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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千岁忧,惜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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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荒,朔风呼啸,一处辽阔无边的沙漠中,风沙漫天,日色昏黄。沙漠深处,有一片狭长的绿洲,郁郁葱葱。一条巨大的裂缝贯穿绿洲首尾两端,深不可测,幽暗如夜,下面有血水在奔涌流淌,腥臭扑鼻。这里,便是一个传说之地:黄昏血渊。
  黄昏血渊作为中洲最著名的杀手组织血渊门的根据地,位置极为隐秘,一直没有外人能寻到这里。血渊门门主千岁忧更是神秘莫测,自创建血渊门以来,便隐居在黄昏血渊百年,只有九位长老以及一些亲信见过他的真容。
  千岁忧早年也曾经行走江湖,一直是独来独往,默默无名。直到后来他创建了血渊门,他的名字才渐渐被外人知道,但关于他的过往经历,却依旧无人知晓。
  自从侠道盟以及四德书盟前往九幽后,血渊门的活动越发猖獗,掳掠的对象不再是童男童女,已经扩展到普通男女,只有血气枯衰的老人才幸免于难。他们有时白天公然进城,大肆掳掠,而城主要么逃之夭夭,要么命丧其手。中原各门派只得自保,无力除害,令血渊门更加肆无忌惮。一些侠义之士挺身而出,却大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黄昏血渊中,门主千岁忧一身白衣,坐在静室里练功。他虽然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但容貌却如同三十多岁的青年。修士的功法越深,寿命也就越长,但若要返老还童、青春永驻,却绝非易事。千岁忧修炼了血魔传授的本命功法,不但功力暴涨,而且得以青春永驻,甚至能像血魔一样长生不死。
  千岁忧将血魔功法运转了两个时辰后,全身皮肤泛起红色的脉络,在苍白冷峻的脸上显得尤其恐怖。他思绪如飞,恍惚中忆起往事。
  一百多年前,千岁忧还是一个热血少年,名叫惜流年,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一日,惜流年游历至谷阳城,见城内张灯结彩,便问旁边卖菜的小贩。
  “今日,是谷阳城少城主的大喜之日,老城主下令,免去一年赋税,全城欢庆,为少城主贺喜。”小贩答道。
  惜流年于是打算前往城主府,一来拜见城主父子,二来为少城主贺喜。他走到一间绸缎铺时,花钱买了两匹红绸,作为贺礼。
  惜流年带着贺礼来到城主府大门时,见前面有两个人各自带着仆人抬着几个宝箱进去了,门口的迎宾使弯腰笑道:“满老爷,苏公子,里面请!”
  惜流年正欲上前,却被迎宾使挥手拦下。
  迎宾使上下打量着惜流年,见他衣着朴素,手里提着两匹红绸,略显寒酸。
  迎宾使问道:“你的请帖呢?”
  惜流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刚才进去的那两位,你怎么没有向他们要请帖呢?”
  “那两位我都认识,一个是老城主的朋友,一个是少城主的朋友,所以不用出示请帖。不过,阁下却是好面生,我在城主府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阁下,难道阁下是少城主在外面新交的朋友?若是如此,也应该有是请帖的。”迎宾使回答道。
  “在下惜流年,初到贵地,听闻城主府有喜,所以过来贺喜,也想拜见一下城主。”惜流年答道。
  “抱歉,今日情况特殊,为了城主府的安全,闲杂人等恕不招待。阁下若是真想拜见城主,可以改日再来,你请回吧!”迎宾使并没有听说过惜流年的名号,于是下了逐客令。
  惜流年游历过几十个城市,拜访过不少城主,偶尔也遇到过类似今日的情况,对此他并不在意,于是转身离开。
  “二管家,其实您不用和刚才那小子说那么多废话,那小子一看就是蹭吃蹭喝的,直接轰走就行了。”一名门卫笑着说道。
  “若是蹭吃蹭喝还好,就怕他吃完,席上会少了几套餐具,那可都是金杯玉盘。”另一名门卫也笑着说。
  惜流年并没有走远,听到背后的议论,只是冷笑一声,也不作计较,继续向前走。
  惜流年将红绸扔给路边的几名乞丐,乞丐们立即争抢,大打出手,而红绸已被撕的粉碎。
  惜流年轻叹一声,大步向城外走去。
  日暮时,惜流年走在谷阳城外五十里外的大道上,前路尚远,又没有旅店,惜流年便纵身跃到一棵大树上,躺在树杈间,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欣赏晚霞。
  夜色四合,玉兔东升,惜流年透过树梢缝隙,仰望夜空,思绪翻飞。
  哒哒哒!哒哒哒!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沉寂,也让惜流年警觉起来。
  顷刻,一名红衣女子骑马飞奔而来,由于天黑,惜流年不能看清她的容貌。
  随后,又有二十名骑士出现,身背弓箭,在追那名红衣女子,为首之人大喊道:“她在那里!给我去追,少城主有令,一定要抓活的,抓住重重有赏!”于是,骑士们的箭都射向了红衣女子坐骑的马腿。
  惜流年在树上听出了那名喊话者的声音,正是谷阳城的二管家。
  惜流年满腹疑问,待众人都远去后,他从树上跳下来,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惜流年疾行了三十里,见前方人马灯火已经不动,于是小心躲在一棵树后,观察着眼前情景。
  只见红衣女子身上沾着泥土草叶,她的马儿中了十几箭,血迹斑斑,倒毙在地。骑士们手执火把,将女子团团围住。
  二管家向前一步,对女子说:“少夫人,您如今插翅难逃,还是和我们回去吧。少城主很喜欢你,或许会原谅你的。”
  红衣女子冷声道:“我现在还没有和你们少城主拜堂,所以不是你们的少夫人。若让我回去,我宁可死!”女子说完,抽出一把短剑,抵在喉咙下。
  “少夫人,不可冲动!”二管家紧张起来。
  “快给我找一匹马,放我走!”女子说道。
  “好,少夫人,我这匹骏马你可以骑去!”二管家说完,牵马走向女子。
  “你们退后,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女子吩咐道。
  “退后!”二管家下令,随后带众人退去。
  二管家又悄悄打个手势,让众人熄灭火把,就躲在不远处。
  女子收回短剑,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嘘!”二管家吹了一声口哨,那匹骏马立即挺身立起,将女子掀翻在地。
  “不好!”惜流年暗道不妙。
  二管家这时飞身向女子抓去,几十名骑士也跟了过去。
  女子刚起身,见二管家抓来,于是抽出短剑攻向他。
  二管家怕伤到女子,一直没有使用兵器。但女子的武功不及二管家,几个回合下来,已经难以支绌。
  惜流年沉思片刻,撕下一片布条包着口鼻,然后从树后跳出来,向二管家打出一道掌气。
  二管家察觉到身后有异,闪身躲过凌厉的掌气,回头看向来人。
  “你们也上!”二管家吩咐骑士们,随后迎击惜流年。
  于是一部分骑士去抓那名女子,另一部分骑士帮助二管家围攻惜流年。
  “你是什么人?”二管家一边问惜流年,一边抽出一把弯刀猛攻。
  惜流年没有回答,也抽出长剑,面对众人围攻,沉着应战。
  几个回合下来,惜流年已知二管家的武功不差,自知不可久战,于是招式愈发威猛。
  “寒锋凛秋!”惜流年剑势忽变,施展绝招,霎时数道冷冽的剑气迸出,袭向众人。
  围攻惜流年的几名骑士闪避不及,已经身首异处。二管家闪避到一边,衣角已被剑气割裂。
  “狂狮斩!”二管家跃到惜流年面前,挥刀怒斩,刀气迅烈如风。
  惜流年闪到一边,刀气从他身边经过,击中一棵大树,大树立即化为齑粉。
  “好霸道的刀法!”惜流年惊叹道。
  二管家见一击不中,紧接着又挥刀攻向惜流年,同样是狂狮斩刀法。
  惜流年向剑中灌注真气,提剑格挡,只觉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不过也抵消了狂狮斩的一部分威力。
  惜流年倾斜着身子,刀气从他耳边掠过,将他包裹着口鼻的布条吹落,现出真容。
  “是你!”在月光和火光下,二管家认出了面前的人就是白天来城主府贺喜的惜流年。
  “此人和少夫人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早有预谋?”二管家心中惊疑不定。
  在二管家惊疑之际,惜流年转跃到红衣女子身边,一剑斩杀了旁边的两名骑士,然后托起女子的腰带她跳到马背上。
  “抱紧我的腰,不要松开!”惜流年回头对身后的女子说。
  “驾!”惜流年用脚用力夹击了马腹几下,马儿吃痛,狂奔起来。
  二管家已经回过神来,向惜流年挥出一道刀气,依旧是狂狮斩刀法。
  “可恶!”惜流年心中恨怒,一掌拍向马背,借力跃起。
  刚才那匹马中了狂狮斩,爆成血雾。
  惜流年背着女子落到十丈外,然后头也不回,向远方逃去。
  “快去追!”二管家气急败坏,率领剩下的十多名骑士追过去。
  惜流年施展轻功,背着女子急行了五六里,见路边有一片密林,心中一喜,便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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