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看不见的乘客

　　“小姐……你……”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用手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是有被害妄想症。
　　实锤了……是个神经病无疑。
　　林言看向司机，很想问一句：你的出租车到底正不正经，为什么整个晚上，遇见的都是非正常人类？
　　司机回望过来，林言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是在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姿色尚可的女人，深夜独自一人，很容易遇上危险。
　　虽然她是个神经病，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沉吟一会儿，林言在司机耳朵旁小声道：“先送她回家。”
　　司机傻了：“我怎么知道她家在哪？看她的样子，也问不出来啊。”
　　“傻了你，青山精神病院，你不识路啊！”
　　……
　　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一分，距离任务完成，还剩二十分钟。
　　人在车上，心早已飞到钵兰街。
　　林言能想象到，半小时后，自己在钵兰街享受的样子。
　　两个捏脚的，一个按摩，一个捏肩，再来一个为他端着红酒。
　　按完摩还要洗牛奶浴，沐浴的时候品点红酒，再来几串炸腰子。
　　今天晚上受了那么大惊吓，奢侈一回，这不过分吧？
　　“见鬼了，这么晚前面怎么会有警察检查。”
　　车速减慢，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闪着红光的警车。
　　路上设有移动路障。
　　有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拿着对讲机，看样子是要检查来往车辆。
　　司机纳了闷，这条路车流量极少，白天那些警察都不愿在这查岗，今天半夜反倒来了，真是怪事。
　　其中一名警察上前，用手势拦停车辆，司机很配合，减速停车。
　　他一向安分守己，除了偶尔偷偷载客绕路外，没做过什么坏事，不怕警察盘查。
　　“熄火，驾驶证，行驶证，身份证拿出来一下。”
　　盘问的是个国字脸中年警察，车辆熄火后，他拿手电筒往车内照了照，对司机说道。
　　“好的。”
　　司机拿出证件，不忘讨好道：“这么晚还执勤呀，阿sir？”
　　“最近港岛不太平，身为警察，自然要为群众安全，担起责任。”
　　确定证件没问题，将之还给司机，敬了个礼：“你们可以走了，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有什么意外状况，你们两人记得打警察热线。”
　　收好证件，司机发动车子。
　　林言却在此刻皱起眉头，看了眼后座的女人。
　　那警察眼神是不是有问题？
　　车上明明有三个人，他却说两个？
　　车子刚发动，那名执勤的警官突然又跑了过来，拉开车门，坐在后座。
　　他脱下帽子，对司机道：“正好收工，你顺路带我一程。”
　　这种小事，司机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对方还是穿制服的。
　　刚想应允，后座的女人忽然变得惊恐，她不住的往车内四周看，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裙摆，对司机道：“我……我不坐了，我要下车。”
　　林言不解：“坐的好好的，为什么啊？”
　　女人眼珠四处乱转，表情说不出的恐慌：“你们这车……车上不干净，我看你们不停对着空气说话，车门又会自己打开，这车上肯定不干净。”
　　女人打开车门，神经兮兮的跑了。
　　林言和司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皆有错愕。
　　不是吧，这么大一个警察叔叔坐在这，她居然说是空气？
　　不愧是神经病。
　　“这车是怎么回事？”
　　后座的警察突然也变得紧张起来。
　　那惊慌的样子几乎和女人一样，他不住打量四周，质问司机：“你们…刚才在和谁说话？”
　　“为什么车门会自己打开？又自己关上了？”
　　“……”
　　林言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指着刚跑出去的女人说道：“阿sir，你可别告诉我，刚刚从你身旁跑出去的女人，你没看见……”
　　“什么！”
　　警察一听这话更慌了，他探头往外看了看，哆嗦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从刚才到现在，我只看见你们两个人在车上，哪来的女人？”
　　“不是……阿sir，刚刚那女人就坐你身旁，车门也是她打开的，你没看见？”
　　司机补上一句。
　　警察全身一颤，急忙拉开车门：“这……这车我不坐了。”
　　车门打开，警察叔叔撒腿就跑。
　　剩下林言和司机在车中凌乱。
　　……
　　车子开往九龙，一路上，林言和司机都没再说话。
　　气氛有些沉默。
　　方才的情形实在诡异。
　　同一辆车上，女人和警察居然相互看不见对方。
　　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一个是神经质像是磕了药的女人。
　　一个是身穿制服一身正气的阿sir。
　　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阿飘。
　　但事实表明，这其中一定有个人有问题。
　　或者说。
　　其中一个不是人。
　　林言将车椅放低，枕着双手靠在上面，脑海中梳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却理不出丝毫头绪。
　　他甚至怀疑今天晚上在车上遇见的都是鬼，每一个都古古怪怪，除了lsp司机，没一个正常。
　　“这个港岛位面实在太糟糕了！”
　　这种怪力乱神，鬼怪横行的世界，林言体验感极差。
　　……
　　车子行驶到九龙，半夜滴水未进，林言感到很口渴。
　　正值深夜，他留意到前方一家茶餐厅还未关门。
　　立刻对司机道：“停车，我去买两瓶饮料，顺便买点吃的。”
　　车子在路边停下，刚要推门下车，脑海中出现系统的提示声：
　　“任务完成：获得十万港币，获得技能---阴阳眼。”
　　林言身心一震，只觉眼睛似乎被风轻轻吹了一下，下意识闭上眼。
　　睁开时，心情立刻愉悦起来。
　　任务过程虽然很不愉快，但十万港币的奖励还是很香的。
　　“只是这阴阳眼……”
　　分生死，辨阴阳，能见常人看不见的邪祟鬼怪。
　　说白了，就是专门用来见鬼的眼睛。
　　林言有些嫌弃，这能力还不如不要。
　　本来正常一个人，天天见鬼，那能有个好？
　　这阴阳眼实在有点low，除了能见鬼，简直一无是处。
　　系统爸爸就不能给个法眼，天眼，透视眼什么的？
　　实在不行，写轮眼，轮回眼也行啊……
　　“老哥，你在这等……卧槽！”
　　走下车，林言回头正想叫司机在这等他一会儿。
　　却只见司机大哥此刻脸上竟然全无血色，脸色苍白的可怕。
　　“刚才还好好的，不会被吓出什么毛病来了吧？”
　　林言伸手去摸司机额头。
　　嘶！
　　触手冰凉。
　　完了，指定是吓出什么毛病来了。
　　林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吧，钵兰街还能不能去了？”
　　司机突然转头看着他。
　　眼神冷淡，全无色彩，不像是活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