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通心剑阵

　　出了猛虎道的叶歌，又已沿着山路往上行走了半个时辰有余。一路上隐约可见白雾缭绕，寒意也愈来愈重，叶歌身上单薄的白衫渐渐打湿，已是耐不得寒了。
　　“怎么越来越冷了，这鬼天气怎么回事儿？”叶歌抱着肩膀，狠狠哆嗦了一下，“到底还有多久呀。”
　　可惜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所以他只有抬起腿，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迈去。
　　叶歌走着走着，忽然警觉的抬起头四顾。
　　不知何时开始，身边景色已变得极为不同。
　　原本道路旁的山石树木通通消失不见，叶歌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个圆形广场的中心内。广场最外围乃是一圈石碑。叶歌略微一数，刚好有二十四个。
　　石碑大小有异，但均是剑的形状。碑上皆有刻字，只是那字体叶歌并不认得，所以他也不知道碑上刻的到底是什么。虽然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走到了这个怪怪的地方，但这里略显诡异的气息着实是让叶歌心里发毛。
　　叶歌拔腿狂奔起来，想要早点走出这个地方。
　　一阵狂奔之后，叶歌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环顾了一圈之后，气骂道，“怎么回事？”
　　原来叶歌这一跑至少已经跑了一里地，可是那些把他围起来的石碑距他始终是不远不近，如影随形。
　　叶歌盘腿坐下休息，准备另想办法。
　　忽然，只觉左臂一凉，接着就是一痛。叶歌惊叫一声，低头一看，左臂上已经有了一道伤口，鲜血已从衣服内渗出。
　　叶歌又惊又怒，莫名其妙的受了这么一道伤，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说疼，倒也说不上太疼，只是流血流个不止，看起来有些吓人。
　　正想把伤口包扎一下，忽的右臂又一痛，叶歌低头望去，果然看到右臂也有了一道伤口。这道伤口比起左臂那道，竟是更深了一分。
　　“谁？到底是谁？！”叶歌站起身，愤然四顾。
　　当然没有任何人影了。周围仍然只是那些该死的石碑。
　　石碑？叶歌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他再次环顾四周，赫然发现围他一圈的二十四块石碑，已经变成了二十二块。原本应该也有两块石碑的地方，此刻已是空空的，显得有些突兀。
　　莫非是这些石碑的问题？叶歌心道。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一般，消失不见的两块石碑附近的一块石碑在叶歌的注视下自行缓缓拔出地面，然后在空中不断缩小，直至与寻常铁剑一般大小。随后缓缓旋转，剑尖指向叶歌。
　　“来了！叶歌心中一凛，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柄石碑凝成的剑上。
　　“唰”的一声响，那柄剑原地消失不见。
　　叶歌伸手捂住了自己左腹部，那里已是又添了一道伤口，登时血流如注。痛的叶歌身形晃荡，甚至有些站不住了。
　　叶歌虽然已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受伤，但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石碑化剑，进而再攻击自己，方才叶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叶歌却看不清那碑剑攻击的轨迹。只是一闪之间，自己身上必定多出一道伤口来。消失了三座石碑，就换了自己身上的三处伤口。
　　而剩下的石碑还有二十一座，也就是说，叶歌还要再受二十一次飞剑攻击。
　　要命的是，攻击似乎是一次比一次更强的，这意味着叶歌身上的伤口会一道比一道深。若是这样，恐怕根本挨不到最后一剑，叶歌就得失血而亡了。
　　正苦思对策的时候，叶歌眉头一紧，原来那第四座石碑已拔地而起。虽然仍是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但在叶歌看来，那马上就会变成自己身上的第四道伤口了。
　　叶歌仍是紧紧的盯着石碑的变化，试图再找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第四块。
　　第五块。
　　第六块。
　　.......
　　石碑一块块拔地而起。叶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多出一道道伤口来，却毫无办法。
　　到第十块的时候，叶歌已是浑身浴血躺倒在地了。腹间、胸前、腿上、后背，皆是伤口。
　　“看来，我叶歌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叶歌躺在地上，意识模糊的想着。
　　忽然，叶歌脑海中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小子，你想死还是想活？”
　　叶歌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想抬头去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抬头的力气。
　　那声音又道：“别找了，老子并无实体，你只需要用意识回答我即可。”
　　“当然想活，能活谁会想死呢。”叶歌心道。
　　“好，老子可以让时间倒流，送你出阵，只不过你出了阵之后，便要乖乖的滚下山去。”
　　“你是谁？”
　　“老子就是通心剑阵的主阵剑灵。”
　　“什么是通心剑阵？”
　　“通心剑阵就是......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多废话！”那声音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通心剑阵乃是我青云山挑选弟子的考验之一，过得了通心剑阵方能继续入我青云山。”
　　“原来如此。”叶歌心道，“若是我过了此阵，就可以成为青云弟子？”
　　“这个...这个老子不知。你这小子真是啰嗦。到底要怎样？”
　　“我要上山。”叶歌淡淡道。
　　“要上山就要过阵，要过阵就要受二十四道碑剑戮体！”那声音大喝道，“你小子可知道其中利害！”
　　“我只知道，上不了山入不了青云，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那....你小子就好自为之吧。”那声音渐渐淡去。
　　叶歌躺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不由的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日子。
　　那时候他在叶城，鲜衣怒马，呼风唤雨，不知道多么潇洒。
　　只因莫名其妙惹来了天阴宗姓柳的修士，爹爹因此丧命，叶家也毁于一旦。
　　如今，连自己都要死在这个鬼通心剑阵里了。
　　罢了罢了，入不了青云山，无法替爹爹报仇，那么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要死就死算了。只是不知道死了之后会有什么。是轮回转世去往来生？还是在阴曹地府被剥皮拆骨？
　　若是有来生的话，还能不能继续做爹爹娘亲的儿子？
　　“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之前淡去的声音又突然响起，“你若是还要执迷不悟，那么只会被凌迟而死，连个全尸可都不会有。”
　　“要来就来吧。废你娘的话。”叶歌笑笑，反正是快要死了，小爷也要硬气一回。
　　“你这小子。且睁眼看看。”
　　叶歌闻声睁开眼，只见目光所及，十四柄巨剑悬在自己头颅上方，缓缓旋转，杀意昂然。这次，竟是要十四柄一起来的架势。声势倒是十分吓人。不用想都知道，被这十四柄剑戳中，身体必定要碎成无数块了。
　　“怎么样？真要送死？”
　　叶歌轻轻闭上眼睛。不再回话。
　　十四柄剑越转越快，竟隐隐似有携带风雷之势。最终，伴随着巨大的轰隆隆的声响，十四柄剑朝着叶歌当头袭去。
　　“爹，孩儿不能给您报仇了。”
　　耳畔满是风雷之声的叶歌，有些略微无奈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