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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捡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成马蜂窝了。”
“这不还活着嘛，活着就行。”
“你用你的机械体抵挡了大部分伤害，不然你另外半边估计也难保。我们想着帮你把右边的机械体换了，但里面的内置AI极力反对，我们也只好罢倖。”
“没错，就是我。”赛琳娜跳了出来。
“你现在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但是在损坏的机械臂你要自己想办法，或者你说服那个东西？”医生指了指离之掌心上的赛琳娜。
“我斗嘴斗不过她。”离之笑了笑。
“你自己决定，不过猎杀者的医疗服务和救援服务不是免费的，你找个时间去把账结一下，要不是上面下死命令要我救你，我才不想办这些手续。”
女医生架起手，收腰的白大褂呈现出那完美的身材，不知道是不是架手的缘故，上面两颗扣子已经在发射的边缘。她收起放在离之床头的病历卡，转身离开，不知道是不是离之眼花，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荡漾了一下。
“指挥官，去缴费吧。”
赛琳娜不合时宜得打断了离之的深度思考。
离之来到前台，在赛琳娜的指引下打开名为艾悦的账户，看着里面的个位数存款。
算量剩余：1.06。
这个世界的货币名为算量。
“嗯……赛琳娜你真的没有记错吗？”
“没有，你确实是一个穷*。”
“那我们应该缴纳多少钱？”
“目前的账单总计是……”赛琳娜打开一个非常长的文档，浏览了近三十秒之后，得出了她的结果：“共记三百四十三万。”
一股电流从离之脚趾贯穿到头顶。
“你是不是漏电了？”
“机械体损坏程度很高，但尚未检测到这种情况。”
“那我怎么会头皮发麻？”
……
“猎杀者的任务会发表在他们的悬赏榜上，这些任务根据难度从小到大分为五个等级。你现在刚刚恢复，我建议你从最小的D级开始做起。”
“我们除了杀人就没别的办法了么？”
“又不是每个任务都要杀人。猎杀者也有许多情报勘探任务嘛。”
“我们除了行走在生死之间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以赚钱的技能。或许你可以用你的刀技去杀鱼？那肯定很快。”
“虽然不为一个好的方法，但是有失身份啊。”离之思索了许久，“要不……我们去帮人算命吧！”他说的异常兴奋。
于是……
虹都，重启纪年五十年十月二十日。
如漆的黑暗罩住这座城市，但丝毫不影响地面上的繁华。
高楼的墙壁是打广告的好地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投影中搔首弄姿，表情冷漠，眼神空洞，分不清是机器还是人类。
随处可见的霓虹是生活在地面上人们的基调，他们的天空永远看不见星星，因为抬头便是错乱的彩光。
而在街头，地面上布满黑色的积水，倒映着灯光却看不见建筑。一脚下去，荡漾整个城市。小巷里歪倒着几个醉汉，他们侧旁的垃圾桶翻倒，跳出几个老鼠在肆无忌惮吃着他们的呕吐物。
几辆机车呼啸着穿过街头，车上的人挥舞着他们的机械手臂，嚎叫着摔碎手里的玻璃酒瓶。
而在一个最不出眼的路口，一家被粉饰过的成人用品店前，离之顶着黑眼圈，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坐在一路灯旁。
一张被支开不到一米长的桌子上铺着黄布，黄布上面用黑色的机油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
算命。
机车驶过，溅起地上的积水，洒在那两个并不起眼的字上。引擎声停在小摊不远处，离之抹了一把脸，看着几个醉醺醺的人朝他走来。
“算命？哈哈哈哈……有点意思，走，过去看看！”
不时，三男一女举着酒瓶站在离之的小摊前。
他们穿着暴露，身上可见的肌肤基本被纹身覆盖，而露出的肢体，半数已经是经过机械改造，同纹身一样，上面有着各色的涂鸦。他们身材高大，站在离之的摊位面前，像是来打劫的。
“几位想要算点什么呢？贫道这里可以测算姻缘、运势、忌宜、日子等，加钱还有其他特殊服务哟。”
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一跳。
那人的手臂……怎么比自己的大腿还粗!?
不过好在，他们好像对自己的身子没有太大的兴趣。
为首的壮汉坐下，盯着他桌面上那个粗糙的太极八卦图。
“这是什么？”他问，开口，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酸的离之两眼泪汪汪。但他秉承着最基础的职业素养，强忍着酸爽回答道：“太极八卦图，传闻里面有藏宇宙之奥秘。”
“哼。”壮汉冷哼一声，然后用戏谑的语气问离之道：“那你能算到，我什么时候死吗？”
说完，他背后几人发出讥笑。
“哈哈哈哈……”
离之暗骂，这不是摆明了来找茬的不是？刘华强都还先问人家瓜熟不熟。算了，自认倒霉，毕竟在这个世界，算命的可不见得有。
他捏起手指，开始推算，算着算着就自觉不对劲。
唉？不对，这玩意不是阎罗王管的么？
嘶——头皮发麻。
罢了，那就看看这人的生平大概，然后忽悠忽悠得了。
“这位先生，方便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掌吗？”
嗙的一声，一条粗壮的机械臂甩在小桌子上，不知道哪里吱嘎一声，估计桌子命不久矣。
离之睁开迷离的双眼，当场自闭。
机械臂看个屁……罢了罢了那就看看印堂吧。
一抬头。
尼玛，钢铁头盖骨……
“怎么？看不出来？”看着离之满脸僵硬的表情还有脸上的黑线，壮汉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他背后几人叉腰上前，气焰嚣张。
“不不不，好汉莫急，等贫道仔细想想。”
离之装模作样地掐起手指，两眼紧闭，眉头微皱，像是在拨弄六盘。
但事实是，他在措辞，想糊弄眼前这几个人。
此时，赛琳娜跳了出来。
“这几个人都是悬赏榜里面的人，而且已经有了猎杀者接取了他们的任务。”
离之睁开眼睛，小巷子里阴风阵阵，肃杀之气愈来愈浓。
常年修道之人，虽然已无道躯，但对于自然的感觉依旧敏感。
他们的猎杀者就在附近。
不时，他站了起来，对着壮汉满脸微笑地说：“这位好汉，你好像……活不过今天哟。但是贫道有一计可……”
话没说完，离之整个人被打飞，直挺挺飞进背后的成人用品店。
不知道发生了啥，只是再一睁眼，自己被一大堆……咳咳……玩具淹没了。他赶紧拜了几拜：天尊勿怪天尊勿怪，弟子也是情非得已而被污秽之物淹没，勿怪勿怪……
你好歹等我说完啊，我这是在救你性命啊！
离之捂着肚子，头上冷汗渗出。
此时，外面传来打架声，优美的话语中夹着着金属碰撞声。随着几声闷响，战斗很快结束，外面安静下来。
离之透过粉红色的门帘往外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正半蹲在地上，面前是刚刚那个壮汉的尸体。
一条机械手臂慢慢滚到离之脚下，肩部接口处还残留着几片皮肉，手掌半张，像是想要离之给他看手相。
一丝血腥混合着油类的怪味飘进离之鼻子里，离之摇了摇头，念了几遍静心咒，然后半蹲下，握住残臂，念起超生神咒。
起码……他算的还挺准。
嗡——
空气被什么东西划破，瞬时一道寒芒停在离之喉前，一阵似如剑气的微风吹起其头发。
“你是谁？”
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离之沿着剑身往上看，那人戴着一个黑色面罩，兜帽盖的很深，完全看不清面容。
他又顺便瞄了一眼自己的摊子。
嗯……很好，已经碎了一地。
“街边算命的。”他说道。
“那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