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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想,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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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刚拂晓,沈默半靠在床上,没有惊醒床边趴着的白晓灵。窗口的爬山虎透出一抹明亮的绿色来,阳光从绿色触手的空隙里落下来,方向正是沉睡少女文静的脸上,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掌挡住。
  沈默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白晓灵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
  “我的手术单是你签的字?”沈默没有回答,反而向她提问。眼神中带着些奇异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这是昨晚查房医生告诉他的。
  “对啊,当时医生说要家属签字才能手术,我就……”想起这一点白晓灵的脸上闪过一抹绯红,转瞬即逝。“我就代替你家属签字了,不用谢我的。”
  “侵权责任法第五十六条,因抢救生命垂危的患者等紧急情况,不能取得患者或者其亲属意见的,经医疗机构负责人或者授权的负责人批准,可以立即实施相应的医疗措施。”沈默没有揭穿她冒充自己女朋友的事,而是熟练的背诵着,然后顿了一下“所以还是谢谢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白晓灵疑惑道,但转瞬就想通了。沈默是一个人,没有亲属,所以难免会关心这些。
  沈默看着她的样子,也就没有回答。
  “谢谢你救我,不然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这是一上午两人说的最后一句话。上早班的医生来过问情况,在看到沈默并不大碍之后,建议他住院观察几天。而沈默则含着泪问出了一个问题:“大病初愈的人是不是应该少吃苹果”,得到医生的否定回答之后,白晓灵拿出第六个苹果削起皮来。
  看着离开的医生,沈默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沈默,我们来看你啦!”唐粒偏着脑袋从门外露出来,后面跟着罗语。
  “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沈默抱着脑袋,装出失忆的样子。同时冲白晓灵眨眨眼,后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白晓灵扭过头,一脸的悲痛。
  “我是唐粒啊,你怎么了?不会是失忆了吧”唐粒脸上流露出一抹惊讶和悲痛,手里提着的一袋苹果落在地上,有几个朝着白晓灵的脚边滚来。沈默从抱紧脑袋的双臂空隙里,看见那一袋子苹果心里一颤。
  “医生说他头部受到撞击,导致海绵体受损,可能会遗失一部分记忆。”白晓灵抱着唐粒,一脸浮于表面的悲伤。
  罗语一脸的狐疑,然后绕到病床另一边,幽幽的看着沈默。
  “你是谁?”沈默被他看的有点心虚。
  “我是你二大爷,快叫我一声。没准儿就想起来了。”罗语一脸的贱笑,贼兮兮的看着装失忆的沈默。
  沈默一看罗语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计划。索性不装了,正要开口时,罗语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像是琼瑶剧里那样摇起来,边摇边用那个破锣嗓子喊,“沈默,我是罗语啊,你快想起来啊!”
  白晓灵、唐粒看着罗语的“穷摇”,一脸震惊。
  “我,我想起来了,你是罗语,我发小。”沈默差点没背过气去,好不容易停下来,又看到唐粒眼里闪着的光,“别摇,你是唐粒,也是我发小。”这才阻止了唐粒“二次穷摇”的念头。
  在一番打闹之后,四个人才安静下来。主要是旁边床的老爷爷已经咳嗽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确认沈默没事之后,唐粒继续去上吉他课,白晓灵也要回花店兼职,说是晚上会给沈默带晚餐过来。唯有罗语留了下来,这是沈默提出来的。
  “怎么识破的?”沈默把盘子力削好的第六个苹果递给罗语。
  “那小姑娘抱着唐粒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出来。”罗语一口咬掉四分之一,坐在沈默床边的椅子上。中午刺眼的阳光经过窗帘过滤之后,给罗语镀上了一层光影。
  “你好像瘦了,因为排球社的事儿?”沈默刻意没有提赵如芝的名字。自从罗语放了唐粒鸽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偶尔手机上聊上两句,也是“在忙,在学车”之类的托词。
  “是,也不是。”罗语眼里透露着回忆的神色。
  大概一个月之前,他坐上了火车赶往排球社的聚会。
  “如果雷电,击穿我心扉,我想她会,流下眼泪,再掩饰伤悲,再装作明媚……”林城的第四首歌没有唱完就被赵如芝切掉了,她贴在耳边对林城说了些什么。这一幕正好落入窝在角落里罗语的眼中。
  “下面有请罗语来为大家演奏一曲。”林城的马仔接过麦克风,热情的对着围坐的人说着。在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中,罗语尴尬的笑着,然后起身拿起麦克风。
  “一呀嘛更儿里啊,月了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巴傍晌来呀。”罗语拿捏着自己的嗓子。这是一首小曲,也有人叫戏歌。而为罗语点这首歌的人,正是赵如芝。在罗语的摇头晃脑中,众人哄笑起来。
  “唐解元望苍天,止不住的好伤怀,美人呐,秋香哎,勾魂的女裙钗。”临床的老爷爷为罗语打着拍子,苍老的眸子里满是伤感。一曲终了,老人竟困倦的睡着了。沈默披了件外套,和罗语一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那之后呢?”沈默把唐粒留下的银行卡放进口袋里。
  “再然后啊……”罗语垂下了头。
  气氛一下子就热烈起来,不是因为戏曲,而是因为罗语搞怪的表情和肢体。看着众人满是笑容的脸,罗语叹了口气。有多少人在听呢。这首《照花台》是南北皆有的一种小调,当年文艺汇演前他特意学会的。此刻他颇有一种众人皆醉吾独醒的感觉,自己就像是唐伯虎家的一个小厮偷偷的望向秋香。
  身子一晃,两百斤的肥肉一颤。一夜的狂欢之后,他站在了一个平台上。不幸的是这个台子距地面三百米左右,幸运的是自己脚上挂着一根绳子。
  身后的工作人员紧张的检查着设备,因为罗语的体重已经逼近限制的110kg。罗语手里抓着护栏,一脸的祈祷神色。若不是排球社的人都在这里,他早就已经迎着风泪流了。罗语松开手站在边缘,不是因为工作人员的安全保证,而是在众人的加油声中,他听到了赵如芝的声音。
  “你跳下去了?”沈默一脸的惊诧。罗语胆小的性格是自小形成的,他还记得偷杨桃被发现逃跑时,溜得最快的就是罗语。后来他就被沈默和唐粒忽悠成执行人,为三人组立下汗马功劳。
  “嗯。”罗语平静道。
  “后来呢?”沈默有些小心翼翼。
  “他们订婚了,我自己回来了。”罗语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平静些。
  沈默没有再追问下去,但罗语也忍不住回想起那晚的情形。林城安排的很妥当,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赵如芝不知道。罗语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寻了个借口早早离开。赵如芝和他在出租车前告别,林城站在酒店门口等待和小丑告别的女主角。
  “我很欣赏你的幽默细胞,肯定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她这样说着,罗语笑了笑,坐上车挥手告别。车开出去很远之后,罗语才回头观望。什么都没有。他嘴里哼着那天林城没唱完的歌:“如果雷电,击穿我心扉,我想她会,流下眼泪,再掩饰伤悲,再装作明媚。我想,她会。”
  “小伙子,这歌叫什么名儿啊?”司机师傅问道。
  “《我想,她会》”
  沈默没有说话,罗语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正是那首《我想,她会》。沈默回到病床上,罗语被通知明天参加科目二的第二次考试。听着邻床老人微微的鼾声,沈默也渐渐睡了过去。
  叫醒他的是鸡汤的香味。
  “这是你熬的?”沈默坐起身来。
  “这是我……和我妈妈一起熬的。”她学着唐粒的口气,卖关子。
  “我看是阿姨熬了一个下午,你盛出来的吧。”沈默浅浅的抿了一口,脸上的皮肤瞬间舒展开来。不得不说,这鸡汤的手艺真不错。
  “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再挑三拣四的,明天你就吃外卖吧。我记得附近有家螺狮粉的。”白晓灵皱着眉毛,煞有其事的威胁着。
  “别别别,螺狮粉口味儿太重了。还是鸡汤好。”沈默一脸的拒绝。
  “小伙子,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老伴儿啊!”老大爷在一旁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在为自己的酒钱、烟钱或者牌钱发愁吧。
  白晓灵瞪了一眼正在嘿嘿笑着的沈默。然后拿起了水果刀,继续削起苹果来。沈默脸都绿了,颤抖着开口,“你能不能削点别的?”
  “不能!”白晓灵一口拒绝。
  沈默也长叹了一口气,抱着鸡汤小口地喝起来。总算知道为什么皇后一定要用苹果毒死公主了,一定是因为她生病的时候总是被公主喂苹果。
  夜渐渐深去,白晓灵已经收拾了餐盒离开,而沈默则拿着手机开始下棋。医生照例来检查了他的情况之后,便再一次离开。窗户前的爬山虎渗出浓浓的绿意,在乌云遮蔽了月光的晚上,像是黑色的幽灵一般。
  沈默侧身而睡,月光照不清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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