱猫咪的原因吧。
  他伸手摸了摸猫头,叹口气笑了起来。
  “你为它起个名字吧?”唐粒在货架上挑选着猫食。这是今天的行程之一,虽说养猫比养狗方便些,除了上交通工具需要办检疫证,其他的手续基本没有。但是猫咪饲料、猫窝、猫爬架、自动饮水机、自动投喂机、厕所、猫砂,一样也少不了。
  “那就叫……萝卜菜吧。”沈默拿起一包猫粮,看着价格直咂舌。
  “喵——”首先抗议的是猫,其次抗议的是唐粒。但是看在沈默充当着投资方的面子上,唐粒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名字。两个人身后的导购小姐捂着嘴一脸掩不住的笑意。
  “萝卜菜,这个自动饮水机你喜欢吗?”唐粒对着趴在沈默头上的猫问道。
  沈默严重怀疑这只猫成精了,在萝卜菜的名号定下来之后,它就趴在自己脑袋上不下来。一扯就连带着头发疼,无论是挑选猫粮还是猫爬架理都不带理的。
  沈默理了理头发,看着萝卜菜正拿着爪子拨弄饮水机的水流,庆幸它终于从自己头上下来了。果然玩水是猫咪难以克制的天性。
  “这个饮水机多少钱?”沈默没有理会玩的正嗨一人一猫,转身面向导购小姐。
  “这一款正在做活动,打九折,198。”导购面带微笑。
  “……请问,猫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
  唐粒一巴掌呼在沈默后脑勺上,然后回过味来,又一脸讨好的卖着萌。爱理不理的萝卜菜也被她拉过来强行卖萌。毕竟还是需要沈默来付款的。
  在导购小姐满意的目光中,沈默拿着萝卜菜的“家具”,前面是正在喂猫的唐粒。两人一猫打车前往“晚苑”小区。上到三楼,轻叩防盗门。
  “你们回来啦!”开门迎接的是白晓灵。
  然后她接过唐粒手里的猫,两个少女完全没有顾及到后面的沈默。沈默叹了口气,幸好没有把门关上。
  “罗语,快来帮帮忙。”沈默艰难的发出求救。
  “嚯,你这是要上战场啊!”在把沈默身上披挂的“铠甲”卸下来后,两个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光落满的窗台,上面摆着几盆简单的绿植,靠在沙发上喝着啤酒惬意起来。
  这是以沈默名义租下来的房子,房租是四个人平摊。用唐粒的话来讲,一来她组建乐队能有个地方练习,二来沈默能有个地方打谱摆棋,三来萝卜菜也能有个住处。而沈默和罗语想的则是,以后晚上出去玩之后能有个落脚的地方。睡网吧腰酸背痛,睡旅馆花费太贵。
  在一番收拾之后,分配好房间,四个人决定继续之前的计划。
  于是一个下午之后,萝卜菜连续达成了“单车骑行成就”、“过山车成就”、“火锅成就”、“唱歌成就”。在红霞爬上夜幕的时候,三个人回到出租屋里。萝卜菜一溜烟儿爬上前任房主留下的冰箱顶上,开始思考喵生是不是选错了主人。
  罗语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沙发上,唐粒和白晓灵正在护肤补水。
  “嘶——”沈默倒吸一口亮起,他正在宠物医院中。为了防止萝卜菜的爪子带有细菌,先是将不大的伤口清洗了一下,然后正在打狂犬疫苗。这下算是长了见识,原来猫也会携带狂犬病毒。
  带上鸭舌帽,抬头看了眼红霞满天的傍晚。沈默决定走回去,反正路程不远又没负重。路上汽笛萧萧,行人稀少。他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有时候自己也在疑惑,人这一辈子究竟活得是什么?但一觉醒来,仍然继续生活。
  上楼推开门,看到的是呼呼大睡的罗语,以及房间里正在谈笑的唐粒和白晓灵。
  “嚯!吓我一跳!”沈默看着走出来的两个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
  “这是补水的面膜啦——”唐粒翻了个白眼。
  打开带回来的夜宵,罗语抽着鼻子就醒了过来。四个人外加一只猫,开始解决完夜宵。唐粒拿着吉他靠在沙发上,夸张的抚弄了一下琴弦。然后边哼边弹起来,这是一首古风的抒情歌曲。
  “如墨夜色如是说,
  说聚离散难割舍。
  问叶问月问佛陀,
  问平生事所为何?”
  沈默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唐粒没有按原唱的旋律弹,而是这歌词其实是一首诗。
  “熟悉吗?这是你小时候写的诗。”唐粒手上没停,弹着间奏。
  沈默没有说话,因为这首《问者自说》其实不是他写的。而是他去世的父亲写的。沈城,一个落泊的穷酸读书人。他一直这么形容自己,和沈默说自家祖上是中过秀才的,让他不要辱没门楣。
  “我记起来了,这可是二哥你的成名作呢!”罗语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抬起头看向沈默。
  他没有说话,而是接过唐粒手里的吉他。然后笨拙的弹奏起来,他自学过吉他。在他年少的时候,母亲曾把他送去文工团里,在学校的课程之余跟着打打杂。那时候有个唢呐匠教过他一点乐理,后来高中之后花200块收了个烧火棍。照着乐理书,自己试着弹。
  旋律淡淡的铺出来,唐粒甚至能够看到他有些颤抖的手。从一个音一个音的往出蹦,慢慢地能够连起来。他小声哼唱起来。
  “如墨夜色,如是而说。
  聚合离散,难以割舍。”
  第二遍之后,声音开始大了起来。第三遍时,白晓灵跟着哼唱起来。
  “青叶皎月,古刹佛陀。
  人之一生,所为为何?”
  在沈默长长的叹息声中,歌曲结束。没有理会罗语捧场的掌声,他把吉他递还给唐粒,拿起沙发靠背上的鸭舌帽,转身进入房间关门。在一片黑暗之中靠着门蹲坐下来。
  “他没事吧?”白晓灵小心翼翼的开口。
  “没,没事。他那个……小时候养了一只小土狗死了,心情不好一个人待会儿就好。每次都这样,不要紧的。”罗语笑着回答,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敲了一下房间门,低声说了句“酒”。他不知道沈默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沈默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
  门开了,门又关了。
  戴着鸭舌帽的沈默盘坐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却感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扑进自己的怀里,湿润的舌头在他脸上舔着。抱紧萝卜菜的那个瞬间,本来已经缓住的眼泪,再一次落下来。
  夜渐渐深去。
  罗语推门进来,回应他的是床上的一个背影,以及一只迈着高傲步子走出来的猫。没有开灯,罗语直接躺在床上,呼呼睡去。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听着唐粒反锁房门的声音,沈默翻了个身平躺着看向天花板。身旁的罗语已经抓着被子微微打着鼾。窗外云层飘远露出轮明月来,月光照亮着沈默的半边脸。
  “粒子,萝卜菜是公猫还母猫啊?”白晓灵穿着睡衣缩在被子里,有些没话找话的意味。床边的小柜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那首《问者自说》。
  “公猫吧。”唐粒朝着床边看了一眼。萝卜菜正躺在今天新买的猫窝里,安安稳稳的睡着。
  万家灯火熄灭,沈默起身拉好窗帘。侧身面朝窗户,月光照不清他的脸。
  ……
  “叩叩叩,叩叩叩!”讲台上老教授正用粉笔敲着黑板,嘴里滔滔不绝。
  看着下面无精打采的学生,他叹了口气,拿起水杯来喝了一口。
  沈默无聊的转着笔,所谓的大学一样令人烦躁。一天最多四节课,四节课就是一天。遇到好讲师自然好,遇到不好的讲师,规矩大脾气臭讲课跟天书似的。远不如自学来的效率高。
  可是学生没有选择的余地。
  和沈默一样懒得听的,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懒得听的,另一种是自学会了懒得听的。
  “先下课休息一下。”
  台上人话音刚落,不少人趴下休息。恰巧这个时候,静音的手机传来消息震动的提示音。
  “中午图书馆门口见,有事和你说。”发件人是唐粒。沈默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撑着下巴琢磨。然后简洁地回了一个“嗯”。论一个直男的自我修养。
  随着学习进入正轨,和唐粒联系也少了起来。其实大一课程不多,但是社团活动参加的最积极。后面课程会逐渐变多,熬到大四会轻松一些,然后实习就来了。这是上一届学姐和沈默吐的苦水。
  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这一次是他自己设置的日程提醒。
  “围棋考段,提醒。”沈默看了之后,关掉手机再一次反扣在桌面上。而这个时候铃声响起,老教授咳嗽了一声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滔滔不绝。沈默则低着头把书翻到后面的内容,看了起来。阳光透过窗外的叶子缝隙照落下来,在树叶上形成一道横直的光刀。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外面,一只不知名的鸟停留在树梢上,用细短的喙梳理着羽毛。时光在这一刻像是被瞬间拉长,慢悠悠的让人欢欣。沈默眯起眼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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