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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梦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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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早,杨修瑾被景云子早早叫至静轩殿上练习心法《卷云天象》,景云子隐隐感到,今日徒儿与往常不同,仿佛格外认真。
  早课结束,杨修瑾马不停蹄赶往后山,直奔廖辰星小筑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二师兄在这个时辰,竟然还赖床未起。杨修瑾推门而入,房中好大一股酒味,酒香之醇厚甘香,非妃子笑不可。
  竹床之下倒有三两个酒坛,杨修瑾走过前来轻微踢动,发现已经都是空坛。
  杨修瑾冷哼一声,抄起书案上羊毫大笔,以二师兄睡脸和身着衣物为纸,开始笔走龙蛇,疾风劲草。
  廖辰星猛被鼻间浓浓笔墨味呛到,一个喷嚏便惊醒坐起身来,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不想却沾染了一手墨汁。
  廖辰星晃晃脑袋,才看到小师弟已经站在床头,看到小师弟手中持有笔,又顺着自己衣服看去,仿佛自己穿了一身草书锦袍。
  这刚刚被捉弄醒的二师兄倒也不生气,反倒笑呵呵说道:“多谢小师弟赐墨宝,这套衣服我得好好珍藏起来了哩,不能洗了。”
  杨修瑾又踢了踢脚边的空酒坛问道:“怎么回事?”
  廖辰星笑呵呵跳下床来,随意一脚将几个酒坛踢远,然后正气凛然的说道:“师弟你也知道,上次地窖之事颇为蹊跷,所以我就去暗中观察了一番。”
  杨修瑾自然不上当,嘴角飘过的一丝不屑冷笑被廖辰星捕捉到,于是廖辰星又笑说:“观察途中,闻到丝丝酒香,这不,就顺手灌了几坛,反正一大缸酒,大师兄也喝不完。
  更何况大师兄现在真元尚未修复,也不能喝酒,我得时时替他留意着哩。”
  杨修瑾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转身走出小筑,随后从门外传进话来:“换衣服快点。”
  等到廖辰星出来,杨修瑾已经拿着双剑走了几个招式,不过扭扭捏捏,不似舞剑,从远处看去,着实可笑。
  “修瑾呐,昨夜领悟的如何?”廖辰星走到杨修瑾面前,扑通一声坐在朝露尚未干去的草地之上,盘起腿来。
  杨修瑾却皱眉看着手中的双剑,微微摇头说道:“素日练习落羽剑法,大师兄总是令我们手拿极为轻巧的木剑,持剑如春袗轻筇,剑步如飞燕游龙,剑势更轻如彩凰落羽,务求轻快灵动,只是将木剑换成这把重剑,却难以寻找到落羽剑的影子。”
  廖辰星点头微笑,又问道:“那狂澜剑法呢?”
  杨修瑾将锈剑插入地中,只拿着手中薄如蝉翼的轻剑,也是摇头道:“狂澜剑法与落羽剑法本就相对而生,求稳求重,剑剑当有劈山之力,携带雷霆万钧之风,这把剑,太轻了,完全摸不到狂澜的影子。”
  廖辰星听罢,却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此时已经由坐变躺,双手枕在脑下,看着奇形怪状的白云说道:“还不傻,知道点皮毛。”
  杨修瑾将轻剑同样插入地中,盘腿坐了下来,并未与师兄打嘴架,而是等着廖辰星继续说话。
  昨日二师兄让他错开轻重、同练两种剑法,无奈时辰已晚,并未来得及详加请教,杨修瑾便就匆匆回屋。夜间杨修瑾也曾抄起一轻一重两根木棍练习,却发现二师兄这方法实在本末倒置,摸不到法门。
  廖辰星抽出一臂,食指轻轻弹在锈剑之上,锈剑激烈摇晃,摇晃幅度虽然不大,但是速度极快,都可看到虚影。
  廖辰星又侧头看了看轻剑,同样一指弹在剑刃之上,剑刃不但没有摇摆,反倒传到一阵如同敲击牛皮鼓一般沉闷的动静。
  杨修瑾见状,也模仿动作用食指去弹两把剑刃,只是弹在锈剑之上,当当而响,弹在轻剑之上,却让剑刃摇摇欲晃,与二师兄的结果完全相反。
  杨修瑾又一连弹了多次,却始终弹不出师兄的效果,满脸不解。
  廖辰星又将手臂放于枕下,语气轻缓问道:“可曾见到师父师叔们练戟练剑?”
  杨修瑾细细想来,不但没见过三位师尊练戟练剑,仿佛都没见他们三人碰过任何兵刃,杨修瑾认真注视着二师兄,用力的摇了摇头。
  廖辰星深吸一口,随后呼出,坐起身来,看着杨修瑾,从未见过的严肃认真。
  “练戟也好,练剑也罢,不论长戟短戟,重剑轻剑,这些身外之物不过都是死物,真正的功夫却是活的,要生长在你的身体之内,而不是附着在这些冰凉的铁上。”
  杨修瑾此刻目中似有燎原之熊火,也有冻江之寒波,听着二师兄的话语,脑海之中犹如海啸,难以平静,这些话,杨修瑾好像在哪里听过,虽然不是一字不差,但是大意相同,不过寻遍脑海记忆,就是记不起在哪听过。
  廖辰星缓缓起身,扫视插在地中的两把剑,本想全部拿起,却最终收回来刚刚触及锈剑剑柄的左手,只将轻剑拿握在右手。
  “狂澜剑法求重求稳,但并不在于你的剑锋多重、多稳。”
  廖辰星将蝉翼剑举在眼前,左手食指弹过,闷鼓之声骤然炸响,震得杨修瑾耳朵嗡嗡嘶鸣。廖辰星跃身而起,高达数丈,身形之快,只见一道紫色光芒。
  随后一道剑光从天而落,重重砸在地面之上,顿时尘飞土扬,草花四溅。带到尘埃落定,杨修瑾面前只有一道长宽均一丈有余的巨大凹陷,近前看去,仿佛地面是被巨力硬生生的砸的下陷,地面除了一丈见方的凹陷,并无开裂,十分完整,丝毫看不出剑劈的影子。
  杨修瑾转身看向那劈出地陷一剑的师兄,心中满是赞叹,而后又将目光移到那把看似软不禁风的轻剑之上,不可思议说道:“这把剑果真可以生出这般威力?”
  廖辰星随意将剑插入地中,拍拍手十分随意说道:“不用剑,树枝也可以。”
  杨修瑾又转头看向下陷的地面,喃喃说道:“刚刚我若站在那,现在岂不成了肉饼了?”
  廖辰星不知从哪又抓出一把花生,开始一粒接一粒的往嘴里填着,边吃边说道:“自个儿练吧,剑的轻重锋钝,并不在剑本身,而是取决于你。”
  又瞥过一眼一直插在地中的厚重锈剑,廖辰星便转身向小筑走去,杨修瑾将两把剑拿在手中,细细回想二师兄的话语,回小筑的方向,还传来二师兄的声音——“练剑练剑,莫要让剑练你。。。。”
  杨修瑾倒也没有急着练剑,而是又盘腿坐下,盯着两把剑看了起来,不知为何,思绪还是回转到了二师兄身上,自言自语道:“莫非二师兄已经突破四品宗师境?”
  回忆起九年前圣元大典,这二师兄作为金羽山年轻一代的代表,先后力败青庚派习经赋、邀月宫雪槐、袖水宫易灵雪,勇夺头魁,更是在其后与青牛宫长老木逢春的切磋中,成功突破下三品之首的七品武师境界壁垒,踏入中三品之列。
  最为圣元大典在座众人吃惊的是,当时正与青牛宫长老奋力切磋的十七岁少年,不仅踏入中三品之境,更是有要越过六品武宗境,直逼五品小宗师境的苗头。
  寻常人即便自幼追随名师苦练,踏足下三品之列的都需十数年,要突破下三品到中三品中的壁垒更是难如登天,这踏破下中壁垒还要越级的,更是世之罕见。
  这圣元大典的一次无意切磋,倒让金羽山的紫衣少年一时间风头无二,成为了江湖谈论的风云人物。
  但这紫衣少年倒也低调的紧,那年圣元大典之后,倒是过起了接近隐居的生活,即便在金羽山,也极少露面,只有那喜穿白衣的小师弟见他见得勤快。
  杨修瑾平躺在草地之上,锈剑为枕,蝉翼剑被双手托举着,悬于双目正上方。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蝉翼碎刃,万物皆空。”说罢,杨修瑾一指轻轻弹在蝉翼剑刃之上,剑刃依旧剧烈摇晃,丝毫不给杨修瑾面子。
  随手将蝉翼剑丢置一旁,双手枕于头下,此刻丹田处突生一丝凉意,凉气游遍全身,清凉疏透,尚未享受够,全身凉意顿消,从丹田又迸出一股暖流,顷刻间,全身暖意盎然。
  万里无云,清风和煦,杨修瑾的眼睛缓缓闭合,一呼一吸沉稳均匀,是在思考剑招?
  不,他只是睡着了。
  杨修瑾又来到了那座荒山古碑之前,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孤山虽然荒芜凄凉,却没有了堆积如山的尸骨。
  杨修瑾低头打量一番,浑身白袍如皎,未被鲜血沾染,与以往梦境相似的,便就是那即便相隔甚远,都能感受到逼人凉气的无字石碑。
  杨修瑾本不想走近石碑,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距离操控,不得不来到石碑跟前。
  于石碑之前站定,杨修瑾不忘左右观望,生怕哪里又生出一大漩涡将自己吞没。
  “你来了。”
  “谁?谁在说话?”杨修瑾后背一凉,左右环顾,可是四下无人。
  “你来了。”
  杨修瑾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的无字石碑,声音便是来自这个方向。
  在杨修瑾聚精会神看向石碑时,石碑突然一闪,杨修瑾连忙抬手遮住双眼,当再看向前方,石碑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铜镜,完全可以自己整个人映照在内的大铜镜。
  杨修瑾皱眉,镜中的杨修瑾同样皱眉,杨修瑾眨眼,镜中的杨修瑾同样眨眼杨修瑾刚刚松口气,却发现,镜中的自己双手突然多了两把剑。
  杨修瑾下意识低头,不知何时,自己手中也已经握着两把剑,正是蝉翼剑和笨重的锈剑。
  杨修瑾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镜面,却发现镜中的自己一身白袍竟已血迹斑斑,更有一团浓雾遮住了脸,近在咫尺,却看不清镜中自己的面容。
  “你来了。”
  杨修瑾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镜中的“自己”,剑柄攥的生紧。
  
  镜中人再次开口,“练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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