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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铸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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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叮!萧铳的锤子,一锤又一锤地打在这通红的钢铁上。
  除了眼前的这团钢铁,他看不见其它;除了这金属碰撞、锻打的声音,他听不见其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儿,要跟自己最要好的师弟一起赌斗。
  他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一场梦而已,快醒过来吧!等睁开眼睛,自己好好地睡着床上,师父还是会骂他偷懒,师弟还跟以前一样,拿着一把剑道:我还可以打出更好的剑。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这样才对的。
  叮——,叮——。萧铳睁开了眼,总不敢信这些事:钢铁快被打出剑形了,剑身上荡漾着层层银光。
  一道钩子般的目光打在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上。萧铳发现,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那一晚,月正上弦。
  “师父,你说什么。你要我伪造一把宝剑献给县令。”
  “不算伪造,以你的手艺打造出来的剑,不会比我家那把差多少。只是没那么值钱罢了。
  “你听着,罗人杰此人心胸狭窄又贪得无厌。此时对我发难,绝不仅仅只是为了一把宝剑。
  “我与他结怨多年,这回又给了他天大的机会。我们剑炉若想逃过此劫,只有这一个法子。”
  “你假装屈服于他,先解封剑炉,然后继承我的家产,并分给他一半。如此才能取得其信任,也才有机会收集罪证,一举扳倒他。”
  “师父!徒儿不愿背上这份恶名,大不了咱们一走了之。为何要……”
  “愚蠢,逃避是懦夫的选择。剑炉这份基业,不能毁在你我手上。还有你的妻子——我的女儿,你舍得她跟你背井离乡,四处流浪吗!
  “记住,你是剑炉的大师兄。这是你的责任。在你成功之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甘良,你和他两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风光。决不能出事。”
  思绪回转——
  
  师父,对不起。徒儿撑不住了!
  一滴泪水,从下巴处的胡须滑落,打在了剑心处。
  “呀——,啊——。”萧铳怒目圆睁。取下预备好的熟铁作为剑脊,再用刚熔炼而成的钢铁作剑刃。
  只见他臂膀抡圆,脊柱中直,以一身整劲敲打剑胚。一举一放,皆具丹田之力。千锤百炼,层叠锻打。
  打得那是兴高采烈,不禁放声高歌:
  炉火熊熊兮照天地,红星零落兮乱紫烟。
  朗朗明月兮映苍穹,歌曲动人兮撼寒川。
  站在外面的众人,连他的锤子在哪都看不清。只能依稀看见,有那么一个东西。只能清楚地听见:那熟悉悦耳的打铁声。感到惊奇的不仅是他们。
  
  “奇怪啊!好像一切都很正常。通窍境界,正常。身体里的真气流转,也很正常。架子撑得很不错,还是正常。为什么感觉不对劲呢?”
  陈和张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摇头晃脑,横看竖看,只看出两个字来:正常。
  “你的破妄之眼,不应该只有这种程度。你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程凌霄侧着身子,靠近陈和说。
  陈和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有点像大海。
  心神一怔,他赶紧退后一小步:“我学艺不精,见笑了,见笑了。”
  “破妄之眼,是一门很珍贵的神通。这双眼睛不仅能看破虚象,更关键的是,它可以得见真形。
  “天地万物,有其真形作为支撑,方可各自生长,生生不息。人间世事亦有真形,方可定兴衰存亡。
  “据传,破妄之眼修炼到极致:可以‘观法’入道。观一可知千千万,得观元始真形。此法不立渐顿,当下成就。”程凌霄嘴角微微一抿,盯着陈和的眼睛。
  陈和现在其实只想说一句:我这双眼睛,您老要看上了。随便拿。莫要笑了。瘆得慌。
  陈和稳了稳心神,再次闭上眼睛。慢慢地拉开眼帘,存神于肝中,聚气于眼内。就这么把目光靠在这副图景上。靠着,慢慢地靠着。
  不带任何的心力,只凭眼睛自己的惯性。陈和不知不觉间,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眼前的图景变了:一个无色简练的人形,挥舞着铁锤,举起—落下。敲打着那薄薄的一层黑色。不过,在黑色之中:一个微小的气泡,发出金色微光。
  “开——,开窍了。”陈和不知觉地吞了吞口水。右边的箱子上,邢玄一脚踏至边沿,双目微狭。心中暗念:“他居然真的办到了。升华材料本身,超越了材料的界限。果真是大道三千,道道皆可成仙。”
  “邢玄姐,那个大胡子有啥好看的。你不如看看我,保证比他好看。”金万两隔着一尺空,喊到。
  “好看的不是大胡子,而是他正铸造的剑——开窍的好剑。”站在邢玄身后,宋含章解释到。
  “开窍,啥玩意?”金万两一脸懵逼。
  “开窍是开光的一种手法,也是最完美的手法。其诀窍在于:由法师强行给器物开启一个虚空。然后引三光下沉,再灌入法师自身修为。
  “如此,器物便有了一丝灵性,这一丝灵性也是凡器与灵器的根本区别。小九儿,这可是修士的基本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莫愁挤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
  不去理这边二人,白圈内,最终的结果快要揭晓了。
  
  随着最后一声锤子落下,剑身完全成型。最后一步——淬火:夹起剑身,缓缓放入旁边一坛子黄色液体里。
  取出剑身,不过这剑看上去并没有亮眼的地方:剑身黯淡无光,暗纹歪七扭八。仔细一看,甚至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
  萧铳把脚伸进桌子下勾住一个小罐子。正要用力,却听见—
  “萧铳。你他娘的就是来存心恶心我。我再给你一个时辰,重新打一把。你这个手艺,说出去对得起师父吗!”甘良张口就骂,毫不客气。
  萧铳身子猛地一震,直起身来,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师弟。
  一股清流从心田冲到嘴角。他笑了,像吃了蜜糖一样欢。有些人,有些事,还是没变。这便够了。
  萧铳把剑一扔,道:“不必多言,输了便是输了。我遵守承诺。”
  话音刚落,他右手拿起那把锤子,左手主动张开,按在桌上。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铜钱从上空斜斜飞来,如天外流星,将铁锤击落在地。
  “剑未铸成,怎论输赢。”一个女子飞入场中。紫衣银发,身姿挺拔。
  “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什么剑未铸成。”甘良拿起锤子指责道。
  邢玄取出一个圆形的小盾牌。一道玄光射出:只见一座黑压压的巨城,横亘在天地之间。“现在我够资格了。”邢玄轻轻一笑。
  “原来是战天门的将军。刚才无礼,多有得罪。”甘良放下锤子,恭敬行礼道。
  邢玄没理他,收起盾牌。只是对着萧铳说:“这么好的剑,只差一步便可铸成。放弃,太可惜了。”
  挥手一招,那剑便来到手中。邢玄略定心神,存神于心。
  运心火上涌,舌口一吐:烈火上扑,熔炼着剑身。烧了一会儿,剑上起了变化。暗纹开始运动起来,颜色越来越深;凹坑也逐渐填平,光滑无比。
  “火候到了。”邢玄自言道。停了心火,收了术法。紧接着左脚一震,那个褐色小罐子便飞了出来。
  邢玄顺势往下一劈,啪的一声。一股股香腻的肉油淋在剑身上。奇异的是,没有一滴油落下来,被全数吸收了。肉油在剑身上缓缓爬动,没过一会,便都深入其中。
  剑成,其色银白无暇;其纹理浑然天成;其光波光鳞鳞。目遇之,犹泛舟江海,一层层波浪叠叠推进。
  “剑已铸成,胜负已分。”邢玄走上前去,将剑递给甘良。
  甘良看着这剑,再看自己的剑。久久未能发声。就在他沉默的时间里,陈和几人也都来到场中。
  “还没想明白吗。你的铸剑术确实到达了最佳水准。但你师兄的铸剑术,则是更上一层楼。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将一块凡铁打造成有灵性的器物。
  “你修行已至玄关境,在你师兄之上。应该很清楚,他靠的不是真气,也不是五行之气。他靠的是心,一颗对铸剑的至诚之心。
  “人心至诚方能合天地至精,以至精合物,则三光下沉,灵性自开。这与修为和境界无关”
  “对铸剑至诚之人,又怎会是忘恩负义之徒。若我没猜错,应该是你们的师父故意这么做,让他取得县令信任,好保全剑炉。”陈和对着二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说的是真的吗。”甘良有些颤抖地问道。
  “我说是真的。你信吗?”萧铳反问。
  “你——,你怎么不早说啊!”甘良冲着他咆哮道。
  “师父有命,在成功扳倒罗人杰之前,不能对任何人坦白。尤其是你,因为他说,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风光。”萧铳的眼珠子里,沾了点泪沫子。
  “师父啊——!”甘良终于忍不住号了出来。
  “这两本是师父的铸剑心得和游学笔记。剑炉还有小薇就交给你照顾了。”萧铳将一个蓝布包裹交了出来。
  “本来想的是今日赢了你,就把你逐出县去。我自己一人来对付罗人杰。可谁成想,你非要喊那么一嗓子。
  “也好,也好。凭你玄关境的资本,他应当不敢造次。骗他的人是我,我个一人走,对大家都有好处。”萧铳淡然道。
  “我说两位,你们是不是太悲观了点。你们的罗县令马上就要完蛋了。”陈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在下太虚观弟子,宋含章。罗人杰勾结流氓,意图讹诈钱财。在今日午时左右,被我和陈兄在公堂之上拆穿。最迟后天,就会有人来彻查他。到时,你们有何冤屈,如实上报即可。”宋含章出来详细解释一番。
  太虚观,宋含章。好歹也算俩修士,二人一对眼,马上明白过来了。
  二人一听,当场跪下拜伏道:“侯爷明察秋毫,为草民伸张正义。我们感激不尽,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以报大恩。”
  宋含章正要客套一下,
  “刚好这儿有事,劳烦你们俩帮个忙。问问这古城里的住户,最近几日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陈和毫不客套,直接使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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