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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八零后往事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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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我爸妈听取别人的建议开始外出做生意。他们做的生意还是小面馆的生意,只是要跟着交流会跑。每逢五月,天气一暖和,镇里做生意的人就开始随着南来的交流会一同跑起来,他们奔赴各个乡镇,村落,一个个的走下来,成群结队,汽车、三轮车、拖拉机齐齐上阵。每到一个地方,大家各忙各的,支帐篷的,立杆子的,安装器具的,大家在初夏里光着膀子火热的干起来。乡里的,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跑出来瞧个热闹,待这些生意人都安顿妥当了,便携老带小的逛起来,给孩子买件衣服,买些吃的,也会光顾这些拉面馆子、酿皮馆子尝个新鲜,所以这生意也算做的不错。
  跑交流会最怕的就是阴雨天,泥泞不堪的乡村小路,不避风荒野地区,往往让人苦不堪言。我爸他们曾经就遇上过一次罕见的大风,这些生意人一夜没睡,都跑出来用手和身体来保护自己家的小帐篷,十分辛苦。然后待到第二天晴空万里,大家全都忘记了昨夜的沮丧和艰辛,仍然有说有笑的忙乎着各自的生意。
  这一年我第一次高考,一个人在家。考完之后我爸给我打电话问情况,我说:估计得补习!
  我爸停顿了一小下说:行,就补一年!
  他说的时候很坚决,我明白他的意思,和我哥一样,他只给我一年的机会。我抬起头看了看我家被雨水泡的快掉下来的屋顶,心想,我读书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就想这屋顶一样岌岌可危,就照我目前的考试水平来看,竟然连二分之根号三都不知道等于多少,补习一年的结果又能怎样呢?或许只是能多在学校里待一年而已吧!
  整个假期,我都在学习。
  补习班设在校外,当然,离学校也不远,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班里大约有八十多个学生,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没有什么活力的样子。稍微学习好一点儿的考得不理想的都去市里补习了,其余的可想而知都是一些即便补习了也勉强能考个本科,或者是即便补习了也考不上的人,我们大抵都是如此。
  2002年的那一场雪,确实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没等中秋过去,一场大雪突如其来,那些树叶都还没来得及掉落,大都被冻在了树枝上随着风来回摆动。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让天气变得异常寒冷,也阻挡了我爸妈返程的路。他们在帐篷里用木头点起了明火,穿着棉袄戴着帽子才勉强能渡过这寒冷的一夜。
  为了抗拒这场寒冷,我一个人安装了火炉,从院子里找了一堆木材打算生火取暖,说实话,我是没怎么点过火炉的,虽然一直住平房,这点火炉的事儿一般不用我,所以说人最好具备每一项基本的生存技能,否则吃苦头的只有自己。我尝试着去点火炉,可这火炉就是点不着,明明干草已经点燃了,火还很大,可惜一放木材就灭,好不容易把木材点着了,刚放进去煤炭,又压灭了,三番五次也没点着,反而差点儿因为火星飞出来把自己点着了。我拍了拍身上和头发上的火星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语了一句:谁都欺负我,你欺负我,猪也欺负我!
  说起我家的这头猪还真是聪明,自打我爸妈出门做生意,它就开始使坏,每天只要一听见我回来,就大吼不止,庞大的身躯在猪圈周围的泥水里来回的撕扯绳子,我总担心它会为了一口吃的扯断绳子来咬我。只要它看见我或听见我的声音就开始吼叫,必须吃到东西才肯罢休,就算是我下了夜自习远远地已经听见它打呼噜的声音了,尽管我把脚步放得特别轻,但是不管它睡得多香,都会兴奋的站起来朝我吼叫,直到吃上东西为止。即便如此,它还是不满足,每天下午放学回家总会看到它拖着拴它的绳子在院子里悠闲地溜达,绳子的另一头是用来固定的一颗长约50厘米,直径大约4厘米的大铁钉,碰到石头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有一回它拱倒了我的自行车,还把车座给啃了个稀巴烂,我很生气的抄起一把大扫把去追着打它,它哼哼唧唧的跑进猪圈里躲着不出来,其实我也有些害怕它的,因为它的贪吃,它早已不再是那头我爸妈刚买回来的圆头圆脑的小猪了,而是一头站直了到我大腿那么高,体重一百六十多斤肥头大耳的一头大肥猪了。而且听闻人言这猪发了狠会咬人,咬住人还不撒嘴,所以我真的挺害怕它的,而且我似乎从他一眨一眨的小眼睛里看出了承认错误的意思,就没继续打它了。倒是这天晚上我下夜自习,它没冲出来吼叫着要吃的,反而趴在猪圈外面,看见我回来扭着屁钻进猪圈里睡觉去了。
  它也就消停了两天,就又开始满院儿溜达了,而且又一次拱翻了我的自行车,并且兴奋地咬了车座一口,可能是突然回想起来我打它这件事儿,所以它只咬了一口就松口了,虽然没咬烂我的车座,但是我实在是好奇它是如何拔出那只固定它的大钉子的。于是有一天,我决定侦查一下,虽然这很无聊。我假装出了门,然后爬在大门口偷偷地看它的行动,也就不到十分钟,它就开始行动了。它先是四周看了看,我心想这家伙警惕心还挺高,然后竖着耳朵听了听,可能是怕我折回来,然后放心的大摇大摆的走到那颗大钉子旁边,用它皱皱巴巴的大鼻子往上挑这颗大钉子,也就拱了四五下就轻而易举的把大钉子拱出来了,完全不似我想象中那么困难。然后它哼哼了两声就开始悠闲的在院子里溜达起来。从那以后,我就不固定它了,既然它自己已经可以自由的撬开钉子了,固定也没有意义了,索性信猪由缰,随它去吧!
  火炉是点不着了,身上经过这么一顿折腾一点儿也不冷了,反而冒了一身汗,我看了看时间,决定先把那锅粥喝了。昨天晚天心血来潮,自己熬了一锅粥,那真是一锅粥,因为米放多了,不停的需要加水,加完水之后发现这锅粥够我吃三天的。为了消化这锅粥,我只好和我家的猪一起吃,我端着碗蹲在院子里看着我家的猪吃的噼里啪啦的香的不行,突然感觉很好笑,竟然一个人笑出了声音,边笑边和猪说:二师兄,咋样?我对你不错吧,咱两吃的都一样!
  二师兄哪有空闲时间理我,一个劲儿的吃,看都顾不上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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