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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情最是晚凉天,
憔悴斯人不堪怜。
邀酒摧肠三杯醉,
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卿有泪,
荼靡花了我无缘。
小楼寂寞心与月,
也难如钩也难圆。
林蒙推开石门,进入其中。
门内空间和那间屋子一般大小,只是装饰远没有那般豪华,一张床榻,一张书桌,一道书架,上面摆着些许的书籍。
烛火将屋子打亮,照出一个个影子映在墙上。
父亲,林霄韩,镇国公,青衣军将军,叛国贼,囚犯。
此刻所有的词汇交集在一起,交集在床榻上坐着的正在看书的那个男人。
杂乱的胡须,散乱的头发,之间就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了。自己的父亲老了。
林蒙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过四十出头,还是一个壮年的将军,几年前还是个名震天下的英雄。
短短四年,变化着实有点儿大。现在的林霄韩,眼神黑洞洞的,看不出来一点儿锐气,整个人颓废的,像个古稀的老人。
“父亲。”林蒙道,看向林霄韩,眼眶有了丝丝的湿润。
“蒙儿!”林霄韩抬头,脸上止不住的惊喜,眼中压抑不住的泪水,尽管数年不见,但是这个声音他却记忆尤新。
“那咱家就不打扰两位了。”曹得寿默默的走出了石门,像在皇帝的房间一样,没带耳朵,没带嘴巴。
“坐吧,蒙儿。”林霄韩将林蒙拉到床榻前。
四年之间,林霄韩都是生不如死,虽说在这地宫中吃穿不愁,但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看押他的都素默营的士兵,不会说话,也听不到他的话。
林蒙坐下,将眼中的泪水强强的忍住:“父亲,您受苦了。”
“不苦,见到儿子就不苦。”林霄韩将林蒙拥入怀中;"倒是你,这几年没了父亲,吃了苦头。"
林蒙和父亲四目相视,都在忍着将眼睛中的泪水咽下。
“听说你现在是青衣军的将军。”父亲道,接着叹了一口气:“将青衣军将军的职位辞了吧,带上奶奶离开京都,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林蒙惊:“辞了青衣军,那军队交给谁?这可是我们林家数百年的传承,也是我们林家数百年的见证。”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现在只觉得,做个富贵地主,享受人间清闲也挺好的,毕竟不会死。”林霄韩道。
“可是洛国危机四伏,又从哪儿来的清闲可享受呢?死?我林家之士什么时候又怕过死呢?为国为民而死,无憾。”林蒙道:“父亲,别说了,这个我做不到。”
林霄韩看向林蒙,那倔强的眼神,好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骄傲放纵,一样的倔强。
“要是真的为国而死,那自然是无憾,可是······”话到嘴边,林霄韩突然说不出口了,长舒了一口气:“算了,和我说说这几年的事情吧!父亲想听。”
林蒙看着父亲,纵使心中有疑问万千。
他想问父亲究竟有没有叛国,他想问父亲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想问父亲谁参与了这些事情,他想问,他想问,他想问的太多了。
但他还是止住了,千般疑问开不了口,他只是默默的给父亲讲着故事。
从父亲入狱开始,自己去林山关。参与的每一次战斗,杀的每一个敌人,林山关的每个角落,讲的细致,讲的入神。
林霄韩听着,听着,每一场战斗,每一个敌人,林山关的每个角落,青衣军的每个将士,自己仿佛都历历在目,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里,回到了自己洒热血,扬青春的那个林山关。
血流干,骨碎尽,青衣烈马,战至终章!
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热血的战场,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林山关。
时间过得很快,石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林将军,时候差不多了吧。”
林蒙和林霄韩相视着,这一切都好像是个梦,虚幻的一触即破,四年未见的父子,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石门被“轰隆”的打开,曹公公从外面走出来:“林将军,陛下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你看是不是······”
林蒙不说话,低着头。
林霄韩也带着不舍,但是还是开口道:“走吧,别让陛下等太久。”
林蒙听了这话,缓缓的起身,但是眼神还是没能离开父亲。
“走吧!”林霄韩尽力做出一抹笑容,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悲伤。
“傻老头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林蒙在眼泪即将决堤前扑哧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塔,塔,塔,鞋子在地上的沉闷的声音无比的沉重,也无比的缓慢。
“你,究竟有没有做出负国之事?”林蒙猛地停下了脚步,问道。
林霄韩瞬间一愣,整个人的表情都僵住了,道:“他们说我做了,那我便是做了。”
“他们是谁?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就问你做了吗?”林蒙问道。
林霄韩默默不说话:“别问了。”
“好,你不说,那我也会查出来的。”林蒙道,离开的背影毫无犹豫。
“你别管这件事,这事情不是你能······”林霄韩的话还没说完,林蒙便已经出去,头也没回。
林霄韩不知道他听到了吗,也不知道林蒙会不会听自己的,只留下一人,瘫坐在地上唏嘘不已。
又回到皇帝庆铭德的房间,还是那么金碧辉煌,还是那么炫目夺人眼。
庆铭德笑着,亲切的唤着林蒙:“来,林将军看我抄的诗吧。”
林蒙只是跪下,并未向前:“陛下,我父亲的事情,您能不能从头到尾的告诉我?我想找个真相。”
庆铭德却只是笑呵呵:“林将军,先来看看这首诗吧,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林蒙还是不肯向前:“陛下,还请您告诉我真相。”
“真相?”庆铭德微微一叹,笑了笑;"真相?好我就告诉你,我也不知道真相。你满意了吧。"
“您不知道真相?怎么可能?”林蒙道:“那您又怎么定我父亲的罪呢?”
“你以为朕是皇帝就一切都是朕说了算吗?”庆铭德忽然语气一变化,竟然有些伤感;"朝中众臣要是尽皆发声,我也得听众臣的意见,众臣逼朕杀你父亲,那你父亲就是叛国。"
庆铭德眼神中略有泪光,作为帝王,林蒙从未见过他这样:“你以为朕不知道林霄韩是忠臣,朕自然知道,但众臣组的一个完整的套,朕不得不办。”
“朕要是知道真相就好了,朕也不知道真相啊!当年朝中大臣十之八九都要杀你父亲,谁是主谋朕也分辨不清。”
林蒙恻动,原来君王也会如此的为难,原来君王也相信父亲。
“林将军,朕对不起你啊!对不起林霄韩将军,对不起林家老小,对不起林家数百年间对洛国的汗马功劳!”说着,庆铭德竟泪如雨下,一字一句都像是发自肺腑。
“林将军,这里没有别人,你杀了朕吧,朕对不起你们,你杀了朕,不会有人知道的,你杀了朕吧!”泪水横流之下,庆铭德又拔出了狼首剑,递向了林蒙。
林蒙惊的一脸惶恐,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陛下,万万不可,您怎能如此嬉戏,臣惶恐至极!”
“你还是杀了朕吧!”庆铭德又道,见林蒙已经跪在地上,面部扣着地,丝毫不敢抬头,将剑放回了剑鞘:“也罢也罢!”
“这样,朕弥补你,朕复你林家世袭镇国公,你就是新的镇国公,并且可以久居京都,和家人相伴,不必再操劳边境军务。”庆铭德道。
“谢陛下。”林蒙思索一番:“只是,这青衣军,怎么办?林山关怎么办?”
“青衣军我派朝中太尉接管,由他安排,林将军在家享清福就好了。”庆铭德道。
“不可,臣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这青衣军乃祖上传承,亦有高祖皇帝命令,臣不敢忘记家中祖训,也不肯违背高祖旨意。”林蒙道,心中此时却想起了父亲的话。
听到林蒙的话,庆铭德的脸色一瞬间愣了一下,接着就擦去了泪水,恢复了严肃的脸色:“果然,朕没有看错林将军,林将军果然不是那种只记得钱财而忘记了为国为民的人。”
“多谢陛下夸奖。”林蒙道,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朕和你说的话有些多了,这说明朕是真的信任你。”庆铭德道:“既然如此,朕就直说了,这次召你回京,就是为了让你调查当年的真相。”
“什么?”林蒙有些吃惊,他想过皇帝知道自己想要知道当年真相的意图后,会怎么样。
有可能会反对自己去调查,,阻挠自己调查,也有可能直接禁止自己去调查,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让林蒙调查当年的事情。
“陛下可是说真的?”林蒙有些不敢相信。
“朕还能骗你不成?”庆铭德笑着道:“只是朕不能明着支持你,你自己调查的话可是很危险的。”
“臣不怕,臣叩谢陛下。”林蒙说着就要再叩首,这一会儿时间自己已经叩首了不少了。
“林将军别再如此大礼了。”庆铭德连忙扶起林蒙:“林将军,有云游的诗圣曾经写诗称赞过林霄韩将军的宝剑,今日朕将此诗赐予你,愿你也i想宝剑一般。”
“谢陛下。”
“有什么好谢的,朕原本是准备将狼首剑还与你,又怕朝中之人有所察觉,只能抄写一诗赠与你了。”
“纵然如此,臣已经感激不尽了。”林蒙眼泪盈眶,感觉自己受到了信任。
“诗再案上,朕有事先走了,你要走了叫曹得寿再送你回去就好。”庆铭德离开了石室,只留下林蒙。
林蒙向前看向案子上的宣纸,上面用典雅大方的痩金字体写着:
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
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
有客借一观,爱之不敢求。
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
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
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
愿快直士心,将断佞臣头。
不愿报小怨,夜半刺私仇。
劝君慎所用,无作神兵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