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次

　　“队长，您说的，可是，三次？”
　　不一不二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连忙跟卢肯确认了一遍。
　　“没错。”
　　“这？”
　　两兄弟面面相觑。
　　在这之前，这种事情不一不二从来没遇到过。但由于常年待在巡逻队，又身为卢肯的左膀右臂，出于职业反应，他们当然知道一整组队员的集体失踪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是，如果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的话，那情况，可能就得另当别论了。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就给你们说说吧。”
　　“下属洗耳恭听。”
　　“早在这次以前，仅就我知道的而言，巡逻队就出现过两次队员集体失踪的情况了。”
　　卢肯坐了下来，一面抚摸着他的剑，一面缓缓开口。
　　“第一次要追溯到四十几年前。那会儿我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加入巡逻队没多久。据说当时隔壁队里有人失踪，可我也只是当略有耳闻而已，具体失踪了多少人，怎样失踪的，我统统一无所知。加上后来没过多久便爆发了战争，这种小事就更不可能被大家放在心上，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我当时认为他们应该是被敌军给掳走了。”
　　“然后是到了大概三十年前。哎，那会儿你们俩都还没来。”
　　“是的队长，我们加入巡逻队，今年才刚好二十年。”
　　“嗯。”
　　卢肯点点头。
　　“那会儿我还已经是一个分队长了，我记得是一分队。当时失踪的是二分队的，人数大概有三十人左右。不过那会儿巡逻队人员大概还有好几万，加上当时城外野兽比现在多得多，伤亡时有发生，所以这次队员的失踪也并没有引起巡逻队多大的重视，大家都以为他们只是运气不好，被一群什么畜牲给吃了。”
　　“可现在，距离前两次事件后的几十年，再次出现了这样情况，而且每次都是一整个组的人集体失踪，把三件事串联起来，我隐隐觉得，背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啊。”
　　卢肯叙述完这么一长串后，突然觉得有些饿，这才记起自己今天还没吃晚饭。
　　“以前咱们巡逻队的人多，少几个可能还无伤大雅。但现在，巡逻队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全队上下总共也只有几百人，但凡消失一个都会在队里传遍，这一下少了一个组，很有可能会在巡逻队，甚至全城，都引起恐慌啊。”
　　不二将这番话一口气说了出来，连气都不带喘的，言语中透露着着急。
　　“咳咳。”
　　不一清了清嗓子，及时制止了不二继续说下去。
　　好在卢肯是个还算开明的领导，而且对于遇事头脑有些简单的不二早就已经习惯了，倒也没责怪他。
　　“如果是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当务之急，肯定得是找到他们的下落。”
　　率先开口的仍然是不二，不一则在旁边一言不发。
　　卢肯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他，然后将头转向了不一。
　　“你觉得呢？”
　　“队长，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问吧。”
　　“之前两次都去找过吗？”
　　“第一次不清楚，第二次队里是派人找过的，但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群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它们，都发生在什么月份呢？”
　　“第一次，隐隐约约记得是，夏天吧。”
　　“战争是？”
　　“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我记得清楚，是冬天。”
　　“之后有发生其他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
　　听到这的不一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起来。
　　“队长，照我看来，这么一大群人突然失踪，总不会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的，让我来，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得把他们找出来！”
　　不二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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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休息室的那伙酒鬼散去，莫奇将房间打扫干净，然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去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过，房间里的人已经全部睡着了。
　　莫奇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全程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这是他在集体生活里练就的绝技。
　　躺下床来，老安说的故事在莫奇的头脑中萦绕，刚躺下没几分钟，他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睡梦中的莫奇看到了满天飞舞的龙，它们是如此威武。他还看到了穿着帅气铠甲，意气风发而又帅气逼人的自己，身后还排着一长串的如花似玉的姑娘等着嫁给自己。
　　得意的他手持一把宝剑，这剑锋利无比，一剑下去，一只凶猛的猎头鹰便被他劈成了两半。
　　可正当他得意时，他一转头便看到了在一片雪地，那上面赫然站着一群恐怖的雪鬼。他们张牙舞爪，快速地朝莫奇冲了过来。他们的獠牙比象牙还长，他似乎已经预见，只要轻轻一使劲，自己的肚皮就能被这獠牙挑穿。
　　莫奇被吓得撒腿就跑。
　　不知跑了多久，一只雪鬼还是追上了他。他死死抓住了莫奇的肩膀，并一把将他重重地推倒在了地上。
　　好疼。
　　这股疼痛来得如此真实，莫奇甚至直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他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张脸满脸横肉，头顶光得如同一颗剥了壳的鸡蛋。他叫葛唐，是莫奇的组长。平日里这人嚣张跋扈，莫奇没少在他那吃苦头。
　　“马上起来！”
　　葛唐命令道。
　　同屋的其他队友都被这声音给吵醒了，可当他们满脸不爽地睁开眼睛，发现是葛唐这家伙时，便只得悻悻地钻回了被窝，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是。”
　　二十秒的功夫，莫奇就已经穿戴整齐，并且佩戴上了自己的短剑。
　　对于莫奇起床后的反应，葛唐找不到可以挑刺的地方，这反倒让他有些不爽。于是他走上前来，用力地锤了莫奇的胸口。他的身高一米八，体重有二百斤，站在莫奇面前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这两拳下去力气可不小。
　　“还不错嘛。”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在夸赞。莫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使得自己没有被这拳头打倒。
　　“马上去大门口集合。”
　　“是。”
　　莫奇回答得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于半夜突发的任务是什么，他也根本没有关心。
　　反正，他已经被人使唤惯了，照做是最明智的选择，毕竟他可不想在半夜被鞭子抽得鬼哭狼嚎的。
　　四点过的天还漆黑一片，大门口已经集结了好一批人，莫奇急忙跑进人群中，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站好。
　　“副队。”
　　“嗯。”
　　“这里多少人？”
　　“报告副队，一共四十二人。”
　　莫奇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人群里慢慢行走，似乎在找些什么。
　　“你，你，还有你，出来。”
　　半晌过后，不一接连点了三个人，莫奇也在其中。
　　莫奇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是。”
　　待出列以后莫奇才看清，被点到的三个人还有满身酒气的老安，另一个，则是一个憨厚的胖子。
　　“你们跟我走。”
　　不一带着他们三个，径直往接待室的方向。
　　“所有人，点燃火把，跟我走！”
　　剩下的那群人，则在不二的带领下，在茫茫黑夜中往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