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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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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一些日子,陈松寒总一个人跑到敬山亭去,鼓捣陆遥送给他的那枚令箭,慢慢地是摸出了一丝门道。
  这枚令箭看上去年头已久,但每次只要双手拿住,总能感觉到其中有一丝雷霆,尚未泯灭。陈松寒不是没有问过沈立危,之前沈立危一番审视后只说这东西应该与请神有关,只能靠陈松寒自己去琢磨。
  这五边枣木令箭约一尺长,正面一圆中就一‘令’字,背面有几行小篆,上书。
  九天应元府,无上玉清王。
  化形而满十方,谈道而趺九凤。
  陆遥当时说这是什么告密之类的东西,陈松寒当然不信,不过翻了一些书,也没找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按照陆遥给的法子运气,那一丝雷霆倒是越来越与自己亲近,不过也始终止步于令箭里。
  陈松寒看着这东西,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书中包公怒斩陈世美的画面。
  那陈世美本有了秦香莲,还有了女儿,高中状元后竟伪称未婚,做了皇婿。妻女来京寻人,陈世美当面不认,还派出韩祺半夜追杀糟糠之妻,而韩祺又是个重仁义的好汉子,见秦香莲与女儿乃是可怜人,遂自尽求义。
  秦香莲拦轿喊冤,包公欲治陈世美而无实证。因韩祺之死,秦香莲被误认为凶手,锒铛入狱。
  陈世美先授意将秦香莲发配边疆,半途中再杀了她,所幸被展昭所救。然后又假意将秦香莲接回驸马府,逼迫秦香莲在休书上盖印。
  包公示意展昭至陈世美家乡寻得人证祺家夫妇,途中祺大娘死于杀手刀下,包公找得人证物证,欲定驸马之罪,没料想到公主与太后皆赶至阻挡,但包公终不让步,一手摘下头上乌纱帽,一手从竹筒中取出令箭,摔在地上,说今日此人,定斩不饶。
  最终陈世美死于虎头铡之下。
  如此薄情寡义之人有何颜面存于世间,陈松寒愤然叫道:“当斩!”
  随手摔出手中令箭,掉在了亭外的大道上。
  晴天中有雷声作响,一道不过敬山亭檐柱粗的紫雷瞬时劈在了令箭之上,令箭处一下被轰出了一个几丈深的大坑。
  陈松寒小心谨慎的往深坑里走去,从地上捡起令箭,令箭上雷光雀跃,反而没伤到陈松寒一丝一毫。
  陈松寒如获至宝,想起刚才的场面,不禁感叹道:“这陈世美果真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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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三,也是小年,家家户户都要扫尘,祭灶,吃灶糖。
  据说这一天,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这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因此人们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灶糖,涂抹在灶王爷的嘴上,寓意把灶王爷的嘴巴粘住,这样他就不能在玉帝那里讲坏话了。
  沈立危说起这事,陆遥表示是因为灶王爷吃人嘴短,便也不好意思告状了。
  玲珑心则站了起来,跟沈立危说她现在就要告状,陆遥每次刷碗总是草草了事,刚刚吃早饭的时候她又吃到了昨天的菜叶。
  陆遥本想说那是他刻意为玲珑心加的餐,但是想了想还是不妥,便主动担下了直到新年前都是自己刷碗的重任。
  沈立危一笑置之,说等会就要带他们下山去置办些年货,给几个孩子都换一身新衣裳。
  几个孩子的兴奋只有陆遥和玲珑心表现了出来,这山上除了陈松寒之外,就陆遥来的最早,连姜来雪与林深都已度过了半年的时日。
  陆遥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把自己放到这山上来,等到玲珑心上山后,发觉原来她也不知道,只是走的时候自家那位宫主姐姐要她好好听话,过几年就会亲自去接她回来。
  后面山上又来了姜来雪,姜来雪也没跟他们两个说的太明白,大意是来这山上避难来了,至于到底多久后才下山,要听沈先生的安排。
  几个孩子也就默认了这样一件事情,加上沈立危始终都是和颜悦色地对待他们,一直也都听着沈立危的吩咐,从来没有偷摸着下过山。
  陆遥早听陈松寒说过了山下的胜南村,胜南村有一家水晶斋,里面卖着形形色色的糕点,有什么肥儿糕、云片糕、状元糕,而门店里的招牌就是九层水晶糕,用糖水拌和鸡子、米粉、菉豆浆各种辅料,原料配好再放入模具,置于炭火周围。出炉后的九层水晶糕晶莹透亮,色白润滑。
  陈松寒十岁的时候吃过一次,回想起那糯软耐嚼,松软细腻的感觉,也只能用幸福来形容。
  陆遥打定主意,下山后一定要偷偷的去买上几块,给陈松寒一块,姜来雪一块,自己也尝一块,剩下的就都给玲珑心。
  可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陆遥浑身上下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当下动了心思,想找沈先生借钱。
  早饭后,陆遥跟在沈立危身后出了正屋,走着走着,沈立危身上就掉下了几枚碎银子,似乎没有察觉,仍是继续往前走去,进了耳房。
  陆遥心中暗喜,我本无心求富贵,何奈富贵逼人来。
  连忙跑了过去,一脚踩住那几枚碎银子,蹲下身,若无其事的捡了起来,吹着口哨走回了正屋。
  未过巳时,沈立危就带着一群孩子浩浩荡荡地下了山,约莫走了七八里路,终于是看到了村子外面的胜南亭。
  胜南亭为一哨亭,搭起有三四丈高,就在胜南村外的一个小山坡上,汇于三处官道之间,向来者指路。
  沈立危跟哨亭中那男子打了招呼,本躺在竹椅上做逍遥仙的男子立马站起身来,向沈立危鞠了一躬,沈立危也还了一礼,带着几个孩子往村子里走去。
  今天村子上可是热闹非凡,适逢小年,住在附近山间的村民们都来赶场,村子里大道上人潮涌动,大路两边摆满了地摊,腌肉、衣物、农具、剪花,各种大物件,小玩意儿一应俱全。
  众人来到胜南村的正街上,几个孩子可是瞧了个新鲜,逮着一摊子就要问东问西,等着挣钱的村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开始还说了两句,后面陆遥问一样,摊主只回它多少钱,言简意赅。
  在这人流中本就是寸步难行,沈立危无可奈何,告诉陈松寒他有事要去见几个人,由着陈松寒带他们在村子里逛游,不要惹出事情,若有争议便主动退让,完事后他自会来找人。
  沈立危说完就消失在原地,陈松寒强行接手了这烂摊子。
  不远处玲珑心、姜来雪和林深待在一起,三人站在一家铺面前,看了老半天。
  陈松寒跟着走了过去,原来是一户卖灯笼的店家,形色不同,大小各异的灯笼就挂在屋内横梁上,大多彩绘些花鸟山水。
  姜来雪说玲珑心一走到这里便走不动路了,等她瞧个够便是。
  陈松寒也就点头同意,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林深身边。
  玲珑心忽然转过头来,心潮澎湃,看着陈松寒说道:“松寒我要买那个!”
  顺着玲珑心手指方向,陈松寒看到了屋内那个最大的红灯笼,上绘彩凤栖林图。
  陈松寒怒了下嘴,玲珑心已经拉着他的衣袖,可怜道:“松寒,你看这个灯笼挂我屋里是不是可好看了。”
  这大红灯笼都快有一丈来高,而且哪有屋里挂灯笼的说法,陈松寒想着法子,要把这事糊弄过去。
  姜来雪突然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玲珑心立马拉着陈松寒跟在姜来雪后面进了铺子,一直站在原地的林深,也缓缓走了进去。
  坐在柜台前的那男子看样子不过弱冠,发髻上绑着头巾,手里拿着书籍,一边晃头,一边看书,怡然自得。
  姜来雪来到柜台前,男子不为所动,笑唱道:“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
  姜来雪不开口说话,那男子仍是看书,良久后笑了一声,将书翻页,继续看书。
  站在最后的林深抬剑大步向前走来,开店做生意,是不是太过嚣张了?这书生的头,都有那么硬嘛。
  陈松寒赶紧伸出右手,想拦住林深,先生刚嘱咐自己莫出乱子,眼看这事就要出了。
  对于陈松寒的动作林深直接无视,踏过门槛后两步就来到姜来雪身后,准备拔剑。
  那摇头晃脑的男子突然就看着他,审视一眼后便嬉笑道:“客官,要买什么东西啊。”
  林深把手从剑上收了回去,也不出声,那男子又转过头看着姜来雪,笑道:“对不住了客官,小生这店里平时无人来往,所以常常读书入神,怠慢之处,还请姑娘包涵。”
  姜来雪点头,示意无碍,说道:“请问挂在梁上正中那红灯笼多少钱?”
  男子回头一望,又转过头对姜来雪笑道:“姑娘眼力好,这明林良凤凰大红灯可算是小店镇店之宝,你看这石头画的…这竹叶画的,啧啧,还有这鸟…”
  姜来雪含笑道:“店家只需告诉我多钱即可。”
  男子点了点头,心里又有些不得意,自己的文渲重词,可都还在后面呢。
  “那可不便宜啊。”男子回到。
  姜来雪说道:“店家只管开价。”
  男子说道:“小生卖东西倒也不只是在意这价格,其实更讲究缘分,若是你后面那个小姑娘要买,我便送给她。”
  玲珑心愕然,姜来雪则摇了摇头道:“我买。”
  男子站起身,左顾右瞧,两眼开始打量起了姜来雪,最后脸正对着她,笑道:“若是姑娘买的话,那我就要姑娘。”
  话说到这里林深的长剑已经尽数拔出,之前那男子瞧着姜来雪的时候,他已是动了肝火。那有人这样打量女子的,若是这点礼数不懂,他不介意把男子身后的灯笼染的更红。
  而那男子竟还有后半句,他要的是姜来雪头上的簪子。
  姜来雪抬手直接拔出簪子,秀发倾泻如墨,散落在两肩,她将簪子放在柜台上,说道:“我后面能否赎回?”
  那是枚玉簪,碧绿欲滴的簪挺,簪头是一六角银粟,而簪头中心则是一轮上弦月。
  男子拿起那枚玉簪,在手上把玩起来,笑道:“可以,不过这雪月簪倒是不便宜,姑娘日后若要赎回,可是要拿出好东西的。”
  姜来雪点了点头,也确定此人并不简单,这簪子是婆婆颜娥儿送给自己,从未听人叫出过它的名字。
  林深一步走到姜来雪身边,已经拔出的长剑拍在桌上,沉声道:“这剑够不够你灯笼钱。”
  男子将玉簪重新放回桌上,拿起那把寒若深潭的长剑,仔细一瞧,似能透过剑体看见桌面。
  好家伙,剑城八剑之二,断水。
  男子将长剑放在玉簪旁,对林深笑道:“你来自悬剑城?”
  林深眉头一挑,但并未回话。
  男子将长剑推回到林深面前,又说道:“不用做意气之争,这簪子当姑娘暂放于我处,灯笼你们现在取走便是。”
  玲珑心在这屋里感觉气氛是越来越不对,当下对姜来雪小声道:“雪姐姐,算了吧,刚才都是我说着玩的,我那小屋子里也挂不了这大灯笼,你快把簪子拿回来,再劝劝林深,不然沈先生来见到了就不好了。”
  姜来雪让她不用担心,说那玉簪子不过是好看点,日后想要也是能拿回来的,然后又告诉那男子,说灯笼他们等会回来再取,现在拿着多有不便,男子点头同意,姜来雪提起桌上的长剑便离开了店铺。
  玲珑心跟着追了出去,林深则狠盯了一眼那男子,随后才走出了门。
  一腔未开的陈松寒就在门槛边上,不经感叹,就这群人,让我带,能不出事情,那也奇了怪了。
  正当陈松寒也要离开时,那男子突然说了句公子留步。
  坐在柜台边的男子起了身,笑着朝陈松寒走去,站定后说:“敝姓陆,名接舆,如果公子不嫌弃,叫我一声陆兄即可。”
  陈松寒朝着陆接舆作了一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陆先生。
  陆接舆笑道:“没事,你叫我陆先生,我叫你陈兄,我们各叫各的。”
  陈松寒没觉得好笑,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名字。
  陆接舆说道:“你家先生,现在可好?”
  陈松寒问道:“你认识我家先生?”
  离陈松寒不过三尺远的陆接舆往回退了两步,挥手笑道:“听说过,久仰之。”
  陈松寒没接话,一脸笑容的陆接舆继续说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五岁。”
  十五岁,陆接舆内心一算,好像已经过去九十九年了啊,他说道:“可否借你那枚令箭一观?”
  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的陈松寒从怀中拿出了那枚令箭,向他递出。
  陆接舆却没有接过,他右手边忽地出现了一根色如碧波青山的手杖,仗端在令箭上点了一下,然后那手杖就在陆接舆手中凭空消失,无迹可寻。
  “这枚雷令之前的主人所炼是浩然气,与你炼化的天罡气自然难以亲近,不过看样子几个月前你倒是凭过此令敕雷,倒也不简单。”
  陈松寒向陆接舆问出一个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什么是浩然气?
  陆接舆笑道:“降妖除魔、惩奸除恶、醉卧沙场、纵横捭阖,人与天地感应,有大快意处,皆有浩然气。”
  陈松寒点头后问道:“想问先生如何修行雷法?”
  陆接舆回道:“你家先生才识通天,小生我就简单说两句。雷法分内丹与符箓咒术两道,皆以三山为尊,其中上清茅山就在大盛的辖境之内。“
  “八百年前,地肺山七十二真人下山除魔,凭借浩然雷法与符箓咒术,还人间太平,从此浩然雷法名响天下。”
  “内丹雷法讲究‘感通之理’,及人自身为小天地,头为天,足为地,五脏为五行,即可嘘为云雨,嘻为雷霆。”
  “雷法的修行还是重在法门,当今天下所谓的正派雷法,已然不多,小生这一点微末道行不足为道。你现所炼天罡气,内天罡所成似与星宿有关,与神道相似,以后去了安都,若能找到破军天师,我想他也愿意对你点拨一二。”
  陈松寒受益匪浅,又对着陆接舆作了一揖,正声说道:“谢过陆先生。”
  陆接舆回道:“陈兄,不必的。”
  陈松寒转身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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