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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姑娘非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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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冲虚观和大衍书院的众人全部离去之后不过多久,接替陈归夏值班的人便准时到来,不过陈归夏没有直接回归营地,反倒是先行去了一条名为禄柳巷的街道。
  正如那位云裳姑娘所说,陈归夏觉得自己有必要抓点草药回去,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却非如此,他此行主要还是为了满足他那位便宜师傅的口腹之欲,在山林里吃了好几个月的野味,这位老前辈终于是忍不了了,今日一大早就偷偷溜进了陈归夏的营帐里嘱托他带些吃食回去。
  起先陈归夏本想拒绝,但当九念道人扔给他满满一袋的银子之后他便是欣然接受了下来,毕竟吃多了野味对身体不好,没准就生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来,影响健康。
  当然最让陈归夏无法拒绝的还是因为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禄柳巷乃是这燎城北边最繁华的街道,而在城南一带被尽数摧毁之后,这条街道更是一跃成为了整座城池的经济中心,即便此刻已是薄暮时分,街道上却依旧是喧闹无比,大大小小的商贩无数,行人不断,两旁林立的店肆上的红砖绿瓦和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显得朦胧且富有诗意。
  光看这一角,丝毫无法发觉这是一座在不久之前曾经历了一次惊世大劫城池。
  陈归夏好奇在街道上左右张望着,那张平日里摆出一副老成模样的小脸上终于是浮现出了和他年纪相符的雀跃之色。
  在少年的人生里,极少有这样外出游玩的经历。
  先去药店里抓了几副草药,陈归夏随即去了一家酒肆之中打包了几份吃食,刚从酒肆里走出来他便迎面碰上了一位扎着马尾,腰挎一柄紫鞘弯刀的白衣......姑娘?
  若非是依靠对方胸前的那对微微隆起,否则陈归夏还真的无法确定眼前这位英气十足且一副男装打扮家伙究竟是男是女。
  似乎是注意到了陈归夏的视线,白衣姑娘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顿时让陈归夏面色发红,又不免心生尴尬。
  自己这般无礼地打量对方,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咦,是你?”扎着长长马尾的白衣女子摇晃着身子笑着对陈归夏说道,声音清脆,如若珠落玉盘,颇为悦耳动听。
  陈归夏下意识地环顾了一遍四周,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后不免心生诧异,“这位姑娘认识我?”
  白衣女子嘿嘿一笑,醉醺醺地走到陈归夏身旁笑着说道:“不认识,不过我见过你,就在刚才。”
  满身的酒气扑面而来,逼得陈归夏无奈朝后退了几步,“刚才?我可不记得我和姑娘你有过交道啊?”
  白衣女子霸气挥手,直接搂住陈归夏的脖子道:“以前没有,可以现在有的嘛,本小姐我现在请你去喝一场酒,这交情不就有了?”
  陈归夏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人生十三年,他哪里有过和一介女子如此亲密的接触,即便是方惜雪他也只是拉过手腕而已,连牵手都没有过。
  “姑娘,这位姑娘,还请放手,我没时间陪你喝酒......”
  可谅他陈归夏如何挣扎,如何求饶,白衣女子都丝毫没有放他离去的打算,竟是直接卡着他的脖子将他重新拉进了酒肆之中,“你这家伙如此扭扭捏捏地干嘛,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
  “小二,来点小菜,烈酒两,不对,烈酒五坛。”
  五坛?陈归夏的面色有些发白。
  ......
  “这位姑娘,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在这喝酒,我还要抓紧时间回营呢。”陈归夏端坐在白衣女子面前语气急促地说道,他觉得自己必须在店小二把酒端上来之前从这位性情古怪的女子手中逃离。
  白衣女子单手托腮,完美无瑕的脸撇向窗外,将那面因醉酒而变得通红的侧脸完完全全地显露在陈归夏的眼中,“你很赶时间?”
  陈归夏将心神从对方的脸颊上收回,犹豫了一小会道:“不是很赶。”
  毕竟他此番执行的是特殊任务,在人身自由方面倒是管得极为宽松,尤其是负责他的还是明鹤那厮,那家伙自己都不怎么在意时间,更不要说会在意他手下的一众人了,陈归夏只要在午夜之前回去即可。
  白衣女子放下手猛地拍到了桌子上,佯装威胁道:“既然不赶时间,那陪我在这喝顿酒又有何妨,莫不是看不起我?”
  陈归夏心中有苦难辨,只好挥手解释,“不是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白衣女子竟是直接伏上身来,整张脸扑倒了离陈归夏不足一指的距离,浓浓的酒味直入鼻腔,却也混杂着些许淡淡的香气。
  陈归夏身体立刻朝后倒去,不知觉地咽了口口水,呆呆道:“只是我不太会喝酒。”
  白衣女子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不会喝酒?你这也太逊了吧?”
  陈归夏羞恼不已,不停地摆手示意这位白衣女子停下笑声,若是再吸引多一些人的注意,他可就真的没脸面继续在这酒肆里待下去了。
  白衣女子揉了揉眼含泪花的眼睛,耸着溅轻声肩笑道:“既然不会喝,那今日就更得陪我喝,本小姐我要好好练练你的酒量。”
  陈归夏苦笑,刚想开口就看见了酒肆的店小二抱着几坛烈酒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闭上了嘴,默默地接受了接下来的命运。
  “在下名为陈归夏,不知姑娘芳名?”陈归夏勉强喝下第一杯烈酒之后,表情难受地问道。
  同样的时间,白衣女子却是和无事人一般接连喝下三碗满满的烈酒,丝毫不做作地用手抹了抹嘴角笑道:“我?我叫商紫璃,你叫我一声紫璃兄即可。”
  “紫璃兄?”陈归夏瞠目结舌,“姑娘不是姑娘?”
  商紫璃愣了愣,一开始还没能理解对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你是说那个啊,我辈中人,无需在意区区躯壳,要看灵魂。”商紫璃喝下一碗酒,豪迈大气地笑着说道。
  陈归夏眨了眨眼,不明白对方说的我辈中人是指那一辈。
  “别楞着啊,快些喝酒。”商紫璃一边狂饮,一边也不忘催促陈归夏多喝些。
  陈归夏两手端起第二碗酒,两眼微眯,第一碗酒的后劲显然是上来了,“紫......紫璃兄刚才又说看见过我是怎么一回事?”
  商紫璃放下手里的酒碗,笑眯眯地看着陈归夏。
  无可奈何,他只好硬着头皮将第二碗酒喝下,然后皱着眉头想到这酒可比他之前喝的猴儿酒要霸道多了。
  商紫璃满意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啦,只是在老远就看见你在和别人打架,觉得挺有趣的就记住你了,不曾想刚才又在这家酒肆门口和你遇上了,就想着拉你过来喝几杯。”
  陈归夏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原来如此。”
  “你刚才的那一拳打得不错,我挺欣赏的。”看着对面的少年人摇头晃脑的样子很是有趣,商紫璃的心情不知为何变得大好,破天荒地开口称赞了他一声,这番场景若是让她的兄长看到绝对会大吃一惊,要知道他的这位妹妹向来都是眼光极高且极度没心没肺,即便遇上了一些非凡的人物在她的眼里都显得寻常至极,更不要说是开口称赞了。
  陈归夏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放下碗挠了挠头,然后商紫璃就给他递过来了第三碗酒。
  ......
  ......
  少年人不善饮酒,但今日却是酒性极高,竟是足足喝了七大碗酒才彻底倒地不起,虽然这无法和几乎独自一人就喝了五大坛烈酒的商紫璃相提并论,但总归来说他还是进步极大的,毕竟在这之前他可是一直被明鹤嘲笑是个三杯倒。
  喝完酒之后天色已是大暗,意识迷迷糊糊的陈归夏被商紫璃搀扶着从酒肆里走了出来,两个醉鬼就这么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大街之上。
  身体依靠在商紫璃的身上,陈归夏眼神迷离,口齿含糊不清地道:“紫璃兄,我告诉你,今天我可是酒量大涨,回去之后可得和明鹤那个家伙好好说一说,省的他以后老是那三杯倒来笑我。”
  商紫璃连声应和,迷迷糊糊地道:“对,是得好好所说,从今天起你不是三杯倒了,你是七碗趴,有进步,要保持。”
  “嗯,紫璃兄所言极是,要继续保持下去才可。”
  “话说,这附近怎么一家青楼都没有啊,不是说这里是燎城最大的花柳街吗?”走了好一会也找不着目的地的商紫璃只好扶着陈归夏靠在一堵墙上疑惑地说道。
  “青楼?那你得去绿柳街找,这里没的。”听到了商紫璃的疑问,意识迷糊的陈归夏很是好心地替她指明了道路。
  “绿柳街不是这里吗?”
  陈归夏摇了摇头,“不是,这里是禄柳街,绿柳街在绿柳河的边上。”
  商紫璃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原来如此,你瞧我这脑子,抱歉啊归夏兄,你在坚持一会等咱们到了再睡啊。”
  陈归夏点头回应,然后好奇地问道:“紫璃兄你去青楼合适吗?”
  商紫璃洒然一笑,道:“我不是说了嘛,凡事不能只看躯壳,还得看灵魂。”
  陈归夏连连摇头,“可世上哪有那么多能看清这一点的人,大部分的人眼睛都不好使,他们是看不到你的灵魂的。”
  商紫璃一听就顿感心酸,悲戚地说道:“这倒也是,所以我通常都是用银子来让别人看清我的灵魂的。”
  “银子?银子是个好东西啊。”
  “还行,没金子好使,像是神金仙玉一类的就更好用了,可惜这次出来我没带几块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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