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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星准备好行装，将麦克斯韦方程组交给了北堂的亲卫，就走了。
出了城门，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蓟南荒土，五十灵能一平方啊，限时优惠。年轻人要考虑要一片地吗？重点花草树木什么的，很值当的，如果被云中的人看到了，卖上一颗，可就能凑上不少的灵能，后半辈子都不怕半兽了。”
“小哥，苍梧量派教育，考虑一下，事半功倍的学习，让你快速成为高品阶钦差，来吧来吧。校园环境未受半兽影响，绝对优美怡人。”
“快递快递了啊，智派打造无线传输，免费头保，保证的快递，到达你的目的地。”
“灵兵打造哪家可，中土西南剑阁！小伙子，你这双橛开合机械皮封，一看就是剑阁制造，又要考虑升级一下啊，老客户有优惠的。”
时间大部分的灵兵，都是在剑阁打造的，这么精致的双橛，想必确实是出自剑阁。其他小贩卖的东西，周文星都丝毫不感兴趣。
周文星什么都不需要，他只用把双橛交还给林瑯的师妹，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
北堂的亲卫送来了一套方程组的芯片。北堂检查之后，发现是麦克斯韦方程组。
“武陵源之前有扎招募钦差去北方长城之外寻找麦克斯韦方程组，当时没有人去，现在怎么在这里了呢？”
亲卫说：“我不了解，这是一个四品钦差交给我的。”
“四品钦差？是不是小臂上悬着两条短短的木棍？”
亲卫点头：“是的。”
“他人呢？”
“他走了。”
正说话间，城南一声巨响，从高台上往南望去，看到当地的时空稍有弯曲，同时还有金色火星冲向天空。
*
周文星买了一个地图，据说是新中土动态地图，智派产品，外形是一个手表，带上之后，胸前会悬出一面半透明的屏幕，可以检测周围的混沌能，也就是半兽身体里的能。
原价五灵能，但是卖家看周文星灵能纯粹，就要了三灵能。
到了城南的时候，屏幕忽然红了，上面标注的是四品半兽。
周文星提起了戒备，同品级的半兽，要小心一点。
但是，这里丝毫没有任何半兽的总机啊。
双橛好像也感受到了半兽的存在，开始缓缓旋转起来。但是没有用，因为周文星不会用它们。
周文星招了一片草丛蹲进去，等待半兽出现。
风飒飒作响。
“人类，你在等谁？”
这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周文星举着卷轴，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谁？”周文星说。
“人类？你看不到我吗？”
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不要装神弄鬼。出来！”周文星尽量保持镇定。
这时候，一个透明的轮廓出现在周文星的面前，形状不停变化，就像是被夏天太阳晒扭曲的墙面空气。
“你是谁？”周文星对着那一团气问。
“我是，混沌，的一部分。”那人说，声音很不稳定。
“混沌？半兽？”
“半兽是混沌的叛徒。我来到这里，就是来解决半兽，顺便解决秩序间。以后，世界就掌握在混沌间的手里了。”
周文星见这团东西口出狂言，礼貌地警告他说：“区区四品半兽，不要虚张声势。”
“四品？什么品？哦，品阶。哈哈人类就是喜欢玩一些无聊的游戏，给任何东西都分一分三六九等，迟早要被这个游戏毁掉的。我嘛，我不仅仅是四品，我是四品，是因为，你是四品。你有没有一品的朋友啊，叫过来，我就是一品。”
那你到底是什么？
“混沌间谍。”
“什么？”
那团气围着周文星转了一圈，“你不知道混沌间谍是什么吗？”
周文星摇摇头。
“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丛林中，“自诩万物灵长，无知无能，连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还装模作样，城墙高筑，派别林立，拯斯民于水火？可笑。我真不知道，面对你们这样的敌人，前几届混沌间谍，是怎么输的。”
周文星问：“你到底是谁？什么敌人？”
那团气缠绕在周文星脖子上，“少年，没错按照人类的语言系统来说，你叫做少年。我代表真正的混沌，宣布秩序间的沦亡。所有规律，所有秩序，都将湮灭，未来，是无序的，自由的世界！”
周文星挥动肢体，却不能击中任何物体，呼吸越越困难，视野也逐渐昏暗。
忽然间，一道光打到周文星脸上，那团气忽然松开周文星。
周文星定睛看，是卷轴打开了。
卷轴上的字，闪烁着光芒。
这时候，卷轴将那团气团团围住，只听那团气断断续续说，“啊，你来自，混沌。叛徒，叛……”
卷轴将那团气卷起之后，周文星试图再次打开卷轴，却再也打不开了。卷轴悬在周文星面前，泛着光。周文星默默念着：“混沌，间谍？”
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小子，你那个是什么东西，卷了什么进去！”
转过头去，周文星看到一个蓝衣服的少女，高束马尾，两侧颞骨边悬着两片镜子，映衬出一双晶莹狠戾的眼睛，嘴角调皮地勾着，脖子藏在浅蓝色的立领里。
腰上是镜派云纹腰封，小臂外悬着环臂磁悬镜刃，脚上还有一双悬镜靴。看年岁，和周文星差不多，十四五的样子。
“你是镜派的人？”周文星问。
“你是王城的人？”少女问。
“我不是。”周文星答道。
“我也不是。”少女说。
“那你这一身行头……”
“逃出来之后，才不是的。”
周文星稍微显得有些落寞，“为什么要逃出来？”
“因为我要出来找人。”
“有些人想留下，都要用命来拼，有些人说走就走了。”
周文星为了留在武陵源，接了保护麦克斯韦方程的任务，他任务完成了，虽然并不完美，但是或许，大师兄会因为那残存的碎片，而接纳他。
少女摇摇头，说：“那可不是哦，我也是拼了命出来的。我师兄，差点被我打死。”
“哦，你拼得，倒是别人的命。”
卷轴已经不再发光，周文星伸手去拿卷轴，少女颞骨边的镜片忽然立起来，问：“你是混……你是谁？”
周文星，说：“我是武陵源的一个学员。走吧，我正要去镜派，你和我一起吧，回去，会比较安全。”
“你的卷轴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
少女犹豫片刻，忽然又问：“你手臂上的双橛，是哪里来的？”
“这是林瑯大人留下来的。”
少女面容淡静，她的环臂镜刃却流动了起来，立即像周文星刺去。
周文星用卷轴一挡，镜刃当即碎裂，而后又立刻拼合。
“你怎么打人？”周文星喊。
少女起初没说话，之后镜刃伸到周文星脖子上的时候，似乎是找到了借口，“那双橛，是我镜派的灵兵，怎么在你手里呢？”
周文星用卷轴挡住，少女手一撤，想把卷轴带走，却被周文星躲开。
“林瑯大人委托我，到镜派去归还双橛，给她的师妹。”周文星说。
少女伸出右手，在身前缓缓旋转，镜刃碎为细小的镜片，将周文星团团围住。周文星感到目眩神迷，周围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后背，又好像看到自己婴儿一般的手。
周文星紧紧握着卷轴，奋力一扽，镜片被驱散，少女半跪在地，后撤三尺。她抬起头来之后，显得更加愤懑，说了一句“果然”，仍旧冲着卷轴而去，右手伸到周文星手边的时候，周文星迅速抬手，双橛不受控制，划伤了少女的手。
“啊，对不起。我们先不要打好不好。”周文星看到少女手腕上没有官阶图腾，问，“你不是钦差啊，我看你身手，少说也有四品的！你到底是……”
双橛刺到少女的血之后，猛然从周文星的手臂上脱落下来，悬在少女手臂两侧。
少女看着周文星，犹豫了半晌，盯着周文星的卷轴看了很久。
“你，你是谁？”周文星问。
“镜派肖月。叛徒，我一定不会绕过你。”肖月说着，放出镜刃，飞旋到周文星面前，此时一个细细的铂金圆环飞过，将镜刃挡了回去。
“肖月，这是误会。”北堂到了。
“北堂？”肖月说，“我世界就是跟着你一起到王城来的。我师姐呢？我师姐的双橛，怎么会在这个人身上呢？”
北堂默默低下头，“林瑯牺牲了，不是他害的，是半兽害的。”
周文星点头，“真的而不是我。琳琅大人确实是委托我把双橛交给你。不然的话，林大人的灵兵，我是没有能力拿到的。”
“哦。”肖月看了看两个人，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师姐死了！北堂，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师姐的？当初，就不应该让师姐跟着你过来。”
北堂说：“现在外面危险，我们先回王城吧。”
肖月叉着腰说：“好，我要见王室的人。”
北堂边走边说：“肖月，这里不比镜派，你还是小心行事，注意礼节。”
“行行行走吧你。”
周文星却说：“既然双橛已经交给肖月了，我就要回武陵源焰派去了。”
北堂挽留说：“你带回来的方程组，很重要，或许，你可以留在王城，入编王城，加入钦差司。”
周文星摇摇头，“不了。”
北堂制止说：“周文星。据我所知，你拿不到麦克斯韦方程，焰青是不会留下你的。”
“您认得大师兄吗？”
北堂想这周文星灵能陌生，若是秩序间物，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混沌间物，就是顶级的半兽，流放在外，后患无穷。于是出言挽留。
“据我所知，焰派长师过世之后，大弟子焰良，派焰派弟子去追回麦克斯韦方程组。而派出去的学生，就是原长师的亲传弟子。按理说，亲传弟子，才有资格继承焰派长师，而现在，焰青在位，你觉得，你回去的话，焰良会接纳你吗？”
周文星说：“你认识我大师兄？”
北堂说：“偶然见过，交情不深。但，常人都知道，焰良手段果敢，绝不是养虎为患的人。我和焰派长师，算是忘年交，你大可以留在这里。”
周文星还在犹豫，北堂说：“那不如这样，你在王城先等一等。一是看看方程组能不能拼合，能的话，你带回焰派，也好有个交代，两一方面，也看看王城钦差司的状况，是不是适合你。”
肖月跨步上前，盘着小臂，说：“别婆妈妈的了，你师兄都让你去打二品半兽，那就是不想要你了，你还回去碍人家的眼干什么，不如识相一点，别回去了就。”
北堂以批评的眼神看看肖月：“肖月，怎么跟别人说话呢。”
“她说的对，我回去，确实碍眼。”周文星说：“好吧，那我就先留在王城吧。”
肖月微微侧头，少做思索，暗中冷笑。
北堂也颇满意，带两人回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