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没花多少

　　整个3号片场突然一片寂静。
　　“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了。”
　　顾非很镇定，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走，他知道自己和林瑾的绯闻虽然网上闹的沸沸扬扬，但是绯闻毕竟是假的，一个声明就能够解释的清楚。
　　可昨天才出的绯闻，今天自己就闯进林瑾的片场，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等一下。”
　　站在林瑾身旁的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说道：“请问您是顾非先生吗？我是林瑾的经纪人，我叫罗雨。”
　　“罗姐……”林瑾眉头轻轻一皱。
　　林瑾闹出绯闻，罗雨第一时间便赶到横店，把所有经过从头至尾反复盘查了三遍以上，最终确认林瑾没有恋爱，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也查出，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上仅仅是被狗仔拍到这么简单。
　　顾非点点头。
　　罗雨见顾非承认身份，直接说道：“顾先生，你好，我不知道这次绯闻事件是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但是我希望贵公司以及您个人的行为，不要影响其他人。”
　　顾非微微诧异。
　　按道理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两家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而不是现在这样，话外之音坐实了这次绯闻事件是顾非团队所为。
　　顾非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走了。
　　一是因为这时走了显得太怂。
　　二是若是走了别人一定会觉得自己心虚，反而坐实了蹭热度亦或偷拍的嫌疑。
　　“罗姐，林瑾，照片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的经纪人和公司会发出澄清声明。”顾非认真的解释道。
　　林瑾微微点头。
　　罗雨笑了笑，说道：“谢谢顾先生的配合，不过……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顾先生与剧组之间的合作。”
　　威胁我？
　　顾非在脑海里分析罗雨话语中的反常，说道：“罗姐，是不是我们公司有什么做法让您不满？如果您不满，可以告诉我，我会回去通知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冕。”
　　“不用了，事情的原委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罗雨双手抱在胸前，淡然的道：“只是希望顾先生明白，偷拍这种事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
　　“……”
　　顾非眉头微微皱起，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不仅仅是蹭热度这么简单。
　　偷拍照片是自己公司某个人的作为！
　　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红起来，又或者因为这次和林瑾一个剧组是难得的机会——这么一想，顾非突然明白为何昨天靳小年会把双肩包交给自己。
　　怪不得靳小年一直不发声明。
　　就连怂恿自己去追林瑾，恐怕也是有预谋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撇清和林瑾的关系是最明智的做法。
　　除非……从一开始就没想撇清。
　　罗雨见顾非不说话，继续说道：“我们公司已经打算对某些无良媒体和艺人进行起诉，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一个警告。”
　　打算起诉了？
　　还真是不给面子。
　　好歹是一个剧组的同事，这样做无异于撕破脸面。
　　顾非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道：“随你……”
　　说完，转身直接离开片场。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再说你想怎么做，关我屁事。
　　“呵呵！”
　　罗雨嘴角不经意的撇了撇：“等到上了法院，这种人应该不会有现在这么嚣张。”
　　这时，林瑾放下剧本淡然的道：“罗姐，算了，我觉得都是小事，没必要计较。”
　　“不计较？”
　　罗雨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林瑾，一脸惊讶：“以前碰到这种事情你从不干涉我的做法，我很好奇，你今天怎么会让我不要计较？”
　　林瑾叹了口气：“你查了顾非，就没查到他的经纪人是谁？”
　　“经纪人？”
　　罗雨仔细想了很久，方才猛地抬起头，道：“是她？”。
　　……
　　走出3号片场，顾非轻轻吐了口气，即便是骄阳依旧似火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失落。
　　他没想到靳小年会瞒着自己做这些事情。
　　“你回来了？”靳小年眼神揶揄。
　　“你故意发错片场的编号？”
　　顾非伸手扯了下穿反的戏服，声音冷淡的道：“你明知道我刚上热搜，这个时候还故意让我走错片场，照片是你偷拍的，热搜是你给上的，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靳小年怔了怔，她没想到好心会被当做驴肝肺，眼睛瞪的滚圆，嘴巴微张，生气的道：“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想自己花钱找狗仔帮你偷拍，送你上热搜，给你请水军？”
　　她越说越是委屈，想要平复情绪，却平复不下来，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顾非忽然有点于心不忍。
　　这种事情原本自己就不在意，何必因为不在意的事情为难靳小年这个刚刚实习的小姑娘。
　　等等……
　　自己花钱？
　　不是公司花钱？
　　“你花了多少？”顾非眉头微皱。
　　“啊？”
　　靳小年怔了怔，也不哭了，反而忸怩起来：“也没花多少……我实习刚转正，正好攒了三个月的工资……”
　　“……”
　　顾非很想生气训斥她一番，却气不起来。
　　现在看来，这件事压根不是公司所为，只是靳小年单纯的想帮自己，由于经验浅薄，不，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经验浅薄来形容，只能说毫无经验可言。
　　起码，初心是好的。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对靳小年道：“这次干的不错，下次不许这么干了。”
　　靳小年暗暗松了口气。
　　顾非面色一正，认真的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你是实习经纪人，你的工作是帮我发展，而不是给我找麻烦，一流的的经纪人，绝对不会为了艺人走红，而去强行制造绯闻，那些走黑红路线艺人的经纪人，往往是三流出身。”
　　“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靳小年郑重的点头。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愣，疑惑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按道理说这件事做的很隐秘，而且她也有把握林瑾就算知道也不会秋后算账，难道刚刚顾非走进林瑾的片场……出了意外？
　　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情，不应该是两人初次见面，化解误会，然后有一段美好的开始吗？
　　顾非笑了笑说道：“是罗雨，她查到照片是我这边找人偷拍的，我误闯摄影棚，正好给她逮着机会，一顿喷粪，不过不用理她。”
　　“罗雨？！”
　　靳小年气呼呼嘟囔，炯炯的双眼中充满杀气。
　　顾非没有告诉靳小年有可能会被起诉的事情。
　　因为就算告诉她，她除了更内疚，也解决不了任何为题。
　　徒增担忧罢了。
　　无论被起诉与否，估计都要赔一大笔钱，眼下想办法赚钱才是正经事。
　　想到赚钱，顾非心里闪过无数念头，但大致可以总结为一句话：“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但是无论会不会被尿憋死，总归还是要把今天的戏拍完。
　　他微微叹了口气，走向另一个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