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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怎么办？”郑执脱口而出。
“怎么办？你以为游戏系统是摆设？一个能做出这种体量的游戏随随便便给你分个学院？答案摆在脸上，就是不知道想，我度你，不是手把手教你，不是把勺子喂到你嘴边吃饭！”灰袍和尚冷哼一声，甚是不屑，这目光在郑执看来与刚才的白龙并无二致。
“无不为？”郑执喃喃自语。
“君主圣人无为，百姓无不为，当今已无君主圣人，百姓当无不为，天下已无佛陀教徒，我可为僧，渡我度你，众生已无金钱利弊，他可为恶，居安思危。还不明白？”
郑执感觉那一点灵光已至，就要开窍，突然想起最重要的问题：“我到底是不是外敌？”
“白说，你是外敌又如何，不是外敌又如何？”
“我是外敌，但我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外敌，于别人看来必杀我，于我看来我只是为‘恶’，互相砥砺。我不是外敌，那就仅仅只是普通的一个游戏玩家，与别人并无二致，只不过他们的目标是转生，我的目标是走出游戏，现在走不出那就只能提升境界，看看有没有机会。”
“终于明白了吗？就算你是外敌，你也和其他游戏中为恶的人一样，多你一个不多。你不是外敌，你依然要通过游戏的考验，靠你自己走出这个游戏，谁都无法帮你。本质问题从来不是你是不是外敌，而是你要回到现实。”
“那我如何出去？”
“来出来，去出去，先想明白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梦境如何判断，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做梦的前一刻在干什么，那么只能换条路，这条路有点危险，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需要先到转生境的前一个境界，也就是希境，不要转生，再来找我。”灰袍和尚终于用正常逻辑解释了一次，让郑执不需要过多思考。
“哪里找您？”郑执一脸疑惑。
灰袍和尚又翻了个白眼：“我™是无不为学院院长，也是城主，你到时候去院长室找我就行。”
郑执有苦说不出，这和尚句句谜语人，但是好像也能通过这一系列操作判断出他是个大人物，没想到就是自己的院长，用自己时代的观念来看。大学只有入学典礼和毕业典礼能看到校长，自己现在算是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了。
……
灰袍和尚一直等到张期至和高诗阳醒来，对他们说道：“凭借你们刚才的表现，我可以允许你们俩一人问三个问题，最后你们一起再提一个问题，总共七个问题，好好想想再问我吧。”
高诗阳醒来之后见白龙已经消失，自己和张期至郑执也没事，于是问道：“我对白龙攻击为什么不起效果？”
“刀能切开水果，能切开水流吗？”
高诗阳若有所思，问起灰袍和尚的境界：“您真是转生境吗？”
“哈哈哈，游戏规则允许我是我就是。”
“学佛好用吗？”
“开卷有益。”
张期至在高诗阳问的时候想了一些事情，决定问道：“为什么我剑都只能控制两把，却能控制不属于剑的雨水？”
“你那是控制雨水吗？你现在看看你还能控制吗？”
张期至一试，发现果然不能，心中更加疑惑。
“您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这里没什么人。”
“学佛真好用吗？”
“不如格致。”
对于一起要提的问题，三人讨论了一下问道：“无不为学院里都不是当下的人吗？”
“哪有当下？”
灰袍和尚回答完三人的问题后就走了，人直接消失那种走了，再看前方道路，虽然并不很宽，但是哪里还有杂草丛生，一条被很人多走过的已经硬实得不长早的土路展现在众人面前，灰袍和尚竟是改变了天地，造出一个小空间考验三人。
郑执解释过后，三人明白了，原来郑执这样的身份在无不为院长看来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可能说，连一个学院的院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郑执能够正常地回到现实。故而才有了上述的考验解开郑执的心结，高诗阳和张期至觉得，郑执尽量还是别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无不为学院依然要去，郑执还没在那里报到刷新重生点，高诗阳和张期至有点好奇一个僧人院长带领的学院是个是什么景象。
三人顺着走的那条河流在之前的山涧处就已经停了，而眼前这条土路虽土但是并不蜿蜒，不知前人如何做到仅凭地图导航走出一条如此笔直的道路，李白曾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开过路的张期至和郑执明白，哪怕是平直的路，开路也不轻松。
行路艰难，仍有人开路，人生大路，也有人前赴后继，继往开来，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没一个是简单的。
张期至突然有点羞愧，现在的世界虽然安稳，但是好像并不是完美的，张期至愿意在这个世界混吃等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力量太过渺小，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他承认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这并不羞耻。
现在世界好像反了，游戏的世界没准更加真实，相比而言，现实的世界有点太安逸了，安逸得甚至有点梦幻，有点不真实。
郑执在无不为院长给出部分回答后，这一路一直在看论坛，论坛上说有很多人已经进入人境了，他现在终于有点着急了，此刻想想，新手村的那个李梁大哥一年了还在人境待着，天才的高诗阳进游戏就突破了人境，现在都已经到达立境了，而张期至也已经到达人境了。
郑执心道，修行好像也没那么难，他问道：“这游戏到底怎么突破的？”
张期至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还一咯噔，这种不能说的问题又要想想该如何组织语言，然而想过之后蓦然发现，已经不用担心郑执是不是内鬼，是不是外敌，现在可以无话不说了。
于是张期至回答道：“我个人感觉，游戏世界有一定的规则，要么靠任务获得经验，比如体修李梁大哥，只要做任务，积少成多，就会突破，而我的突破时在沧浪学院看了那些之后又对儒修冯明佳加以学习，我当时就感觉他能做到的，我应该也能做到，但是能做到的这部分全靠一句话支撑，就是‘沧浪之水清兮’那句话，没了这句话我在儒修方面没有任何能力，后来御剑是因为高诗阳的那把剑和酒鬼的剑，好像突然福至心灵，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可以试试，一试也成功了，这感觉好像是开窍？我没开窍过，我只是觉得这个词形容更恰当。”
郑执回想起自己的异能，说道：“好像确实是这样，我的异能也是突然出现，感觉好像就是自己感官的一部分，只有突然的陌生感，越来越熟稔。”
高诗阳突然问道：“你们会动耳朵吗？”
张期至摇摇头，郑执却突然蹦了起来：“我会！我会！对，就是这种感觉！”
郑执在回味自己的异能与动耳朵两者的联系。
高诗阳对张期至解释道：“耳朵是你脸部双眼上边以及两边的肌肉牵扯的，平时不会用到，但是如果你用劲睁大双眼，尽可能把眼眉向上提，在此过程中仔细感受自己的耳朵，或者干脆戴个眼镜，如果眼镜动了，就代表你耳朵动了。这个感觉非常奇妙，可以用你说的开窍形容，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好像你天生就会但是多年之后才想起来的感觉。”
“我之前没仔细说我怎么突破的也有这方面原因。”高诗阳补充道，“不过我现在觉得，修行更重要的是需要一个核心观念，比如张期至目前全靠‘沧浪之水’支撑，这有点玄学，好像是一个信念，我现在方向有点迷茫，虽然境界比你们高一些，但是也不太方面教你们，以免误导了你们，我觉得郑执可以多往这方面想想，异能应该是最需要信念支撑的修行方向了，因为这是游戏赋予你自身的能力，你要对自己有信念，然后才能使用异能。”
三人到达无不为学院已经是晚上了，本来天色就因为雨天阴沉，这时已经黑的不行，人究竟也是趋光的，还是来到学院让人心安。
无不为学院在郑执看来更像自己那个时代的城市，无为而无所不为，人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政令繁杂了，上面政令风生水起，下面百姓的感觉并不明显，世界的变化虽快，但是整个过程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治大国若烹小鲜，放进锅里，不要总是翻来翻去瞎折腾，摆弄多了，小鱼就烂糊了。
同样是经过了几个学院，新手村热闹而又平常，沧浪学院机械而又反常，减半学院小巧而又精致，无不为学院无为而又鲜活。
进城时候才刚到晚上，好像也是这座城的夜生活开始的时间，路边有人在唱歌，摆放着自己的手机，可以扫码直接给他转账。
一家家药店摆个喇叭喊着促销打折多买多送，一家比一家便宜，直到压着比成本价高出一点，众店家才貌似有默契地都不再降价。
郑执以前只觉得这帮开店的脑子有问题，比如有些修车店，一排全是修车店，有些理发店，周围也全是理发店，这不全是竞争？后来才想明白，不竞争就不竞争的好处，客源是开店地点周围的居民。竞争也有竞争的好处，比如这城门口，出门去的人必然有很多需要买药的，这里既是必经之地，也是众人都熟悉的地方，不需要找，因为就在路上，所以人流量大。各有各的好处。
不过晚上药店里面的人也没精打采的，估计晚上出城的人并不算太多，夜晚人们还是比较喜欢在城里过。
虽然减半学院的喝茶大叔告诉郑执需要去“现实之城”贵生学院才能买到吃喝，然而三人还是在无不为学院发现了农贸市场，郑执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了。
民以食为天，没有小吃街和农贸市场的地方总归是不合常理的。
哪怕郑执自己平时都是订外卖和去食堂，并不会去农贸市场买菜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